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許安暖睡得都不安穩,她一直在做夢,夢裏聽見花月唱的那首歌,一直在不斷的重複,重複再重複,她很想從夢中醒來,她不斷的搖頭,可是她怎麽都醒不過來。
劉詢很快意識到了許安暖的不對勁,他不清楚她這是怎麽了?
見她的神情應該是做了不好的夢,他溫柔地,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輕聲喚道:“暖暖快醒來,不要再做夢,趕緊醒過來。”
可是她卻沒有反應,她仍然在不斷的搖頭,掙紮,想從夢魘中清醒過來,花月的歌,一直在唱一直在唱。
劉詢無法叫醒許安暖,能讓她進入夢魘醒不過來,隻有花月做到了,而且許安暖中過招,再次下手肯定容易。
眼下,看來隻能找冥王了,花月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見冥王一麵。
冥王的心一直在艾麗絲身上,他不肯見花月,但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把許安暖牽扯到中間來,這一點兒讓劉詢十分不爽。
劉詢看著許安暖又一次的進入夢魘,卻無法叫醒,立即使用靈力,召喚冥王。
冥王此刻,正在艾麗絲家裏,確切地說,他在欣賞艾麗絲洗澡,是的,看她洗澡。
因為腳上的傷還未痊愈,艾麗絲不能淋浴,她隻能用盆子接熱水擦洗身子,冥王隱身偷看。
此刻,水已接好,艾麗絲身上已經脫的隻剩下文胸和小內內,她下一步肯定是脫光,可是這個時候,劉詢居然喊冥王,他很不樂意,想留下來繼續欣賞。
劉詢繼續喊冥王,加大了功力,這一次震得門窗都動了,驚動地艾麗絲。
艾麗絲緊張地看向四周,什麽都沒有,她並沒有想到是冥王來了,而是以為有不幹淨的東西作怪。
她伸手扯過浴巾披在身上,打開洗手間的門,用手滑著輪椅出來了。
屋裏一片寧靜,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冥王的聲音在她耳畔想起,“你家在髒東西,桌上的平安符是我給你留的,有我在,你放心吧,沒事。”
“是不是你裝神弄鬼故意嚇我?”艾麗絲看了一眼桌上的平安符,“這平安符真能驅鬼?”
“你不相信我?”冥王冷哼一聲。
“姑且信你一次,你沒偷看我洗澡吧?”艾麗絲突然想到自己在洗澡,心裏有了一絲隱隱的擔憂。
“你在洗澡嗎?我不知道,那我先走了,你帶著平安符吧,我不在,平安符也能保護你。”冥王說完直接跳窗走了,艾麗絲看見窗簾動了一下,然後屋裏再度陷入了沉靜,猜測他可能真的走了。
冥王被劉詢鬧得不行,隻得硬著頭皮來見他,一進房間,看到許安暖躺在床上,一直在夢中掙紮。
“什麽情況,做惡夢了,一巴掌抽醒她。”冥王說完上前就是一巴掌,還沒打到許安暖臉上,就被劉詢一掌打在了胸口。
冥王冷不防他突然出手,而且他這一掌,力度挺大,帶著怒氣,冥王結實地受了他一掌。
“你特麽真動手啊,你瘋了吧?”冥王吐出一口血來。
“我不管你跟那隻九尾狐到底有什麽恩怨情仇,但是,她糾纏暖暖,就是你的錯。”劉詢說完又是一掌打過來,冥王一閃,“你這是逼著我去見她?”
“你不想見,就跟她說清楚,你躲著她幹嘛?”劉詢怒吼道。
冥王有些尷尬地說:“我躲她,是因為我吻了她,還說了一大堆情話。我真的是喝醉酒認錯人,把她看成長孫皇後的樣子,之後我就一直躲她。她為了讓我中招,逼我在夢中與她相見,然後才出了喜貼的事。”
“原來如此,既然是你招惹了人家,你得負責,是誤會就解釋清楚。”劉詢這才明白,那九尾狐不是平白無故找上冥王,而是冥王借著醉酒,跟人家表白了。
冥王嘿嘿笑了起來,“怎麽說清楚,告訴她,我不喜歡她,我隻是太過思念長孫皇後,喝醉酒認錯人。倘若她對我無情,這話說了,不礙事,可是她對我情深一片,這話就不能說。”
劉詢疑惑地看著他,“為何不能說?”
“我怕她腦羞成怒,連累了我在乎的人。”冥王沒有明說,但劉詢這次是真的懂了。
艾麗絲是凡人,她鬥不過九尾狐,如果那九尾狐因愛生恨,對艾麗絲動手,後果不堪設想。
“你去見她吧,終歸是要說清楚的。卉兒能理解我,找到自己的真愛,她也可以,她若真愛你,會理解和支持你的。”劉詢勸道。
寧卉兒在劉詢心裏是永遠的妹妹,永遠在心裏,隻希望冥王的那個九尾狐花月也能做到這樣。
“意思是我不去見她,安暖就醒不了?”冥王看著許安暖,她掙紮著,想從夢中醒來,卻怎麽都醒不了。
“你是自己去,還是我把你打去?”劉詢冷著臉問。
“我自己去吧。”冥王撇撇嘴,走到床邊,握住許安暖的手,過了一會兒,冥王消失了。
劉詢一直守在床邊,目光如炬地盯著許安暖,冥王握著許安暖的手進入了她的夢境。
那是一個黑黑的山洞,許安暖在山洞裏奔跑,尖叫,可是怎麽都無法離開,整個山洞裏都回蕩著歌聲,“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
“別唱了,唱的難聽死了。”冥王忍不住開口道。
那歌聲突然停了,許安暖也聽到了冥王的聲音,“大哥,是你嗎?”
“我來了,讓你受苦了。”冥王滿懷歉意地說。
許安暖看向冥王,淡淡一笑,“大哥,你還是來了。”
“我再不來,劉詢就要把我打死了,好了,你回去吧,我跟她談。”冥王抬起頭看著黑乎乎的山洞,“讓她走。”
冥王話音剛落,遠處便閃現了亮光,洞口出現了,冥王扶著許安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許安暖就覺得這裏眼熟,那條花藤路,她走過,之前就是從那兒離開夢境的。
“大哥,你跟花月說清楚嗎?不能逃避,她是很好很好的女子,你跟她好好談。”許安暖輕聲勸道。
“知道。”冥王點點頭。
“我從那裏就能離開。”許安暖指了指那條花藤路。
“好,你回去吧。”冥王將許安暖送到花藤路的入口,許安暖順著花藤路走了出去。
冥王站在花藤路的入口,轉身看向身後這片原野,這裏像一個美麗的山穀,的確是一個修行的好地方。
“你不出來,我可就走了。”冥王邪魅一笑。
花月著一身月白衣,搭上雪羽肩,裏穿乳白攙雜粉紅色的緞裙上鏽水紋無名花色無規則的製著許多金銀線條雪狸絨毛,纖腰不足盈盈一握,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
從梨花樹上飄然而落,站在冥王麵前,她大大的琉璃眼睛閃閃發亮如黑耀石般的眸,開閡間瞬逝殊璃,櫻桃小口朱紅不點而豔,一頭秀發輕挽銀玉紫月簪,恍若傾城,似是飄然如仙。
“你就知道躲。”花月一臉嬌羞地看著他。
上次見麵的時候,他醉意朦朧,隻覺得她美,再見,她簡直美得讓人心驚。
“不是故意躲你,諸事繁多,抽不開身。”冥王笑道。
“我美嗎??”花月故意問。
冥王劍眉一挑,“有人說你不美?”
“沒有,我不知道自己哪裏不好,你一直躲著不肯相見,你上次說的話可還作數?”花月目光深情地望著他。
冥王撫額,假作思索,過了片刻,道:“我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麽。”
“你說娶我做冥王妃,我為了你,連入仙籍的機會都放棄了。”花月一臉期盼地看著他,似是等他的兌現承諾。
“你可知上次見麵,我醉了,我並不知你是誰?”冥王伸出手,輕攬她的肩,“我缺個暖床的,不缺冥王妃。”
怒意染上花月的眉梢,她沒有想到,冥王會如此,這樣的他,讓她很失望,她掙脫他的手,退後兩步,看著他,“你故意逼我放棄,是因為你心中有別人。”
“你知道我醉了,你知道我把你看成了別人,你也不介意嗎?你叫……”
“花月。”
冥王點點頭,笑望著她,“花月,我不想騙你,也不想耽誤你。當年我願意放生,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修成正果,而不是為了我,把入仙籍這麽好的機會都放棄。”
“我自願的,我愛你,是我的事,我想報答你的恩情,也是我的事。”花月激動地說。
冥王目光深邃地看著花月,“你可知道,你母親的皮毛被用來做一件坎肩送給我母親,你母親的肉,被我們一起分食。我也有吃,你確定,你還要報答這恩情嗎?”
“你……”
“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好。”
“不,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你是皇帝中的楷模,重用賢才,廣施仁政,尤為著名的是善於納諫。這種從諫如流的品質,‘貞觀之治’的強大、繁盛,是有口皆碑,有目共睹的,你為什麽要說自己不好。”花月紅了眼眶,在她看來,為了讓她放棄,冥王在故意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