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宣室殿,劉詢命人找來一個新花盆,跟摔碎的花盆大小差不多,許安暖用一隻瓶口極小的花瓶裝清水,然後將折斷的花骨朵和蓮葉一起插進花瓶,也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行得通。

在家的時候,外公每隔一周,就會買一束百合花插在花瓶裏,有水就能開。

眼下,隻盼著這個法子對無名蓮有用了,將花骨朵和蓮葉處理好以後,她便開始弄剩下的部分了。

依晰可以看見底部幹涸的小藕節,根須非常脆弱,加上當時直接摔在地上,有部分根須直接斷了。

還能不能重新發芽,誰也不知道,但是許安暖並不想放棄。

她用剪刀,將斷掉的花莖全部剪掉,然後用木炭灰處理傷口,重新將藕節和脆弱的須根埋進土裏,這些土是無名蓮原先的土,應該很快會適應。

月上柳梢頭,許安暖坐在窗前,看著桌上的花瓶和花盆發呆。

“暖暖,很晚了,睡吧,花不會一天就開,苗也不是一晚上就能發出來的。”劉詢輕聲安慰道。

“我不敢眼,我怕睡著了,花盆裏的藕節被人挖走了,或者給我花盆裏下藥,讓它永遠不發芽。”許安暖想起白天的遭遇,在路上刷桐油,真想的出來,當是演宮心計呀。

許安暖覺得,她之前看的那些宮鬥劇和宮鬥小說都白看了,居然一來就被算計了。

她冷靜下來以後,差不多能猜到那些人會有什麽招術了,眼下,她直接住在劉詢的寢宮,肯定有人去太皇太後那裏告狀。

然後她那麽興師動眾地找盆,找適合口徑的花瓶,處理摔斷的花枝和花根,眾人都看在眼裏。

這些人能輕易放過她才怪,如果她沒猜錯,這幫人晚上必然要來將她種的東西連根拔起。

“你也不能在這兒坐到天亮啊,你能不困??”劉詢問。

“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許安暖提議道。

“我們倆都去睡,命宮人守著就行。”劉詢說道。

“不行,萬一……”

“沒有萬一,睡覺。”劉詢命宮人,將花瓶和花盆端了出去,讓他們嚴加看守,不要讓任何人碰。

“劉詢,不行。”許安暖對宮人非常不放心。

“我說行,就行。”劉詢不顧她的反對,將她打橫抱起,往床榻走去。

“你幹什麽,放我下來。”許安暖掙紮,她之所以提議兩個人輪流守夜,就是不想跟他同床。

“愛妃,你可知,每日多少女人等著朕的寵愛,朕卻隻寵你一人,你有何不滿。”劉詢半開玩笑地問。

“少在這兒演,我不稀罕。”許安暖頭一甩,壓根懶得理他。

劉詢將她輕放到床榻上,當她看到榻上的東西時,驚呆了,“你……”

“噓……”劉詢給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許安暖竊喜,趕緊拉著劉詢上了榻,然後把床幔放下來,圍的嚴嚴實實,生怕別人看見了。

“你什麽時候調包的,我怎麽不知道?”許安暖欣喜地看著他。

劉詢捧著她的臉,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調包當然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覺了,連你都瞞過了,那才叫成功的調包。”

“劉詢,我突然發現,你真的很不簡單呀。”許安暖打趣道。

“那朕給愛妃來個簡直粗暴的。”他的雙手扶上她的肩,突然抓住她的衣領,往下一拉,上衣便褪光了。

“我暈啊,這是什麽衣服,套了一層又一層,一樣就扯光了。”許安暖驚叫。

劉詢盯著她的脖頸以下露出的大片光潔肌膚,她膚如凝脂,臉頰潮紅,菱唇因羞憤而微啟,她抬起欲推開劉詢,劉詢卻已先一步按住她肩膀,他伸手鬆掉她的發髻,一頭青絲瞬時閃過微漾的圈,傾瀉於她腦後。

“劉詢,別這樣。”許安暖羞澀地低下了頭。

劉詢的手指斜插到許安暖的發絲內,輕輕一帶,她頭皮一緊,緊接著整個身子向他懷裏栽了過去。

“暖暖,我不管你心裏愛的是誰,此刻,我是漢宣帝劉詢,你是許平君。許平君這輩子最愛的男人是我,在漢朝的時候,你做許平君,心裏隻想著我可以嗎?”劉詢眼底的目光帶著深情,深情中又帶著一絲的乞求,就像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也像一個得不到愛的可憐人。

許安暖看到這樣的劉詢,心裏無不動容,她靜靜地望了他許久,“好。”

劉詢聽到她的回應,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暖暖,我的暖暖。”

許安暖的臉埋進劉詢的懷裏,現在的劉詢,不是鬼,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有血的肉有體溫。

他君臨天下,他英俊非凡,如果她是許平君,她一定會愛上他。

如果說,女人心中都幻想能嫁給白馬王子,那劉詢就是比白馬王子更白馬王子了,因為他不僅具備了王子的高富帥,他還深情。

許安暖此刻依在他懷裏,她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聲,感覺到他皮膚緊繃,皮膚表麵的溫度有些滾燙。

劉詢扯開衣袍,順手將扯出了幔帳,許安暖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雖然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麽,但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的暖暖害羞了?”劉詢伸出手輕抬她的下巴,清涼霸勢的吻襲卷而來,滾燙舌撬開貝齒,她仿若看到劉詢嘴角彎出的淺弧,她的思緒陷入混亂之中。

他是開心的,愉悅的,他吻的深情,熱烈,許安暖隻覺喉嚨似火燒般滾燙,他嘴裏有種清涼的清香,讓她迷醉。

幔帳裏,呼吸聲變得紊亂使得曖昧叢生,劉詢貪婪吻著她,讓她喘不上氣來。她隻能微微閉上雙眸,任由他親吻,任由他撫觸,她的手指也漸漸由僵硬變的灼熱。

“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劉詢喃喃自語,在許安暖額頭印上一個吻。

許安暖地呼吸變地急促起來,他的吻順著雪白的脖子落到她的肩上,輕咬她的肩頭。

許安暖睜開迷離的雙眼,無力地喊出兩個字:“我有點兒怕。”

“別怕,你夫君是個溫柔的男人。”劉詢笑著吻上她的唇,讓她說不出話來。

許安暖放鬆身心,想著自己是許平君,劉詢是她唯一且深愛的男人,然後慢慢地放鬆下來。

幔帳裏,許安暖在劉詢的帶領下,像一葉扁舟,乘風破浪,在風浪裏衝上浪尖,沉在穀底,眩暈而亢奮。

歡快過後,劉詢摟著許安暖沉沉地睡去,許安暖卻因為太過激動,反而睡不著了。

她回過頭看向劉詢,他兀自睡得香甜,臉部貼向枕頭,線條柔和俊朗。

許安暖不知道,當她看向劉詢的俊顏時,她的唇角勾起了一道淺淺的弧度。

晨光透過窗格照進屋裏,劉詢慵懶地翻了個身,環抱住許安暖的胳膊稍稍用了一點兒力,將她拉得貼近自己懷裏。

許安暖覺得他的身子太熱,貼近他就像抱著一個火爐,伸手想推開他,他卻將她抱得更緊。

她掙紮,剛動了幾下,就發現不勁兒了。

“別亂動。”劉詢嗓音低下地說。

“你快放開我。”許安暖頓時慌了。

劉詢放開了她,一臉尷尬,許安暖看了一眼他那裏,趕緊別過頭去穿衣服。

這才想起,昨晚將衣服都扔到床下了,劉詢大喊一聲,“來人,更衣。”

馬上有宮人捧著衣服過來了,劉詢大刺刺地下了床,許安暖小聲說了一句:“不要臉。”

劉詢笑了起來,說:“要不,暖暖幫我更衣??”

許安暖唇角抽了一下,道:“不會。”

劉詢聽了她的話,哈哈大笑起來,“那我幫你。”

許安暖趕緊搖頭,道:“那豈不是被你看光了。”

“暖暖,我們是夫妻,早就看過彼此很多遍了,你還不習慣嗎?你的意思是,讓她們幫你穿?”劉詢指了指宮人。

宮人馬上說:“昨個兒早上,許婕妤自己更衣,弄了很久,最後還是奴婢……”

“你閉嘴,不要你們幫忙,衣服放下,全都滾出去。”許安暖打斷宮人的話。

“都退下吧。”劉詢一揮手,宮人都退下了。

劉詢熟練地穿好衣服,整理好衣袍,然後拉著許安暖,幫她穿。

“你教我,我自己穿。”許安暖小聲說道。

“來吧,我幫你穿一次,你看著,慢慢學就是了。”劉詢拉起她,耐心地教她穿衣服。

衣服穿好下地的時候,劉詢蹲下身,輕輕拖起她的腳,“別動,穿鞋,地上涼。”

許安暖坐在床邊,看著劉詢捧起她的腳,為她穿上鞋子,她居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有種想哭的衝動。

“劉詢……”她伸出手,輕撫他的頭。

“怎麽了?”劉詢抬起頭看她,她的手落到他的臉上。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許安暖不禁問。

劉詢放下她的腳,站起身,笑望著她:“你覺得是為什麽?”

“因為我是許平君轉世。”許安暖答。

劉詢有些意外,許安暖竟然是這麽理解的,因為她是許平君轉世,所以劉詢才會對她這麽好。

“對你好,因為你是你,別無其他。但我不否認,這一世的你,跟兩千多年前非常相似。”劉詢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