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沒了響聲,藺琦墨負手踱了兩步,甩袖出了營帳,望著不遠處罄冉營帳顯出的模糊人影,臉色越來越黑,猶豫半響終是憤憤轉身回了營帳。
這夜罄冉也過得不踏實,一夜翻來覆去,到天光微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待晨曦打上床頭,睜開微澀的眼睛,罄冉歎息一聲。暗道,真不想剛剛新婚就分居,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嫉妒前些日她過得太甜蜜了。
洗了把臉,罄冉便向藺琦墨營帳奔,到了帳外正好見藺琦墨大步出來。她忙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誰知他依舊如昨晚一般,便似沒有看到她,一麵於寧三哥說話,一麵大步邁過她向練兵場而去。倒是寧三哥回頭望了她一眼,搖頭苦笑一下。
罄冉這邊剛沒精打采地轉身,便見鳳瑛麵色疲倦地自主帳出來,目光和她相接,尚不待罄冉做出反應,他便冷了神情,轉身回了大帳。
罄冉隻覺哭笑不得,她真不知哪裏招惹他們了,弄得裏外不是人,個個都像她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一般。心裏有些懊悔,有些歉疚,又有些委屈,隻道算了,也許這兩人都在氣頭上,過兩日就好了。
這般想著,罄冉歎息一聲,大步向傷兵處而去。心想總得找點事來做的,不然還不煩惱死。
這般狀態一直持續了兩日,前一日罄冉還不停往藺琦墨那裏跑跑,後來見他每次都冷著一張臉,她想說的話在麵對他那張寒冰臉時根本就吐不出,後來罄冉幹脆便不再去了。
到第二日,她越想越覺得委屈,她也沒做什麽嘛。
好吧,她承認做了件蠢事,可那也是關心則亂,一時迷糊。她是護了鳳瑛,可出發點卻是為藺琦墨的,鳳瑛生氣不理她也就罷了,就這麽點事,藺琦墨居然對她陰沉了兩日的臉,罄冉越想越不是個滋味。
於是,自這日一早罄冉便進了傷兵營,一日都沒再去找藺琦墨尋臉色看。
到了傍晚,罄冉剛出傷兵營卻被陸贏堵了個正著。他拉著她,二話不說便往帥帳的方向走。
“這是去哪裏?發生什麽事了?”
罄冉幾番相詢後,見陸贏不答,又觀離藺琦墨營帳越來越近,心裏一急,甩開陸贏拉著的衣袖,轉身就走。
陸贏忙堵住罄冉,大叫一聲:“嫂子,別走啊!”
“你不說這麽回事,我可就回營了。”罄冉一整麵容,抱臂嚴肅道。
陸贏這才跺了兩下腳,一臉苦相的道:“好嫂子,你到底和藺大哥怎麽回事?你們兩個都發火,弄得下麵人這兩日跟在油鍋裏熱煎一樣難熬……”
“我這兩日都在照顧傷兵,怎麽就弄得你們下油鍋了?”罄冉詫異挑眉,打斷陸贏的話。
陸贏忙是一笑,攤手道:“嫂子是沒怎麽樣,可您不知道,這兩天大帥像是炸了毛的豹子,從昨晚到現在飛翼軍上下不知有多少人被他修理過了。上下一片哀鴻啊。好嫂子,你看,弟兄們都知道嫂子賢淑,要不,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去給大帥服個軟?說說好話?您再和大帥鬧兩日別扭,兄弟們可都沒活路了啊!”
罄冉見陸贏哭喪著臉,不覺好笑,複又一整麵容,冷聲道:“我看你現在蠻好的,上蹦下跳,精神頭兒好著呢。你們大帥管教你們,這事我可管不著。”
她說罷,再不搭理哀求的陸贏,轉身進了自己的營帳。在榻上坐下,想著陸贏的話又覺得好笑。隻道,看來這兩日不是隻她一人難受,那人也不好過呢。
哼,活該,誰讓他兩日來冷著臉對她。何況兩人還是新婚,要是他以後都這樣大脾氣,那還了得!就該不搭理他,讓他得理不饒人!
罄冉越想越對,頓時便心情大好,哼起了小曲兒。
哪知道一帳之外,藺琦墨幾次邁步,幾次回身,好不容易硬著頭皮走到了罄冉帳外,結果一聽帳中輕哼的歌聲,他頓時便火冒三丈,憤然的將腳下一塊石子踢出老遠,轉身就走,驚得路邊小兵退避三舍,大氣不敢出的。
這般直到夜幕悄然降臨,罄冉微喜的情緒漸漸又黯然了下來。胡亂用了點膳,早早便躺在**發起了呆。
奈何躺下是躺下了,竟如昨夜一般,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覺。她正煩躁卻聞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人快步衝了進來。
平時她的營帳,小兵是不能靠近的,如此橫衝直闖的更是從未見過。罄冉一驚,一躍而去,手一卷便扯下了床邊掛著的外套披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