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你所說,我又不是香料館的人,也沒有那般靈敏的鼻子,怎麽可能知道這差的一味藥材是什麽?你莫要因為你的胡亂猜測就強人所難。”馥姨娘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而後飛快的反應過來,回應道。

紀雲卿則是點了點頭,“你怎麽說都行,不過,這件事情你仍舊脫不了關係,老夫人的茶水中發現葵湘子的蹤渣滓這事和你有沒有關係我不能下定論,但是這香膏是你從上次被老夫人禁足後突然換來用的,自從換了這香膏,你便常常往老夫人房中跑,她每每見了你便昏昏欲睡,成天昏昏沉沉,且先後昏迷數次……這其中到底有著什麽考究,我想你自個兒心裏是最清楚的罷?”

“怎地我換了香膏也要被懷疑?我不過是聞著這味道好聞,加上有安胎的功效才用起來的,至於你說的葵湘子什麽的,我壓根就不知道,而且被老夫人禁足這段時間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想多和老夫人多親近親近,難不成這也有錯?”

馥姨娘苦笑一聲,一臉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你……”紀雲卿正欲再說些什麽,就見馥姨娘微微抬頭瞥了她一眼,眼中飄過一絲狡黠。

“哎呦,我這肚子怎地這般疼,定是我腹中的小少爺知道當娘的被欺負了,替我打抱不平呢!”馥姨娘眼見事情越鬧越大,再加上所有矛頭通通都指向自己,覺得不太妙,便直接捂了肚子,哭喊著肚子疼,“哎呦呦,我的老天爺!我這肚子!”

“行了!你給我閉嘴!”楚謙一見馥姨娘說肚子疼,直接便慌了,指著紀雲卿嗬斥了一句,便連忙走到她身邊,忙不迭的扶了她的腰身,“你怎麽樣,可還好!快叫郎中來!”

馥姨娘順勢往他懷中靠了一眼,生生擠出幾滴淚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不用勞煩了老爺,我這肚子就這樣,一受了委屈一生氣就疼的厲害,這些天我受了這麽多委屈,也差不多習慣了,隻是……隻是今天這事,我實在是被冤枉的厲害,難不成,我多去幾趟老夫人房中,多陪陪她,也是錯的不成?”

“你自當沒錯,我會替你還了清白的。”楚謙見馥姨娘一臉的痛苦,這心裏就跟針紮了一樣難受,捏著她的手緊了三分,抬頭便衝紀雲卿到,“姨娘去老夫人房中這事,是和我商量過得,她說想多親近老夫人,好改觀老夫人對她的看法,這事怨不得她,她不過一番好意,你莫要汙蔑了去。”

聽了這話,紀雲卿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終究是冷笑一聲,她說的再多又有什麽用,不過是對牛彈琴罷了!

“還有,還有這香膏,我起先隻是用了一次想試試味道如何,沒想著以後都用,是老爺您誇了我,我才繼續用下去的,您可還記得?”馥姨娘哭哭啼啼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的緊。

楚謙也是心疼的厲害,根本不管她說什麽,都一律應下來,“對,這香膏並非是姨娘要用,是我覺得好聞才讓她繼續用的,同她並沒有什麽大關係,卻不想竟被你這般汙蔑了去!姨娘本就大著肚子辛苦的很,你竟隻憑一番猜測就對她這般的咄咄逼人!你是安的什麽心!”

方氏見狀也跟著應和了一句,“對,你是安的什麽心,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胡亂推理罷了!誰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麽?要按照你方才那般說的,那這香膏是老爺讓姨娘用的,難不成還是老爺要害老夫人不成?”

出了這檔子是雖然她麵上著急,可其實她心裏是竊喜的,畢竟老夫人是婆婆,多活著一天,就對她壓製一天,她還巴不得老夫人就因為這事趕緊死了,這樣也就沒人能處處壓著她,處處幫襯著紀雲卿了,所以對於這件事,她除了攪渾水還是攪渾水,這事越亂,對她就越有利。

“其實這事我本不該插什麽嘴的,可是雲卿,我覺得吧,不論事說什麽,總得有理有據的才好說話,無憑無據的,直接就說是馥姨娘害了老夫人,這誰也看不下去的不是?”宋貞芸見屋內形式亂,也跟著摻和了兩句。

紀雲卿看著他們惡臭的嘴臉,隻一心想笑,一群心思壞透的家夥,怎麽就配得做人?

“這件事,我隻是把我所有疑惑的都說了出來,至於你們怎麽思量,我也無話可說,我隻能說是做好我分內的事,旁的,我管不到,至於老夫人這事,我話裏撂在這,我是不可能不管的,就算把整個東府都掀了,我也要查出真像,拿著壞了心眼的人,你們趁早自求多福便是!”紀雲卿冷了眼眸,麵對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再多說什麽了。

話音剛落下,隻聽門吱呀響了一聲,條件反射的抬頭看過去,就見楚瀟寒站在了門外,而他身後的,正是紀南琛。

“哥?”紀雲卿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雲卿,你怎麽樣?”紀南琛路上聽了楚瀟寒的描述,滿心擔憂,就怕紀雲卿會被欺負,一見紀雲卿便迫不及待的問到。

她隻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可不知是不是見了紀南琛的原因,鼻子突然就酸的厲害,聲音竟帶了幾分的哽咽。

紀南琛一聽紀雲卿要哭,當下更是心疼的打緊,連忙撫了撫她的後背,作勢就要將她攬在懷中,幸虧楚瀟寒及時反應過來,在他的動作之前就將紀雲卿攬了過來,才避免紀南琛在這麽多人麵前一不注意就做了出格的動作。

雖然他們是兄妹,從小一起長大的不假,可現下紀雲卿畢竟已然嫁為人、妻了,紀南琛若真的抱了她,恐怕會有很多不懷好意的人在背地裏說些子風涼話。

紀南琛見狀,也是瞬間明白過來,連忙收了收,從袖子中掏了個藥瓶出來,開口道,“這是老夫人病情的解藥,我從西域商販手中拿到的,給老夫人服下,不消片刻她便就醒了。”

這種時候,隻有趕緊治好了老夫人的病,才是對紀雲卿最大的安慰。

“敢問紀公子可是郎中?”話音落下方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質疑。

紀南琛挑了挑眉頭,“不是。”

“那紀公子怎麽就說這藥可以治老夫人的病?不是我懷疑您,隻是咱們說什麽也不能拿老夫人的性命開玩笑不是?郎中方才已經說過的看不出是什麽病症,怎地紀公子就能看出?這藥來的不清不楚的,怕是不能這般輕易就同老夫人吃下,這萬一出了什麽問題,找誰說理去?”方氏一番話說的言之鑿鑿,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紀南琛帶來的藥。

不過,至於她為什麽這般說,自然不是真為了老夫人的身體著想,而且說實話,她正因為相信紀南琛手中的藥是真的才會這般說的,畢竟整個東府,她應該是最不希望老夫人醒來的人才對。

“雖然我不是郎中,可我卻知道老夫人的病症到底是什麽,這藥是我費盡心思弄到的,不會有假,還希望老爺夫人都放心才是。”

說著,不等任何人回應,紀南琛便讓璃星倒了一碗水來,從紙包中掏出一粒藥丸,作勢就要給老夫人服下。

方氏見狀,連忙去阻攔,“千萬不可,紀公子,不管你怎麽說,這來曆不明的藥,我都不能給老夫人吃下,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還請紀公子理解才是。”

“我理解?若是再耽擱一會兒,這人怕是就醒不過來了,您自個兒看看,請了多少的郎中,都查不出老夫人的病症,也開不出藥方,好容易我這裏有了藥方,您卻不讓用,您這是打算就一直耗著,還是您另有他法?”紀南琛不自覺皺了眉頭,捏著水杯的手也緊了三分。

紀雲卿說的一點也不假,這方氏的嘴,還真是扯歪理的能嘴。

“這……總之,我就一句話,不會讓老夫人隨便吃這些來曆不明的藥物的。”方氏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楚謙,隨著說到。

紀南琛則是冷笑一聲,“那看樣子,楚夫人真就打算這麽耗著了?您方才都口口聲聲的說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還真是可笑……要不若這樣,咱們去請了郎中來,讓郎中看看這藥能不能用,所不能,就當我來是為了安慰我妹妹,若能,就是救了老夫人一命。”

“可是……”方氏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畢竟紀南琛的話說的很在理,如果她再推回去,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母親,您這般猶豫到底是在怕什麽,現下有藥您不讓用,這是巴不得祖母一睡不起麽?!”紀雲卿聽得著急,直接開口嗆了方氏。

“你這是什麽勞什子話!我怎麽能那樣想?我不過是謹慎了些,卻就叫你這般揣測……”方氏瞪了瞪眼睛,朝紀雲卿走了兩步。

“夠了!都別鬧了!我看紀公子說的很有理,就按照她的話來吧,去請郎中來!”楚謙聽她們的話聽得是滿心煩躁,直接打斷了方氏的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