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大喜,提出願以旌國任一適齡郡主送往青國,被青帝婉言謝絕。翼王感念青帝厚情,再次提出願於青國結下永世之好,青帝欣然。之後,便在宮宴上,兩國互換國書,青帝於翼王在百官麵前飲下血酒,已示結盟。
這便是史上著名的“杯酒之盟”。這一次結盟,奠定了中原大陸中部及東北部的太平於安寧。更在間接中影響著一直以強者自居的戰國,自此戰國的強勢擴張開始走向衰退,和平的曙光在局部已經出現,並漸漸蔓延。
“杯酒之盟”雖是來的突然,然而青旌兩國的結盟早已在計劃之中,百官雖是不解為何和親突然變成了簽詔,但是這並不重要,並不影響大局。猜疑過後,宴席繼續,其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宴盡,翼王向青帝提出辭別,青帝婉言表達了扼留及遺憾之意,爽然應允。
翌日,天空竟飄起了大雪,尚未天亮,旌國的大隊便出了謐城。這次鳳琰並未前來送行,但卻令百官相送,錦幡飄揚,儀仗如龍,直送出城門一裏之外,足顯示了深厚的情誼。
青國的百官直到目送旌國大隊消失才轉身而去,這是史上唯一一次和親失敗,兩國卻結成友好的特例。
然而這日,有細心的官員卻注意到,在旌國的大隊中少了一個本該出現的可人注目的身影,那便是那個攪起太多風雲的紅妝侯爵,旌國的清華君,雲罄冉。
自“杯酒之盟”後,這位巾幗紅顏便留在了青國。有人說“杯酒之盟”於這位絕代女子有關,野史也曾有多種記載,然而一切誰又能真正說清。
旌國的大隊行的並不快,拖出很長很長,冬季的原野,萬物凋零,風雪襲來,冰寒刺骨,一如現在燕奚痕的心口
他數次回頭,希望能看到那個清麗的身影,然而青國的送行隊伍早已消失在地平線上,唯有風吹著雪,在遼闊的原野上打著轉兒,她,始終沒有出現。
微微搖頭一笑,苦澀難當。燕奚痕想,不送便不送吧,便是見到了又如何,徒增傷感罷了。
身後突然傳出聲響,燕奚痕回頭,卻是燕奚敏猛然推開了車門,身體探出車手,蹙眉大聲問道。
“二哥,求你告訴我,那日的事果真是戰國所設嗎?為何出了這等事,鳳蛟會毫無條件的依舊與我旌國結盟,還這麽爽快的簽訂國書,甚至還幫我掩蓋。果真隻是因為青國也需要這場結盟嗎?若真是這樣,你們當初就不會把我送到這裏!二哥,我不是傻子,你別瞞我了!你告訴我,為什麽冉冉她沒有一同與我們回去?你告訴我啊!”
那日,有人在她和蘇亮的食物中下了分量極足的藥。醒來時麵對的便是哭哭啼啼的清荷,和嘶吼著要娶她的蘇亮。接著罄冉告訴她,一切怕都是戰國設的局。再接下來的兩天似是做夢,本要出嫁和親的她,此刻卻坐在歸國的馬車上。她並非傻子,她知道這次定然有人為她的過失付出了代價。看著消沉的二哥,她知道他有事瞞著她。
燕奚痕見她如此,微微蹙眉,別開頭,道:“別胡思亂想,罄冉和哥哥有何理由騙你?她不一同回去,自然是有她的緣由的,敏敏,你非得這般揭二哥的傷口嗎?”
那日罄冉於她告別過,說是要留在青國,她的理由是要留在藺琦墨的身邊。
可是她總覺的這其中有什麽地方不對,今日看到失神落魄的二哥,她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可是此刻聽到二哥這般寥落的話,燕奚敏歉疚的低了頭。
垂眸間,卻無意瞥過什麽,她猛然又抬起頭來,目光凝住,驚呼一聲:“二哥,看!”
燕奚痕詫異扭頭沿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他的心猛地一震。隻見遠處的十裏亭外俏然立著一個身影,白裘烏發,遠遠的他看不清她的容顏,卻已捕捉到她的目光,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在衝他笑。
不覺得燕奚痕也笑了開來,猛然提韁,回轉馬頭,雙手一抖,飛流直衝而去,揚起一陣飛雪向罄冉衝去。
不管如何,她來送他了,他很高興!
眼看那身影越來越近,近到他已能看到她唇角的笑意。忽而另一個身影出現在眼中,那是藺琦墨。
他自十裏亭的廊柱後轉了出來,於罄冉並肩而立,也望了過來。眼前這兩人,男的是俊美的英傑,女的是絕代的佳人,兩人同樣白裘加上,烏發高束,衣袂飄拂,並肩而立的身影宛如神仙佳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