洛冥越站在城樓,緊盯著月氏王,一抹詭異的笑容淺淺浮上俊美的臉龐。

“看來,我之前是看輕你了”。月氏王抬頭不緊不慢地說著。

陽光剛好照耀著他俊俏的臉龐,洛冥越隻是淡淡一笑,道:“嶽父大人,這隻不過是個開始,後麵的,我會讓你更加驚訝”。

月氏王不以為然,他冷哼一聲,嗤之以鼻道:“本王好久都沒碰到過一個對手了,看來今日,可以痛快地大戰一場了,不過,你跟我比起來,到底是嫩了點的,本王征戰多年,豈是你這樣的小輩可以企及的”。

“話是說的漂亮,不過戰場上,隻有刀光劍影,誰輸誰贏還說不準,所以請老丈人千萬不要放鬆警惕,否則,你若是落在我手上,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夠狠!那就來看看,今日,到底是你死還是我亡”。

一言既出,閩越與月氏的戰事終是爆發了。

戰場上,一如當日,依舊是血光滔天,刀光閃閃,兩軍交戰,殺得是昏天暗地,血流成河,寒光刀刀閃過天邊,滿地的鮮血,映染了整片大地,一刀接著一刀,刀光劍影,角鼓爭鳴,一場血腥惡戰瞬間爆發,無數刀戟橫飛而去,有些軍健來不及招架,就被無數刀戟,殺得血肉橫飛,戰場上,有馬兒的嘶叫聲,有響徹天際的喊殺聲,兵刃相接的刺耳,刀刀映入人心。

這裏,是可怖的,是血腥的,是恐懼的,長長的光芒劃破天邊的黑暗,刀光掠影,殺戮震天,廝殺呼喊,這一場悲慘的戰爭,如同暴雨來時那樣漆黑一片,灰色的光芒,在眼中氤氳成一片殘紅。

這一仗,洛冥越的十萬大軍,在麵對月氏的千軍萬馬,終是顯得有些吃力。

最後,洛冥越的大軍終在抵擋不住時,裴將軍帶領全軍,迅速撤回了城內。

洛冥越依舊迎風站在高高城樓之上,他看著城下殺得滿麵通紅的月氏王,隻見他手提長長血色刀戟,騎在戰馬之上,麵色有點點暗紅血跡,月氏王騎在戰馬上,隻見他如關公一般,花白的胡須沾染了少許殷紅血色。

天空,晚霞殷紅,如同噴墨的紅汁被灑落於天邊,紅得似血,紅得似墨。

“小子,認輸吧,薑還是老的辣,你想跟我鬥,就憑你那些殘兵敗將?”月氏王在城腳下得意地叫囂著。

“現在論輸贏,還為時尚早吧”。洛冥越亦不甘示弱,狡黠的目光掃過月氏的千軍萬馬,嘴角勾起一抹殘笑。

“就憑你那些殘兵敗將,是鬥不過我的,趁早投降,興許我還能顧念一些情分,放過你”。中氣十足的月氏王依舊在城內叫囂著。

“情分?哼,我洛冥越從來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與憐憫”。城樓上,氣宇軒昂的洛冥越輕哼一聲,並不以為意。

“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月氏王緊緊握著刀戟,揮刀一下,麵色中帶著隱隱怒氣與凜凜的威脅之意。

“我說老丈人,您是否應該擔心一下自己呢,這仗未到最後一刻,還不能這麽早下定論吧,您還是擔心下自己,別才打了一杖,便如此得意囂張,要不然到時候,萬一戰事慘敗,可沒人會同情可憐,而我,也更加不會手下留情,放過你”。洛冥越的麵容有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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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黯黑的夜空,月光顯得極為慘淡,殘月如弓,月,高傲而清冷地貼著悠遠黑暗的天空,隻有細絲般的浮雲給它織出憂鬱的紋路。月氏的軍營中顯得極為安靜,除了守夜巡視的士兵,其他人都已經進入了沉睡之中。

一個時辰前,軍營裏的將士們,因為這第一仗便把閩越擊退回城,眾將士們便紛紛拿著手中酒盅,一杯一杯的將酒喝下肚,每個將士在這一天都是極其高興,極其興奮,似乎看到了勝利,看到了他們是怎樣將閩越打得徹底投降,仿佛馬上便能取得勝利,打得勝仗一般,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堆滿笑容,極其激動與興奮。

“你倒是說說,這閩越今日被我們打得都落荒而逃了,哈哈哈,這一仗打得痛快啊”。一個喝的滿麵通紅,手中抱著酒盅的兵士,正笑哈哈地與身旁同樣喝醉了的兵士們交談著。

“就是說啊,沒想到他們這麽弱,隨便一打,就躲進了城裏,真是不堪一擊”。

“對啊對啊,看來這城池遲早是我們的了,兄弟們,喝,今兒高興,將軍說了,今兒可以讓我們痛痛快快。好好地大喝一場,好讓我們上陣殺敵,有不怕死的氣魄,更能一舉殲滅了他們,喝…….”其中一個領頭的兵士,手中大碗大碗的酒,就這樣被他豪氣豪爽的一口喝下肚,麵上紅得如同這烽火的火苗,照著他的臉越加的紅了。

“好,喝,幹了……”。

“幹了……”。

今夜,是個不同尋常的夜晚,在月氏的軍營裏,喝得一塌糊塗的軍士們,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個個睡著了,便往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還有不少一直打著呼嚕,如同雷鳴一般,打得巨響。

這一夜,樹枝上的貓頭鷹閃著漆黑猶亮的眸子,在黯黑的夜裏,不安定的叫著。

然而,樹影婆娑,月兒被雲層覆蓋,隱隱約約地躲閃進雲層,半圈明晃晃的月絲,發著白金一樣的光輝,靜靜地,幾乎不為人察覺嵌在黯黑色的天空之中。

軍營中,那些喝醉酒的軍士,癱軟地倒在一邊,不省人事,絲毫察覺不到此刻危險正一點一滴向他們靠近。

白色的營帳旁邊,土地上的野草被深沉夜裏的晶瑩露珠沾染地濕漉漉的,濃霧在夜色中飄渺。

突然,地麵微微起了晃動,草地如白色的海麵一般,掀起了一陣起伏的波浪。

然而沒有聲音,隻能看到這些白浪極速飛快的移動著,自白色營帳襲去,動作迅速。

突然間,一群神秘莫測的黑衣人自底下竄出,一個接著一個,散發著詭異而冰冷的氣息,幾乎要與這夜色融為一體了,他們身穿黑色夜行衣,手中拿著銀亮而冰冷的長刀,隻露出一對幽暗的雙眸在夜色之中,顯得尤為詭異與恐怖。

然而,那些醉倒的軍士們,依舊毫無察覺。

“呃……”有些負責守衛,沒有喝酒的士兵們,他們的哀號聲還未來得及叫出聲,便消失在了喉間,軟軟無聲地倒下。

隻見,地麵上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出現,他們身形輕巧,步伐無聲,他們彎著腰弓著身,一步步靠近紮在外層的帳篷,手中那陰冷冰寒的長刀泛著令人寒顫的銀光。

月色逐漸黯淡了下去,月亮在此時若隱若現,之後直接躲進了雲層之中。

月色下,白霧中,一對對閃爍著幽靈般的黑暗的眸子,散發著冰冷,散發著寒意,散發著殘酷殺戮的眼睛,在如此深黑的夜裏,反倒顯得極為深邃與猶亮。

冰涼的空氣中逐漸彌漫出一股奇特的香味,然而,這香味很淡,卻逐漸地在擴散,逐漸在這暗夜裏擴散開去…….

營帳之中,那些軍士們越睡越沉,恐怕是無法醒過來了。

黑暗之中,不知是誰拉開了火匣子,突然,一道瑩瑩之光在營帳背後悄然點起,緊接著,火光越來越大,越來越熱,也越來越亮,火勢快速蔓延,通過茵綠的草地,火苗迅速穿過一個個營帳,將其燃燒,一個接著一個,相互連接的營帳,通通被這跳動的火苗,燃燒成灰燼。

飛竄的火苗如暗夜之中跳動的精靈,張牙舞爪,仿佛要吞噬這一片大地。

“著火了!!不好了……快起來”。黑暗中,不知是誰突然高聲大喊,聲音中帶著極度的焦急與驚恐,這一聲呼喊打破了夜的寂靜。

“大家快醒醒,快醒醒啊,著火了!大家快起來啊…….”一些兵士試圖叫醒那些癱倒在地,昏睡不醒的士兵,然而,也許是太過興奮,太過高興,一些喝得醉醺醺,沉睡夢中的,想必是如何叫喚都不易清醒過來了,而其中一些,喝得較淺的,再一聲聲叫喊,驚慌失措的呼喊聲中,有一些則是半醉半夢地醒了過來,然而,即便是清醒了一些,知道軍營著火,但活動起來,總歸還是帶著酒勁,朦朧迷糊的。

“啊……”一聲聲慘叫,那是叫喊著留在人間最後的聲音,黑衣人冰冷的刀鋒迅疾地劃過他的喉間,紅色血液飛濺而出。

“大王!營帳……營帳外有人……有人偷襲!”在一個燭火通亮的營帳裏,一個驚慌失措,滿麵驚恐害怕的卒役,慌慌張張,全身發抖的跑進了月氏王的營帳。

此時,月氏王看著這名驚慌膽顫,氣喘籲籲的卒役,麵露疑色。

“你慢些說,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名卒役定了定心神,飛快說道:“大王,有人趁我們不備,偷偷潛入到我們的營帳內,對我們實施偷襲,還火燒了我們的營帳,殺了我們的人,大王……”

心中大駭,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月氏王上接不接下氣,呼吸急促,麵色轉為極度的驚恐,眼眸亦是睜得極大,他顫抖著雙手,指著麵前跪倒在地的卒役:“你……你方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