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景見自家妹妹表情不太對,不禁問:“怎麽了?誰的電話?”
許長樂搖了搖頭:“沒誰。”
宋煦堯看向她。
“幹嘛?”許長樂問。
她發現宋煦堯總是會拿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讓她心裏毛毛的,總感覺被他看透了。
但是轉而一想,他就算覺得自己和他認識的許長樂很像,那也隻是他覺得而已。畢竟正常人誰會想到借屍還魂這麽反人類的事情?
“沒事,我就問問明天公司的會議你去不去。”宋煦堯說。
“不去,沒時間。”許長樂搖頭,“鬱輕羽放假了,我要去接他。”
沈初菡跟著鬱山出國交流了,照顧鬱輕羽的任務暫時落在了她身上。而且她答應了要教鬱輕羽打架,還沒兌現呢。
許文景不讚同地說:“你進了董事會,卻一次會議都不出席,你怎麽立威?”
許長樂反問:“我立威幹嘛?”
“不立威你將來怎麽管公司?”
“不是有你管嗎?”
許文景皺起眉頭:“咱倆就我一個姓許?許氏科技不是你的?”
許長樂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哥,你是繼承人,你就辛苦些。”
“扯淡,誰他媽規定的我是繼承人?”許文景沒好氣,“以前你對公司的事沒興趣,我隻能扛起來。現在我看你做得挺好,你不扛大旗,你還把事情全扔給我?”
許長樂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別人家裏都勾心鬥角,生怕自己的權利被分走了,怎麽讓你中央集權你還不樂意了?”
“誰樂意集這玩意?咱倆都姓許,憑什麽我當牛做馬,你就坐享其成?我還想當甩手掌櫃呢。你怎麽就不能支棱起來,挑起家裏大梁,讓你爸讓你媽讓你哥安度晚年?”
許長樂:“……”
她解鎖手機。
許文景:“你幹什麽?”
許長樂:“我催一催爸媽,讓他倆抓緊時間再生一個,咱倆就能安度晚年了。”
許文景點頭:“好主意。有位偉人曾說過,生一個孩子最好的時機是十年前,其次就是現在。”
宋煦堯:“我記得這句話是形容的種樹來著?”
“種樹和生孩子有什麽本質差別?”許文景反問。
電話打給了唐韻,唐韻聽許長樂說完直接笑出了聲:“讓我和你爸生,還不如你們兄妹倆各自努力。你倆但凡誰爭點氣,咱們家明年過年就能三代同堂了。”
“那還是得我哥努力。”許長樂立刻道,“畢竟他有對象,我沒有。”
“這倒也是。”唐韻讚同。
許文景:“……”
沒想到這壓力最後還是落到了他身上。
“哥,你和嫂子什麽時候辦婚禮啊?”許長樂直白發問。
“還沒想。”
“怎麽不抓緊?之前你們分手,是嫂子家裏看不上咱們家,現在咱們家好起來了,他們難道還反對?”
“這和你沒關係,你別多管了。”
許長樂聽出來了,姚家人還是不願意。
許文景明顯不想多說這件事,直接轉了話題:“別光說我,你怎麽不找一個?你也早過法定結婚年齡了。”
許長樂攤了攤手:“沒合適的。”
“怎麽沒有?我覺得秦晏禮不是挺合適?”
許長樂笑了:“哎呦,是誰之前警告我,讓我離秦晏禮遠點兒?說他不是我能招惹的?怎麽現在,倒是迫不及待把我倆往一塊兒湊了?”
許文景不用想也知道這種話是自己腦子出毛病那陣子說的。否則,依照他對自家妹妹的濾鏡,這天下隻有配不上他妹的,沒有他妹配不上的。
“我是覺得他不錯。”許文景幹巴巴地道,“人也靠譜,可以托付。”
宋煦堯否認:“我覺得不怎麽樣。”
許文景疑惑:“怎麽了?秦晏禮有問題?”
“有問題的不是他,是秦家。”宋煦堯看著許長樂,無比認真,“秦家那蹚渾水,你最好不要去趟。”
“秦家不是出了名的和諧有愛嗎?”許長樂更覺得迷惑,“我查了,說秦家人通力協作,互幫互助,才有了明源集團如今的規模和地位。”
秦家那是再純淨不過的一條河了,怎麽會是渾水呢?
許文景點頭:“林左也是這麽說的,他說秦家是豪門裏難得沒有魑魅魍魎的。”
“秦家的問題不在內部,在外部。你們想想,秦家是靠什麽發家的?軍功。秦家子孫旁支現在還有不少在軍區裏供職的,明源資本又發展得這麽好,政、經、軍他們全占了。現在不說功高蓋主這個詞,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就你們覺得秦家這麽大的樹,它不招風嗎?”
宋煦堯沒法告訴他們他見到過的秦家的淒慘下場。
過去,秦家先祖為這片土地拋頭顱灑熱血。現如今,秦家子孫也是槍林彈雨永遠衝在各種任務的第一線?結果呢?這株秀木最後還是折了。
鳥盡弓藏,權勢盛極就會為人不容。
“離秦家遠些吧。”宋煦堯說。
能把秦家這棵大樹吹折的風,對於其他人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明天董事會留二十分鍾給我,我要宣布幾款產品的調整方案。”宋煦堯說完這句就上了樓。
許文景和許長樂全都沉默了,兄妹二人都沒了剛才開玩笑的心思。
宋煦堯的話,在他們心裏掀起了波浪。
“宋煦堯說的那些,外邊不是沒有傳言過,可是也隻是猜測而已。”許文景說,“他為什麽說得那麽肯定?”
就好像……他料定了秦家不會有好下場一樣。
許長樂擰眉想了想,隨後搖頭:“他為人比較謹慎,也是為了我們好。”
回到自己的臥室後,許長樂聯係了思晴。
“你幫我查一個叫秦晏禮的人。”許長樂說,“我想知道他在你那個時間,怎麽樣了。”
思晴回得很快:“稍等。”
許長樂捏著手機,心跳逐漸加快,有些緊張。就好像等的不是一個消息,而是一個判決。
沒兩分鍾,思晴又問:“你說的是明源資本的董事長秦晏禮嗎?”
“對。”
思晴又發來幾個字:“他已經去世很久了。”
許長樂一愣。
“很久?”
“對,我這邊查到,他六年前就去世了。”
思晴那邊的時間線是2032年,六年前,那不就是她這裏的明年?
也就是說,秦晏禮明年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