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正躺在床上,思索著如何能接近朱宸濠,忽然暗夜裏一團金黃色的光,月月一個輕盈的轉身出現在王守仁麵前,晶瑩的肌膚熠熠閃光……

她看到愁眉不展的王守仁,忙跑過去問道:“主人,什麽事如此發愁啊?!”,還不等王守仁回答,就伸了個懶腰,撅著小嘴道:“主人,這幾天可把月月憋死了,自從你在婁府病倒那晚,婁素珍就一直陪著你,寸步不離,你都沒事了還又送湯送藥,搞得我連出來透氣都沒機會,啊,今晚的月光真好,我要跑到屋頂曬會月亮去了……”

王守仁見月月出來的正好,於是說道:“月月,先忙正事兒,你幫我查一下寧王後代與皇室的淵源!”,說完開始等待月月發揮自己的神通。這時,不知怎得,王守仁心裏一陣暖暖的熱流,是因為月月提到了婁素珍嗎?為什麽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她的名字,都如此扯動自己的心呢?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她長著和江蓓兒一樣的臉龐嗎?

月月閉上眼睛,開始調集維基百科的資料,少頃說道:“主人,在燕王朱棣奪取皇位的過程中,朱宸濠的五世祖,也就是寧王朱權出過大力,朱棣曾經許諾過朱權很多的好處,不過都是一些空頭支票,朱棣不但沒有兌現,反倒吸取了自己奪位的教訓,開始削藩,在永樂年間,寧王的封地被遷徙到了江西洪都,這可是朱棣為他精心挑選的地方,明英宗時期,寧王府又被革去了護衛軍隊。被強行發配的朱權當然是一肚子怨氣,一向爭強好勝的他居然被人狠狠涮了一把,他是絕不會心服的,這仇恨的種子就開始萌芽,隨著子孫後代茁壯成長。”

“嗯,知道了!這仇恨積累到一定的程度,終於要在朱宸濠身上爆發了!我今天已經見過此人,他現在隻有十一二歲,已經暴戾成性,一旦此人登上王位,大明的百姓,就遭殃了!月月你說如果現在斬草除根,不是更容易嗎?我也就可以早一點回到21世紀了!”

月月聽主人越說越有興奮勁,眉頭卻緊鎖:“可是……一個朱宸濠死了,還會有第二個朱宸濠啊,朱權的後世子孫仍然覬覦皇位……”

王守仁忙打斷月月的話,仍然十分興奮地說道:“哎呀,哪有那麽多可是,曆史上的朱宸濠並沒有兄弟,他死了大明的皇位就與寧王的後代無關了!”

月月搖著頭說:“不對,曆史既然能被你改變,那麽朱宸濠也有可能再有兄弟啊!”

王守仁看著月月並不支持自己,這是很少見的,於是走近幾步,扶著月月的肩膀說:“月月,我的使命是阻止朱宸濠篡位,而不是阻止別人啊,隻要完成這個使命,一切就OK啦!江蓓兒還在監獄裏,備受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已經等了整整十二年了!”

月月覺得王守仁說的似乎也有道理,如果現在能除掉朱宸濠,就可以挽救他叛亂時,死傷無數的百姓的生命,於是吐了口氣說道:“好吧,主人,但是月月不想主人有什麽事!你一定答應月月,安全第一!”

王守仁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把月月扔在大明朝不管的,乖,快去曬月亮吧!”

王守仁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激動不已,他本該想到早點除掉朱宸濠,把他篡位的想法消滅在搖籃裏,可是過去一想到自己麵對的是一個孩子,始終有種罪孽感,但現在不同了,他已經見識過這個孩子的殘暴,他相信自己可以毫不留情地除掉他!他相信自己不會心軟!

這是王守仁在諸讓府上的第一個早晨,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悶!”,三個字形容就是“超級悶!”。

坦白講,諸老爺的府邸應該是別具風格的---這裏粉牆黛瓦、栗柱灰磚、山水花木、亭台樓榭,都講究返璞歸真、休閑養性,的確是應了那句“不出城廓而獲山林之怡,身居鬧市而有林泉之趣”,這是多少現代人夢寐以求的啊!但是,王守仁轉了一圈就倦怠了,畢竟人居萬物靈秀之長,沒有人逗樂子,那是極其乏味的!

王守仁一回頭,看到東北虎和華南虎都在虎視眈眈望著自己,更加覺得無聊之極,想要支開他們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心想這第一天還是乖乖的,以此來麻痹對方的注意力吧!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打聽點有用的,於是王守仁朝著極為威嚴的二虎說到:“喂,兩位大哥,聽說洪都城住著皇上的親戚,寧靖王爺,你們倆見多識廣,可曾見過啊?”

東北虎一聽,忙著回答:“黒,這寧靖王一家誰沒見過!與我們老爺府就隔著一條街!”

王守仁一聽,有料!故意調動二人的胃口,說道:“那麽寧靖王爺的府上,是不是有很多護衛啊,個個都跟二位一樣勇猛?”

二人一聽,這是稱讚他們呢,再笨也聽得出來,不過他們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說道:“其實王府上的護衛,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王守仁一聽,瞪著眼睛故作不解地問:“還有比二位高的高手?怎麽個‘高’法?”

東北虎道:“你是不知道啊,有一次一個孩子放風箏,這風箏做得離奇了些,竟是個人的形狀,那風箏掛到了王府外的樹上,那孩子又特別稀罕那風箏,於是一會兒用石頭敲,一會兒用竹竿挑,風箏終於挪動了,誰知它竟然飄到王府去了……”

王守仁問道:“我知道了,是不是王府的人都非常有愛心,有人把風箏給那孩子拿出來了啊?”,王守仁心想,這種活伯虎兄最喜歡幹!不過,他現在還不知道秋香在哪吧!

華南虎搶著說道:“風箏是拿出來了,但是第二天府裏的下人們往府外的坑裏倒垃圾的時扔出來的,那風箏已經被亂箭射成了漁網了!”

王守仁一聽,倒抽一口冷氣,接著又問道:“這王府不是被朝廷取消了護衛隊嗎?怎麽還有那麽多高手?”

東北虎道:“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沒了護衛隊,但畢竟是堂堂一個王府,幾百個家丁個個都會武功。靖王爺那是非常小心謹慎,據說每招一個新的家丁都會盤查祖宗八代,而且他們隻招五歲以下的孩童。”

王守仁一聽,立刻肯定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是寧王府自始至終都在打皇位的注意。他們招五歲以下的兒童,就是為了更容易洗腦,說不定還對他們進行魔鬼訓練呢!看來,昨天在街上遇到的那幾個家丁,真動起手來,自己未必是他們的對手!無論如何眼見為實,王守仁決定夜探寧王府!他自己當然做不到,不過月月倒是輕而易舉!

現在才是早上,這漫長的一天該如何打發呢?王守仁忍不住斜睨了一下諸芸玉的閨房,心想如果想出這諸老爺的府邸,還必須要諸芸玉的幫助。恰好這時,王守仁看到依蘭端著一籃子針線活走了過來,趕忙叫了一聲:“依蘭,這可是去小姐房間啊?”,依蘭一看是王守仁,趕忙跪在地上:“依蘭見過恩人了,昨天多虧了恩人相救,依蘭一直想找機會答謝恩人呢!”

王守仁趕忙扶起地上的依蘭說道:“哎呀,快起來,依蘭姑娘不必這樣,舉手之勞,換做別人本公子也是要救的,不過你可不可以幫我做件事啊?”

依蘭還沒聽王守仁讓她做什麽,就點頭如搗蒜地答應了,王守仁一招手說,“來!”,於是帶著依蘭到了自己房間。東北虎看到這一幕,本想往前問一句,畢竟準姑爺帶著丫鬟去自己房間不像話,卻被華南虎拉住了,“喂,你過去幹嘛,我們就隻要看著這兩個祖宗,不出這個大門就可以交差了,那別的都是人家的家事,咱們管不著,再說了這準姑爺青天白日的能和丫鬟做什麽!”

依蘭跟著王守仁進了房間,隻見王守仁取出筆墨紙硯,洋洋灑灑寫了幾個字:若想出門,跟本公子配合!然後把紙折起來放到針線活底下說:“好了,你給小姐送去吧!”。打發走依蘭,王守仁心裏竊喜,他料定諸芸玉一定回一個字:好!

打發走依蘭,百無聊賴的王守仁,又走到院子裏,看著一群丫鬟婆子們在聊天,於是就湊了過去,嘻嘻哈哈幾句,就跟他們像熟人一樣了。這時依蘭也走過來,像是尋找王守仁而來,把一張紙遞給王守仁說道:“王公子,這是小姐的回信!”

丫鬟婆子們都以為小姐這是跟王公子傳情呢,都掩嘴笑起來。隻見王守仁拿過那張紙,看到那張紙上一個大大的“好”字,可惜前麵還加了個字,合起來就是“不好!”。王守仁氣得把紙卷成一團,又塞到依蘭的手裏說,“扔掉吧,沒見過這麽差勁的書法!”。

依蘭聲音細微地說道:“是,依蘭這就去扔掉,不過…….我們小姐本來是寫了‘好’字的,誰知道她想了想又在前麵加了個‘不’!寫完還哈哈大笑起來!”

王守仁明白,這諸芸玉已經跟自己較上勁了!為了整他,她也寧肯窩在閨房裏,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也隻有她能做!王守仁恨恨地抬頭望向樓上諸芸玉的閨房,隻見她站在門口,正凱旋而歸似地望著他,洋洋得意地笑著。

好,你夠狠!王守仁也故意裝作若無其事,這時他又湊到丫鬟婆子堆裏,說道:“本公子自京城一路走來,發現這江西的女子,那真是美得沒話說,還有最重要的是聰明!我呢今天給你們講個故事,但這個故事可是非常考驗你們的智商的,我這裏有一兩銀子,你們誰猜出謎底,我就把這錢給誰!”

眾人一聽,趕忙拍手叫好,有故事聽還有錢賺,哪有這等好事!一兩銀子啊,夠一年的開銷了!東北虎和華南虎也趕來湊熱鬧,眾人眼巴巴看著王守仁。

王守仁心想,我就挑個對我們現代人來說都是高難度的,給你們猜猜,這可是在BBS上出現頻率最高的,王守仁說:“你們可聽好了,這是一首童謠,雖然是一首童謠,但卻是個謀殺案:‘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十兔子問它為什麽哭?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你們就給我猜一猜,十隻兔子,誰是凶手,猜對的本公子絕對兌現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