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朦朦亮的時候,方岩就起床了,蕭塵和張天佑還在睡夢之中。早在三天前,方岩就收到了張秋靈的電話,女人在三天之後來南京。
蕭塵帶著張天佑在南大食堂吃完早飯將孩子送到公交車站牌後準備回南大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女人,很意外,女人改變了裝束,沒有穿風衣,沒有戴墨鏡,而是穿著一套寬鬆的白色休閑裝,然而女人苗條的身材在寬鬆的衣服中若陷若現卻愈發顯的風姿楚楚,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溫潤如最上乘的羊脂白玉,讓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不得不用貪婪的眼神打量女人。
張秋靈站在蕭塵三十米外,巧笑嫣然的看著一臉吃驚的男人。
看著女人的樣子,蕭塵嘿嘿的笑了起來。
兩人同時舉步向對方走去,男人的步伐雖平穩卻帶著一絲急切,女人的步伐卻一如既往的優雅好看。
“這次還走嗎?”蕭塵的臉上堆滿開心的笑容,嘿嘿說道。和這個女人認識在又一村,那個時候心裏認為她是一個富家女,後來隨著見麵次數的增多也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女人,可越是看不透,蕭塵就越覺得這個女人讓自己掛念,雖然這大半年的時間內蕭塵夥認識了不少妖嬈好看的女人,但唯有張秋靈一人才會讓他每次見麵的時候表現出一副刁民嘴臉。
“不想我走?”張秋靈的語氣一如既往,空靈而莫測,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當然不想,誰想你走誰就是王八蛋。”蕭塵嘿嘿的笑著,赤裸的話語中帶著鄉下人的憨厚似乎也夾雜了一些刁民的殷切希望。
“那就不走了,但我吃住的問題你可要解決。”張秋靈輕聲說道,男人臉上毫無掩飾的神情讓張秋靈感到溫暖,沒有原因。
“嘿嘿,我自己吃飯都成問題。”蕭塵依舊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放心,我吃的很少。”
“可我沒錢買房子。”
“那就租一個。”張秋靈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女人的臉蛋也愈發的傾國傾城起來。
看著兩人的曖昧神態,路邊偶爾經過的行人紛紛詫異的打量著這兩個怎麽看也走不到一起的男女,一個是美豔如妲己一般的妖孽,一個一看就知道是沒怎麽見過世麵的癩蛤蟆,而且這隻癩蛤蟆還瞎了一隻眼睛,眼神中還帶著十足的貪婪,正毫無顧忌的打量著女人凸凹有致的妖嬈身軀。感慨著美女眼光特殊的時候路邊的男人們心中愈發的羨慕嫉妒恨起來,至於對象自然是蕭塵。
“現在去哪?”蕭塵很沒有骨氣沒有主見的看著麵前的女人問道。
“找個地方,有些事我覺得要和你說清楚,不然你會吃虧。”張秋靈正色說道。
南大校園這塊地方沒什麽好去處,蕭塵索性就帶著張秋靈打車去了南京長江大橋,那地方雖然吵鬧,卻可以鬧中取靜,況且可以俯瞰長江的奔流不息,仰視蒼天的壯觀蔚藍。
“這地方不錯。”下車後,張秋靈四顧查看了一番後評價道,隨即指著遠處的長江大橋,輕聲問道:“這橋高嗎?”
蕭塵皺眉,覺得女人話中有話,仔細思考,卻覺得這個簡單的問題真的不好回答,相對於藍天白雲而言,這座大橋簡直不值一提,可相對於長江而言卻永遠高不可攀。
沒等蕭塵回答,張秋靈繼續說道:“蕭塵,你看看這座長江大橋邊的一座座高樓大廈,哪一棟背後不是充斥著財團的勾心鬥角,政府的騰挪博弈,我們現在所站的這塊小地方就好比又一村之於整個四川省,沒事的時候就多出來走一走看一看,不要整天窩在南大校園裏,一個男人能站多高不是取決於他有多少的雄心壯誌,而是取決於他能看多遠,你腦子不笨,甚至有些機靈,憑什麽就不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不說萬人之上,至少在南京這個地方你要混出一個樣子,不是人模狗樣,也不是熊樣,而是一個堂堂正正可以和任何人平起平坐的樣。”
“南京我不了解,我也沒有研究過南京曆史,但我知道一個顛簸不破的道理,曆代在南京稱王稱霸的人都不是南京的本地人,遠的不說,比如朱元璋,比如洪秀全,他們哪一個是南京本地人?一個是安徽鳳陽人,一個是廣東金田人。現在已經過了打打殺殺的時代,如今,在人們的潛意識中首先遵守的心裏準則和地脈規範是你的資本如何,所以,你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積累出一個完完全全的屬於你自己的原始資本,盡你最大的努力給自己營造出足以上位的人脈關係。我也不怕說出來,當初送給你的鷹擊長空酒店是我故意讓它垮掉的,因為它不屬於你,就算給你你也不能完全的駕馭他,到頭來隻會讓你載更大的跟頭,站的越高,輸的越慘,所以我寧願你從一個普通人做起也不想看著你在一夜之間成為一個暴發戶。”
“說句心裏話,我挺感謝唐舞和蘇明月這兩個女人,他們不傻,所以他們沒有拔苗助長,你現在雖然一無所有,但將來誰也說不定,隻要你肯努力。”
環胸站在長江大橋上的女人目視前方有感而發,任憑江水帶來的風吹起自己的發梢,也許是太久沒有和人說話的緣故,女人說了一大通淺顯卻深刻的道理。
隻是卻很煞風景的沒有半點回應。
蕭塵目視前方若有所思,看著奔流不息的江水怔怔發呆。
轉身,看著發呆的蕭塵,女人並沒有說話,沉默良久,方才柔聲問道:“左眼還疼嗎?”
“心裏疼。”蕭塵緩緩答道。左眼雖然不痛,但心裏卻怎麽能不痛,不是因為瞎了左眼而痛,更多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痛,如果自己不是一個平凡的人眼睛會瞎?如果自己是一個叱吒風雲如赤那如劉青山一般的人物阿陽那廝會對自己動手?
“回去吧,這裏風大。”張秋靈默默說了一句後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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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靈最終在南京大學旁邊的海達小區找了一套房子住了下來,房子很普通,家具卻很全,有電視,有冰箱,更加難得是還有一張足夠容納好幾個人的大床。這是蕭塵進入房子後的第一想法,尤其是看到那張大床後,目光再也沒有離開過,腦子裏甚至在思考自己和身邊的女人如果都脫光了衣服躺在這張床上會是一番怎樣驚心動魄的場景。
“這床很好看?”張秋靈看著出神的男人不動聲色的悄然問道。
“不好看。”
“那你在看什麽?”
“看女人。”
如同窺破了蕭塵的心思,張秋靈輕輕一笑,走到床邊緩緩躺了下去,玉體橫陳,左手托頭看著蕭塵嫣然一笑,右手順著脖子緩緩遊移到小腿,誘惑十足,道:“是這樣的女人?”
蕭塵突然發現自己的鼻腔中似乎有某種**正傾巢而出,連忙轉過身,不敢再看床上的女人。張秋靈卻大聲笑了起來,毫無顧忌的笑。
“不是要娶我做老婆嗎?就這膽量?怕了?”女人躺在床上玩味的嘲笑道。
蕭塵用手捏著鼻子卻不敢轉過身,強自鎮定的大聲道:“誰怕誰是王八蛋。”漂浮的語氣卻出賣了他底氣的不足,蕭塵確實有些怕了,生怕一旦轉過身會忍不住衝動跳到床上對女人來一個餓虎撲羊。
“定力還是不行啊。”女人評價了一句後,笑著起身。心底也在納悶自己怎麽就會做了一番引誘這個牲口的動作?
驀然想起幾個小時以前和女人的對話,蕭塵從口袋裏摸出一疊鈔票,放在桌子上,轉身看著正一副盈盈笑意的女人,心疼道:“這是房租。”
張秋靈接過錢後慢慢的數了一遍,玩味道:“真準備包養我?”
“嗯。”蕭塵重重答道。
“可我不喜歡被包養。”張秋靈輕笑道,眼神中也有著一股捉摸不定的笑意。
“那就結婚。”蕭塵嘿嘿笑道。
“是真的想結婚還是看我長的漂亮才想著結婚?”
“都想。”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爺爺是軍隊的,外公是當官的,外婆是經商的,我七大姑八大姨都脫不開軍政商,哥哥姐姐也都在攀爬權力的金字塔,我的家族還是道家的嫡係親傳,這麽說,怕了沒?”
“怕的就是傻蛋,要是能娶了你我就和這些人有了關係,就有了人脈,這可是你剛才教我的。”蕭塵嘿嘿的笑了起來。卻沒想到話剛剛說完的時候,女人腰間的軟劍已經在瞬間招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是娶我還是娶我的家族?”女人握著軟劍的手身份鎮定,牢牢的架在蕭塵的脖子上,隻要麵前的男人的答案自己不滿意,立馬血濺當場。
蕭塵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不論是妖孽到何種地步的女人都有著女兒心態,燦燦答道:“娶你。”
“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張秋靈依舊不滿意。
“剛才我沒說話啊。”蕭塵狡辯道,一臉無辜狀。
這是一個集武力和智力以及尤物於一身的白天鵝和一個錢沒多少勢沒多少的癩蛤蟆在剛剛租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房間內的談話。
幽默,詼諧,卻也有點假到真時真亦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