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越看了幾眼,便落下定論。
傅冰聽得一愣一愣。
如果不是之前龍越那顆藥丸猶如神藥,否則她肯定要懷疑龍越是不是來應付了事的。
“小友,你這是怎麽看出來的?”傅遠圖也同樣疑惑道。
龍越這隻是看了他的幾個傷口,怎麽就做出了判斷?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許鋒。
畢竟要說最大的威脅,自然就是坐在副位的謝東霖。
他傅遠圖一倒,謝東霖憑借他背後的江盟會關係,順理成章就能坐上正位的寶座。
但苦於沒有證據,所以一直定罪不了。
“老爺子經常練武吧?”
“沒錯。”傅遠圖點頭道。
從戰多年,他自然是常常鍛煉,一身體質絕對不差。
“這傷口是被內勁震傷的,本來以老爺子的身體素質,至多五年,也就緩和了。”
龍越輕言道。
尋常練武的被稱為外勁,隻能通過拳腳傷人,連劈碎數塊磚頭都困難。
可內勁,則是入武成道,淩駕於外勁之上的一種境界,能將勁力聚於一點打出,可以發揮出比外勁強大數倍的實力,一拳轟碎一堵牆,不在話下。
像黑網的那些殺手,基本都已踏入內勁之列。
聽到龍越提及內勁,傅遠圖的眼神也是微變。
那些名門醫生花了很久,動用各種醫療器械,才能斷定的結果。
眼前這青年,隻憑一眼就能看出。
隻怕手上功夫,也不會差。
“可是內勁,和許鋒有什麽關係?”傅冰好奇道。
“對方顯然知道老爺子身體不差,所以刻意在手上塗抹了一種苗疆出產的毒物,通過內勁打入老爺子體內,讓這傷口不能愈合,並且以現代的醫學手段,很難查出個端倪來。”
“我和許鋒剛見過一麵,他的手上結有傷繭,正是常用這種毒物的結果。”
“我之前給你的那枚丹藥,也是化解這毒物用的。”
“怪不得我爺爺吃下去後,就吐出了一口汙血。”傅冰恍然大悟道。
“那我現在就讓人去把他抓了,說不定還能牽連出後麵的謝家!”
傅冰當機立斷,想要轉門而出。
不過迎麵就撞上了之前的戰旅男人。
“大小姐,你這麽急,是要去哪?”
“羅鬆,你來得正好,跟我帶人去抓許鋒,就是他傷的我爺爺!”
羅鬆皺了皺眉,聽傅冰說罷,才捧腹一笑。
“你笑什麽?”
“大小姐,你別傻了,這不能作為證據,你想連醫學都難鑒定的東西,謝家那奸詐的個性,又豈會承認。”
“不過,是誰告訴你這些事的?”
羅鬆清楚,能通過內勁分辨出是誰下手,這可絕對不是一般人。
“就是之前我說的那位青年才俊。”衛建勳在一旁介紹道。
“原來衛叔口中念叨的,就是閣下,久違久違。”
羅鬆走上前來,伸出手一握。
他手中暗下一些氣力,倒也無惡意,隻是他身為戰士,與生俱來就有一股傲氣,想要試探一下龍越的實力。
可還未動手幾秒,龍越就開口說道。
“下盤不穩,上身不定。”
“你和那許鋒,也打過一架吧?”
此話一出,羅鬆定在當場,手上再不敢出半分力度,甚至覺得和龍越握著,都壓力十足,仿佛有一座大山砸在他的身上。
“這,這您是怎麽知道的?!”
羅鬆一收之前的表情,連稱呼,都變成了“您”。
他許久以前確實和許鋒打過一架。
那時候傅老爺子受傷,他第一個就懷疑到了許鋒頭上,碰巧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二話不說,就衝出去找許鋒對峙。
結果過了不到十招,不但沒逼問出真相,還被許鋒打了回來,惹得一頭灰,非常丟臉。
“最近你越發力不從心,不斷走神,行步虛晃,連說話都底氣不足。”
“請先生指明。”羅鬆心服口服,向龍越一拱手。
眼前這比他還要年輕十來歲的青年,隻怕是一位不出世的恐怖存在!
“你和許鋒對打的時候,許鋒往你腿上打過一掌吧?”龍越說道。
“沒錯。”羅鬆肯定道。
他那一腿本來是卯盡全力,想要踢向許鋒的上半身,將他打趴。
結果被許鋒一掌輕鬆擋下,更奇怪的是,往這之後,他就越來越不夠氣力,幾招不過,就敗下陣來。
“難道說,我也中了那毒?!”
羅鬆不蠢,聽剛才傅冰所說,一下就聯係在了一起。
“再過不到一年,你的腿就廢了。”
“這……”羅鬆雙眼瞪大。
要是廢一條腿,他的戰旅生涯,基本就結束了。
“你想贏那許鋒嗎?”龍越話鋒一轉,提及道。
羅鬆當即立起戰姿,神情嚴肅。
“做夢都想!”
“傅老是我的恩師,那許鋒敢對傅老動手,我這十幾年每天堅持訓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再找上門去,讓他付出代價!”
龍越微微頷首,從旁邊抽出兩紙和筆,揮霍地寫著幾行字。
傅冰湊近看了看,隻覺得這鋼筆字真如其人,神韻超逸,鋒芒畢露。
“這是藥方,一份是傅老爺子的,每天一次,靜養三天,之後傷口就會完全愈合了。”
“第二份是你的腿,找人煎一副,熬五個小時,一劑藥到病除,而且你這十幾年的訓練成效都被那毒給壓住了,筋脈不通,所以收效甚微。”
“這副藥喝完,氣血暢通,這十幾年你有多少進步,馬上都知道了。”
龍越灑脫地寫完,將兩份藥方遞給傅冰。
傅冰心裏著急,直接往外叫來駐守的醫生。
各地名醫們接過藥方,原本還以為是什麽三流診所的開單。
可看了幾眼後,他們全部瞪大雙眼,顫抖地提著眼鏡,沉寂了好一會,隨後瞬間此起彼伏地驚呼起來。
“我靠!”
“我怎麽就沒想到用這味藥材來中和傷勢?”
“這兩份藥的搭配,還有下麵這幾份藥的用量,一克不多,簡直神了……”
龍越深知這些狂熱醫者的尿性,免得被這些醫生纏住,便準備離開。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敢問先生,到底何許人也?”羅鬆上前一步,微微挽留。
這種大能,若能結識,對他將來的仕途,絕對有莫大的幫助。
龍越看了一眼羅鬆胸口上的戰徽。
“找你上頭的李夜問吧。”
……
龍越謝絕了羅鬆的送行,自己坐上布加迪威龍,載著洛如月離開。
在車上,洛如月美滋滋地看著龍越,好像在欣賞什麽藝術品,反倒看得龍越渾身不自在。
“沒想到我家呆子這麽全能,連醫術都這麽精通。”
“那豈不是我以後小親戚來了,也不用怕了。”
龍越給了她一個白眼,這都什麽事。
“話說,燕歸園的房子毀了,我接下來住哪?總不能一直住醫院吧。”洛如月嘀咕道。
“你還好意思說?”龍越朝她一看,看得洛如月身子一縮。
龍越指的,自然是洛如月傷病還未養好,就耐不住性子,跑出去參加宴會。
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還不知道那張子哲,要做什麽事情呢。
“人家知道錯了嘛,以後老板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洛如月嘟著小嘴,可憐兮兮地道歉。
“你沒別的地方住了?”
“燕歸園那一套我都是花了所有積蓄租的,哪還有別的地方。”
龍越歎了口氣,道:“如果不嫌地方擠,那就先住在我義父家吧。”
“好呀好呀!”洛如月拍著手掌,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
這樣一來,她就能名正言順地,和龍越同房同床。
隻不過,如果哪一天她或者龍越興起了,想要那什麽的時候,就可能得顧忌點了。
將洛如月送回到舊小區的時候,王紅梅一聽洛如月要在這暫住,不知多開心,迎著自家未來兒媳婦就帶進龍越房去了,完全無視了龍越。
龍越隻得滿頭黑線交代幾聲,說還有事,便下樓去了。
回到車裏,李小七已經不知什麽時候到場了,很自覺地坐到駕駛位。
“戰王真是人中龍鳳,不止是在戰鬥中魄力無限,連回到都市裏都是招人吸引,這才沒多久,就有各路美人送上門。”
李小七嬉笑著臉,伸出手指一個個掰算。
“沒想到,現在連傅老先生的孫女,都要淪陷了。”
“欠打了?”龍越好笑道。
李小七眼看情況部隊,趕緊咳嗽兩聲,轉回正題:“因為燕歸園那套房子被炸毀,裏麵的東西全都報廢,戰王那套戰裝也沒了。”
“嗯。”龍越回應道。
毒蠍的炸彈下了大劑量,整棟樓都炸踏了,那套印刻了龍越無數光輝榮耀的戰服,自然也就沒能幸存。
“我已經上報,他們說,很快就會將新的戰服送到。”
李小七說著,替換了一份資料,繼續道:“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白帝城。”
“那張家不知悔改,離開餐廳後,回頭又去找了謝東霖。”
“哦?”龍越提了提精神。
這謝家,他很早之前就想找他們算算賬了。
當初龍越母親出事的時候,傅遠圖正值病危,不能親力親為,市裏的話事權自然就落到了副為的謝東霖手裏。
而江盟會能如此放肆,謝東霖在背後,隻怕沒少出力。
“謝東霖聽說白帝城要注冊上她的名字後,就立刻撥人前往白帝城,準備出價收編。”
“白帝城市值多少?”
“起碼五十億。”
“謝家準備出價多少?”
“十億。”
李小七沒加任何的浮動詞,說明謝東霖就是準備出這個價,買下龍越的白帝城。
但一座價值五十億的白帝城,這還是不算它將來極有可能成為姑蘇城地標建築,延展出去的商業價值的情況下。
謝家隻想出十億,就要拿下?
是傻子都能看出,這謝家,是鐵了心,要空手套白狼,做無本買賣了。
“走,去看看。”
龍越眼神玩味,哼笑了幾聲。
“我倒要看看,他謝家,要怎麽吃下龍某這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