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們家的香出了問題,若是不開門,我就報官了!”
裏麵傳來一聲低罵聲,接著門板便被人從裏麵卸下來了。雲輕筱出現在門後麵,看見紀雲卿與紀南琛意識到不對,就要把門板再推回去。
紀南琛心急,索性一腳把門板踹在地上,門後麵的雲輕筱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直哼哼。
“你們老板哪?”紀雲卿問。
雲輕筱狠狠的瞪著紀雲卿二人,怒道:“她不在,你們要幹什麽?”
“我說了你們的香有問題,我要見你們老板!”紀雲卿冷著一張臉,嚇唬雲輕筱,“你要不是不說,我們就拉著你去見官!”
雲輕筱臉上閃過一絲恐懼,卻梗著脖子道:“我說了她不在,你們要是找她,就等她回來再說!”
紀雲卿索性吩咐青黛,直接押著人走,“青黛,帶上她,我們去衙門!”
見那丫鬟真要上來帶自己走,雲輕筱悄然向後望了一眼,緩下語氣道:“有什麽事情好商量,其實是我姐姐有些事情,你們等上半個時辰,她就出來了。”
因著她那一眼,紀雲卿篤定雲菀娘就在後麵的宅院裏,看這雲輕筱便是要被拉去見官也不肯說出來,怕是雲菀娘真的被人害了。
她使了個眼色,讓青黛看好雲輕筱,然後和紀南琛一起進了後宅。
“你們等等!我都說了她有些事情,你們不能進去!”雲輕筱想攔住紀雲卿,卻被青黛死死的抱住。
雲菀娘曾來過這裏,對這裏大概的規製有些了解,帶著紀南琛就直奔雲菀娘的臥室。
在門口,就聽到了男人的**、聲浪語和雲菀娘絕望的低喊。
一瞬間,紀南琛就宛如墜入了冰窖中,渾身冒著寒氣。用力踹開房門,**雲菀娘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身上的外衫被撕爛扔在地上。
他低吼一聲,把男人從雲菀娘身上拎起來,用力慣在地上,拳腳就不客氣的落在了男人身上,打的男人抱頭求饒。
紀雲卿隨手扯了一張床帳把攤在**的雲菀娘裹嚴實了扶坐起來,她似乎被人下了藥,雖然意識清醒,但是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什麽力氣。
真是太惡毒了!
紀雲卿心裏怒罵,這是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男人糟蹋,這妹妹是與她有什麽滔天仇恨嗎!
男人已經被紀南琛揍得連話都說不來,紀雲卿擔心他盛怒之下真的失手殺了人,忙喚住他,“哥,你先聽手。菀娘好像有些不對,你去請大夫!”
紀南琛這才回過神,雙眸猩紅的盯了男人一眼,便一言不發的轉身去請大夫。
雲菀娘伏在紀雲卿懷裏,不停的嗚咽。
“沒事了,沒事了。”紀雲卿輕聲安撫她。
抬眼就看到那男人悄悄爬起身向外溜去,紀雲卿有心要拉住他,又不忍心放開一直埋在她懷裏的雲菀娘。
反正哥哥應已經記下了他的樣子,等安置了雲菀娘之後再去找出來教訓他也不遲。
趁著大夫沒來之前,紀雲卿從衣櫃裏找出衣服,為雲菀娘穿好。青黛也從前廳找到了後院,滿臉愧疚之色,那男人溜走之後,雲輕筱也趁著她不注意跑了。
紀雲卿沒有責怪她,隻讓她把屋子裏散亂的東西收拾一下。
一切看起來妥當之後,大夫也來了。
幸而雲菀娘隻是被人下了迷藥,對身體沒有大礙。
紀南琛鬆了口氣,坐在雲菀娘床邊握著她的手不肯離開,方才那一幕嚇得他心驚膽戰。
若是今日他沒有帶著紀雲卿來這裏,若是青黛沒有注意到雲輕筱和那個男人,現在雲菀娘已經受了侮辱!
他無法想象竟然有人會那般惡毒,對自己的姐姐做這種事,這是想要她的命啊!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自私爭寵,而是殺人!
紀雲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緊閉著雙眼的雲菀娘,問道:“你現在還不肯說嗎?”
“卿兒!”紀南琛嗬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哥!”紀雲卿無奈的解釋,“這是為了她好,便是有什麽事情,我們大家一起說開了解決。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讓問題越來越難解決。”
紀南琛自是知道妹妹是為了自己,他緩和了臉色,低聲道:“她現在很累了,以後再說。”
雲菀娘眼皮顫了顫,終於睜開眼看向紀雲卿,“你說的對,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當初我定過親事,但是過門前三,他突然得了急病死了。他們家裏就他一個兒子,這一死可說是絕了戶。對方便說我克夫,到處傳揚謠言,說我與妖孽接觸,弄得整個城裏人盡皆知,人人都避著我們家。”
紀南琛緊了緊握著她的手,無聲的安慰她。
青黛忍不住怒斥,“那家人也太不要臉了,這和姑娘有什麽關係?”
雲菀娘輕笑了一下,“不過是怨氣深重,又無處發泄,想找個人給他們兒子陪葬,至少也要讓我為他守一輩子才甘心。”
“真是太過分了!”青黛握著拳頭,滿是憤慨。
但這個時代,這種事情極為常見,紀雲卿微微擰眉,沒有說話。
雲菀娘繼續道:“家裏為了擺脫謠言,把送到了附近山上的寺裏。我想著在寺裏青燈古佛,悠然一世也不錯。但是沒想到下山買米麵的時候被山下村子的惡霸看見,他們便天天上山來騷擾寺裏。”
“寺裏都是些女子,如何能護住我。師父怕最後還是讓那些惡霸得手,給了我些盤纏便讓我離開了寺裏。我跟著商隊,一路到了京都,為了有口飯吃,便用我家裏製香的手藝,開了這家店鋪。”
“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家裏的人了。誰知道,有人帶著鋪裏的香膏去了我們那小城,讓我母親看見……”
她在外的日子不過兩年,雖然辛苦些,卻最是自在快樂。有了自己的譜子,還有了讓自己心動的男人。
“我本是想著,既然家裏人送我去了寺裏,那便是不會再管我,才答應與你……”
雲菀娘抬頭看了身邊一臉愛憐的紀南琛,“但是現在她們找了過來。我家裏人都極為貪婪難纏。若是我們真的在一起,不用多久,她們就會如跗骨之俎,牢牢的攀附在紀府,直到吸幹紀府的最後一滴血。”
紀雲卿現在也明白了菀娘的顧慮,她那個母親她尚未見過,不知性子如何,但是她那個妹妹,絕對是個難纏的。
但是吧,這在紀雲卿看來,根本不算什麽事好吧。
若是明知自己家人貪婪,還想著要與家裏處好關係,那是比較難辦。但是看她的意思,明明是自己也不想與那家人牽扯,這還不好辦?
紀南琛也這麽覺得,她都不看在眼裏的家人,他更不會因為什麽世俗的名聲就放在心上。想罵她兩句,又舍不得,隻能憋在心裏。
“那這次又是怎麽回事?”紀雲卿問,“你那個妹妹為什麽這麽恨你?”
雲菀娘打了個哆嗦,那男人壓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真的絕望了,隻要紀南琛再晚來一會兒,她就要咬舌自盡!
寧願死了,也不願活著受那羞辱!
“是母親的意思,她想在京都落戶,便攀上了一個富戶,想依附對方,將我許過去給那男人做妾。我不肯,她才讓雲輕筱下藥,想逼我就範。”
紀雲卿點點手指,“你沒告訴過他們你和我哥哥的關係?”
若是知道了他哥哥的身份,他們還用的找去找其他富戶嗎?還是做妾,他哥哥可是要娶她做正妻的!
“我當然不會告訴她們。”
不然還不知道她們會搞出什麽幺蛾子,為了不給紀南琛惹麻煩,她對於兩人的關係和紀南琛的身份一個字都沒透露。
真是為了她哥哥著想,紀雲卿更喜歡這個女子了,堅定明辨是非,又能為了自己所愛之人忍辱負重。
她含笑看這紀南琛,“哥,你這是走了什麽好運?”
紀南琛露出幾絲得意,挺起胸膛,一副我媳婦兒當然是最好的的模樣。
紀雲卿白了他一眼,問雲菀娘道:“你是真的不想與家裏有所牽連了嗎?”
雲菀娘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第一次許人之時,對方是個紈絝,家裏卻不顧我的幸福,答應了下來。隻為了對方能出的大筆聘金,那人死之後,家裏為了不還給對方,才會送我去了寺裏。”
“也是因著聘金徹底惹惱了對方,對方才會不遺餘力的敗壞我的名聲。那個時候,我便已經還清了他們對我的養育之恩。”
“那就好,你既然已經決定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哥哥處理吧。”紀雲卿看向紀南琛,微微笑道,“哥,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吧?”
“當然。”紀南琛看向雲菀娘,“讓她與那個家庭徹底斷絕關係吧。”
這樣才能一了百了,徹底擺脫對方。
雲菀娘一愣,有些黯然,但是沒有不舍。
其實在這之前,見到母親和妹妹,雖然心裏有些不安,但還是有幾分歡喜。許是血緣之間的天然聯係,她不願真的徹底拋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