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一個眉目英氣的女生,她身著輕巧衣裝,紮著一頭高馬尾,青絲如瀑地垂到腰間,隻是一眼,就能讓人覺得氣質不凡。
眾人隻是尋聲望去,好奇到底是誰這麽不長眼,竟敢和謝東霖手下的第一打手作對。
可許鋒站在原地,背對著門口,隻是聽到這聲音,就覺得心中一顫。
他敢這麽囂張,隨意給龍越這個擁有整個白帝城的人定論,是因為他背後的謝家,有那樣的資本。
他謝家本就穩坐市裏的高位,本家更是身出在江盟會之中,放眼姑蘇城,就是可以目中無人。
但唯獨這一家,是他謝家還需要忌憚的。
傅家!
隻因為傅家,有一位傅遠圖!
“怎麽,不敢說話了?”
傅冰走上前來,英氣的麵容上帶著幾分傲氣的笑意。
不知是因為什麽,她一改之前垂頭喪氣的模樣,反倒是精氣蓬勃。
謝婷婷因為是謝東霖的親妹妹,所以可以當著傅冰的臉叫囂。
但他許鋒隻是一介打手,不敢在傅家麵前放肆。
畢竟傅遠圖還在世,他的位置,還明文規定地坐在那!
“傅大小姐,您怎麽在這?”許鋒隻能恭迎著臉,對傅冰拱手道。
但傅冰完全不吃他這一套,一手指出,道:“我怎麽不能在這?是你怕我攪黃了你的威勢?”
“當然不是……”
“我倒是想知道,你們謝家什麽時候如此厲害,敢隨意定論別人的資產?”
“更是膨脹到,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不是……”
許鋒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滑落。
傅冰畢竟出身名門,更是傅遠圖最寵愛的親孫女。
氣勢愣是壓他這人一大截。
“許鋒,她不過是一個臭丫頭,你怕他做什麽?!像她這樣不知死活,敢亂來插手的死玩意,隨手拉進巷子裏教訓一頓,然後丟到江裏凍她幾個小時,她才知道什麽叫身份高低!”
中年婦女看許鋒在旁,背後更有謝家坐鎮,所以覺得自己底氣很足,當即就指著傅冰怒罵。
她才到姑蘇城不久,自然也不認識傅冰。
“哦?這位大嬸,你身份很高嗎?”傅冰挑眉,冷小道。
“我背後站著的是謝家!你知道嗎?!那是在姑蘇城一手遮天,你十輩子都惹不起的存在!”
“謝家是嗎?好厲害哦,等我把你這段話送到謝東霖他臉上的時候,看他還是不是這個說法!”
傅冰話音一落,許鋒就渾身一顫,猛地回身,一掌打在中年婦女身上。
“混賬東西,誰允許你對傅大小姐這麽說話了?!”
許鋒下手何其狠厲,一點都不留力,中年婦女另外半張臉也被打腫。
她躺在地上,先是不明所以,隨後猛地反應過來。
“傅家,是姑蘇城的那個……傅家?!”
“難不成,姑蘇城還有第二個傅家?”
此話一出,中年婦女哪管得了臉上的疼痛,直接往地上一跪,大肆求饒。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傅大小姐,剛才我那是喝酒喝多了,說出來的胡言亂語,您可千萬別當真。”
她一個遠江的富商,哪來的資本和本地的一把手作比較?
說句不好聽的,以傅遠圖那可怕的威望,一句話下去,遠江有的是人來對付她一個小小的張家。
傅冰冷哼一聲,懶得理這潑婦,轉頭對許鋒質問道:“聽說你剛才,要我朋友雙倍白送白帝城的鋪位給這一群人?”
“我,我……”
“謝先生那邊還有事,許某先行告退。”
許鋒腦子不笨,眼看情況不對,留下一句話,抽身就走。
傅冰看許鋒離開,便將矛頭指向在座的一眾富商。
“你們呢?我在來之前,就聽說你們出口侮辱我朋友的伴侶,說她不是什麽好東西?”
傅冰雙眼一瞪,氣勢高漲,隻是一人,就壓得眾多外地富商幾乎喘不過氣。
她畢竟是傅遠圖後輩,之前對上謝婷婷吃虧,隻是因為傅遠圖生病,才讓她威勢不足,被謝家打壓。
可如今傅遠圖病好大半,她就還是那姑蘇城第一家的風雲一代!
“不敢,不敢……”
“之前是我們嘴賤,我自掌三十,不,自掌一百!”
一個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效仿,往自己臉上狠狠打去。
中年婦女也不例外,急忙往自己臉上打,聲音還是在場最大聲的。
一時間,整個大廳的耳光聲此起彼伏。
看得那些同學們,目瞪口呆。
他們之中不少人還是認識傅冰的。
這也才反應過來,龍越怪不得敢如此對敵張家,原來不止是手底下有整座白帝城,更因為和傅家的這位大小姐,是至交好友!
等十幾分鍾過後,眾人打完巴掌,都暈暈旋旋的。
“還不滾,打算在這過夜?”
傅冰冷聲一喝,中年婦女就如蒙大赦,趕緊帶著張子哲,和一眾富商,逃也似地離開餐廳。
他們哪裏還敢追求白帝城的位子。
能在傅家手下撿回半條命,就很不錯了!
“這是你朋友?”洛如月看完眼前的一出大戲,才回過頭對龍越問道。
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連龍越認識這種大人物,她也不覺得意外了。
“不算。”龍越搖搖頭。
傅冰聽到這話,之前的冷酷高傲霎時崩塌,臉色瞬間慌亂起來。
她渡著小步,心虛地走到龍越麵前,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低下頭,雙手在身前糾結,顫聲道。
“龍先生,對不起……”
“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龍越道,仿佛拒人千裏之外。
傅冰聽罷,心中慌亂至極,再不敢應付,雙膝一點,沒有半點身段可言,直接跪在龍越身前,雙眼淚如花,祈求道。
“我爺爺的病,隻有您能治,您怎麽怪罪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真的,做什麽都行……”
“但我求求您,救救我爺爺……”
眾人看罷,全身都僵的不敢亂動了。
堂堂姑蘇城第一家的傅大小姐,竟然當眾給人下跪了?!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啊!
“你知道你錯在哪了?”龍越輕言道。
“我不該自持高傲,不該對人不禮,不該……”傅冰呆呆地掰著手指,一條條細數自己的過錯。
傅冰隻是家裏驕縱慣了,一時氣傲,並不像那些真正狠心的紈絝子弟。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帶路吧。”
龍越起身道。
傅冰一聽,先是一愣,隨後如同情緒得以釋放,當即嚎啕大哭起來。
龍越看得滿頭黑線,他最怕這種小丫頭在他麵前哭個不停,隻好出言威脅道。
“再哭我回家了。”
聽到這話,傅冰才急忙抹開眼淚,忍住情緒。
路上,洛如月也覺得沒事做,便也跟來,和傅冰聊著聊著,知道了情況。
等到傅家莊園。
有傅冰帶路,龍越很快就走進主房,看到了躺在病**,渾身都插滿了各種延緩生命的輸液管。
“你就是傅丫頭口裏說的,那位擁有丹藥的青年吧?”
“果真是年輕有為,氣宇軒昂啊。”
傅遠圖何等見多識廣,一看龍越,瞬間就能辨認出,眼前這人,隻怕比謝東霖,江盟會的風雲一代之輩,更要優秀。
“恭維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龍越擺擺手。
這老一輩人都喜歡這樣。
“傅老爺子這傷,是怎麽造成的?”龍越走近身,問道。
“當年我退役回來,受上頭的指示,要回來擔任一把手,就在回來的路上,被人給暗算了。”
“期間我找人調查過,可那人手法利落,根本沒留下半點證據,至今,我也沒找到是誰下的手……”
傅遠圖還未說話,就聽龍越一口斷言。
“不用找,是那個許鋒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