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掠弟
思文嘴角嗜起一絲諷刺的笑,很快便消失在了空氣中,喜鵲就不那麽客氣了,頗為鄙夷的看了殿上的二人一眼,哼,居然還敢給我家主子臉色看,真是討厭!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破落戶,好大的臉麵。
張綺沒能等到思文的任何回複,泫然欲泣的臉有些掛不住,愣在了當場,歐陽宇猛然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擱在桌上,張綺一愣,扯著繡帕低低的抽泣著。
思文換了個姿勢,雲淡風輕的把玩著手中的玉器,與其說漫不經心,倒不如說絲毫不在意,這個世界他的親人除了顏顥,便隻有一個張陽,至於其他人……
歐陽宇狀似不經意的睨了端坐首位的思文一眼,淡淡的開口,“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這就是你的孝道,哼,不過爾爾。”
“大膽!”憋了許久的喜鵲終於忍不住怒了,“我家主子都還沒有發話,你是個什麽東西,居然敢在此大放厥詞。”
“哼!”
歐陽宇白淨的麵皮開始泛黑,不過片刻又恢複了一片淡然之色,輕輕的咳了咳,張綺垂淚的看著二人,臉上一片痛色,哽咽道:“文兒,娘知道這些年讓你受苦了,你怨我們恨我們,終究是我們對不起你,可……可……相公他才是你的爹啊!”
思文蹙眉,這個女人是什麽意思?
歐陽宇麵不改色,悠然的端起桌上的茶盞,眼尾漫不經意的掃過思文,微微有些不明所以的情緒。
“呸!我家主子也是你們能編排的,哼,不知哪裏來的破窯,居然敢道在我家主子麵前撒野,別以為我家主子人善,你們就可以上房揭瓦。”喜鵲鄙夷的看了二人一眼,淡淡的開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
“你……”歐陽宇臉色不善的瞪著這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要是擺在以前,這樣不知死活的丫頭,豈能容忍她活到現在,若是沒有主子的指使,一個上不了台麵的丫頭也配給他臉子看,手上微微的蜷握,歐陽宇的心裏如狂風掠過。
“喜鵲……”思文不輕不重的訓誡了一句,雖是訓誡,臉上卻沒有任何不快。
喜鵲瞧瞧吐了吐舌頭,退到了一邊,隻拿眼睛狠狠的瞪著歐陽宇。
“咳……咳……”愣在大殿之上的張綺,接受到歐陽宇的提示,白淨的臉皮微微泛紅,磕磕巴巴道:“文兒,娘有要事說與你知,能否……能否將殿中的下人遣退……”
思文靜默不語,良久才開口,“他們都是我心腹之人。”言下之意這些人在此並不妥。
張綺不安的瞥了靜坐一旁的歐陽宇一眼,歐陽宇眉頭緊皺,微微的點了點頭,張綺為難的開口,“文兒,皇上可曾說過對荊修國是何安排。”
“未曾聽說過。”思文看了身後的小四一眼,小四點點頭,在眾人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迅速閃了出去。
思文放下心來,幾十年來都不曾來尋,如今眼巴巴的尋來,又是大打親情牌,又是連威脅帶拉攏的,當他是什麽人?
看著在自己眼前做戲的這對夫妻,真真是可笑得緊,原本還打算看在張陽的份上,讓他們到自己麵前,沒想到說了這麽多,居然連一句關心或者關於張陽和自己的話都沒有,也許真是自己要求得太多了……
伸手理了理本沒有折痕的衣襟,“不要再說那些有的沒的,直接說你們要什麽吧!”
“文兒,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和我們說話?”張綺的美目呆呆的盯著思文,仿佛不可置信他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
思文的眉頭皺了皺,手不耐煩的揮了揮,“喜鵲,送客。”
喜鵲喜滋滋的從思文身後站了出來,打算將大殿中礙眼的兩人‘送’出殿中。
一直靜坐一旁靜觀大殿變化的歐陽宇,不輕不緩的咳了咳,這才緩緩開口,“我要荊修國。”
思文嘴角牽起一絲譏笑,“你的胃口還真大?憑什麽就相信我就會答應。”
“文兒,娘知道這些年來都委屈了你,可……可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啊,宇哥他……他不能沒有荊修國,你就給皇上說說吧,皇上寵你天下皆知,隻要你對他說,這事,這事不會很難的,你就當為娘求你了。”
自從離開以後,她就沒有想過再見這個兒子,一想起這個孩子就會讓她想起那些讓她永遠無法麵對的過去和回憶,幸好,此生能得宇哥相守,可他們為何要拿走宇哥最心愛的東西,宇哥所守護的,也是她所真心守護的。
兩害相較取其輕,為了宇哥,她也隻能對不起這個兒子了。
思文閉目養了養神,看來自己還真是太好心了。
在眾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小四又不知不覺的回到了思文身後,在思文耳邊耳語幾句便退到了一旁。
“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了,我和你娘也不打擾你了。”?歐陽宇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踱步往門外而去,張綺神色複雜的看了思文一眼便跟隨在自己丈夫身後打算離去。
思文這才緩緩睜開眼,似笑非笑的把玩著纖細白皙的手指:“歐陽宇,我給臉麵,你還真敢蹬鼻子上臉了,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敢在我的麵前大放厥詞,真是好大的膽。”
歐陽宇回頭,眼裏閃過一絲鄙夷,不過是個男寵,真以為自己爬上皇上的床,便當真是個東西了,不過是個給男人玩的玩意,也敢在他麵前耀武揚威,當真是不知所謂。
心裏雖是如此想,麵上卻未顯露絲毫情緒,扯動臉頰,對思文笑笑,柔聲道:“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待大事成,我和你娘必將你迎回我荊修國。”微微眯了眯眼,這個條件對他來說應該有足夠的誘惑了,一個是皇上的男寵,一個是一國皇子,孰輕孰重,相信他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思文嘴角抽了抽,真想敲開這老頭的腦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麽,淡淡的揮了揮手,“小四。”
“屬下在。”小四從身後恭敬的站了出來。
朱唇親啟,吐出的字卻是一場清晰,“我不想再見這二人。”
“屬下遵命。”
看著越靠越近的黑衣男子,歐陽宇淡然的麵皮出現一絲龜裂,閃現出的是慌亂和驚懼,“你……你……你要幹什麽,休想對我動手,你可知道我是誰,小心你的狗命。”
小四表情絲毫未亂,伸手敏捷的點了二人的穴道,一手一個,緩慢的走了出去。
“主子,怎麽能放過這種人,依奴婢看就不應該對他們太心善了,否則還以為是個主子好欺負的。”?喜鵲不滿的撇了撇嘴。
思文歎了一口氣,伸手撫摸著赤金的椅背,“罷了,她總歸是爹的妹妹。”
喜鵲的嘴動了動,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
顏顥在龍床上緊緊的纏著思文,將頭擱在他的肩頭,細細的把玩著他烏黑的秀發,漫不經心的開口,“不要難過,你還有我。”
思文回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為何要難過?”
顏顥微愣,不好意思的扒拉下頭發,嘿嘿傻笑,雙手緊緊的擁了擁思文,“我還以為你為今天的事……”
“哦,不過是些陌生人罷了,還不值得我有什麽情緒。”
顏顥的心總算放下來了,他珍愛多年的人,豈是那些人能夠傷害的,倘若不是看到他們是思文的所謂親人的份上,如何能讓他們還活在這個世上。
流放他們到荒島上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顏顥偷偷瞧了瞧思文的臉色,在心裏打了無數遍腹稿,這才有些忐忑的開口,“這些日子你也累了,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思文抿了抿嘴,“好啊,去哪裏?”
得到思文肯定的回複,顏顥來了興致,興高采烈地開始安排,“我先帶你去打獵,然後再帶你到十裏山走走,十裏山你沒有去過吧,那裏有一座供奉彌勒佛的寶殿,聽說挺靈驗的,我們可以去看看,倘若你沒有興致,那裏每到冬季便被皚皚白雪所覆蓋,我們去賞雪景也是不錯的。”
“哦?”思文以手撐著腦袋,好笑的看著顏顥,打趣道,“是不是要我先去玩幾日?”
過幾日便是朝聖的日子,各國的使臣也將陸續到了吧。
顏顥笑嘻嘻的把玩著思文的手指,不住的點頭,“這樣正好,這樣正好,最近這些日子我有些忙,可能沒有多少閑暇照顧你,你先去散散心,等我忙完這一陣就去陪你。”
“你啊!”思文伸手戳了他的額頭一下,微微歎了口氣,“你不必擔心,你我早有誓約,不管這次來人是誰,都不會改變什麽的,夜深了,休息吧!”說完翻身睡去。
顏顥先是一愣,然後是微微的呆滯,最後變成一抹狂喜,雖然自己的心思被他所發掘,可他還是忍不住的高興,緊緊的貼了上去,呼吸不穩的覆唇在思文的後頸之上,急急的吻著,含糊不清道:“思文……我……我睡不著,不如我們幹些別的事吧!”
思文捉住他作亂的手,伸手給了他個爆栗,顏顥隻顧看著思文傻嗬嗬的笑,不管不顧的湊上去,思文無奈,終是遂了他的心願,兩人相擁著,開始對彼此身體的探索之旅。
夜深且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