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高興便好。以往,我總覺你心思太沉,這樣早晚會傷及身體。每次見你遇到傷痛都將自己層層包裹起來,每次見你遇到挫折便挺起胸膛,獨自麵對,不願任何人幫你,我這心裏枷,“很是心疼。”
他的聲音微頓,似是接下來的話要說出需要很大的力氣,罄冉分明見他吸了一口氣,勉強笑了下,這才又道。
“今日再見你,我便覺得你不一樣了。似是多了幾分柔弱和輕靈“我便在想可能毗可能有個人走進你的心了。丫頭,我做夢都想一想那個人會是我。可是現在看來,燕大哥的魅力真的不夠大呢…”
短短幾句話他換氣幾次,說到這裏又是一笑,苦澀輕嘲,看得罄冉忍不住便想蹙眉。
燕奚痕深深歎了一口氣,這才又道:“無論這個人是誰,我都為你高興。四郎…他是個有擔當的大丈夫。可是丫頭,我還是要告訴你,這一生我祝福你,但卻不會放手。你不必顧念我,隻需知道,我永遠都是你的燕大哥。旌國也永遠都是你的母國,是你的後盾。但有一日,商琦墨他敢欺負你,你便回來,旌國的國門永遠都是為你開著的。”
說罷這些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又是一笑,道:“今日你要離開,我不留你。這一生隻要你想要的,我便給你。隻是丫頭,你…燕大哥請你…一定要幸福!不然我便是來強的,也要困你在身邊,好好守著。”
他說這話時一瞬不瞬的盯著罄冉,他的呼吸吹過她的發際,絲縷糾纏,罄冉幾乎可以聽清他跳動的心口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丫頭,同樣的喚聲藺琦墨也有過。一樣的溫柔,一般的寵溺,初聽商琦墨這般喚自己,罄冉的心中有淡淡的甜蜜。然而此刻聽著燕奚痕這樣的喚聲,罄冉一樣覺得好溫暖,暖的想要流淚,眼睛有些發澀,一層層的酸意湧上,罄冉雙眸越來越紅,緩緩啟。”聲音微顫,她說。
“好,我定幸福。”
罄冉的眸中,她的話中透著濃濃的感動和愧疚,然而這些看在燕奚痕的眼中卻如冰淩鑽心口此時此刻,他不要她的感動,更不願看到她愧疚,那比無情更讓他難受,憋悶。
眼中閃過瘋狂,閃過不甘,侵滿澀觸。燕奚痕猛然抬手,狠狠撫上了罄冉的雙眼。這一壓,分明感到手心微濕,他知道那是她的淚。
罄冉知道,此刻不該哭的,感受到壓在雙眼上的手一僵,她知道她終是傷了他,負了他。不知為何,越是慌亂的想要製止眼淚,卻越是忍不住,幾滴淚水淌落。
對燕奚痕,雖然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麽驚心動魄的事情,可是卻有一種感情在細水流長中滋生。可以說燕奚痕是自蒼嶺那場大火後,走進罄冉冰封已久心田的第一人,她信任他,崇敬他,也感激他。
他便似一個大哥哥,在她最需要幫助時給了她機會,給了她勇氣和支持,默默的伴著她成長。在罄冉的心中,他就和白靖炎一般,是她在乎的,愛著的親人。
所以此刻,聽著這個從來都不善言辭,不善表達的男人說了這麽些話,罄冉是感動的,是愧疚的,她壓不住湧出的淚,至到察覺燕奚痕的呼吸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近的有那麽一瞬,罄冉能察覺他放在自己唇邊的唇型。有那麽一刻,她以為他要吻上自己了,被燕奚痕壓在掌下的雙眸不停顫抖,忽而她不再心慌也不再抵抗,平靜的等著這個吻。
然而卻在這時,雙眸上的壓力沒有了,同時他的呼吸也慢慢遠去。罄冉緩緩睜開眼,卻正見燕奚痕轉開視線,低下頭去,說道。
“敏敏此刻怕是不願見我,還請冉冉待我多關心下她。”
罄冉不想他便這般轉開了話題,雙唇幾番張開,卻心知他不願再多提,也實不知該說些什麽。半響隻輕聲道:“我會的,燕大哥好好休息。敏敏方才已經醒來,她替蘇亮求了請,讓你不要怪蘇亮。還讓我轉告你,她說對不起,她給旌國丟人了。她心裏不好受,燕大哥此刻不見她也好,我這就去勸勸她。”
見燕奚痕點頭,罄冉咬唇起身,最後看了眼依舊低著頭的燕奚痕,轉身緩緩步出了房。
兩日後,鳳烘舉行了一場盛宴,在宴席上翼王婉言提到承敏公主思鄉情切,日日不能成眠。不想青帝竟以心憐公主,不忍公主日日垂淚為由,取消了青旌兩國本以敲定的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