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菲的話讓女人臉上青白夾雜,雅靈卻莫名的一陣痛快,餘光看著女人咬牙的模樣,雅靈有些迷茫,這女人……是專程來找她的?

“你究竟是誰?”

雅靈沉默的走了幾步後,突然這樣問。

適時,那女人正跟在她身後,聽她這樣問倒也不驚訝,快走幾步越過她的身邊,一句輕飄飄的話遊進她的耳裏:“林佳茹。”

“……還有一個女人,叫作林佳茹,如果遇到了她,那就不要說任何話,轉身走掉,不要相信她任何的話語,不要對她報以同情,不要被她的眼淚欺騙,不要問為什麽,隻要記住這些就好了!”

不要問為什麽,隻要記住這些就好了!!

雅靈征征的看著眼前轉眸含笑的女人,後者似乎料定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怎麽?想了什麽嗎?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些?”

雅靈費力的斂起心思,聲音極輕:“你,真的是林佳茹?”

“我有必要騙你嗎?”

“很好。”雅靈突然笑了笑,“那麽,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交談的必要了,再見。”

提步便走的雅靈讓佳茹倒是愣住了片時,待緩過神時,神情己脫去了掩飾的笑容:“你不是想知道自己從前的事情嗎?”

“不用了,那些回憶不要也罷,能這樣生活下去,也不錯。”她步子邁的極大,似乎離她越遠,就離幸福越近一分,請原諒她,她懦弱了,但請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能夠幸福。

身後隱約還能聽到佳茹喂喂喂的叫聲,雅靈一手掩著耳朵,一手掏出手機,食指動了動,屏幕閃現出一張兩人相擁的照片,雅靈低頭笑著,隻是那笑容有些許的收斂,耳朵上的手拿下來,輕輕摩梭著那照片,儼然他就站在麵前一般,低低的聲音除卻她自己並不會有任何人聽到:“我這樣相信你,究竟對不對呢?你不可以讓我失望的,知道嗎?”

是你讓我相信了這原本虛飄的一切,所以,千變萬變,這世界即使瞬間傾覆,你,也不可以變,不可以……

菲一臉幸福的被眾人圍繞在中央,有人說了一句該扔花束了吧,大家哄鬧的都叫菲扔到自己的方向,菲點頭如啄米,視線掃過眾人落在了不遠處的雅靈,隔空向她眨眨眼,雅靈收起複雜的心思,快走了幾步來到菲事先說好的方向,也依照著眾人舉著手等著搶著那代表下一段幸福的花束。

“準備好了嗎,我可要扔了。”

菲說完,手中的花束己經脫了手,眾人的雙眼都隨著花束的軌跡移動,雅靈看著它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雙手也不由伸到最高,快了,快了,它就要屬於自己了。

“啊!”

忽然就生了變故。

雅靈的腳脖處鑽心的疼,整個人倒在地上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心裏很是遺憾,明明就可以搶到的。

撫著脖踝處,想用手心的溫度讓這疼下去一下,她猜想應該是剛剛跌到是不經意間扭到的,可是憑空的,她為什麽會摔倒?

耳邊忽然安靜下來,她勉強抬起頭,一束花驀的被伸到了眼前,她躲閃不及被花片刺到眼晴,眼淚瞬間就滾到了腮邊,眼前又是模糊的一片。

“嗬,你要的話,就送給你。”佳茹的聲音在耳邊響著,她有些僵住,隱隱猜到了自己摔倒的原因,頓時有些難以置信的想要看清佳茹的表情,卻聽到她湊近耳邊說的話:“就像是男人,你手裏的,都是我不要的,你從來就沒有贏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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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靈的眼裏己經有了憤怒,佳茹卻仍就自顧自的說著:“寧思遠?嗬,多好聽的名字,他在思念誰?你?還是……我?”

“你這是什麽意思?”雅靈強忍著疼痛站起身,菲這時己經趕到她的身邊了,看了一眼兩人此時的情景,就己經明白了大致的狀況。

“這位小姐,我不管你今天是來找誰,我以主人的身份請你離開,因為這裏沒有人歡迎你。”

“話說完了,我自然會離開,隻是有些事情我不說出來,怕你一心要護的這個小東西以後會怪你哦。”

雅靈揮開她欲撫她臉頰的手,抬眼看到四周的眾人都在好奇的看向這裏,微一沉呤,把菲的手拉開,向前推了推:“菲,這是我和她的事情,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要因為個別人影響了心情,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去吧,他在等你呢。”

“讓他等著,竟然有人在我的婚禮上鬧事,我倒要看看她這張嘴裏能吐出什麽花樣來!”

“菲!”雅靈口氣微重,“相信我,我不再是那個驚慌失措,惶惶不安的雅靈了,我想要獨自解決這件事情,而且,那些人你不解決的話,十分鍾之後,還會有時間和我合影嗎?”

“真的可以嗎?”菲有些擔憂:“你……心腸太軟,對付這種女人,你……”

“菲,沒關係,去吧。”

菲走時,還是一臉的不甘不願,佳茹在一邊看著,輕哼一聲。

“走吧,有什麽話到那邊一起說吧。”

佳茹笑笑,不甚在意的走到一邊坐下,雅靈跟在後麵還未等坐下,就聽佳茹說:“這麽費事做什麽?我要說的不過就是幾句話而己,說完我就會離開,餘下的事情說是你自己的了。”

雅靈在她麵前停住,聲音有些冷清:“說吧。”

“嗬,這種態度啊?”

“說不說隨你,我真的沒有太大的興趣。”

“沒有?沒有為什麽要跟過來?”佳茹說完看著雅靈轉身欲走,隻得繼續說道:“好吧,不和你賣關子了,湊過來一些,這種事情,被別人聽可不太好。”

雅靈站的筆直,雙手在身側握住拳頭:“有話就說,沒有什麽需要避人耳目的。”

“好,就給你個痛快。”

佳茹站起身,頭微俯,長發刮落到雅靈的鼻間唇上,她有一瞬間的窒息。

“你現在愛的這個男人啊,嗬,完完全全是個假的。”

雅靈看向她,雙眼微微的睜大。

“寧思遠?嗬,還有什麽?張思遠?王思遠?李思遠?不過一個名字,想要怎樣都可以,再動聽的名字隻要他願意,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雅靈討厭她此時的氣息和語氣,身子微微後退:“你說過,曾經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雅靈的聲音有些憂傷,因為她在不久前,真的以為她是生命中的那一束破空而來的陽光,準備照亮她身後沉睡的生命,可僅僅十幾分鍾以後,希望就破滅了。

“是的,我沒有騙你,我們當然是好朋友,隻是,是以你的角度來看的。”

雅靈眼裏有不解,有迷惑,更多的是失落和傷感。

“你曾經看我比自己還重要,變著花樣扮著小醜隻為換我開心一刻,那時候,誰都知道林佳茹的身邊有一個賴皮狗一樣的女生,隻要林佳茹吩咐的,她都會去做,哪怕是,所有女生都不會去做的事情,你過去就是這個樣子,沒有骨氣,沒有自尊,沒有任何讓男人動心的地方,你是個可憐蟲,幸好有我收留你,所以,在你眼裏,我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

雅靈垂低了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你應該理解,如你所見,我有驕傲的資本,在那時,我的身邊就己經有了那麽多的追求者,你心裏有沒有嫉妒我不清楚,或許那些男人都沒有入了你的眼吧,直到,他……”佳茹單手挑起雅靈的下巴,曖昧異常的說:“知道我所說的他是誰嗎?”

雅靈眼裏平靜的有些異常,她微微錯神,很快又揚起笑,甩開她的下巴道:“就是你口中的寧思遠。”

“他來追求我,然後被你看到,自然而然的,你的小手段就開始了。”

佳茹一直觀察著雅靈的的反應,在看到她仍然不為所動的樣子後,不禁升起了一絲怒意:“你是沒有聽清楚嗎?我說你口中的那個寧思遠根本就不是什麽追了你很久的癡情男人,他是我的男朋友,我的未婚夫,他愛的從來都是我!他從來就不叫什麽寧思遠,他叫蘇維,蘇氏總裁,蘇維!”

雅靈慢慢的抬起頭,看到眼前佳茹泛紅的臉和怒瞪的雙眸,竟然輕輕笑了起來:“恩,然後呢?”

“什麽?”佳茹不懂她的意思。

“我說,然後呢?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你不去找你的未婚夫來找我做什麽?他不忠貞的守在你的身邊辛辛苦苦的跑來我這裏又是為了什麽?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嗎?不要告訴我他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又是改名字,又是隱瞞過去,隻是為了,好玩?你覺得這個借口有說服力嗎?他若真如你所說的那麽愛你,你隻要一個電話過去,他就會乖乖的回到你身邊了,還要你親自跑過來樣子像個猴子一樣上竄下跳的指責我嗎?”

佳茹一時無語,即驚訝於她所反駁的話語,也征愣於她不同於以往的敏銳,竟有些無力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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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意外,今日可以結局。

不過,隻一會,佳茹便重新揚起了笑:“若說是可憐你呢?其它的我也不想多說了,在這裏我隻想還原你一個真相,他叫蘇維,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從學校時起就在一起了,其間你曾經從中破壞過,以至於我離開過幾年,而他來找你的原因,你可以自己猜測一下,報複?戲耍?嗬,隨你去猜吧,他是不是說過要與你結婚?是不是給過你承諾?是不是溫柔體貼,浪漫細心?是不是處處給你驚喜讓你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這些……他對我也做過,不過,哪個真,哪個假,大家心裏都會有個答案,他……”

“十分鍾了。”雅靈打斷她,揚起的手腕又放下。

“什麽?十分鍾?”

“對不起,我隻向菲借了十分鍾,現在要離開了,你所說的話我己經聽到了,後麵的事情似乎就與你無關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再見。”

雅靈沒有任何留戀的轉身便走,片時,又聽到她的聲音傳來:“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己經不是從前的那個雅靈了,那時的哪怕是一隻狗,都與現在的我無關,而你,如果有本事,就把他從我的身邊奪走吧,不管是謊言也好,欺騙也罷,都憑著自己的實力來比試一場吧。”

佳茹氣紅了臉,張口欲言,但雅靈己經走的老遠,狠狠吐了一口氣,才慢慢平靜下來。

明明該說的己經說了,佳茹卻絲毫感覺不到勝利的喜悅,究竟是為什麽?是因為她的反應太過平淡?還是因為她如今己非從前那樣的心軟單純?

不過,不管怎樣,她都想信這一番話給她帶來的震動不可能如她表麵所表現的那樣微小,至少,在她裏紮下了一根刺,不管什麽時候想起來,都會感覺到疼痛不堪,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事到如今,她己經分不清自己究竟要做什麽了?是要奪回蘇維?是要做回蘇家的少奶奶?還是,隻因不願意看到曾經圍繞著自己打轉的兩人拋開她獨自的得到幸福?

不清楚了,隻是她一定要這麽做,後路她沒有想過,蘇維應該遲早也會發現的,她從來沒有這樣的不理智,今天的所有,看起來,都像是孩子的睹氣行為而己。

“菲,我回來了。”雅靈看了一眼忙碌的菲,故做驚訝:“呀!十分鍾都不夠哦,那我再去偷幾塊點心回來。”

“站住,往哪跑?就站在那,給我一分鍾。”

雅靈果然聽話的立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也無懈可擊,她的雙手放在身前握著手提包,包裏,有什麽在不停的震動,不停的震動……

“好了,快過來,我們單獨拍幾張,唉呀,這婚紗太長了啦,你倒是過來幫幫我啊。

菲跺著腳喚來了一邊忙碌至極的男人,男人始終是好脾氣,對於菲孩子氣的不懂事也沒有什麽抱怨,幫她拖著紗裙的下端一直送到雅靈麵前,才憨憨的笑了笑,轉身繼續招待賓客了。

“都說了不要這麽長了,就是不聽,你看啊,走幾步就要跌一下,真是煩死了。”

“女人一生也許就一次穿婚紗的機會,你還在這挑三撿四,我看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吧。”

“貧嘴!”菲扶站雅靈的肩膀下了台子,兩人走到一邊的樹旁大致擺了幾個姿勢,讓攝影師拍照。

“雅靈,那個女人你離她遠一點,一看就是個禍水型的,你是沒有看到,這場裏一半的男人都被她吸引去了,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

“菲,我不認識她。”雅靈笑著打斷她。

“雅靈?”菲認真的扶正她的臉,不放過她臉上每一分的細節,聲音裏帶著擔憂:“你沒事吧?不要笑了,我在和你說話呢。”

“沒事啊,我很好,她隻是認錯人了。”

“真的?”

雅靈點點頭。

真的,是真的,她口中的那個雅靈,她不認識,她也不記得了,所以,她認錯人了。

菲似乎仍然不相信她一般,拍完照還不放開她,又是讓她陪著去酒店,又是讓她全程陪著參加晚上的PARTY,雅靈也不推辭,菲怎麽拉,她就怎麽走。

敬酒的時候,菲一般有老公幫著擋著,但有的時候,兩人會分開,各自負責一部分的客人,這時,雅靈就會衝到她麵前,不論多大的一杯,也不論酒液是什麽顏色,全部,一口灌下。

菲勸過她幾次,最後甚至不讓她再跟在身邊,可是離了菲身邊的雅靈就隨意的撿了一桌坐下,陪著桌上的客人天南海北的聊,聊的高興的,免不了還要碰上幾杯,就這樣……一杯又一杯,顏色各異的摻雜在一起,紛紛的都入了她的肚。

聚會還沒有結束,雅靈就不見了。

菲恍過神時,心急的不得了,一個人跑到各處去找她,最後,在包房的小沙發上找到了她。

那時,她正抱著手裏的手提包縮在沙發上安靜的睡著,不亂說話,也不起來鬧人,她醉起來,很乖,很省心,卻讓人有些心疼。

因為那臉皮上糊滿了淚,幾乎不曾斷過一般。

菲坐在她身邊,把取來的外套蓋到她身上,仔細的用手帕擦掉她臉上的淚,又看了她一會,終還是別過了頭。

過了半晌,她伸手想要把她手裏的包拿出來,讓她睡的安穩些,雅靈卻握住不放,甚至在她用力扯的時候睜開半迷蒙的眼望著她,嘴裏模糊不清的說:“……是我的……不騙你……是我……的……”

菲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扯過她的包,拉開拉鏈想看看裏麵究竟有什麽,雅靈受到了驚嚇,半晌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征征的看著她的動作。

菲在包裏掏了掏,很快,一個電話被她拿出來,掀開手機的蓋子,上麵五十多個未接電話,短信更是擠到收件箱快要爆掉,她看了一眼雅靈,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手機,眼珠一轉,突然輕輕的把電話反撥回去,拿在手裏,自己則湊到雅靈的身邊,開口問道:“雅靈,醒醒,我是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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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意外,今日可以結局。

雅靈半睜著眼,似醒非醒,呀呀學語一般:“菲?”

“恩,我是菲,你怎麽在這睡了?也不蓋點東西,凍到了怎麽辦?”

雅靈頭腦有些不清楚,看了她一會就又要睡,菲把手機放的近些,逗她說話。

“雅靈,你剛剛夢到了什麽?為什麽一臉的淚?”

“夢……夢到了…..什麽?”雅靈費力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忽然笑了:“沒有,淚,你,騙人……”

“騙人……雅靈……才不會……哭,雅靈……有淚……要……吞到肚子裏……的”

菲鼻酸不己,眼見那淚又從她眼裏流下來,也顧不得自己花不花妝,先替她擦幹淨臉龐,才抹掉自己眼角的一些潮濕。

“還說不會?那這是什麽?什麽有淚吞到肚子裏?是人就要流淚,是人就會傷心,不會傷心的那是神仙,是沒有感覺的冷血人,我的雅靈才不是!”

雅靈嗬嗬的笑,似乎並不理解菲都說了什麽,隻是她醒了才感覺到有些冷,身子拚命的縮,小小的沙發尚且留了一半的空隙。

“雅靈,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

雅靈的笑慢慢消失了,像是被說中了什麽一樣,嘴角慢慢的垂下去,垂下去,成了一個委屈的弧度,眼裏濕噠噠的一片,卻眨眨眼,不讓它們擋住眼睛的視線。

“是不是?是不是雅靈?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沒有關係,你說,沒有人會知道的。”

“不,不說。”雅靈還是固執的一塌糊塗,即使,己經醉到這種程度,還是不願意輕易向人說些什麽。

菲不知還能會什麽辦法帶她出口,悄悄把手機翻過來,看到那上麵的狀態正是通話中,電話那邊卻是安靜一片,心裏不禁感概,兩人一個不願說,一個又不知該如何說。

“雅靈,那個女人叫什麽?”

菲把雅靈從手臂裏翻過來,雅靈真的是累了,就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就己經要睡熟了。

“恩~~~~不要鬧……讓我,睡一會……”

向她撒什麽嬌啊?真是~~~~~繼續搖晃她。

“雅靈,那個女人叫什麽,說了就讓你睡,好不好?”

有些誘惑的意味在裏麵。

雅靈眉頭皺了皺,手背蓋到眼睛上:“不要!提她!不要……”

雅靈的情緒有波動,這說明今天雅靈的失常完全就是因為那個女人,菲有些摸到了門路的感覺,上前繼續騷擾雅靈:“說嘛,說了,就讓你睡了,她叫什麽,說啊,說出來……”

雅靈放下手臂,水蒙蒙的眸子看向她,那眸了太過清澈,顯些讓菲有些心虛,半晌,雅靈嘴一垂,聲音裏帶上了哽咽:“她,她叫林佳茹。”

菲聽到她開口,於是繼續誘她說話:“那,她今天都說了什麽?”

“她說,她是我的好,朋友,可是,她又說,過去的我,像一條沒有,尊嚴的,狗,我不是的,我,怎麽,可能會,是那個樣子呢,我……過去,好糟糕……”

菲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雅靈還在這裏,說不定她早就跑出去四麵八方的尋找起白天那個臭女人了,竟然敢這麽說雅靈,明知道她那麽期待著知道過去的事情,卻這樣殘酷的歪解事實,這讓她怎麽忍受的了?!

“好了,乖,沒事了,沒事了,她在亂說,一定在亂說,當她從來就沒出現過,好不好,現在就乖乖的睡,等到醒來的時候,就什麽也不記得了,好不好……”

雅靈眨著眼睛,臉上布滿希望破碎湧上的傷心,也許曾經想過要用過去來承載今天的心惶,可過去被赤果果的擺在麵前時,又痛苦的像是失卻了所有的動力一樣。

縱然堅強的在那女人麵前瀟灑的轉身,縱然在離開前還說了那麽慷慨激昂的一番宣言,縱言她也學會了成長,學會了把情緒斂在心裏表麵一副詳和,可裏麵呢,那心裏麵……難受的要命!

思遠,你知道嗎?她曾對自己說,好吧,相信這個男人,因為相處的時候,她是那麽真切的感覺到你眼裏所有的愛意,她曾經以你為暖,以你為支柱,所以,她想為你堅強一些,不顧世事,不理別人的任何緋言,隻相信你,無條件的相信……可,這樣的午夜時分,迷醉時刻,她緊繃的弦斷了,驚惶忐忑都衝上腦際,占了上峰,此時,她失卻了所有的防備,隻想躲到一個人懷裏哭,用力的哭,哭光了所有的眼淚,她就又是雅靈了。

“蘇……蘇維?”雅靈呢呢喃喃的咬著這兩個字,像是擺弄著手裏的玩具,隻是擺著擺著擺不明白了,手忙腳亂的想逃開又絆倒在它旁邊,隻能驚謊失措的看著它:“她,說,這個名字,是,他真正的,我的,思遠,是假的,假的,哄我玩的,她說,我是個很,壞很壞的,女人,我破壞了,他們的感情,然後,我的思遠,就,出現了,為了,來讓我哭,讓我傷心,讓我為他們的那段,時光贖罪……好複雜,好像電,一樣,可,她說的,好認真……”

菲此時己然有些驚呆,她未曾想竟然會套出這麽一個消息出來,轉眼看著手機上還在不斷閃爍的名字,眼裏有些刺痛,她同雅靈一般,不願相信這些就是事實,但,這個釘了,己經紮在了心裏,想當做沒有,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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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意外,今日可以結局。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雅靈此時的感覺,縱然萬般的相信寧思遠,心裏也是不好受的,她大概會在酒醒之後裝做什麽都沒發生,如若沒有今天晚上的事情,這個內幕,大概會被她瞞住一生吧。

“笨蛋,傻瓜!如果弄不明白就去問他啊!”

雅靈擺了手指在唇邊:“噓~~~他在工,作,很忙……不打,擾他,聽話,不打擾他……”

菲皺皺鼻子,終於聳動起肩膀,一把撈電話,口氣己經很不客氣了:“聽見了嗎?你都聽見了嗎?那個叫什麽林佳茹的女人,你究竟認不認識?她憑什麽這麽說雅靈?她任什麽?是你給她的權力嗎?雅靈這麽傷心的時候你在哪?我問你,你在哪?她凍的一直在發抖,她就躲在一個黑黑的小屋子裏抱著你的手機不肯撒手,心裏那麽難受都不肯打擾你,你知道不知道?白的,黑的,黃的,她沒有酒精中毒就己經是萬幸了!她活該是不是?活該把一個男人太放在心上,所以連這樣的事情都要化在肚子裏,醉成這個樣子都不肯說?!你如果是個男人就現在給我回來,明天之前我看不到你,雅靈你就休想再領回去!我告訴你,不管你是寧思遠還是蘇維,雅靈就隻有一個,你如果你幹幹淨淨的以一個真實的身份來愛雅靈,我就用優秀男人砸暈她,不要懷疑我的能力,女人火起來那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

許是被她的憤怒所驚嚇,許是,原本他就己經不知該說些什麽,待這邊餘火未消的菲停下話音時,那邊仍然是一片的寂然。

身邊的雅靈仍就扯著她的衣尾,斷斷續續的說:“不要,大聲,小一點,小一點,聲音,他,忙,噓,輕輕的,乖啊,輕輕的……”

“我……”菲扔下電話抱住雅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我怎麽就交了你這麽個朋友啊?!”

雅靈紅著雙眼,卻抬手拍著她的後背:“乖啊,睡,一覺就,好了,乖……”

婚禮一結束,就隻留下滿目的殘局,菲自從從雅靈的包房裏出來,整個人就難以再提起心情。

“是不是累了?不然你先回去,我去和爸媽說一說,餘下的我來處理就好了。”

菲聽到男人溫柔的聲音,便向後麵倒去,穩穩的落在了男人胸口。

真好,累的時候,有這麽一個胸膛等著她。

可,雅靈呢?每一次傷心的時候,都隻有她一個人,多麽的不公平。

想著想著,眼圈竟然紅了,身後的男人看到,頓時慌了手腳,扶著她到一邊坐下,又是摸她是不是發了燒,又是看她的臉色好不好,她是他的寶,不用心護著,怎麽能行?

“宇,有你真好。”菲張開雙臂摟著男人的脖子,深深的體會到幸福原來是這麽真切,累時有人陪,冷時有人暖,傷心時有人疼,生病人有人急,這不就是幸福嗎?

反觀那包房裏的雅靈……菲隻希望明天,那個男人會帶著希望一起來接她,最好,用永遠這兩個字囚住她的一生都好。

天色漸明,晨露剛剛沾染枝葉,街上一片空落。

菲的新婚之夜,剛剛經過一番纏綿,正疲憊的要睡去,耳邊不知哪個不懂事的家夥偏偏把電話打的震天響。

男人的手臂越過她幫她接了電話,按著她讓她休息,她不滿的嘟喃了一句,擠進男人的懷裏尋找舒服的位置,男人伸開手臂墊在她頭下,一邊小聲的對著電話說:“你好,哪位?”

“雅靈在哪?”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男人有些反應不及,把手機拿遠一些看了看,並不是菲的,有些了然,輕輕捅了捅睡的香甜的人兒,手機遞過去:“是找雅靈的。”

菲睡意朦朧的雙眼在聽到雅靈的名字時瞬間瑩亮,拿著手機就坐了起來,可是很快,又縮回到被子裏,臉上火燒一般的:“不許看!”

男人嗬嗬點頭,轉過身去。

“喂?你是寧思遠?”

“雅靈在哪?”

對方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奔主題。

菲心裏還有著怒氣,但關乎於雅靈,就不得不暫壓下來:“她在飯店的615號房間,昨天她說什麽也不要回家,我隻能把她送過去了,現在的話,酒應該快醒了,你去碰碰運氣吧。”

對方二話不說就掛了電話,菲對著手機鬱悶了一會,才用力的扯了兩下被子,聲音恐怖的說:“他要是我的男人,我非把他生吞活剝了不可!”

一邊的男人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隻好裝啞巴。

車子在公路上急駛,沿路的景色飛快的掠過,天色還早,路邊的行人並不多,但這樣的速度,還是將路上的相臨的車子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車窗被完全的落下,涼風吹入,吹亂了他工整平貼的發,卻露出了他異常疲憊的眼及有稍差的臉色。

他似乎有些六神無主,手支在窗邊,不時的撫著嘴角,指尖的方向有些奇怪,總是在繞著眼窩處打著圈子,他的眼神也不似平時的那般冷靜,在看到信號燈要轉變的時候,會有焦燥掠過眼底,而那時,又往往會一腳油門狠狠衝過去……

車子在疾駛的時候,兩次三番的遇到突發狀況,那時候會突然的刹車,人也會向前猛的衝過去。

短短的一段時間內,他的大腦完全是空白的,手握著方向盤,眼神僵直,耳邊似靜又吵,隱約有女人口齒不清的說:“蘇,蘇維…他的,名字…我的思遠,是來讓我傷心的,讓我流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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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意外,今日可以結局。

他是個無神論者,並不會相信什麽預感或是心意相通,可是自從那個電話以後,他的心就慌亂的像要飄離開他的心胸口一般,這種感覺很陌生,他不曾有過,更不曾這麽強烈過。

車子很快又行駛起來,目的地儼然己經不遠了,那種感覺卻越來越明顯,幾乎邊手指都受了牽連,無法準確的把握住方向盤。

車子歪歪扭扭的開在公路上,險生環生,車笛聲不停的在他耳邊響起又消失,他心裏亂極,無比渴望能夠安靜下來,喉嚨幹渴,扯掉了領帶,還是無濟於事。

把車子開到路邊,有其它車子經過時,就會有人探出頭口出不遜的叫囂著什麽,而他的反應則有些麻木甚至是遲鈍的,隻望著那人不停嚅動的嘴唇,卻沒有任何的反駁。

他也曾試著把精力集中在一點,重新發動起車子,可是下一秒,就又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下重新停下來。

天色己經越來越明亮,交通的早高峰己經到來了,奔跑在公路上的車子明顯多了起來,車輛擁擠在這條公路上,像是攪在一個鍋裏濃稠的湯汁,互相漫罵的聲音夾雜著汽車喇叭的聲音像是一個拳頭,不斷的擊打著他的神經,他感覺自己即將到了零界點,再有一些什麽,就會崩潰掉。

他的車子停在了綠化帶的附近,這裏是明令禁止停車的地帶,果然,很快就有交警盯上了他的車子。

“先生,這裏不允許停車。”

他聽到聲音,反應還是很遲鈍。

“先生,你有什麽問題嗎?可以自己把車子開走嗎?”

交警大概注意到了他的臉色,這樣涼的早晨,車裏的他竟然在額頭上密布著一層細汗,領口敞的很開,衣服被他自己扯的有些狼狽。

他回答的有些茫然:“當然。”

轉過頭,動作有些僵硬,但他真的發動了車子,隻是,隻開了短短的一段距離,便又停下。

“先生,我看你現在的狀態很不適合開車,需不需要我們提供幫助?”

“不,不需要。”他深吸著氣,平複著混亂的心情,露出一個自認為完美的笑容,才努力的把車子開上正途。

路上擁擠的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幾分鍾的時間,車子才前進了幾十米,抬頭望去,前麵似乎黑壓壓的擠滿了車子,每個人都在焦急的等待著能夠順利的通過。

他剛剛平複一些的心情又開始有了變化,不得己,推開車門走到車外,站了一會,走到鄰車的窗前:“有煙嗎?”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很爽快的把煙彈給他,他接住,說了句謝謝,轉回到車邊點了煙狠狠的吸了一口。

堵車的現象始終不見有緩解的樣子,他己經吸完了一根煙,還是隻見前麵有人在指揮著車輛一個個的通過。

“是不是前麵出了什麽事情?”

那年輕的男人也探出頭來望。

他並不想講話,此時他所有心思都在雅靈的身上。

“要不要再來一根?”

那年輕人竟也推開門走出來,拿出一根煙遞到他的麵前,他搖搖頭,抬眼望著前方,嘴角抿的有些緊。

“這一段路一直是這樣嗎?”他問,狀似無心。

“倒也不是,今天的情況有些嚴重,也許,是前麵出了什麽事情。”年輕男人看似對這片很熟:“上了橋,再下橋的時候,坡度有些陡,很多時候不了解這一地帶的人會失去了防備心,事故也是經常發生的。”

“恩。”他的回答有些敷衍,他對這個並沒有興趣。

“不過,像今天這麽厲害的,還是第一次呢!你看看,都快睹到下橋口了,難道是連環車禍?”

他沒有答話,因為他的胸口突的緊緊一縮,此時並未到中午最最炎熱的時候,他竟然會一瞬間的大汗淋漓,胸腔裏像是進了一團火,不停的燒灼著他的內腑,又消費了所有的癢氣,他捂著脖子艱難的呼吸,頭卻暈的幾次險些跌倒,不得己,扶住一邊的男人,整個人己經有些神知不清了,隻有那痛苦的感覺每一秒都在折磨著他……

“你沒事吧?先生?先生?”

“水…..水…..”他困難的吐出這兩個字,幸好,那男人聽清楚了,於是拿出自己車裏的水瓶遞過去。

他張著嘴有些貪婪的連喝了幾大口,才覺胸口的那陣悶熱有些消去,可是人還是使不出力氣,眼皮很沉,十分的想睡,意識似飄在半空中,每一秒鍾都可能飄飛而去……

憑空的,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忽的深深攫住他,他驀的睜大了雙眼,越過重重車陣,看向正前方。

那裏,不知是不是風向的原因,隱約可見一些灰色的煙霧緩緩遊來,它們飄在城市的上空,並不很明顯,不甚在意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忽略掉,但,緊隨在它們之後的,卻是更加濃重的煙塵,一團團,一片片,聚在一起,沾粘的成巨大的灰色雲朵,正慢慢的籠罩住他們的上空……

猶如被一道驚雷劈中,他腦中嗡嗡作響,雙眼像是被那團煙霧吸引住,無法移開半分。

耳邊有那年輕男人叫喊著:“天啊,是那賓館起火了……”

下一秒,他己經竄出了老遠,車子顧不得,形象顧不得,自身的安全更是顧不得!

奔跑在車縫中的他像一隻紅了眼的豹子,憤怒、恐懼到極點!

身子危險的擦過一輛車子的車鏡,那車裏的人就探出頭來罵,卻見他己經竄出了老遠,根本就沒有回應他的感覺。

越是向前,他的感覺就越是痛苦,那灼熱的氣浪顯然還相隔很遠,但為何他卻仿佛就置身於火海中一般,嗓子裏,肺腔裏,一團團的,都是那種讓人窒息的煙塵。

外套在奔跑的時候被他甩落,領帶也被他丟到了什麽地方,他的橫衝直撞讓不少人有了怨言。

“先生,前麵的道路己經封鎖,禁止通行,請你繞路換行吧。”

有人攔住他,好心的叮囑,他卻聽不進去任何的話,揮開那人的胳膊,人就靈活的竄了出去。

後麵有人追過來,但追了幾步就放棄了,因為,他前麵的地帶,如若是正常的人,就不會明知是死路還要向裏衝了。

那是一幢三十多層的建築,火究竟是從哪屋開始燃起的,此時還沒有結論,因為那火太大了,消防車在下麵不停忙碌,所蓋住的也不過是零星的一些煙塵,那火勢絲毫沒有因為他們的努力而減小一分,反而如一個張著血盆巨口的魔鬼一層層的吞噬著餘下的樓層。

他還未跑近,就被氣浪掀亂了頭發,臉上灼燙的感覺有些熟悉,竟與先前的那種感覺如此的相似,他一征,人有些站立不穩,一腳跌跪在地上,撲起了滿地的浮灰,遊進了他的鼻子和口腔。

“咳,咳……”他猛烈的咳起來,咳的天昏地暗,咳的流出了眼淚。

耳邊吵吵鬧鬧,他逞強的站起身,拉住一個人就問:“人呢,逃出來的人都到哪裏去了?”

被他拉住的人也是一臉的驚恐,顯然還沒有從這場災難中脫離出來,隻一個勁的搖頭:“放開我,讓我出去,好大的火,讓我出去……”

他鬆開她,又向前奔了幾步,氣浪裏的溫度比剛剛又高了幾度,他的胳膊上一陣陣的刺痛,卻沒有時間去理,又是拉住了一個個,同樣的問題,他簡直在咆哮了:“人呢,逃出人的人呢?!”

他總是在問逃出來的人在哪裏,卻從來不敢碰觸有無人沒有逃出來這個問題……不敢……真的不敢……

他到現在才明白,那種從電話掛斷開始的不舒服、剛剛胸口的灼痛、難以呼吸的窒息感、嗓子裏幹澀的感覺都是為何了,那正是一個人處在火場中的感覺,他……竟然在數千裏之外預感到了這場災難的發生?!

而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背後的原因,他卻不願想,不敢想,連一絲一毫都不敢……

“他們在哪裏?回答我!”

手中的人一副驚魂不定的樣子,顯然是回答不了他的問題的,他甩開他,焦急的左顧右望,終於,在人群外,看到了一個廚師打扮的男人,幾步跑上前,拉住那人的領子,把他的臉扭向自己:“告訴我!從這裏麵逃出來的人,都送到哪裏去了?”

那人也是一臉恐懼的樣子,手裏握著一個炒菜的勺子,像是正在工作的時候,驚慌失措的跑出來的。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麽人?沒有人,這麽大的火,哪有人?”

“閉嘴!我問你逃出來的人去了哪?”

“先,先生,你不要問我,我什麽也不知道,我跑出來的時候,裏麵己經全是黑煙了,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跑出來,可是那麽大的火,不可能有人……”

他一個大力將他甩出去,自己也是連連退了幾步,搖了搖頭,像是在安慰著自己:不可能的,雅靈一定,一定早就己經醒了,她從來不會這樣的讓他擔心,不會,她一定是躲到了哪裏?她在生氣,所以不願意見他,一定的,一定!

“先生!你做什麽?”

幾個人一起拉住了衝破安全圍護進入火場的他,他暴怒的甩開鉗製他的人,跑到一個正扶著水槍救火的消防員。

火場裏,各種材料焚燒時的聲音蓋過了一切,他不得不湊到那人的耳邊,用力的喊:“你們救出來的人都在哪裏?”

“這裏危險,回到外麵去!”

那人沒有回答他,隻是用力的推開他,他躲過他,再次問道,這次,那人招了招手,後麵的幾個正擺弄著器材的男人跑過來拉著他向外拖,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中途甩開了三四個人的手臂,揪著那名消防員的衣領,聲音寒冽的說:“在哪裏?告訴我!”

許是被他的表情嚇呆了,那人頓了頓,竟道:“我們到這裏的時候,火起經竄到了十層,除了那些事先跑出來的員工,餘下的……”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但表情卻是黯然的,畢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轉眼間就葬送在這場大火中,他們的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他征了一征,忽然最後的一根弦砰的一聲,斷了。

手軟軟的垂在了身側,表情一瞬間被絕望布滿,胸口裏的感覺更加明顯了,而這次,他似乎還聽到了一個聲音,虛弱的,滿懷絕望和憂傷的控訴:“思遠……為什麽我陷入絕境地的時候……你總不在我的身邊……”

那火一定沒有瞬間就吞噬她,所以,他承受的痛苦是那麽的漫長而難忍,他揪緊了胸口,眼卻不願閉上,那熊熊的烈火就像是燃在他的眸中,一點點的,燒毀了他的整個世界。

“蘇維,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我先你離開了,你……你會不會有一點點的傷心啊?”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緊張且不安。

那是一次爬到山頂的時候,他和她坐在最高的一個亭子裏,他們背包裏的水都喝光了,餘下的,都是一些幹糧,兩人都極渴,為了不讓她過於慌張,他就開玩笑說多少人想長睡於此還都不如意,他們算是承了天大的福了。然後,便聽她小心的問出先前的問題。

那時,她的發,還隻有這麽一點點長,爬山時冒出的細汗粘住了她額前的發,再經過山風一吹,整個人就像是舞台劇中的小醜,誇張且滑稽。

看著她以這種形象說出這樣嚴肅的話題,他不禁破口笑開,她似乎被嚇了一跳,隻是看著他,卻不說話,半晌,才垂頭揪著背包的肩帶,一副落寞的模樣。

然後他說了什麽?他記不起了,但他似乎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卻始終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她仰著頭等著他的答案,直到旅途結束,她也沒有等到,結果,這個問題就成了無解的,無望的,永遠不會再被她提起的問題。

那時的他們,怎會了解生命的無常?怎會知道當年那個盡乎白智的問題到了今天,成了真,變成了事實,重新擺在了他的麵前,等著他去回答?

世事難測,彈指一揮間,她的、他的笑顏或許就將不再,心裏的,胸口的,積壓的那以多含蓄的,未曾表達的,想要等到以後慢慢表露的情感,隨著那人的離開,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也許,她還有話要對他說,她還有小小的驚喜要在他生日的時候才送他,她的腦中早就構思了一幅與他的未來畫卷,隻待哪天他得了閑,一起坐在桌前慢慢的向他道來……更或許,她……在閉目的前一秒,還想著如能活著出去,就將那句未曾說過的愛你,大聲的喊給他聽……

那麽多的可能,全部都化成了灰煙,人一去,帶走的不隻是她的世界,還包括所有所有與她相親的人的。

他絕望,他憤怒,他疼惜,他悔恨,他胸口痛的幾乎要下一秒就倒地,他的手卻想狠狠的揮自己巴掌,千種萬種情緒,到最後,隻化為了一種無力……

想再罵她一聲傻瓜……都無處罵去……他……怎能不無力……

他的身影就像是一顆突兀的棋,本不該出現,但卻沒有人跑去拉他出來。

安全線內,火紅的消防車,奮力撲火的消防員,一根根高壓水槍,一個個被搶救出來的己然黑焦的屍首,當然,還包括無數次趁著火勢漸消便衝進去隨著消防員一起救人的他。

時間分秒過去,火勢也在慢慢的減弱,可是,那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努力,而是,可以燒的東西,己經所剩無己了。

遍地的狼狽,痛心的哭喊,一群群人向這裏奔來,地上的每一個暫時蓋住屍首的布料都被再次掀開,看到的,卻都是無甚差別的模樣。

他在這個混亂的世界裏迷失了,他找不到繼續下去的方向。

他該去哪?

那一具具焦黑的如同木樁的屍首裏,是不是,就有著小小的她?

所有逃生出來的人清點了一遍,沒有她。

所有的目擊證人收集了線索,還是沒有她。

火是從四樓開始燒起來的,而她……住在六樓,火勢蔓延的規距大概連小孩子都該知道,那熊熊的火苗是張著巨大的口向上吞著每一個阻擋它的事物。

整個大廈險些被燒成了一個支架,除了幾個零星逃出來的人外,這裏……成了生命安息的地方。

“回來了?今天還是這麽晚?你猜我今天在家裏做了什麽?不想猜嗎……嗬,沒關係,我亂說的,你先躺一會,我去準備晚飯……”

“阿維,我昨天看了一個故事很有趣的,我講給你聽好不好?是說……啊?哦,沒關係,工作重要,工作重要,不用理我,我……先睡了。”

“這周六……一起去看爸媽好嗎?他們……應該,會,很想我們吧,當天過去,當天回來就好,不會留……出差?這周六就走?那……我去幫你準備東西,賓館裏的東西都不幹淨的,還是家裏的用著放心……”

“……那……那個……我今天……新買了一套睡衣……想……想看一看嗎……今天……早一些睡好嗎……哦……嗬,嗬嗬,沒,沒關係,我就是,就是讓你看一看它的顏色,沒,沒其它的,你去吧,這種宴會遲到了,不好的……”

“阿維,你看那些小孩子啊,淘氣的要命,快看,他走都走不穩還想去揪女孩子的頭發,嗬,手腳都胖胖的,好可愛……還有那個……阿維……我們……也……也要一個寶寶……好嗎?”

他那時的回答是:“雅靈,這件事情再拖一拖吧,公司我接手沒有多久,許多事情還在磨合階斷,以後再說吧。”

是的,他是這麽說的,然後,雅靈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情,她盈著滿滿期待的目光,終是從那些孩子們身上收回,斂進心裏,從此不再重複著同樣會出錯的問題。

他感覺眼眶脹痛難忍,唇邊有什麽鹹鹹的,苦苦的,他的腿軟下去再軟下去,直至找到了地麵的支柱,一雙手卻隻能撐在地麵厚達半指的灰燼裏……

“……阿維……我們……也……也要一個寶寶……好嗎?”

他恍惚的笑了,探在在半空撫了撫,眼裏溫柔的讓人沉溺:“好啊,當然好,你想要幾個,雅靈?二個,四個,還是看也組成一支足球隊?回答我啊,雅靈,幾個呢,恩?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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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常談,新文在舊文簡介上,想等文肥了再收的親,先動動手指吧,收了再說吧。華抱抱

今天還是沒能結上局,果然話不能說的太滿啊,華華本估計一天能更上五更,可惜,華華老嘍,早就過了碼字機的年紀了,不過,離結局就隻有四五章的樣子了,親們再次原諒華一次吧,明天?算了,華也不敢承諾了,隻承諾幾章之內就完結,另外,會有蘇的番外,裏麵會有蘇和雅的小寶貝們出來客串,親們有糖的要準備好,小家夥們剛剛長了牙牙,對這些甜的東西喜歡的緊啊!

耳邊總能聽到有人在不停的喊叫,仿若他心裏始終也無法喧泄出來的絕望。

左手邊不遠處,有人正搖著一個隻有上身還能看出些許模樣的屍首,嘴裏嘶厲的叫:“我還愛你啊,真的,還愛你啊,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人去了,你的愛縱始能說服整個世界,也沒有了任何意義,那人在時,你在做什麽?在什麽?浪費了大好的光陰,隻為麵子,隻為那氣度,隻為那莫名的驕傲,總以為以後還會有時間,沒關係,慢慢來,總會有機會的,嗬,多天真,上帝眼裏,你或許和那蟻蟲一般,誰會在意你有沒有時間?會不會清醒?當某一天,遭遇變故、手機失竊、家裏搬遷、工作變動……你與她也許就會海角天涯,一生也無法相見。

更或者,就如今天這樣的一場火災……你與她相隔的,更不隻是幾天的飛機,二十幾個小時的行程,那將是天堂與人間的距離,你邁不過,她也再無法回來,心裏縱有再多的想法和美好的期許,也都隻能換成滿滿的悔恨。

六年啊……他們曾經有六年的時間可以相愛……

明明可以相愛的……

卻……

不知是什麽力量支撐著他搖晃著站起身,視線緩緩的掃過這一片火後的狼籍,極困難的邁出一步又一步,耳邊的哭喊聲漸漸變的飄虛,如同他的步子一般。

他走到正在複核著數據的人麵前,伸手就要去拿那本子,那人一恍神,竟真的讓他給拿去了,待伸手要奪時,他卻己經把本子遞了過來,英俊的麵孔被浮灰蓋了大半,眼下一條溝壑,疑似是淚,漂亮的雙眼,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出什麽色彩,整個人就像是己經魂遊物外。

“這份數據是不是有可能遺漏?”

連說出的話都是呆板平直的。

“當然,這並不是最終的數據,但是,這己經是我們第三次複核後的結果了,應該,與最終的數據不會相差甚多。”

他似乎沒有聽到他後麵的半句,在他前麵那句說完時,他就忽然拍上他的肩膀,這舉動著實嚇了他一跳,他的眸子望緊他,莫名的壓迫感,手指也像是要壓進他的肉裏:“還有希望對嗎?”

他點點頭:“也許。”

他似乎脫了力,手下又用力了幾分才撐住了身子,卻抬頭給了他一個極淺的微笑:“我可以全程和你們在一起嗎?如果有什麽需要,我會全力的配合,不論什麽事情。”

“這……”

“我會代表公司捐贈大批的消防物資,並且出資進行大量的防火知識宣傳,隻要你們有需要,我們會無條件的配合。”

“那……好吧。”

“現在所有的線索就是這些了,大廈的中央係統全部被燒毀,所有電腦裏的資料及客房信息也都付之一炬,手裏唯一留存的,隻是大廈裏一個工作人員下班前拷貝的客房登記記錄,我們目前能做的,隻是按照這個來核對失蹤及死亡人員的身份資料……”

負責收集現場信息的人員正在向同組的人員匯報工作的情況,他的手裏,是剛剛打印出來的客人名單,而他們,正依照這個名單逐一的對比及錄入,完成這一步驟後,就完成了第一步的收集工作。

“請……讓我看一看。”

驀的,那個總站在他們身後,動作比誰都靈活,神情比誰都緊張,卻比誰都沉默的男人突然開了口,他上前一步,伸出手,眼,微微別過,竟似,不敢放一眼在那張名單上一般。

“他是誰?”

有人問,這種場合,不該有不相關的人在場,這是組內的紀律。

有人湊到那人耳邊,大致的說了情況,又保證他不會弄出亂子,才平息了那人的懷疑,見他仍就固執的伸著手,幾個人互看了一眼,把名單交給了他。

他在拿到名單的一瞬間,心裏還中祈禱,還在希待著奇跡的出現,也許,她根本就沒有住在這裏,或許,隻是菲那個女人記錯了……

手上的名單有兩頁餘多,每個樓層都記的詳詳細細,從五樓以上都是客房,那數字也就從501一下排了下去。

他的視線極緩極緩的向下移動,滑過516,轉過605,再向前,606,607……

終,還是落在了615。

手指蓋住的部分一點點龜速的移開,露出下麵黑色的打印字體,他的眼,因這過份的緊張而漆墨一片,眉頭皺起己有許久不曾放開,手指又移開一些,客房信息:方!

他似被當頭一棒擊中,從腳底一個激靈直衝向頭頂,連天靈蓋都噌噌的作響,那手指鬆散的瞬間,雅靈兩個字重重的撞進他的眼裏,瞳孔一收,一股從胸口痛上的苦楚迅速襲來,他捂住嘴,人己經跌倒在地上……

“咳咳咳……”

從未有過的強烈咳意一陣陣的上湧,綿延不斷一般,臉上的血液迅速褪盡,耳裏,腦裏,都是混亂至極的狀態,他咳的整個人都要震起來,眼前一黑,他聽到周圍人的驚喊聲及有人喚醫生的聲音。

他胡亂的抓住一人的手,張著嘴,卻是半天才說了一句:“……她還活著,相信我……她……不能就這麽去了……”

該有多痛啊!大火燒在身上,皮肉炸開,火點燃了頭發,內髒都似乎開始燃燒一樣,他的雅靈最怕痛了,她總要想盡辦法的躲過一切紮針的機會,還要有他的檸檬糖,他都不在身邊,她痛時,向誰去求救啊,向誰啊……

急診室裏送來一個一般狼狽卻相當英俊的男人,他的病症很奇怪,隻是拚命的咳,像是要把心髒都咳起來一樣,明明人己經昏迷了,那咳意卻不止,醫生們前後檢察了幾遍,還是搖搖頭,說不出確切的症狀,隻模模糊類的估計是燃燒時煙塵混進了肺裏,才導致了病上久咳不停。

注射了平咳的藥劑,收效也不大,幾個醫生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隻好,先注射一些安神的藥進去,讓病人先止住咳再說。

一針下去,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隻是額間冷汗不斷,人也不安穩,手時而會抬起來胡亂的抓著東西,手上的針頭被他屢次的扯下來,再粘上去,再扯下來,醫生護士都是一頭的汗,即使再大的耐性,對付這種病人,也是很想早早的解決了了事。

“有病人家屬的聯係方式嗎?”一個醫生一邊記錄著病人的情況一邊向送他過來的穿著消防服的人問道。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我們正在救火,他就突然闖進來要求和我們一起救人,結果,中途就這樣了,我還要趕著回去處理事情,什麽事情等他醒了以後直接問他吧。”

“這個可不行啊,他目前的精神狀態這麽不穩定,如果有什麽突**況,我們是需要有病人家屬簽字的,出了什麽事情,我們是負不起這個責任的。”

“真是麻煩,早知道就不同意他加入我們的隊伍了,這樣吧,你們也在場,我們一起翻一翻他都有什麽東西,如果有證件就更好了。”

醫生想了想,也隻有這個辦法,於是又同他一起進了病房。

“李醫生,他剛剛又開始胡言亂語了,點滴的瓶子差點被他掀下來,這樣下去……”

醫生給護士使了個眼色,她點點頭,走過去,把病人甩下來的針頭再次紮上去,他們是醫生,有職責救死扶傷,但要是病人出了什麽突發的情況,責任可就不在他們了,畢竟,他們也是進行了相關的措失的。

護士把工作做完以後站到一邊,醫生和那個送他過來的人一起來到床邊,消防員打扮的掀開被子,在他的襯衣口袋和西裝褲口袋裏翻了翻,嘴角一揚,掏出一個手機來。

有了它,事情就好辦了。

翻開手機的蓋子,正要尋找相關的有用信息,就看到上麵十幾個的未接來電,看時間,大概就是大火將要撲滅的那時,那時候現場喧嘩的很,各種聲音都摻雜在了一塊,怪不得會聽不到。

“就第一個吧。”

沒有每一個的翻看,隻選了最開始的一個回撥回去。

電話響了一會,才見有人接起來,是個女人的聲音,像是正在家裏,因為聽到了電視的聲音。

“阿維?阿維!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那個女人驚喜的聲音傳到三個人耳中,大家都眼色一亮,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是認識這個男人的。

“你好,請問你與電話的主人相識嗎?”

他的話一出,電話那邊就靜了靜,半晌,那女人的聲音低了幾度,語句也不再像剛剛那樣時斷時續:“他怎麽了?手機掉了還是你們偷了他的手機?”

“其實是……”

“如果是上在兩種,那麽手機你們留下就行了,如果是想以他做危脅,那麽抱歉,你們可能選錯人了,我與她並不是很熟。”

三個人有幾秒鍾的時間都默不作聲,這個女人前後轉變之大讓人措手不及,先前的驚喜同後麵假想他危險後的冷漠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人有種冰透心肺的感覺。

冷靜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小姐,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隻是這位先生突發了一些狀況,現在在醫院裏,能不能麻煩你通知一下他的家屬,我們會十分感謝的。”

“醫院?”

“是的。”

“……把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過去。”

收了電話,三個人還是沒有什麽輕鬆的表情,不過,每個人都有事情在身,也就沒有再說些什麽。

過了不一會,就有一個女人小跑著過來,那女人長的極其漂亮,跑動間,紗裙帶起的無限旖旎,讓人幅想聯篇。

“蘇維是不是在這個病房?對了,就是那個剛剛送進來的那個男人。”

“是的,小姐是?”

“我……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姓林,你叫我林小姐就好了,我現在能進去看看他嗎?”

“可以的,不過病人的情緒不是十分的穩定,最好不要發出過大的聲響,有什麽事情叫我們就好了。”

林佳茹點了一下頭就推門而入,進門的第一眼就就看到了躺在床尚打著點滴的蘇維。

幾步趕過去,俯身細細的看了一遍他的情況,卻隻見他除了臉色不大好外,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也就放了心,拉來椅子,輕輕坐下。

她與他也是有一段的時間未見了,自從上次他莫名的失蹤後,人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她找了很多次,甚至還去了他的公司,可是都沒有找到他,她也曾懷疑過他是不是去找雅靈了,可也隻是想一想罷了,在她看來,雅靈除了一顆癡心外,就沒有任何的可取之處了,即使有,這麽多年他們都沒有撞出什麽火花來,離了婚,他更不會傻的去尋她了,而且,林落帶回來的消息也說雅靈正和另一個小子打的火熱,驕傲如蘇維,怎麽還會去淌這趟混水?

隻是,千算萬算,她算錯了一點。

兩人並不是沒有撞出火花,兩人隻是步調相差了幾步,雅靈愛他的時候,他未曾發覺,等到雅靈離開時,他的愛剛剛蘇醒,沒有什麽道理可言,晚了一步,錯過了半生。

要不是林落偶爾提及說或許可以去雅靈那裏尋尋看,她大概一輩子也不會找到這裏,更不會看到讓她怒不可遏的情景。

兩人竟然,竟然成了情侶,每天濃情蜜意的相處在一起,看那架勢,極有可能再次牽手。

明明己經煮好就差上桌的菜,如今卻叫別人占了先機,她憤怒的幾乎想讓林落把雅靈徹底做掉算了,可轉念一想,想到了比這更加省力的辦法,雅靈從小就鬥不過她,現在,她仍然是這樣。

天色在一點點的暗下去,病房裏十分安靜,蘇維並沒有如護士所說的那般情緒不穩,反而是安靜的有些異常。

佳茹坐在椅子上無聊,就拿起他的手機翻著玩,翻著翻著,一個名字赫然闖進她的眼裏,她神色一凜,看向床尚的男人,恨不得搖醒他質問他這個名字究竟是什麽意思。

那手機的屏幕上,顯示的隻有四個字:寶寶媽咪

“寶寶媽咪?”她念了一遍,冷哼一聲:“那我的名字該不是醜陋的巫婆吧!”

越想越是氣不過,不用看也知道這個標識的是誰的電話號碼,含蓄如他,竟然會用這種名稱作為她的代名詞,可見,兩人的關係,己經發展到了什麽地步!

手指在那個名字上麵快速的動作,很快,就翻出了刪除了按鈕,想也沒想,就刪掉了那個號碼,還是覺得不夠解氣,把信箱裏和她有關的信息都刪了個一幹二淨,才把手機甩到他的手邊,站起身,走到窗邊。

不可以,不可以就這麽放過她們,是誰說過愛她的?就這樣的愛?隻幾年的時間,對另一個女人就天長地久的發誓了?

即使,她不在乎了他的那份情,她這段時間的努力也不能白費,更何況,他與她,這對曾經害她遭受那種事情的罪魁禍首禍首,憑什麽可以這樣簡單的得到快樂?

“哼,想的容易!”

窗外的夕陽己然落山,城市被籠進輕紗中,有星辰零星的跳出來,妝點了這夜空,異常的美麗。

隻是這樣的夜,她卻沒有心情去欣賞。

站的久了,她有些疲,於是回到床邊,正要坐下,忽聞手機響起來。

看來電,是個陌生的號碼,於是接了電話,第一句便說:“你好,我是蘇維的未婚妻,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和我說。”

話筒那邊有類似於機器嗡嗡作響的聲音,卻沒有人說話,她懷疑這是個騷擾電話,於是想要掛斷。

但在最後一秒的時候,卻聽到那邊似乎又有了聲音。

“喂?你哪位?”

“思遠的手機為什麽會在你的手上?”

“都說了他不方便接電話,不在我這,難道,會在你那?”聲音一挑,滿滿的挑釁意味。

“……我打了電話給朋友,聽說他今天是去找我了,我隻是想告訴他,我提前回了店裏,麻煩把電話拿給他。”

沒有軟弱的掛斷了電話,沒有無頭蒼蠅的質問為什麽他會和她在一起,電話那頭的女人冷靜的讓她吃驚,她莫名的有了一些心慌。

“怎麽了?難道是你偷拿了他的電話?那樣的話就算了,他還會來店裏找我的,不打擾你了。”

“等等!你怎麽臉皮太厚還是根本就沒有聽清我在說什麽?他當然就在我這裏。”

“那讓他說一句話吧,你這麽自信,一句話而己,沒有什麽關係吧?”

她氣結,半天不語,又聽電話那邊的人說:“算了,他也有馬虎的時候,手機落在你那也不礙事,哪天再取回來吧,就這樣了,我先掛了。”

“他在醫院。”

“……哦?”

佳茹眼珠一轉:“他讓醫生通知我後,就昏過去了,所以,我說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我想,他一定是想在醒來後第一個見到的是我,所以,醫院的地址我不方便告訴你了,抱歉,這應該也是他的意思。

這一次,是她主動掛掉的電話,嘴角的笑有些得意,她能想象到敏感的雅靈在聽到這番話可能有的反應,越是想,心裏越如下了一場酣快淋漓的雨,舒服的不得了。

再望一眼外麵,夜色又深了一些,墨色的天,月亮隻有小小的一牙,這樣的夜裏,會有一個女人偷偷躲在哪裏暗自傷心吧,嗬。

雙眼從窗外轉過來,不經意掃過蘇維的臉頰,頓時嚇的有些征愣,蘇維半睜著雙眸,緊閉著唇,目無焦距的看著前方,不知有多久了。

她一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有沒有聽到剛剛的電話,但轉念一想,即使他聽到了,也沒有什麽,她的話裏根本就體現不出和誰通話,而且看他此時的表情,根本就是一副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神態嗎。

於是,暗暗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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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更,困的親,先睡吧,身體重要。

她並沒有馬上開口,因為她不知他現在都知道些什麽,隻好不變應萬變,誰知,她不開口,蘇維更是沒能開口的跡象,整個人倒真像是傻了一般,呆呆的看著一點,眸子裏的光,也似散開了一樣。

她有些沒了耐性,故意弄出了一些聲音想引起他的注意,可一切都是無用功,他像是憑空隔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

漫長的夜裏,她靠著椅子上,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心裏的不適感隨著情緒的煩燥都堆疊起來,終於,她耐不住用手捅了捅他。

他微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她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意思,他又轉過頭,恢複成方才的模樣,她氣的有些想笑,又不禁懷疑,他不會是被什麽刺激到,傻了吧?

確定他不可能再理會她的,她索性靠到椅背上,假睞起來。

有人說過,人最痛的時候,反而會忘了疼痛;人最絕望的時候,再大的打擊都不算是什麽;人最難過的時候,反而是一言不發,眼眶幹澀不會有丁點的潮濕……

老人們都了解,越是這樣的狀態,越是危險,一般在場的人,都會勸他哭出來,這樣會好些,不然,這小小的情緒,真的會把人逼瘋。

她並不知道,剛剛的他,經曆了怎樣的一番變故,現在,又是怎樣一種心理狀態,她與他,早己經各自走了很遠,或許,根本就從未曾親近過。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竟然真的就這麽睡了過去。

他手上的點滴是很大的一瓶,護士為了讓他能夠安淨一些,速度也放的極慢,但縱是這樣,點滴瓶裏也沒有多少的藥劑了。

他始終不曾注意過自己,而床邊的佳茹,正睡的香甜,更不會想到這一層,那瓶裏最後的一滴**流光後,就隻餘下長長的輸液管裏的那一些藥劑了,而這些**下將的速度卻比之前快了許多,眼看,那**到了盡頭,再進去的,就隻能是空氣,這將是很危險的事情……

“呀!”一聲小小的驚呼。

一個身影隨之跑上前,她的手裏還拿著東西,氣也有些喘,頭發有些亂,後麵的發蠅掉了一大截。

她跑到床邊後,夾住手上的東西,就小心的拔下他手背上的針頭,又輕柔的幫他在針孔處揉搓著,以防止有淤血。

床邊己經有人在椅子上睡著,她半俯在床邊的姿勢有些不舒服,於是隻好蹲在床邊,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他腿邊,一隻手繼續揉著他的手背,一手去摸他的額頭。

有些涼,但還算正常,輕輕掀開被子,再看他的身上,除了胳膊上有一些小小的擦傷外,沒有什麽其餘的傷口,她放下心,就安靜的看著他的側麵。

他仍然是半睜著眼,似是睡著,又似是醒著,她含著笑蹲在床邊,雖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但他此時最需要的就是有一個人陪在這裏,等到他願意說話時,自然就會說了。

揉了一陣,她放開他的手背,感覺背後有涼風湧入,於是起身去關病房的門。

小心的拉上門,轉過身,卻見他的頭側向她這個方向,眼己經完全睜開,手微微上舉,似乎還是沒有力氣,但他好似是在招呼她。

她微微一笑,向前走了幾步,卻見他突然閉了眼,嘴裏嘟喃著一些什麽,手背蓋到眼上,很掙紮的樣子。

“思遠……”極輕的喚了一聲,她不確定他是怎麽了?

可就是這一聲,她看到他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再然後,手,輕輕的從眼上挪開,垂落,再抬起。

眸極慢的睜開,再睜開,直至眼裏,完全裝的都是她……

她微歪著頭,有些疑惑,卻也莫名的有些傷心,他的樣子,讓她也難過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

昨天晚上菲送她過去後,她隻睡了一會,就感覺很不舒服,翻來覆去了好半天,到了淩晨還是早早就醒來了,於是打算早早退了房回去。

在六樓退完房,走到四樓的時候,一度被漫上來的煙嗆倒在樓梯口,她不知道是那是什麽,隻感覺一邊的牆壁灼燙的嚇人,也有不知從何處湧來的煙一起湧進她的鼻子和口腔,她真的好險就要昏在了那裏,幸好,隨身帶著他送的手帕,用水打濕了捂著鼻子跑了出來,她也曾告訴過店裏的人這個消息,可得到的隻是說電線短路,並不是什麽大問題,於是她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從賓館裏出來,因為時間還早,又不敢回去打擾爸媽,就隻好跑回到店裏,好半天,才想起電話可能在菲那,打了電話又得到了他回來打她的消息,就這樣……才把電話打到了他那裏。

接下來,得到的就是他住院的消息,至於他為何會住院,又為何是這種狀態,她一無所知。

雅靈的視線掃過了在椅子上酣睡的佳茹,視線有些微動,脊柱卻挺的筆直,頭也沒有垂下,為了愛,她己經勇敢了不是一分二分,不然,也不會在這樣黑的夜裏,獨自跑遍了附近的醫院,最後找到這裏,她並不相信佳茹所說的話,因為女人的嫉妒有時會是很可怕的,她寧願相信這些日子與他相處時自己的感覺,這樣對自己公平,對他也是公平的。

聳了一下肩,視線掃回到床尚的人,瞬間,人就呆住了。

她的思遠,一隻手臂撐著床半坐起身子,臉色還是不好,慘白慘白的,頭發亂的厲害,身上的襯衫己經成了灰色的了,扣子崩掉了兩顆,鎖骨下麵,有幾條刮傷的痕跡,但最讓她震動的是他的視線。

那樣癡癡的糾纏住她的身影,那種神情,己近有些瘋狂了。

她有些氣促,又喚了一句:“思遠……”

驀的,她就看到,他幹澀的眼眶裏,淚,轉瞬間就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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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有一二更就結局了,看看時間,淩晨了呢,親們早晨好,華,試著再努力一更吧!

她是真的慌了,暫且不想知道他為何流淚,他這樣的狀態,她己經心疼的難忍。

她這邊己經想要奔過去,卻見他努力的抬起了胳膊。

她幾乎是衝到了他的身邊,抬手在他的臉上胡亂的抹,想抹掉那些本不該屬於他的東西。

她的思遠,怎麽可以……流下這些東西呢!

該是多麽傷的事情,才會如此的表現?

“哭什麽呢?有什麽事情我都會陪著你一起解決啊!”

擦不幹淨,這男人的眼淚,還真的不少呢。

她歎了口氣,用手蓋住他的眼睛,一手拍著他的背:“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太陽落了,還會出來,今天過了,還有明天,況且,你又不是一個人,有我呢,我在你身邊呢,即使哪天你變成了窮光蛋,後麵跟著一屁股的債主催著你還債,我也會和你一起天涯海角的逃命……”

她兀自說的專注,卻覺後背一緊,人就落到了他的懷裏,她的手趕忙從他的眼上挪開,語氣裏有些責備了:“好險就傷到了眼睛。”

他不語。

從她進入病房後,她就沒有聽到他講話,此時她不免生出了一些懷疑,一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邊試探的問:“思遠……有什麽事情說出來沒關係的,是不是,你的嗓子,出了什麽問題?”

得不到他的回答,她就覺得自己猜想的似乎是對了幾分,不由的,心裏也傷感起來,卻仍強笑著安慰他:“這有什麽大不了的?言多必失,安靜些倒是少了很多麻煩,比如說,有人借錢時,嗬嗬,而且這世上不還有一種語言叫啞語嗎?很漂亮的,我都想學了很久了,明天我就去買教材,我們一起學啊!”

她這邊說的還很起勁呢,耳邊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這無疑就打破了她的猜想,但她的心裏卻好受不起來。

因為,傳來的不是別的,是他的哭聲。

如果受傷的獸一般,男人隻有傷心到了極點才會出現這種哭聲,她被他的哭觸到了心裏柔軟的情感,鼻子也是酸酸的。

她的思遠,究竟是怎麽了?

拍著他的背,像對待一個傷心的孩子,她挨著他的頭,感受到了他的悲傷,他哭泣的像是要調動起全身的細胞,連那耳邊,都在輕輕的顫著呢。

好了,不哭了好嗎……

小小的懷抱擁不住大大的他,卻能給他溫暖和支持,拉著他的胳膊放到自己的懷裏,暖一暖,揉一揉,最後慢慢握住,另一後還是拍著他的背,一下一下,耐心而溫柔。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她的腿都有些麻了,手也拍的麻癢癢的一片,握著的手,不再冰冷,開始回溫了,她有些欣慰,在他肩上磨噌了一下額頭。

感覺到他的顫抖弱了許多,她才放開他,湊到他麵前,微仰著頭看他。

忽而用手也學他一般,刮了一下他的鼻尖:“不羞,哭鼻子,花貓一隻了。”

他笑,笑的有些難看,笑著笑著,那嘴角的弧度就又平了。

她扮鬼臉,扮的千奇百怪,誇張異常,又握著雙手求他說大爺賞點笑容,可憐的小模樣到真有幾分落魄小乞丐的感覺。

終於,他笑了。

她鬆了口氣。

他笑了又笑,有些止不住的。

她又皺起了眉頭。

這回,又是怎麽一回事?

她說:“思遠?不笑了好不?”

他搖頭,笑的頭發都在不停的顫動。

她抓耳撓腮的想不出辦法,扁著嘴坐在床邊看他笑。

他笑夠了,忽然低下頭說:“雅靈啊。”聲音啞的幾乎失了音色。

她歡快的應著:“恩,小的在。”

他把她的手舉到眼前,低下頭吻了一下,說:“明天有時間嗎?”

她因他的動作而有些臉紅。

“恩?什麽事情啊?”

“我們結婚吧。”

“哦……..啊?”她後知後覺的叫。

他想也不想的堵斷了她的疑惑:“我等不及了,明天,就明天,不論什麽事情,推後,好嗎?”

“啊?”她又是一聲無意義的輕呼,說完,又覺得傻氣,撓撓頭,道:“思遠,你今天很怪的,說不好的感覺,就是……很怪。”

“如果需要拜見家長,今天晚上就過去,明天我們去登記,早晨八點半他們會辦公,八點鍾我們見麵。”他的聲音恢複了一些,但還是因為急切而變了一些音調,聽起來,怪異的像是唐老鴨。

她想忍著笑,覺得這個時候是最不該笑的,可偏偏,他現在這種聲調,她就是忍不住,終於,還是破了功,笑了一下。

他聽到後竟急問道:“是同意了嗎?”

“思遠~~~~”她拉開他的手,握在手裏暖,有些語重心長:“今天你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這樣的狀態下你說出什麽我都是可以原諒的,但是現在不許再說話了,躺回去休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養好了精神再說吧。”

“雅靈,我不是在胡言亂語,我……”

“你什麽?”驀的插入的女音讓兩個人都是一愣,似乎直到這時,兩人才想起屋子裏還有另一個女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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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受不了了,明天,咳,是今天晚一些奉上,番外就是蘇先生的幸福生活,也會有養兒育兒的小煩惱,也會有嬌妻陪伴的小幸福,總之,就是一個成功男人家裏邊的那些事情。

兩人同時望過去,見佳茹不知何時早己經醒了過來。

或許是在他哭的時候,也許是笑的時候,也許從頭至尾她就沒有真正的熟睡過。

此時,她坐直著身子,雙臂環著胸,好整以瑕的樣子,像是捉間在床的正妻。

“蘇維?”她意義不明的喚了一聲,突然嘴角有了笑意,放下手臂,微聳雙眉,一副無辜又呆愣的表情露出來,小手怯怯的伸向他,話語斷斷續續:“過,來,很冷,抱抱。”

雅靈有些糊塗,不明白這女人幾秒鍾間的變化為何般。

再看向身邊的思遠,他的目光清淩淩的,並未風因她的變化而興起的任何波瀾。

有些糊塗,也有些許的好勝。

她叫:“思遠。”

“恩,怎麽?”他很快就轉頭,目光溫柔,是她所熟悉的,於是,她的心安了。

“她在我來之前就一直守在你身邊,不謝謝她嗎?”

他點頭:“會的,不過不是現在,手裏是不是拿了東西?這麽久了還不給我?”

她動了動手,把夾住的盒子舉到他麵前:“弄了一上午,隻烤出這麽個東西,明明材料都是一樣的,唉~~~師傅們的廚房又被我毀掉了……”

他打開盒子,裏麵蹲著兩個胖胖圓圓,上麵抹著一層果醬,疑似蛋糕的東西,味道聞起來,甜的有些發膩,其中還夾著淡淡的糊味,理智警告他,這是危險物品,馬上扔掉才是英明的決策……

他抬手夾了一塊,又看了她一眼,嘴角湧起一個可以溺死人的笑容,毫不猶豫的塞到嘴裏,大大的咬了一口,仔細且神情陶醉的咀嚼著,最後慢慢的咽下去。

看到她緊張的在望,他兩三下解決完手裏的,有些護食的護住盒子裏最後一個,麵帶警告:“送人的禮物,不可以要回去的。”

她用力的點頭:“都歸你,都歸你。”那表情,好似推掉了一個多大的麻煩一般。

他心裏暗笑,明白她對自己的手藝也是心知肚明,才這般神情,也不揭穿,隻狀似喜愛的模樣,幾秒鍾內又解決了一個。

雖然口味差些,卻不難看出她的用心和體貼,裏麵的很多材料他是吃的出的,都是極難調兌的。

他這邊剛剛咽下去嘴裏的東西,那邊,她就己經把水送到了他嘴邊,臉上微帶歉意:“喝一點,能把味道衝散一些。”

他微征。

她用手推著水杯,讓水流進他的嘴裏,才說:“嚐過的師傅都說……可以給它一個超酷的名字。”

他好奇的挑眉。

她有些難為情:“毒藥。”

倒是真的很貼切,他不禁想。

卻還要去幫著重整她倍受打擊的小尊嚴,連著不停的說好吃、就喜歡這個口味、創意很特別是他們沒有品味……好不容易把她哄出了笑容,卻有個疑問慢慢浮上來,想著想著,竟真的問了出來:“那為什麽帶給我?”

她是真的心虛了,恩啊了半天,才說:“是和師傅們打的堵,如果有人願意吃我的東西,就不把我破壞廚房的事情告訴謝楠。”

他沉泠,謝楠對她的影響力似乎很不小,這一點,他決定重點關注。

“所以,我成了賭資。”

她不置可否,隻捂嘴笑,一臉輕鬆的看著空空的盒子,隻知道自己的麻煩算是解決了,要知道,謝楠要是知道這件事情,她的日子會慘不忍睹的

兩人如此光明正大的忽略自己,佳茹的臉色越來越差,騰的站起身走到雅靈麵前,趁兩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抬起左臂,照著雅靈的臉頰就扇了過去。

手指帶著呼呼的風聲向著她的臉頰過去,半路,卻被人一把抓下了。

寧思遠,不,應該稱他為蘇維,一邊和雅靈說著話,一手就準確的攔住了佳茹即將打到雅靈的手,並沒有多麽的用力,目的,隻是擋住她而己。

她卻怒不可遏的掙脫自己的手,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攔我?”

雅靈這時也回了頭,她還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恩?”

蘇維的力氣似乎己經回來了,他坐起身,把雅靈拉起來坐到床邊,護在自己的範圍裏,頭轉向佳茹:“坐下。”

佳茹哪裏會聽他的,仍就一臉的怒氣,看到他以身護著雅靈的樣子,幾乎被憤怒衝散了理智,冷哼一聲,正要再言。

“誰送你過來的,佳茹?”他很平靜的問道。

“什麽意思?”

“己經可以自己認路了嗎?恢複的很好,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了。”他答,也算是替佳茹解開了疑問。

她瞬間呆住,底氣消了一半:“什麽放心?我……隻是暫時的恢複而己,你可以向醫生了解,我這種病情,是可能會反複的。”

“會有人比我更適合照顧你的。”他打斷她的話。

“胡,胡說什麽!除了你,我不會讓任何人靠近我的!”她己經亂了陣腳,因為他的表情太過平靜,她有種無力掌握的感覺。

“可,我己經不能再留你在身邊了。”他道,溫柔的看著雅靈一眼,才繼續說:“我的妻子也許不會同意。”

砰!

被重石砸中的感覺。

佳茹是滿滿的激憤。

雅靈則是疑惑加上驚訝,末了,有小小的喜悅從嘴角裏偷溜出來。

“妻子?你的妻子?”佳茹大笑:“你的妻子?哈,你的未婚妻在這裏,你的妻子也在這裏,不覺得很可笑嗎?”

“沒有什麽矛盾的地方,這裏隻有我未來的妻子。”

她氣結,胸口劇烈的起伏,原地不停的走著步子,忽而抬頭:“誰?她還是我?說清楚!“

“她。”

他的聲音並不是很響亮,因為嗓子吸進了過多的塵煙,他現在還無法完全的恢複正常,但這並不影響他表達自己的想法。

佳茹因這簡單的一個字就定在原地,表情複雜至極,相對於其它人來說,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他都沒有多麽的冷酷和殘忍,可,她就是被他的一個字傷到不能呼吸,也許,隻是她從未想過,他!蘇維!會當著雅靈的麵如此直接的拒絕了她,沒有半分的猶豫,就把她推出了他們的世界。

那個曾經自己連多一眼都不會看的女人,憑什麽得到他如此的重視和深情?他竟會為她,將他們己訂婚的事實都推的一幹二淨!

“不想解釋解釋這是怎麽一回事情嗎?”

他搖頭:“我會解釋,但不是現在。”

“那我呢?對我的解釋呢?我們的訂婚儀式都見了報,電視直播,那麽多人的眼睛在看著呢,你怎麽說?怎麽給大眾一個說法?說啊!”

“思遠……”雅靈喚他。

他低頭看她,她牢牢在盯住他的雙眼,半晌,笑開了:“需要我回避嗎?”

他不答,隻問:“相信我嗎?”

她看到他臉上些許的緊張,握了握他的手:“不相信還會跑到這裏來嗎?”

見他鬆了一口氣,雅靈話音陡轉:“不過,等到回去後,你就要坦白交待事情的來籠去脈,我不懂的地方,你要書麵檢察,我無法接受的地方,你要負荊請罪,我……”

“好,都答應你。”他的神情是滿滿的縱容。

雅靈滿意的點頭,站起身:“我去問醫生了解一下情況,你們先聊吧。”

“站住!”佳茹上前一步要拉雅靈的胳膊,蘇維輕鬆的懈去她的力量,雅靈順利的出了門。

“放開!蘇維,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負心的男人,枉我從國外回來還念著你的舊情,一心想著和你繼續下去,你卻……毀掉我們的承諾,連我們定婚的事實都否定了,還……好馬還不知回頭草呢,你如今這又算什麽?補償她?”

“佳茹,你愛過我嗎?”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在床邊坐下,慢慢的問道。

“當然愛,不然我為什麽要回來?”她怒吼。

“為了林落,為了林家的家產,為了你一係列的陰謀,卻單單,不是為了我。”

她驚呆,卻馬上狡辯:“我聽不懂,林家的一切原本就屬於我,我為什麽要去設計它?林落是我的表哥,我們之間更別提會有什麽特殊的關係了!”

他靜靜的看她,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般,站起身走到她麵前,手抬起來,在她的臉頰處微停,道:“佳茹,你知道我是從來不打女人的。”

她茫然的點頭,下一秒,啪的一聲,她的頭撇向一邊。

“這一巴掌是為了雅靈。”他說,同時甩手給了自己一下:“學校的那場誤會,你害的不隻是我,雅靈在裏麵才是最無辜的,你簡單的一個利用,卻毀了一個女人的半生,而我,胡亂的被假象所欺騙,沒有及時的發現真相,所以,這二巴掌,是我和你一起向她的賠理。”

佳茹的頭還歪向一側,盡管他用的力氣並不大,但他的舉動卻己經讓她腦中空白無力思考。

如此紳士如此風度的他,寧願做出這種舉動,他好狠,他的目的,不就是摧毀她心裏的驕傲和執念嗎!

她還沒有回神,又聽耳邊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這一下,是為了那六年的不聞不問,我是個混蛋,曾經用了最殘忍的手段讓她在那漫長的六年裏過著痛苦不堪的日子,她的努力被我踩在腳下,她的愛我視而不見,我用婚姻套住她,用責任說服自己,偏偏不敢承認心裏那萌動的情愫,我為我的懦弱感到可恥,為我的逃避感到愧疚,我理應承受。”

他的話雖然都是他自己的自責,可每一句又都像是說給佳茹聽的,她心裏混亂一片,隻覺有什麽在脫離她的原本的軌道,向著陌生的方向跑去。

他扶正她的臉,微歎氣,手一抬,又是一下。

“這一下,還是為了雅靈,林落的所做所為,均是你一手策化,佳茹,你怎麽能下的去手?怎麽能?雅靈那麽的信任你,你竟然唆使林落去那樣的對待她,佳茹……你知道當我看到那些照片時,第一想法是什麽嗎?我很想重回到那段時光,仍然會相遇,仍然出手相救,但,我不會將雅靈現交給你,我會將她帶離你的身邊,從那一秒就愛上她,一直人生的最後……”

佳茹滿眼的不甘,眼裏泛起水霧,卻狠狠的望他。

他視若無睹,調子有些悲傷,掄手又是一個巴掌結實的甩到自己的臉上。

“還是為雅靈,她最困難的時候,我不在她身邊,她失去親人的時候,我不在她身邊,無數個夜晚,無數個團聚的節日,我依舊不在她身邊,她需要我時,我在滿足你的需要,我的手心盛滿的都是你隨時掉下的淚,她的,我卻錯過了那麽多……”

“夠了!夠了!“她大叫,近乎狂亂的揮著手臂。

他製住她的手臂,搖頭:“不夠,差的太多太多!”

抬手,揮出,她的臉上又落上他的手掌。

“這個,是為我。”他聲音發啞,如願的看到她難以置信的眼神:“你險些害死了她,讓我失去了最愛的女人。如若今天的火災,她沒有逃過,那麽……佳茹,你和林落,將會體會一種如煉獄一般永遠盡頭的痛苦,我……不會再心軟一分,我己經為你做的太多,從這時起,餘下的所有,我都會留給她,包括她的懲罰權。“

“你……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佳茹,你愛的林佳茹啊,都是假的,你說的都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他搖頭:“佳茹,你該回去了,我並不想看到你,甚至不想聽到你的名字。”

“不會的,不會,你不會這麽對我,不會的,你說過愛我的,我們,我們還定過婚,你都忘記了嗎?”

“那隻是為了安撫雅靈,讓她對我的離開不會興起疑心,以方便我和應醫生研究藥的事情。”

“你?你利用我!?”

“佳茹,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就是你。”他的聲音突然嚴肅:“你和林落做的那些小手段,可以騙過林伯伯,卻瞞不過我的調查,我不知道你的胃口有多大,一個林氏覺得不夠,又瞄上蘇氏,林落做事不夠仔細,雖然有你的內應,但很多事情上都留了馬腳,我們並沒有花費多少的力氣,就己經掌握了他太多的線索,那些個小危機,實際上,隻是我們設下的煙霧彈,目的不在其它,隻是想糾出林落,另一方麵……也是我在放你一條生路……”

“隻可惜,我低估了你們的貪婪……”

佳茹己經完全呆愣住了,似是要說什麽,又實在是說不出什麽。

他歎氣:“佳茹,你欠她太多了。”

她突然看向他,眼裏的怒火和不甘都一起湧上來:“少跟我說這些,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當初說過愛我,如今天卻轉愛她們,你又如何對得起我?”

他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問這個問題,在她問完的下一秒,就揚起手掌,甩向自己。

啪!

響亮的一聲,打偏了他的頭,打碎了她所有的希望,也打驚了門外的雅靈。

“這,並不是我的歉意,是代曾經那個還不懂愛的小子受的懲罰,抱歉,他無法再愛你了,他愛上了另一個女人,無論那愛裏包含了怎樣複雜的情感,亦或是那本身還會有憐惜,補償和感動,也都無所謂了,他隻是知道,離不開了,這個女人,他離開就是痛,少見一秒就不會心安,看著她的時候會想到永遠這樣相依的在一起,時不時的還會幻想有了他們的寶寶,會更加努力的工作因為想給她一個無憂無慮的生活,聽著她說話,即使隻是恩啊的虛詞也覺得舒心,周日不想一個人在家,總想著有她陪在身邊,聊聊天,發發呆,相依著坐上一整天也不覺得煩悶……這是不是愛,都不重要了,他隻是沒有多餘的心思再放到另一個女人身上了。”

“蘇維!”佳茹大喊一聲後就整個人委頓下去。

“回去吧,雅靈在外麵站了一會了,夜晚風涼,她怕是受不了的。”

佳茹因他的這句送客的話語而麵色灰沉,許久,才不甘願的猛的拉開門,最後看了一眼蘇維,狽狽的跑出去。

蘇維在門邊摸到雅靈的胳膊,果然是涼涼的,於是轉身關門,拉她到床邊坐下,捂了又捂,不停的嗬著氣。

“思遠?蘇維?哪個是你?”

“你認為是哪個,就是哪個。”

“你要解釋的好像有很多,我白天還要上班,怎麽辦?”

“晚上的時間有很多。”

“坐車的那一個小時?”

“不,是從下班後到你起床前的所有時間……”

“……”

“思遠……”

“恩?”

“我們是複婚吧?”

“不,寧思遠與言雅靈,當然是新婚。”

“那個女人很漂亮,那麽好的身材,還有標準的瓜子臉呢,那麽長的睫毛,彎起來都可以當雨刷……”

“可她臉上的粉厚可以做蛋糕,睫毛重的可以當雨傘,唇上的口紅更是可以去繪畫了……”

“唉?你的嘴好毒……”

“有嗎?明明隻是真話而己……”

“那,我呢?”

“……”

“慘不忍睹?”

“我在尋找下口的地方,要咬一咬才能清楚,讓我來驗一驗……”

“……你翻手機做什麽?”

“乖,睡會,明天要早起……”把她按到腿上,蓋了被子,才按了號碼:“低價拋售所有林氏的股票,阻斷他的供貨渠道,將手裏掌握的工程商名單逐一打去商量合作問題,務必要拿到所有林氏未來的單子,餘下的事情都由你處理吧,原則隻有一個,讓它,從我的眼裏消失。“

“你……這麽做,是不是……”

“雅靈,我己經給過他機會,這一次,我不會再放任他了。”

因為,她險些就要因為他的心軟而丟掉了性命,他的忍讓,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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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茹的具體情況,一些配角及相關小迷題的解釋都在餘下的番外裏,結尾這一章無法全部展露,隻好放到後麵來說,另,番外不會太多,點明即可,所以,親們不用擔心會再跟很久,最後,提前祝親們聖誕節快樂,要玩的開心哦!

番外

【兩條路 如何抉擇】

晚一些的時候,他接到了菲打來的電話,電話裏,她的口氣一如繼往的憤憤,可其中,也夾雜著一絲不安,在僵硬的問完雅靈在不在他身邊後,猶豫著問了一句他在哪裏。

他此時正側躺在病床上,被子都被雅靈不知不覺的卷到了身子下麵,他被晾在一邊有些不甘心,就把她搬到自己懷裏,雅靈睡的很熟,電話鈴聲也沒有吵醒她。

“在醫院。”他簡單的回答了問題,馬上就聽到那邊道:“果然,我今天看到了新聞,聽說那個大廈燒的就隻餘下一個輪廓了,心裏還想著你會不會衝進去找雅靈……喂,你的傷,很重嗎?”

“還好,隻是吸進了一些煙塵,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對方還是有些餘氣未消:“不然雅靈還要去醫院照顧你!”

他失笑,雅靈現在不就在自己身邊安安穩穩的睡著嗎,要是把這個告訴了菲,那女人保不住會把話筒喊爆掉吧。

想了想,他道:“新婚快樂。”

菲頓時氣軟,囁籲著:“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你要是再敢讓雅靈遇到狀況,我就替雅靈去投征婚表,把身邊的男人都推給她認識!”

他一時無語,這女人是清楚了他的軟肋吧,動不動就要介紹男人給雅靈認識,他是不是應該邪惡一點,把這女人先弄到火星去?

“不會的,我現在很想把她和我的名字早點寫進紅本子裏,可惜,她好像並不是很願意,這……我真的很難辦……”

“你再說一遍,你要幹什麽?”

“和她結婚。”

“天!你開玩笑呢吧?!你們才認識多久啊?不,不對,你們應該認識很久了,我想起來了,那個女人的事情你解決了嗎?就敢向雅靈求婚,你告訴你,你……”

“沒有其它人,隻有我和雅靈。”

“那也不行,你這個男人一定有問題,又是未婚妻,又是另一個身份的,雅靈真的就能原諒你嗎?而且,誰會保證你以後不會再突然失蹤,然後雅靈也像那個女人一樣跑到另一個女人麵前又喊又叫的?”

菲的話,像是一道清冽的氣息竄進了他的心裏,瞬間清醒了他所有欲掩而掩飾不住的心燥。

他神色驟黯,低頭看著懷裏的雅靈。

她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隻餘下半張臉,這是她睡覺時的習慣,他屢次糾正也沒有什麽效果,索性就隨她去了,他伸出手指替她把眼下掉落的睫毛拿下去,又看了半晌,隻覺得自己突然有些惶恐起來,先前的自信都被打碎的徹底。

是啊,他憑什麽就那麽自信雅靈一定會原諒他,還癡癡的答應他的任何條件?她愛的是現在寧思遠,她相信的也隻是這個他而己,她願意為他夜裏跋涉,願意為他無條件相信,願意為他咽下脆弱展露堅強,願意為他獨守門外暗自忐忑,這些,僅僅是因為她愛他,寧思遠,愛的莫名其妙也愛,愛的破綻百出還是愛,愛的疑竇眾生她仍然愛,她愛啊,愛的慘了!

他知,他當然知,哪怕他又變成了王思遠,趙思遠,李思遠,她仍然會害,這感情己經成了她的本能,流進了她的血液,她沒有抵抗能力,因為她曾因這愛,毀了半生,這刻骨的感覺,她怎能忘。

可是,他卻也知,她雖愛,卻更加恨。

即使這恨她從未說過,他卻知道一定會有,因為置身處地的想一想,若是他,遇到這樣一份無妄的愛,他也會恨,恨到骨子裏,再如何甜蜜的彌補,也會有刺在那疼著,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且,她是不自信的,因他過去的種種無意識的行為,她的自信落進了塵土,被他不知踩踏了多少遍,他的漠然,他溫柔的殘忍,將兩人越推越遠,越推越遠,直至,她望他,都己經如仰望神柢了。

這一切的一切,縱然是他的無心所為,但,主犯卻是他啊。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他也張開了雙臂欲迎接這份傷痕累累的愛時,他卻驀的發現自己有些無力了,他看到,他的麵前擺著兩條路,兩條後果會截然不同的路。

他不得不去抉擇。

第一條,繼續欺騙,用一堆的借口掩飾住佳茹口中的一切,繼續頂著寧思遠的身份,繼續著相愛的童話,然後順利的結婚,生子,牽手一生。

這條路,若行的順利,沒有任何人出來攔阻,她也一直都沒有恢複記憶,那麽,會是一條非常完美的路,因為,他可以幸福,她也可以幸福,唯有一樣,他的內心會飽受責磨,每分每秒都會恐懼她恢複記憶,每分每秒也都在不停的撒著謊,用這個謊去圓那個謊,就這樣,伴著謊言過一輩子。

第二條,揭露真相,告訴她,他真實的身份是蘇維,他們過去曾經有過一場地獄般的婚姻,她苦苦愛他多年而不可得,最終被深深的傷害,成全了他們而離開,她的父親早己經死亡,現在所謂的父親不過是冒名頂替,她痛苦的時候,他從未在她的身邊,她捧上真心的時候,他總會親手打碎,女人最美的一段時光,心裏最純節的一段愛戀,都毀在了他的手裏,他甚至親手將她推到別人的懷裏……

這條路,他若行了,便有可能是一條絕路,路的盡頭是無邊的苦崖,掉下去的不隻是他還有她,她如今重整的世界將被打碎,無數痛苦的回憶將會潮水般湧上來,她也許會從此失去了真正的笑容,不再敢碰觸愛情,甚到不再容易相信人心,因為母親的隱瞞,她會很受傷,因為曾經所愛之人的欺騙,她會有被玩NNG於手掌心的錯覺,從此,更加委頓下去,她也許會逃到什麽地方安靜幾日,再回來時,她的心己經灰了……他縱使努力的再多,她都會當幫他是在彌補,是在補償,她會躲避他,會因為想逃離他而匆匆的尋找一個人嫁掉,而繼續開始一段沒有愛的婚姻,從此,把先前的痛苦又重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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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的有些晚了,原諒,嗬,還會有一到二更,等華華吃了飯後再來碼,這章開始,就是在解決一些不得不麵對的問題了,如繼續欺騙,還是用原來的身份得到愛情?下幾章會揭露蘇曾經花費過的心思,都是在小地方,多半親們都是沒有發現過的,所以,當華華寫出來後,親們就會知道蘇先生,其實在很早就己經為雅在布著未來的路了,至少,從他醒悟之後他就努力的讓雅靈幸福一些。不知親們會不會因這些而原諒他一些哦。

【也許醒來】

盡管他並不願意去思考這些,但如今,不想到解決的辦法,他與她的路,該如何行下去?

解決了佳茹,就解決了一切嗎?

內心的自責何時能平息?一輩子嗎?直到死去躺進棺木中的那一刻嗎?

她呢?如若最後有人告訴了她真相,她會不會在知道的那一刻就崩潰掉,因這一生,她都是活在欺騙中,不曾抓過任何真實的東西。

他心裏百轉千回,手中的電話輕輕的安斷。

他給不了菲答案,就像是現在,他艱難的呼吸險些被腦中所想到的一切壓跨。

他和雅靈,要如何圓滿?

真是一個惡俗到不行的故事不是嗎?可,故事的最後,卻無法用一句王子和公主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來概括,因為那隻是童話,至多兩頁篇幅就結束了,而他與她,卻還有那麽長的路要走。

恩~~~~

雅靈翻了個身,卻因為被子卷的過緊而卡在半途中,艱難的呼吸不得,不由的悶哼了一聲。

他的思緒被打斷,趕忙幫她拉了被子露出口鼻,又鬆了被子一邊讓她能順利的轉過身,她臉上的不舒服換成了滿足,嘟喃了一句什麽,繼續睡了。

他卻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護士例行過來檢察,他示意她輕一些,護士簡單的檢察了一遍,有些不可思議的通知了醫生,醫生過來也是上上下下的檢察一翻,最後也是一臉納悶的告訴他可以出院了。

他笑笑送走了兩人,見雅靈還是沒有醒的樣子,就自己去辦了相關手續,

他記起車子停在了半路上,估計現在己經被拉到了哪裏,於是招了的士在醫院門口等待,自己回到病房裏背起雅靈走到車邊,先把她扶進車裏,自己又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