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衛瀾的解釋,風沁晚不由得輕笑了一聲:“能因為喜歡一個人,把自己的名字都改了,這位許小姐也是京城之中獨一份了。”
“誰說不是呢?當時京城之中議論紛紛,許大將軍把她關在房中之後,外麵不少人都在猜測,說她能堅持幾日,可沒想到最後這位許小姐差點把自己餓死了,也不肯鬆口,沒辦法,許大將軍隻好把人給放出來了,如今人人都稱呼她為許如錦,沒有人再叫她許佑了。”
風沁晚將手中的書冊整理好:“葉公子身邊若是能有一個如此活潑直白的女子,說不定能夠顯得熱鬧些,隻是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有沒有緣分?”
“小姐似乎很喜歡那位許小姐?”
“難得在京城之中看到個不一樣的人。”風沁晚站起身來,“罷了,旁人的事情我們也不好過多議論,最近這段時間,林秋雲那邊如何了?”
“上一次林姑娘見過小姐之後,回去便一直潛心的傳授刺繡技法,如今跟著獲利的人更多了,人們都忘記了原本的雲家和二皇子,紛紛感念起了林家。”
“若是時機成熟了,這繡莊也該開辦起來了。”
“小姐,需不需要奴婢去傳個信?”
“暫且不必。”風沁晚搖了搖頭,如今的林秋雲已經被封了錦繡縣主,雖然她表明了會繼續為自己效忠,可她並不願意肆意去插手這些事。
“小姐!”朝顏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信件,“這是公子送過來的江南那邊的回信,請小姐過目。”
風沁晚接過信件,看到上麵印著東魏的標記,眼神微微一動,快速的將信瀏覽一遍之後,轉頭吩咐衛瀾:“待會兒我開一張方子,盡快的將上麵的藥材籌備齊全。”
“小姐,怎麽突然要備那麽多藥材?”
“再過幾日,安平王便會帶著長生來到京城。”
“是。”
六日之後,安平王帶著一眾護衛,匆匆忙忙地進入了京城,皇上派遣禮部的人迎接,簡單的寒暄之後,安平王便推遲了禮部的宴請,直接帶著赫連長生住進了距離裕親王府不遠處的一處院子裏。
風沁晚聽到消息之後,等了不到一刻鍾,便看到安平王帶著赫連長生走進了百棠居。
“見過王爺。”
“風姑娘不必多禮。”安平王神色疲倦,尤其是眼底青黑一片,明顯已經好幾日沒有睡好了,“今日趕過來,是為了小兒,還要再次勞煩風姑娘。”
赫連長生被護衛抱著,一直努力的睜開眼睛望著風沁晚的方向,見她終於看向了自己,連忙艱難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姐姐!”
他身上裹著厚厚的狐裘披風,整個人像是個球一般,可是臉色蒼白,嘴唇隱隱發青,渾身還打著哆嗦,似乎冷到了極點。
風沁晚看到他的模樣,便是心頭一緊:“王爺,小公子這個狀況,不像是得了幾場風寒那麽簡單吧?”
“不瞞風姑娘,原本長生的狀況沒有這麽嚴重,在趕過來的路上,我身邊混入了奸細,給長生下了毒。”
“我知道了,快帶他到房間裏來。”
“好。”
風沁晚按上了赫連長生的脈門,隨即感覺指尖像是碰觸到了一塊冰疙瘩,寒意止不住向上竄,她連忙拿出銀針,護住了赫連長生的心脈。
“按照我寫的方子,趕緊去熬藥。”
“是。”
一番忙活下來,直到天色黑透,赫連長生的狀況才穩定了下來,風沁晚走出了房門,便看到正和安平王坐在外麵的傅洛塵。
“安平王、公子,小公子的身體狀況已經穩定了,暫且不會有什麽大礙。”
安平王僵硬的身形終於放鬆下來,抬手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太好了,多虧了風姑娘。”
“王爺,不知道給小公子下藥的那名奸細可有審問出什麽?”
“抓到之後便自盡了,一句話都沒說。”
風沁晚秀麗的眉心微微蹙起:“還好王爺帶小公子回來的及時,若是再晚上幾個時辰,怕是就救不回來了。”
安平王臉上一陣後怕,隨即咬牙切齒道:“若是被我知道是誰敢害長生,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王爺這段時間在江南,有沒有什麽人接觸過你?”
“無非就是一些商人……等等,風姑娘如此詢問,難道是看出了什麽線索?”
“小公子身上中的毒並不常見,乃是一種冰魄香,香味和尋常的香料差不多,可是毒性卻極大,中毒之後格外畏寒,眼下是冬季,所以發作的就更快了,最後整個人會變得猶如一座冰雕一般,血流凝滯不動而死,過程極為痛苦。”
“這樣的毒簡直是聞所未聞,還是風姑娘有見識。”安平王滿心慶幸。
長生中毒之後,他也有想過是否停下來在半路找人醫治一番,可最後還是對風沁晚的信任占了上風,讓他不眠不休地趕到了京城,還好這一番信任沒有被辜負。
“幸好孫老先生在醫書筆跡上寫過,也注明了解毒的辦法,不然今日我也是束手無策了。”
風沁晚神色凝重,前段時日東魏國出事,安平王雖然沒有繼承王位,可在東魏的權勢卻日益加深,為什麽這幕後黑手要選擇在這個時候謀害他的兒子?
傅洛塵看著風沁晚疲憊的樣子,拿過暖手爐塞到了她的手裏:“先坐下喝點茶,雲川,派人盯緊了裕親王府以及安平王的住所,若是有可疑的人靠近,一律捉拿問詢。”
“是。”
風沁晚喝了盞熱茶,這才覺得渾身有了些熱乎氣兒:“王爺,小公子暫且不便挪動,便讓他留在百棠居吧,也方便我隨時照顧。”
“好,”安平王站起身來,語氣鄭重的說道,“風姑娘,大恩不言謝,今後但有吩咐,莫敢不從。”
風沁晚起身避讓:“王爺言重了,沁晚不敢當。”
安平王卻堅持行完了禮,然後看向了傅洛塵,帶著濃濃的羨慕:“傅公子可真是好福氣。”
當初長生便極為喜歡風姑娘,隻可惜他下手太晚了,沒能抓好這個兒媳婦。
傅洛塵揚唇微笑,眼神之中滿是驕傲:“王爺說的是,我的確是好福氣。”
裕親王聽說安平王來到了風沁晚的院子,連忙趕了過來。
“安平王,多年未見,一切可好?”
“多謝裕親王關心,王爺還是如以前一般神采奕奕。”
“那可不是嗎?洛塵孝順,沁晚也是乖巧的,我這個做長輩的就更加順心了。”裕親王仔細觀察著安平王的神色,察覺到他目光之中的遺憾之後,心中的戒備頓時升到了極點。
哎喲,這個安平王,年紀不大,臉皮可不薄呀!
他在那遺憾什麽呢?是不是遺憾沒有提前把沁晚定為自己的兒媳婦,如此一來就可讓沁晚當牛做馬的照顧赫連長生了?
哼,老家夥,長得醜,想得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