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

這四個字一出,薑家人就都亮了眼睛,知道乖寶又有鬼點子了!

薑豐澤放下茶碗,連忙出聲,“妹妹你想怎麽做,要真能那讓顧家嚐嚐教訓,你怎麽說,三哥就怎麽辦!”

小糯寶摸摸下巴,小腦筋跟陀螺似的,已經轉了四五圈。

她這就哼道,“顧家之前屢屢碰壁,肯定急於翻盤,所以眼下把傳疫病進城,應當是他們最大的指望了。”

“所以,咱們暫且瞞住尋到藥方一事,裝作疫病仍不可控,讓他們以為計劃得逞,到時候定會掉以輕心,露出大馬腳來。”小糯寶露出思慮。

如此,不僅能讓他們空歡喜一場。

更要緊的,是還能讓顧平之等人,放鬆警惕。

蕭蘭衣眼前一亮,當即拍手叫好。

“好啊,我和你三哥原本還愁著,那顧軍一直龜縮不出,不知怎麽出擊呢,叫你這麽一說,這說不定是個引蛇出洞的好機會,那咱們就這麽辦!”

薑豐澤聽了這話,臉上也露出喜色。

這主意妙,他之前怎麽沒想到?

原本,薑豐澤就擔心,不知該拿城外顧家私軍如何是好。

城外的情況沒完全摸透,而領軍又最忌冒進取急,所以他隻能按兵不動,守住京城,但心裏已經快憋壞了。

不過眼下,要按照妹妹說的,將計就計,讓顧平之放鬆警惕。

說不定他就能夠逮住機會,將其一網打盡了。

薑豐澤俊臉笑開了,摟著軟乎乎的小胖丫頭,“好,真不愧是咱家最機靈的,這個機會不用白不用,那三哥這就出去布置。”

京中幾大醫館,是探知病情最方便的地兒了。

於是薑豐澤這就安排了人,讓他們扮做仆役、小廝時不時進出醫館,佯裝為主人家拿藥。

還有那些官宦人家,雖是得了藥方,但豐澤前去告知,讓他們務必不能走漏消息,一切還和從前一樣。

不過光是如此,小糯寶還覺得不夠。

做戲就得做全套,於是她又打算“以身入局”,幹脆自己也對外稱病。

若是連公主都倒下了。

顧軍那邊,肯定更會得意忘形。

裝個病什麽倒是容易,隻要閉門不出,散出消息就是了。

隻不過,要想拿捏住顧平之那邊,小糯寶覺得,最好還能夠有個內應,或是抓一兩個那邊的眼線,套出一些顧軍近況就更好了。

這個暫且急不得,眼下要做的,就是隻能先迷惑顧軍那邊。

為了再逼真些,薑家出門時,還特地要拿辣椒抹抹眼睛,生怕裝得不像。

不過,裝相歸裝相。

旁的事情也不能給耽擱了。

這不,還有四五天就是中秋了,薑府大門一關,高高興興過節也是要的。

李七巧有兩日沒去水鋪了,就是想在家裏,琢磨琢磨月餅,好弄出一兩個新花樣來。

一聽要吃月餅了,小胖丫忙帶上四哥、五哥跑到廚房門口,對著李七巧好一通軟磨硬泡,求著她今年可少放點青絲和花生仁吧。

孫春雪在一旁擇菜,忍不住訝道,“看你們這幾個孩子,誰家月餅不放青絲,那還能叫月餅嗎?而且這青絲還是貴物呢,要不是咱家現在條件好了,放在從前時,想吃還吃不上呢。”

小糯寶鼓起小臉,抗拒得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她實在不理解,大人們對月餅裏放青絲,到底有什麽執念。

反正她是快吃吐了。

李七巧看著他們三個,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忍不住笑,“行吧,反正什錦、五仁的月餅,滿大街都有賣,那咱家今年就全做新花樣,做你們喜歡的。”

小糯寶樂得一蹦三尺高,給二嫂鼓了鼓小巴掌,慶祝青絲和花生被“拋棄”後,就拉著兩個哥哥坐門口等著了。

李七巧正好也懶得搓青絲,索性就照著先前看的食書,打算試上一些南省、還有滇州一帶的風味月餅。

要是試得好了,正好還可以做上一些,拿到水鋪子那邊擺上。

於是她這就洗好一些紅棗、花瓣、又扣了些鹹蛋黃出來,打算多做幾個口味的。

那紅棗搗碎成泥,加上白糖、鮮花瓣,攪拌在一起,做成棗泥花瓣餡。

外頭的餅絲也不做從前那般,而是換成了酥皮,鬆鬆軟軟,入口就溢開香氣。

等到晌午前後,頭一批月餅出鍋後,小糯寶連忙拿了兩個,吃得一臉驚豔,直給二嫂豎大拇指。

馮氏嚐了一口,也亮了眼睛,“這味道從前可真沒吃過,該說不說,是挺不錯的,老二媳婦兒,等下午再做上一鍋,給蕭老夫人和吳夫人他們,都送上一些吧。”

“還有慈幼局,那邊的孩子肯定能愛吃,弟妹,就讓你費心了啊。”薑豐年咬了半個,也忙過來說道。

李七巧笑著點了點頭,這就出門叫上兩個小廝,讓他們再出門,多去買些紅棗和鮮花瓣,好回來多做幾鍋。

不過這團圓佳節,卻未必家家都能有團聚圓滿時。

這不,城南的李府,就在這大好光景中,傳來低低的哭聲。

自從李清萍了無音訊之後,李湖圖就消沉多日,整日在家發也不束,臉也不洗,一睜眼,就是喊著他的萍兒去哪裏了。

薑家聽聞此事,雖然替他遺憾,但終究得過各自的日子。

所以隻是在府上嘀咕幾句,倒也沒再說些什麽。

這天,為了給糯寶一個驚喜,蕭蘭衣歡歡喜喜地出了門,打算去京郊的一個小碼頭上,買幾籠從盤州來的大河蟹。

來給中秋添色。

小碼頭就在城外,離著薑家有一個多時辰路程。

平日裏,北地和南省運來的遠路果蔬、鮮貨,往往都會先送這裏,然後再挑上等品相入城。

餘下的次品,便送樣京外各地,算是個魚龍混雜之地。

蕭蘭衣剛到小碼頭,一翻身下馬,就看到附近有好幾個腳夫,在抬最鮮活的蟹子。

他眼睛一亮,正解下腰間錢袋要走過去。

誰知這時,卻聽見有一陣罵聲,在不遠處響起。

“這女子就剩一口氣了,你們竟還想賣我五兩錢?當我不識數啊?”

“五兩還嫌貴!你可仔細看看,她這細皮嫩肉的,從前可是書香門第家小姐,要不是落在我們手裏,哪是你個臭腳夫能碰得著的!”

聞聲,蕭蘭衣不由皺眉,立馬轉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