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嫿被嚇了一跳,卻很快平靜了下來:“楚王爺自然是十分好看的,不是都說,楚王爺容貌傾城,是瀾國許多女子夢想中的夫婿嗎?”

“是不是他人夢想中的夫婿我不知曉,我隻希望,是嫿嫿的夢中夫婿。”

沈錦嫿瞥了蕭桁一眼,心中想著,已經是了。

隻是這樣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讓蕭桁知道的,若是被他知曉了,還不知要被他拿來如何調戲呢。

“怎麽在這兒就睡著了?”沈錦嫿像是全然沒有聽到方才蕭桁說的那些話,隻開口問著:“還什麽都不蓋一個,雖然是夏日,可是睡覺的時候還是應該蓋個東西的,不然容易著涼的。”

“沒有睡。”蕭桁坐直了身子:“隻是在想一些事情罷了,你還沒有進屋,我就已經發現了。”

沈錦嫿嘖了一聲:“不是要帶我去看看葉瑾如何了?”

“嗯。”蕭桁站起身來:“走吧。”

沈錦嫿瞧見蕭桁身前的衣裳有些褶皺,伸手替他理了理,蕭桁便也十分配合地站著,笑著低著頭看著沈錦嫿的動作:“覺不覺著,咱們現在這副模樣,像是老夫老妻的樣子。”

沈錦嫿抬起眼來瞥了蕭桁一眼,沒有作聲,隻徑直將他腰間翻轉過來的玉佩給放置妥帖,才轉身朝著書架後麵的暗門走了過去:“走吧。”

雖然此前已經去過一次,隻是那密道裏麵彎彎繞繞的,還有不少分岔路口,沈錦嫿實在是找不到路,隻得跟在蕭桁身後。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倒是很快就到了那間放置著書架的屋子,隨後蕭桁便又帶著沈錦嫿到了關押著盛文澤與葉瑾二人的暗室門外。

蕭桁按了一下一旁牆上的磚塊,牆上便出現了一個暗格,蕭桁從那暗格之中取出了鑰匙,用鑰匙打開了那暗室的門。

沈錦嫿被他擋在一旁,見他將門打了開,就聞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沈錦嫿壓低了聲音輕聲嘀咕著:“什麽味道?”

正要準備進去,卻被蕭桁攔了下來。

蕭桁蹙著眉頭,臉色有些不好看。

沈錦嫿眨了眨眼:“怎麽了?”

蕭桁看了沈錦嫿一眼,才壓低了聲音道:“裏麵……有些血腥,你還是莫要進去了吧?”

“血腥?”

蕭桁點了點頭:“此前葉瑾不是將盛文澤給殺了嗎?這段時日,也依舊沒有人給她送飯菜過來,所以,葉瑾就將盛文澤的屍身給吃了……”

“……”

“如今這屋子裏麵,全都是亂七八糟的肉塊、骨頭、毛發那些。因著天氣太過炎熱,都已經腐爛生蛆了。”

“我怕你見了,會做噩夢。”

沈錦嫿聽蕭桁描述著裏麵的情形便覺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連忙道:“那我就不進去了。”

頓了頓,才又問著:“那……葉瑾死了嗎?”

蕭桁點了點頭:“死了,看起來已經死了有兩三日了,屍體都已經開始腐敗了。”

沈錦嫿沉默了片刻,又輕輕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回吧。”

蕭桁應了一聲:“我待會兒叫人來將這裏麵清理了。”

兩人原路折返。

“如今盛文澤與葉瑾都已經死了,你大仇得報,此前壓在肩膀上的擔子也應該卸下來了,以後,也不會有人再敢對沈氏動手了。”

沈錦嫿點了點頭,笑眯眯地抬起眼來看向蕭桁:“嗯,我知道的,即便是有人想要打沈氏的主意,這不是還有你嗎?”

蕭桁聽沈錦嫿這麽一說,嘴角便勾了起來,眼中亦是染上了幾分笑意:“嗯,有我呢。”

蕭桁說完,微微頓了頓,才又伸手握住了沈錦嫿的手:“嫿嫿,我真高興。”

“高興什麽?”沈錦嫿睨了蕭桁一眼,心中門兒清,卻仍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高興,我的嫿嫿終於開始,學著依賴我了。”

沈錦嫿笑了起來:“旁人都希望自己身邊人能夠獨立一點,最好不要沒事找事,你倒好,似是還巴不得將我的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

蕭桁輕笑了一聲:“那是自然的,你願意讓我幫你解決問題,便是對我的信任,說明你將我當作了親近之人,這是我肖想了許久才肖想來的福分,我自然高興。”

沈錦嫿聽蕭桁這麽一說,倒也想起了前世蕭桁在她死了之後做的那些事情,暗自抿了抿唇,心中有些酸澀。

確定盛文澤與葉瑾都已經死了,且死相那般淒慘之後,一直壓在沈錦嫿心上的仇恨倒也似乎一下子卸了下去,沈錦嫿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連身邊人都能夠明顯地感覺到。

“小姐最近心情似是極好的樣子,可是有什麽高興的事情?”

微雨一邊給沈錦嫿塗著蔻丹,一邊輕聲問著。

沈錦嫿笑了起來:“幾家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同異國商隊那邊接洽得也十分順利,開辟新商道的事情也已經在開始籌備,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興許過不了多久,我手中的鋪子就能夠給我帶來大筆大筆的銀子了,你說我應不應該高興?”

微雨笑了起來:“小姐又不缺銀子花。”

“那不一樣的。”沈錦嫿收回手,看了眼上麵的胭脂色蔻丹,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顏色好看,襯得我的手都白淨了許多,夏日裏看著清爽,卻又不失明豔,下一回還用這個顏色。”

“好。”微雨低聲應著:“那奴婢叫人多摘些花來曬幹備著……”

沈錦嫿應了聲,餘光瞧見抱珠與含玉從門外走了進來,見著兩人的神情,便知曉他們定是有事要說。

此前蕭桁讓她放下壓在肩膀上的擔子,好生看戲就是。

她也果真就沒有再過問過蕭桁那邊的事情,隻囑咐抱珠與含玉,還有因為的那些人留意著朝堂上的形勢變化,打定主意隻好好看戲。

沈錦嫿笑眯眯地將塗著蔻丹的手放在扶手上晾著,輕聲吩咐著微雨:“你手上也染了不少的顏色,先去洗一洗吧。此前你不是說,廚房那邊送來了幾顆西瓜,你給冰在井裏了,卻給我切一顆過來吧。”

微雨應了聲退了下去,沈錦嫿才抬眼看向抱珠與含玉:“說吧,又有什麽新鮮事兒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