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孩子……”趙雲芳長歎著離開了兒子的房間。

待老爸老媽一走,厲中河骨碌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臉上溢動著得意地微笑。

摸著黑,厲中河拿出冷先生送的那兩本小冊子開始練功,首先從運氣開始,他的手心瞬間一片火熱,十根手指似乎充滿了力量,他本身就是悟性極高的主兒,再加上冷先生的點撥,他迅速悟出了運氣的訣竅所在,等到天亮的時候,他已經把冷先生所傳授的十三種運氣法門統統練了一遍,他的整個身心暖融融的,渾身上下裏裏外外都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力感。

等天剛剛亮起來的時候,厲中河又拿出那本上冊,細細地揣摩著書中精義,同時擺好姿勢,慢慢朝前揮出一掌。

不由得,厲中河猛地感覺到一種奇妙的現象:當他朝著出掌的時候,掌心處似乎湧動著一股灼熱的熱浪,通過掌心迅速滲透到手指,突破掌心和手指迅速朝著前方衝了過去……

哇靠,這麽厲害!厲中河驚得心都快跳出來了,他想不到自己的悟性竟然如此之高!冷先生所傳授的八卦神功,竟然如此厲害,而他,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便取得了成效,蒼天啊,大地啊,您老人家太眷顧俺老厲了啊!

來不及多想,厲中河繼續運氣,再次朝著推出一掌,隻覺那股濃濃的熱流突破掌心和十指,排山倒海般湧出體外。

“嘩啦”一聲脆響,牆上的一幅壁畫被厲中河淩厲的掌風所震碎!由於正是清晨,厲國慶和趙雲芳都已起床,他們兩口子清晰的聽到了兒子的房間裏玻璃破碎聲,嚇得趕緊衝了進來。

“兒子,你怎麽了?”厲國慶扶住了厲中河的手。

“啊——”厲國慶剛握住兒子的手,嚇得趕緊縮了回來,他覺得厲中河的手滾燙無比。

“兒,兒子啊,你,你是不是病了?”厲國慶嚇得臉都白了。

“兒子,走,咱們上醫院。”趙雲芳看著兒子的臉上一片潮紅,連說話的聲音都哆嗦起來了。

厲中河微微一笑,他自然不能跟老爸老媽說出實話,隻是淡淡地笑道:“老爸老媽,放心吧我沒事的,剛才正在做夢,好像是夢遊,一拳就把壁畫打碎了……”

“你這孩子!”趙雲芳把手伸向了厲中河的額頭,感覺並沒有什麽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厲國慶道:“兒子,我覺得你有行為舉止有點反常,你跟老爸說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趙雲芳道:“兒子,你還年輕,雖說成了領導幹部,但分辨是非的能力還很弱,跟媽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厲中河苦笑道:“老爸老媽啊,我真沒事,你們瞧!”

說著,厲中河抖了抖身子,用力揮了揮胳膊,雙跳躍了幾次。

厲國慶和趙雲芳對視一眼,再也說不出什麽來。

趙雲芳拿過掃把,將地上的碎玻璃打掃幹淨,道:“兒子,這幾天你不上班,就在家裏好好休息一下吧,咱們家沒有多少親戚,呆會吃了飯,你就到舅舅家去拜個年吧。”

厲國慶道:“我今天值班,就不陪你去了,你小時候打架惹了不少事,你舅舅每回都幫你解圍,你呆地過去,手別空。”

“知道啦。”厲中河笑道。

吃過早飯,左鄰右舍的鞭炮聲再度響起,厲中河走出家門,拎著兩瓶五糧液兩知硬中華,還有一些從桃花溝帶來的土特產,朝著城北舅舅家而去。

沒走多遠,厲中河的手機便響了,居然是縣委常委、宣傳部長虞麗華打來的。

厲中河暗暗吃驚,這個老色鬼,今日咋想起給俺老厲打電話了?難道她思念男人了?

來不及多想,厲中河立即接了電話。

“虞部長,過年好!”厲中河趕緊向虞麗華拜年。

虞麗華也不跟厲中河客套什麽,直截了當地道:“中河啊,中午有時間麽?如果方便的話,來我這兒吃頓飯吧,沒外人。”

厲中河心裏咯噔一下,他早已猜到虞麗華要說出這個問題,想拒絕又沒有啥理由,畢竟人家是縣委常委啊,這樣的人豈敢得罪?隻得笑道:“好吧,我中午十一點半準時到您家裏。”

虞麗華滿意地笑道:“中午你想吃點什麽?”

厲中河受寵若驚地道:“您做什麽,我就吃什麽,就算喝口白開水,我也高興。”

虞麗華被厲中河風趣幽默的話給逗笑了,道:“好,今天中午咱們喝白開水。”

厲中河笑道:“白天水就白天水吧,反正這幾天俺肚子裏也不缺啥油水,正想清清腸胃呢。”

“哈哈哈……”虞麗華又一次大笑起來,道:“那好吧,你中午早點過來就行。”

掛了虞麗華的電話,厲中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心裏逐漸升起一團鬱悶,麻了隔壁的,這虞麗華也真是消息靈通啊,昨晚俺老厲剛從桃花溝回到縣城,她今天就打來電話了,看來,被人惦記和關注的感覺,未必都是那麽愜意啊,有時候還會成為一種煩惱。

上午八點多鍾的時候,厲中河來到了城北舅舅家,他舅舅名叫趙剛,今年剛剛退休,十多年前,他擔任雞鳴縣城關鎮派出所所長,後來由於年齡大了,也沒有什麽上升的空間,擔任了派出所的指導員,退休前幾年又擔任了雞鳴縣公安局刑偵中隊協理員,負責一些大案要案的偵破,在雞鳴縣警界,雖說職務不高,但威望甚高,即使是公安局的領人都給他麵子。十年前,厲中河縱橫朱雀大街的時候,每回惹了禍,都由趙剛出麵解決,可以說,趙剛為了這個唯一的外甥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舅舅!”厲中河一進趙剛家門,立即放聲喊了起來,他隻有這麽一個舅舅,趙剛也隻有他這麽一個外甥,他們之間一直沒大沒小的。

趙剛早知道厲中河今日要來,自然也知道厲中河現在已經不再是天天打架鬥毆的毛頭小子了,而且,厲中河自從到桃花溝掛職之後,直到現在近半年的時候,他一直沒有見過這個外甥,沒想到這個外甥竟然一飛衝天,迅速走向了副科級崗位,這是他不曾預料到的。

“中河啊,你現在光想著升官了,哪裏還想著我這個舅舅!哼!”趙剛故意板著臉道。

趙剛雖然已經退休,雖然頭上白發日漸增多,但精神卻很好,他眼睛不大,但很銳利,一般人見了他,都不敢太輕鬆太調侃了。

然而,厲中河卻不一樣,他是一個大大咧咧任誰都可以稱兄道弟的家夥,你跟他生氣發火,他卻跟你嘻皮笑臉嘻嘻哈哈,他的臉皮厚如牛皮,讓你有火無處發,隻得破涕為笑。

“哎呀,舅舅,您可千萬別這麽說啊!”厲中河把帶來的煙酒擺到了桌子上,笑嘻嘻地走到了趙剛的身後,一邊給趙剛捶著背,一邊說道:“舅舅啊,俗話說得好,山高壓不了太陽,兒大壓不了爹娘,外甥再大也壓不了舅父大人,我就算當了國家主席也不敢忘記舅舅大人啊!”

“哈哈哈……”趙剛被厲中河的一番話給逗我了,心想,這小子這幾年的確是長進不小。

“你今天來給舅舅拜年,都拿了些什麽東西?”趙剛瞅著厲中河的那個禮品袋問。

厲中河笑道:“沒啥東西,一點劣質煙酒。”

趙剛將那個塑料袋子拉過來,將煙酒一一拿出,一下子愣了,隨即,臉上迅速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