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張秋靈租的房子已經是中午,蕭塵在南大食堂吃了午飯回到春華樓後腦子裏都是張秋靈在自己出門時對自己說的話。

“一輩子安分守己固然可以做個良民,一輩子幹盡壞事惡事也未必就是壞人,最好的例子就是安夢唐,他前半生造了多少殺孽?沒有人記得清,如今他搖身一變成了南京乃至華東赫赫有名的慈善家,普通人沒有那個精力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思考安夢唐前半生到底做了什麽惡事,因為他們早已經習慣於現狀,安然於平庸,眼光決定未來,這點剛才在長江大橋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現在這麽和你說也不是讓你去幹一些喪盡天良人神共憤的事,我隻想你明白一件事,陽光浴場不是你的,充其量你隻是一個臨時老板,在法律上它是不屬於你的。”

張秋靈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分寸卻把握的很好,點到即止。

“陽光浴場。”躺在寢室折疊床上的蕭塵緩緩念道。

“咚,咚,咚。”方岩敲響張秋靈在海達小區租的房子。

正在打掃衛生的女人聽見敲門聲後將房門打開,看著一臉木訥的男人問道:“事情辦好了?”

“已經打聽清楚了,陳玄魚的兒子目前還在英國留學,暫時不可能回來,陳玄魚的那個兒子這幾年在英國學習不怎麽樣打架賭博的事情倒是幹了不少,應該不足為慮,隻是小姐你讓我打聽的李紅風卻沒查到什麽消息,聽說他這幾天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天都會在白鷺洲公園散步,連白下區的那間賭場也去的少了,至於唐家四小姐,我倒是打聽到了一些消息,聽玄武酒店的一個經理說她後天要出席陽光浴場的五周年典禮。”方岩將早晨張秋靈要自己打聽的事情一一說來。

“嗬嗬,唐舞真的看上了那個刁民嗎?”張秋靈展顏笑道,笑容中透著一股玩味。

“小姐,我們要做什麽?”方岩不解的問道。這個武力值可以與張秋靈相比肩的木訥男人在智力值上卻根本不能與女人相提並論,方岩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善於算計的人。

“不用了,後天我們隻管看戲就好了。”張秋靈輕聲笑道。

女人拿起掃帚繼續開始打掃衛生,抬頭看見房間裏的那張大床後不禁想起了片刻前自己和蕭塵的一番談婚論嫁,臉色微微紅了一下,對著方岩吩咐道:“找人把這張床抬走,換個小點的。”

方岩點頭答應,退出房間。

花了三十分鍾的時間將兩室一廳的房子用掃帚清掃了一遍後,張秋靈提起拖把開始拖地,這個始終沒有和人說出她這些年經曆的女人有一個很好的習慣,不論做什麽事她會非常認真,直到確信再也不能做的更好後她才會放棄,就如同清掃現在租的房子,在蕭塵看來,房子已經很幹淨,可女人還是前前後後的花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將兩室一廳從頭到尾徹徹底底的清掃一遍。

張秋靈不是愛幹淨,她的習慣是在自己認真做事的時候思考一些自己想不通的問題,可以說一心二用。張秋靈此刻就在思考後天的陽光浴場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隻是聰明如她還是沒有想出到底誰會忍不住當先出手,是李紅風?是陳飛?還是安夢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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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舞這兩天很煩悶,原因是自己的身邊始終跟著一個男人,雷子,父親唐震在離開南京後讓雷子保護自己,唐舞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那些長得好看如花瓶一般的女人,為什麽要讓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男人保護自己?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有時候唐舞甚至想教訓一下身邊的男人,隻是礙於父親的麵子實在不好發作。

“小姐,你後天真的要去陽光浴場?”雷子翹著二郎腿打量著辦公室裏一臉愁眉的妖豔女人,嘴角掛著些微的笑意。

雷子表麵看去雖然玩世不恭,可心智卻絕對不弱,否則唐震也不會讓這個年輕人留在南京“照護”蕭塵。

“別煩我。”正在處理文件的唐舞沒好氣的說道。

“小姐,你這次在南京呆的時間也夠久了吧,怎麽還不回四川呢?”雷子沒事找事的問道。

“你能閉嘴嗎?”唐舞猛然站起,放下手中的文件,杏眼圓睜,緊緊盯著自己三米外的男人。

“你這是幹嘛呢?我也就是好奇問下,再說了,可是唐老爺子讓我跟在你身邊的,我又不是啞巴,難道還不能說話?”雷子爭鋒相對的說道。雖然唐舞是唐震的親生女兒更是唐門未來的家主,但雷子真就還沒把這個女人放在眼裏,對於女人的怒火更是視若無睹。

唐舞眼神一寒,右手的袖中瞬間滑出一柄飛刀,拇指和食指緊緊的扣住刀柄,盯著雷子冷聲說道:“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不信。”雷子笑道。

“那就試試。”唐舞冷然一笑,右臂微微後縮,一個甩手,飛刀在瞬間滑出一條筆直的線路飛向雷子,閃耀著淡淡的寒光。

雷子看著飛刀的來勢,臉上卻毫無緊張之色,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腳下和腰部一起發力,椅子來了一個180度的旋轉,卻連累價值不菲的真皮靠背在瞬間被擊破。

暗器暗器,自然是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時候射出,如此明著射出自然很難傷人,尤其這個人還是一個身手不凡的泰拳高手。唐舞也並沒有真想殺了這個人,目的是懲戒一番,讓男人知道自己的忍耐是有極限的。可男人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的濃厚,唐舞心中的怒火也在瞬間升騰而起,她本就是唐門嬌生慣養的天之驕女,活了二十三年,從來沒人敢像雷子一般和她說話。

“很好。”唐舞冷笑一聲,柳葉眉微微皺起,身上發散出一股淩厲之極的殺伐之氣,“有朝一日,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有皇命在身的雷子對於唐舞的威脅自然不屑一顧,道:“小姐,我剛才那麽說話不也是關心你嘛,哈哈。”

唐舞懶得再和這個瘋子一般的男人說話,強忍著心中想要出手的衝動,坐下來繼續審閱文件。

後天,也許是除掉這個瘋子的好時機。唐舞的眼神中泛出一股濃厚的殺意,很冷。唐舞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但這不代表她不會殺人,心高氣傲的她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挑戰他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