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這種事,蘇亮定然是不會逃避貴任的。於敏敏,側也未必便是壞事。

燕奚痕歎息一聲,迎上罄冉笑著的眼眸,亦是淡淡一笑,道:“你說的對,該高興才是。”

他說罷,卻分明心中難受,轉開目光麵色又沉了下來。

罄冉卻是挑眉一笑,揚聲滿是輕快的道:“可不就是該高興嘛,我也為敏敏高興呢。有什麽能比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更快樂,更幸福的事。”

燕奚痕詫異回頭,盯向罄冉:“和心愛的人?你是說敏敏和蘇亮,他們是兩心相悅的?!“

罄冉笑著點頭:“當然,若不然,我豈會恭喜燕大哥。”

燕奚痕眸有茫然:!!敏敏和蘇亮,他們不是向來不合,我一直以為他們”

他說著說著麵色已是好了許多,忽而一笑搖了搖頭,似是終於鬆了一口氣。忽而他猛地回頭,再次緊緊盯住罄冉,蹙眉道。

“鳳烘為何這般做?”

這次換罄冉愣住,避開燕奚痕的目光,望向別處,緩緩道:“他要我留在青國,他願意和旌國簽署和平國書,永結盟好。”

微微一頓,罄冉看向燕奚痕,不知為何,望著他緊蹙的眉,他微咬的唇和他垂在身側驟然握起的雙手。罄冉竟有些不敢看他此刻波濤狂湧的雙眸,可她知道她必須看著他。

目光閃動了下,罄冉盯著燕奚痕,緩緩道:“我答應他了。!”

燕奚痕隻覺腦中轟鳴作響,握著的拳無力地鬆開,他想要嘶吼,想要質問她為什麽。可是緊閉的唇卻沉重的猶如鎖上了一把重鎖,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為什麽?他豈能不知!

旌國需要這份和平,需要與青國言好,需要這份國書。也是因為這個方才明明知道敏敏受了委屈,他這個做哥哥的甚至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壓下心頭的恨。作為哥哥,他更知道。敏敏也需要這份國書,若不然依著她的性子,怕是會想不開口

對於大哥,罄冉留在青國也不算壞事。自她的身份揭開,朝堂上諸大臣紛紛進言,言罄冉一介女子不守婦道,褻瀆朝堂。吵鬧著要大哥以欺君之罪,治罪罄冉。

對冉冉,此刻她留在青國怕也是有益無害。這些他都清楚,可是心為何便似一下子空了,一想到她要離開便難受的抓狂。

一股無力層層包圍了他,是的,無力。從來都沒有過的無力,令他覺得身體一陣虛弱。靠向身後牆壁,燕奚痕受不了的大力吸了一口氣。

耳邊響起了罄冉清淺的聲音,她說。

“燕大哥,我留在這裏對誰都好,你不用難受,我”“”是我自願留在這裏的,即便不是因為鳳烘今日……”

聽她說到此處,燕奚痕猛然直起身體,驟然一轉,雙手緊緊地扣住了罄冉的肩膀,急聲道:“我不瞞你,對你,朝堂上確實多有爭執。可是也有不少大臣是敬服你的,大哥一直不曾表態。他是舍不得你,不願你離開朝堂。你的才能旌國上下有目共睹,冉冉,你信我。我定會說服,“”

“燕大哥,你知道的,那不可能。”

罄冉輕聲打斷他,她的聲音很弱,交雜在燕奚痕不覺揚起的聲音中幾乎聽不清楚。然而卻輕易的便打斷了燕奚痕的話,令他緊緊抓在罄冉肩頭的手一僵。

默然,死寂的默然,燕奚痕鍵毛眨動幾下,終於啟。:“冉冉,若我請你留下呢?”

罄冉的心一觸,驀然垂下頭,雙唇幾番蠕動,半響卻什麽也說不出,隻輕輕道:“燕大哥……我……我已經決定了……”

一直扣在肩頭的手驟然滑下,罄冉望著他緩緩收回的雙臂,微微蹙了下眉。

屋中再次陷入了靜默,死寂的靜默。

忽而燕奚痕輕輕一笑,罄冉詫異抬頭,但覺他的笑意滿滿的全是苦澀。她的心一揪,正欲蹙眉,卻聽燕奚痕道。

“是因為他嗎?四郎……”

燕奚痕深深的盯著她,似是不容罄冉回退,他的眼中浮光幽暗,仿似這個陽光微弱的角落,所有幽暗都落入其中,帶著些許執拗,些許憂傷與執著逐漸蔓延到心口,漾得滿滿的,輕涼而澀楚。

罄冉隻覺心沉重又艱難的跳動著,幾乎無法承受他這樣的目光,可她還是點頭,咬唇堅定道:“是的,因為他。”

燕奚痕的身體一晃,罄冉分明看到他的喉結艱難的滾動了一下。接著他笑了,溫柔而包容的笑了。

在罄冉的目光下,他緩緩抬手,輕輕攏起罄冉發鬢一縷長發別在她的耳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