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知道我是一位偉大的皇帝,我開創了大唐盛世的局麵,推動封建社會發展到了繁榮的頂峰。我推行文治武功,曆朝曆代都視我為聖明君主,你可知我是如何取得的皇位?”冥王苦笑,他沒想到,有一天,他要拿自己的過去,來讓一個女人對他死心。
花月聽了他的話,想了想,說:“你是通過發動玄武門之變,殺死長兄李建成,然後逼迫父親李淵退位,從而登上了皇位的。別人都說你手段心恨手辣、殘忍暴虐。”
“看來你知道,這樣的我,你不怕嗎?”冥王冷笑,艾麗絲恐怕也是這麽看他的吧?
“你的才華本就不該屈居於太子之下,你在開創大唐的過程中勞苦功高,你是推翻隋朝的主要策劃和組織者,奠基登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且你父親本就答應過你,冊封你為太子。你拚死殺敵,一身傷痕,可是到最後卻是為你大哥作嫁衣,你隻是得到本該屬於你的,何錯之的?”花月質問道。
冥王驚訝地看著花月,她竟然懂他,是的,他當時滿腹委屈,心有不甘,他立下汗馬功勞,結果卻是為太子作嫁衣。
父親明明答應立他為太子,事後卻變卦了,他不甘心,而太子也的確對他不放心,下毒想害他,未能成功,為了免於被害,他主動攻擊,他從未覺得自己有錯。
那是一場奪位之戰,不是他們死,就是自己死,他隻是為自己一搏,何錯之有?
劉詢和許安暖無法理解的事,艾麗絲想不通的事,在花月看來,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別人都不能理解的事,為何你……”
“因為我愛你呀,我沒有長孫皇後那麽完美,但我對我的愛不比她少。她能如此完美,讓你念念不忘,是因為她有一個哥哥叫長孫無忌。沒有長孫無忌當靠山,沒他替她考慮,作一些她不能出麵做的事,恐怕也很難有你和長孫皇後之間的完美的愛情。”花月對於長孫皇後與李世民的感情,她其實也看得很透徹。
冥王笑了起來,“我願視你為知己,也希望,你能有好的未來。”
“對我來說,最美好的未來,就是能跟你在一起。”花月笑望著他。
冥王臉上的笑容暗淡下去,“你……隻能是知已,別為了我耽誤自己,等你修煉成仙,再來見我,我請你喝茶。”
“你要走嗎?”花月紅了眼眶。
“是。”冥王走進花藤路,突然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花月站在雨中,淋得站都站不穩,花藤路上,卻沒有一滴雨水。
冥王並未停留,而是對她說,“你能找個理由讓自己難過,一定也可以找到讓自己釋然的理由,我等你。”
“我到底哪裏不如她?她已經忘了你,無法理解你的過去,你和她還有可能嗎?”花月大聲喊道。
冥王怔了一下,但是沒有轉身,“隻要是她,她總有一天會理解的,她就是我的劍,幫我做了多少,你不會知道。”
“我真的不可以嗎?”花月含淚問道。
“知已。”冥王說完大步走出了花藤路。
花月沒有再問,那場她心裏的雨卻是越下越大,雨在她心裏,那是她的心情,她自己想通,才能停下來。
冥王幫不了她,也無法接受她,隻希望她能明白,有些人,不管過了多久,就是沒有人能替代。
等他回到許安暖房間的時候,許安暖已經從夢魘中醒來,劉詢冷冷地瞥他一眼,“說清楚了。”
“說清楚了,但是她有沒有想清楚,就不知道了。”冥王說完看了許安暖一眼,“安暖,你沒事吧?”
“沒事,我在那黑洞裏走了很久,就是找不到出路,現在已經沒事了。”許安暖著實被嚇著了。
一個人在那個黑漆漆的山洞裏,聽花月唱什麽白狐,以前許安暖還覺得那歌挺好聽,但是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想聽到那首歌了。
冥王走後沒多久,許安暖突然覺得腹痛,鬼胎越來越不安穩,鬧得厲害。
“寶寶,你怎麽了,別鬧了,行嗎?媽媽疼。”許安暖伸出手,輕撫小腹,但是鬼胎還是在肚子裏翻江倒海。
劉詢不知道發生什麽事,走到窗口一看,地府閻君全部到齊,都在外麵。
墨玉跑上樓來,敲了敲門,“君上,外麵有很多陰差。”
“地府閻君均已到齊,他們是信了鬼胎出生會打開地獄之門的鬼話了。”劉詢看著窗外那些人,以他之力能否打退他們尚不可知。
“他們的目標是鬼胎,你帶安暖去冥界避避吧。”墨玉提議道。
“不能走,他們既然來了,如果我們走,這屋裏所有的人都會被勾魂,到時候為了救你們,我們一樣要出來,隻能死戰。”劉詢目光一寒,動手,也是逼不得已。
許安暖肚子越來越疼,越來越疼,並且感覺有暖暖的東西順著大腿往下滑,她低頭一看,順著她的腿滑到腳跟,流到地上的是鮮紅的血時,她就感覺不好了。
“見紅了,孩子要生了,怎麽辦?”許安暖聲音顫抖地問劉詢。
劉詢沒有說話,咬破自己的胳膊,遞到許安暖麵前,“我要你和孩子安全。”
許安暖二話沒說,抱著他胳膊,用力吸他的血,他的血並沒有想象中的帶著辛苦,很熱,很暖,有股甘甜味兒。
劉詢伸出手,輕撫她的頭,“來不及去找師傅了,你自己可以嗎?”
“我們來幫忙。”雪靈和莫愁一起走了進來。
“墨玉,保護她們。”劉詢說完已經縱身飛了出去,之後,整個房子,都被一道金色的光圈圍住了。
墨玉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動靜,因為那層金色的保護罩的存在,讓他聽不清外麵在說什麽。
不斷有藍色的火焰朝著金色光圈襲來,但是都被金色的光芒擋了回去。
許安暖肚子越來越疼,莫愁和雪靈已經扶著許安暖去了浴室,雪靈有過做護士的經驗,雖然沒有接生過,但基本醫療常識還是知道的。
“安暖,為了減輕你的痛苦,最好是在水裏生。”雪靈一邊說一邊消毒浴缸。
莫愁有些手足無措,道:“我可以給你下麵來一剪子,然後孩子生出來,幫你剪臍帶,其他的不會。”
雪靈和許安暖都沒有回應她,許安暖疼得直冒冷汗,雪靈消毒完浴缸,便開始放水,水放的差不多的時候,與莫愁一起扶著許安暖進了水裏。
到了熱水裏以後,許安暖的疼痛便緩解了許多,鬼胎也逐漸安靜下來,也不知道是泡熱水的原因,還是喝了劉詢的血,鬼胎冷靜下來了。
“寶寶,你能聽見嗎?”許安暖無力地喊了一聲。
“有人掐我脖子,好多手,好多手。”劉玄月哭喊道。
莫愁聽了,立即用了一道符,貼在了許安暖頭上,莫愁問:“寶寶,那些手,少了沒有?”
“少了。”劉玄月答。
“那說明有用,繼續貼。”莫愁往許安暖額頭臉上貼滿了符,她就隻有頭露在水麵上。
雪靈看著許安暖,“今天可以生嗎?”
“我師傅說,寶寶的魔氣已除,如果攔不住他出生,可以提前生出來,剛才我已經喝過劉詢的血的。”許安暖雖然疼得沒有力氣說話,但她的意識還是非常清楚的。
野豬精感覺到外麵的動靜,也跑上樓來了,房間裏隻有墨玉一個人。
“墨玉,出什麽事了?”野豬精問道。
“地府十殿閻王來了九個,要對鬼胎動手,君上一人對抗九人。”墨玉目光如炬地死死盯著窗外,他卻什麽都做不了,劉詢命他留下來保護許安暖和未出生的孩子。
野豬精湊到窗口看了看,說:“我打不過他們,要不,我幫許安暖接生?”
他話音剛落,就被墨玉一把揪住了他的豬耳朵,“你能消停一會兒嗎?”
“嘶……疼,疼,疼,放手,我消停,我閉嘴。”野豬精連連求饒。
“啊……”浴室裏傳來許安暖一聲慘叫,之後便傳來雪靈的驚呼,“安暖,你快醒醒,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昏過去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密令,定魂,定魂,定魂……”莫愁手忙腳亂,把許安暖地的魂給定住了。
“怎麽樣?”雪靈緊張地問。
“沒死,得趕緊把門外的那些陰差都打走,否則……”莫愁為難地看了許安暖一眼,照這麽下去,許安暖搞不好,真的會一屍兩命。
許安暖微微睜開眼,看了她們一眼,雙眼又無力地合上了,嘴裏卻喊著:“劉詢……劉詢……”
“安暖,留點力氣,用力,一口氣把孩子生下來。”雪靈安慰道。
莫愁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拍腦門,道:“等我一分鍾,我馬上來,等我。”
“莫愁姐……”雪靈還沒說完,莫愁已經衝出去了,野豬精看到莫愁出來,趕緊跑上前,問:“生了嗎?”
“走開,別擋路。”莫愁一腳踢開野豬精,野豬精痛的在地上打了個滾,發出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