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湛眉頭皺的緊,他不明白了,這林夫人是怎麽想的,雖然是個女人,但是性格也不能懦弱到如此地步吧?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悶。
“請問林夫人,這是為何?”
他已經幫她想好了所有的出路,她還在顧及什麽?
林夫人猶豫著開口。
“林孝文既然已經想好了賣女兒,那麽他一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所以我無論是和離還是被休,他都不會放過紓兒的。”
她很感謝福將軍和薛公子為他們母女的著想和安排,但是想要實現離開林府這一點,恐怕很難。
薛湛目光下垂,手不自覺的摳弄著桌角,許久,他開口反問道。
“林夫人,您與林孝文夫妻二十年,你可知道他什麽秘密?”
既然不能和平解決,那麽就隻能用威脅的辦法!
像林孝文這種奸佞之輩,一定有許多見不得人的地方。
林夫人眼睛一亮,猶豫著點點頭。
“他對我極其防備,但是我隱約知道他好像藏了一個外室,因為曾經我深夜睡不著覺,便四處閑逛,結果無意中看到林孝文從倉庫中搬了無數的金銀珠寶以及綾羅綢緞,他還打開了其中一個小箱子,那是一顆品相極好的夜明珠,他當時指著夜明珠說,這個是給秀娘的,你告訴她等事情平定以後我一定會去看她,讓她安心為我生個大胖小子就好。”
“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那顆夜明珠很大很亮,而他口中的繡娘,我猜就是新的相好。”
他可能是怕王貴妾吃醋,又想要個兒子,所以在外麵偷偷藏了一個人。
但是,這對於一般官員來說,是再普遍不過的事了,有的家中妻子跋扈,他們又極愛美人,因此,便有了不少外室,但這件事說出去頂多算是德行,有虧好像也算不得什麽把柄。
薛湛沒想到林夫人竟然會發現如此大的秘密,這個秀娘可就是平南王的女兒,名叫張秀娘,也就是在秋狩時,與林孝文發生關係,兩家結為姻好之人。
也就是在五天前,這個張秀娘才進京,就是為了待產孩子。
如今,這張繡娘可是林孝文的心頭寶,肚子裏懷著雙胞胎,而他現在唯一的一個兒子成了廢人,女兒又馬上要被他送到申家當做交換品。
換句話說,林家算是絕後了,所以他把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了張秀娘的身上,不光如此,這個張秀娘還是他和平南王之間的關心紐帶。
所以,若能用她來威脅林孝文,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他笑了笑,抬眼看向林夫人。
“您這發現的可是一個大秘密。”
薛湛簡單的將張秀娘事情經過講了一遍,但是沒有講她真實的身份,是平南王的女兒,就讓他用這個張秀娘威脅林孝文。
他心中有鬼,自然會妥協,同時,他又暗中做了些手腳,這次就算林孝文麵臨著放棄財神爺的選擇,他也不得不和林夫人和離。
……
“將軍,夫人在門外求見。”
林孝文的貼身隨從金大壯點頭哈腰的在他身邊稟告。
林孝文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表情,瞪著眼問。
“那個老女人來幹什麽?告訴她,我不見!”
不用說,他都知道林夫人來是想幹什麽,他可沒有時間,聽她在那兒哭訴。
林紓兒嫁到申家一事,板上釘釘,任何人也改變不了!
“你直接將她攆出去就行了,若是攆也攆不走,就直接動手打她,打到離開為止。”
他可不想一大早就看到那老女人,汙了他的眼!
“林將軍這句話恐怕是說錯了吧,要攆也是我攆你走!”
一道淩厲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這次林夫人沒有讓人通報,而是直接走了進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孝文皺著眉,冷聲問道。
今天的聶榮華讓他看起來格外的不適應,她穿上了自己壓箱底兒的華服,畫上了淡雅的妝容,與她往日怯懦的模樣完全不一樣,整個人就好似脫胎換骨了似的,看起來格外有氣勢。
聶榮華緩緩地走近林孝文身邊,目光深沉地看著他。
“林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你忘了?現在的將軍府原本是我聶榮華的嫁妝?”
她,聶榮華本來是上將軍聶鋒之女,也是他唯一的女兒,父親從小對她百般寵愛。
直到有一次,她來到了父親監軍營,見到了當時還是小兵族的林孝文。
走過半生,她才明白林孝文此人心機頗深的可怕,他知道上將軍就她這麽一個女兒,若能成為他的乘龍快婿,那麽他就能繼承父親的衣缽。
所以他絞盡腦汁接近自己,做遍了討好女孩子歡心的所有事情,最終成功俘獲了她的心。
父親對此人並不看好,認為雖然他有將帥之才,但是心機深沉,純真的自己遠不是他的對手,所以當時並不讚成兩人的婚事。
林孝文卻蠱惑自己同他私奔,當時愛情至上的她腦子一熱,答應了他的要求。
後來他們兩人便一起消失了大半年,等再回來時候,她已經懷了紓兒,
父親這才沒辦法接受了,他們兩人在一起的事實。
可是林孝文原本是地主家放牛奴的兒子,根本就是一無所有,別說給他一個家了,就是領她去酒樓吃頓山珍海味的錢都沒有。
還是父親不忍心自己受苦,花了巨資為她們買了這個府邸。
當時,她的心裏都是林孝文,知道他大男子主義,如果府邸外掛的是聶府的牌匾,怕他接受不了,所以便主動提出將門匾換成了林府。
後來,隨著林孝文的步步高升,這棟宅子換成了威武將軍府,漸漸的所有人都以為這棟宅子是林孝文的府邸,也就不知道這背後隱藏的這些事。
果然這句話一說出,林孝文的臉色難看的像吃了屎一樣,青一陣白一陣。
這是他極力想抹去的一段過去,曾經的他就像是個上門女婿一樣,處處都是聶鋒幫助他,包括這個院子打造的,舒適,安逸,寬敞住的時間久了,他早就忘了這原本是屬於聶榮華的嫁妝。
換句話說,她想把自己攆出去也都可以,因為這房契和地契上的名字都是聶榮華!
林孝文幾乎是咬著聲道。
“所以呢,你是想把我攆出去嗎?你別忘了,這麽些年你可是一直吃住用的都是我林孝文的。”
聶榮華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輕蔑不止,笑容輕蔑,眼神裏都像裹著刀子,語氣更是不善。
“當年我父親不光是這棟宅子,我當年的嫁妝,金銀珠寶、古玩器具,包括我父親離世,我們上將軍府的東西恐怕都被將軍私吞了吧!”
“那些東西加起來至少也有兩萬兩白銀!請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和我女兒,這些年過的是什麽日子?吃穿用度值這兩萬兩銀子嗎?”
“請問林孝文將軍,我們聶家的財產是不是都被你一人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