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辭心和上官燁是在郝滿星昏過去一個時辰以後才回到城門口的,而其餘被困在陣中的暗衛因為距離城門比較近,而且又有飛雪領路,所以回來的要比他們兩人早半個時辰,但渾身上下看起來卻要比兩人慘的多。

老二在暗衛中還算是好的,但他的身上都有好多處傷痕,看樣子是後來陣法大變之後他們的心緒受到了影響,互相砍傷的。其次,是他的左手臂上的好像被什麽啃噬過,連皮帶肉了缺了一大塊,還在往外滴著血。

至於其他的人,比老二還要慘上不少,其中最嚴重的一個除了手臂之外,連雙腿上都被啃出了好大的一個窟窿,如果不是陣法即使破除,估計他再被啃一會兒,整個人都要被啃光的隻剩下骨頭架子了。

相比之下,完好無損出來的玉辭心和上官燁二人,他們除了衣衫和頭發稍稍淩亂之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損傷。

玉辭心想,陣法大變之後,暗衛們應該也是遇到了那些白色蟲子,而且他們還被其近身啃咬了,所以身上有被啃噬過後的痕跡。不過好在啃噬的並不嚴重,沒有傷及要害,回去之後稍作調養休息很快就能複原。

簡單的看過暗衛們身上的傷之後,玉辭心的視線忽然被靠著城牆坐下的阿達肩頭那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所吸引,他垂著頭,讓她看不清麵容,但是那滿身的穿著卻讓玉辭心認出了那是郝滿星。

她走到阿達麵前蹲下,眼帶疑惑的問道:“阿達,你們村長怎麽了?”

說話間,玉辭心還伸手觸碰了一下郝滿星的肩膀,叫了幾聲他的名字,都並未得到他的回應,直到她聽見阿達說郝滿星為了破陣救她出來,不惜動用了族中禁術血靈神祭,渾身的修為散盡,身體虛弱不堪,或許也沒幾天可活了。

“什麽!”聽完了阿達所述,玉辭心心中隻剩下震驚。其實她和郝滿星之間的交情僅限於幾次的會麵而已,為什麽他為了救自己要做到這個地步?

就在這時,原本昏迷過去的郝滿星蘇醒了過來,他緩緩地抬頭看向玉辭心,朝她張了張嘴,吃力地道:“你……沒事……太……好……了。”

說完,他的嘴角還掛上了一抹欣喜的笑容,然後又繼續暈了過去。

“郝滿星!你……”

看著再次昏過去的郝滿星,玉辭心眼眸中閃過明顯的慌亂,生怕他就這麽沉睡著再也醒不過來,那樣她欠他的這條命該怎麽償還?

上官燁雖然不認識郝滿星,但曾經也在暗衛的嘴裏聽到過這個名字,據說他是隱居在彎月林附近的滿星村裏麵的高手,曾經玉辭心帶著林靜曼一路去雲州途經彎月林的時候被伏擊,就是在滿星村裏養的傷。

此刻他站在玉辭心的身後,看著頭發雪白、皮膚幹癟的郝滿星,眼裏也透著幾分緊張。他知道之前在陣中的時候,眼看著他和玉辭心就要淪為那些白色蟲子的食物了,若不是他動用了血靈神祭,也不會在那麽緊要的關頭破開陣法,將他們兩人救了出來。

郝滿星是他和心兒的救命恩人,他不能看著他有事。

於是,他吩咐下去,讓幾名士兵趕緊回南陽城去請大夫,並讓他們把南陽城裏的珍貴補藥全都帶到這南越城來。畢竟以現在郝滿星的身體狀況,經不起他們的大肆挪動和折騰,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大夫到這裏來。

再說了,老二那些暗衛們也受了傷,也需要大夫診治包紮。

而且南越城曆經兩道大陣法過後,已經破敗蕭條不已,城中更是無一活人。先前他和玉辭心沿路趕回城門這邊的時候,所過之處,盡皆是城中百姓的森森白骨,看上去分外的滲人。那些房屋更是因為之前那波白色蟲子的出現,很多都已經被啃噬破壞了,根本就不能住人。那些完好的房子裏麵也是空無一物,連個像樣的桌子板凳,床榻被褥都找不到,宛如一座死城。

不對,現在的南越城已經是一座死城了,因為裏麵一個活人都沒了。

而在上官燁吩咐下去後不久,玉辭心就感覺到自己的腿被什麽蹭了蹭,然後就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落到了她的手邊,她轉頭一看,竟然是飛雪。

隻見飛雪抬了抬爪子,示意她將匕首拿起來。而後它又用舌頭舔了舔她的掌心,尖銳的牙齒輕輕地咬了咬她握著匕首的那隻手的袖口,讓匕首的鋒刃對準了她另一隻手的掌心,再抬爪指了指郝滿星的臉,讓後它自己仰頭張大嘴,模仿著人喝東西的動作。

飛雪的這些示意做的十分人性化,讓玉辭心看著十分的眼熟,好像她它的那些動作她曾經在哪兒見到過。

仔細的盯著飛雪看了幾眼,玉辭心在認真的思考著飛雪這是想要告訴她什麽。

忽然,飛雲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走到了飛雪的身後,用頭在飛雪的嘴邊蹭了蹭,撒著嬌。玉辭心的眸中閃過一絲光亮,一下子想起來飛雪剛剛做的那些讓她十分眼熟的動作是什麽了。

它在告訴自己,曾經她用她的血救下了它們母子,如今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去救郝滿星。

想到這裏,玉辭心攤開了左手掌心,握著匕首的右手微微一動,就在自己的手心上劃下了一道細長的口子。

而剛吩咐完士兵們事情的上官燁轉過頭來就看到了這一幕,他臉色微變,立馬緊張的上前,撕下自己衣角的一塊布料就要給她包紮。

“上官燁,你做什麽?”玉辭心眉頭緊擰的看著阻止自己救人的上官燁,忙縮回手,語氣不善的道。

“做什麽?該是我問你才對吧?無緣無故的你用匕首劃傷自己作甚?是嫌先前在陣法裏麵沒受傷,現在要補上嗎?”強硬的拉過玉辭心自己劃傷的左手,上官燁一邊給她包紮,一邊含怒的開口。

“說什麽呢你!我是要救人,不是想自己找虐!”說著,玉辭心掙開了上官燁的手,將他剛纏在自己手心上的布條給拆開,用力的擠了擠掌心的傷口,朝著郝滿星的臉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