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喰食
第二天早上，當六月徽醒來的時候，旭日溫暖的光芒便已經投過百葉窗灑在了他的身上。
“哈……唉，今天又要忙一整天了。”
想到昨天晚上客廳慘不忍睹的樣子，六月徽隻覺得渾身無力，不過他還是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穿好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差不多三個月前，在六月徽驅逐鋼琴師之後，劍銘開煌便將朱雀介紹給了他，並且明確告訴他自己將會隨同公司大隊人員離開東京的事情。而在他離開之後，N’CES公司在東京剩餘的全部力量，都將托付到六月徽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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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的決定？”
“總裁先生。”
那天下午，院長室裏，劍銘開煌一字一句地說道：“原本我和盾紋都是反對的，但是總裁先生執意如此——六月，總裁先生是位胸襟廣闊的領袖，對於看重的人，他從不吝嗇賦予其足夠的權力。希望你不要辜負他的期望。”
“我這根本就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六月徽當時便反對道：“我不知道劍銘輝光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和你們之間的隔閡，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消除的。”
“我清楚，我也對總裁先生如實反映過，但是他絲毫不在意。”
劍銘開煌頓了頓，問道：“你心中，依然還是偏向於CCG，而將我們視作陌路之人，對不對？”
“沒錯。”
“那我們就從CCG的角度來講好了。你作為一名搜查官，你的職責是什麽？”
“驅逐喰種，保護平民。”
“那麽現在一個機會就在你的麵前。”
劍銘開煌一字一句地說道：“公司和CCG在對待喰種上有著不同的觀點，而因此我們的對策也更加靈活。拋去我們掌握的有關喰種的知識，高質量庫因克的製作工藝，和充裕的資金之外，我們還有著一樣CCG不曾擁有的東西——準確而又豐富的情報。”
“什麽意思？”
“公司紮根東京也不是一天兩天，從第一天開始，我們就致力於培養線人，來想我們提供有關東京本土喰種社會的信息。這部分線人就掌握在我，盾紋和輝光，我們三人之中。盾紋和我如今即將離開，輝光就將全權負責這部分情報的處理。而現在，這部分寶貴的資源，你也可以分享到了。”
“為什麽是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總裁先生一向如此。”
“結果就是找了一個叛徒當自己的護衛？”
“隻有缺乏自信的人才會總是疑神疑鬼，玄武在總裁先生身邊待了將近十年，明明有那麽多機會，他為什麽不去刺殺總裁先生？”
劍銘開煌不屑地說道：“因為他根本就不敢，死在總裁先生手下的喰種數不勝數，即便是被CCG視作死神的有馬貴將，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
“……那麽他難道不怕我出賣你們？要知道這裏是東京，即便是他，也鞭長莫及吧？”
“你會嗎？”
劍銘開煌笑了起來：“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六月；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將這張情報網絡交給CCG，他們又能做什麽？我看也隻能按圖索驥，將他們一一驅逐吧？這就是CCG的軟肋，他們的政策絲毫沒有任何策略可言，隻是一味地想要消滅東京所有的喰種，然而事實上他們連一個24區都搞不定。我想你不會不明白，有的喰種的確對人類存在著極大的威脅，而有的喰種卻相對低調許多，那麽為什麽一定要興師動眾地去將他們一網打盡，而不去試著分化他們，以毒攻毒呢？”
“……我明白了。”
六月徽瞥了一眼門外，他知道朱雀就在外麵，不知道她要是聽到劍銘開煌這番言論會作何感想；但是六月徽不得不承認劍銘開煌的話有道理，他也覺得CCG對待喰種的政策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有時候在執行任務時，還會牽扯進不知情的普通群眾。
“也就是說你接受了？”
“我可以試試，但是我不會做出任何保證。”
“沒有關係，輝光會留在東京，他是公司最強的對喰種戰力之一，他會教給你所需要學習的一切——不僅僅是公司的事務，喰種的搜查技巧，庫因克的製作，包括戰鬥技術，作為一名搜查官，你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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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這樣，六月徽告辭離開醫學院的時候，身後還多了一位同路者。
回家之後，六月徽便被再次告知自己又要搬家了。對於這些六月徽早就習慣了，他的新家就在1區市區內的公寓中，而朱雀則以合租房客的身份和他住到了一起——原本劍銘開煌是計劃將朱雀說成是六月徽表姐一類的親戚，可惜被六月徽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接下來的幾天反而是平淡無奇，兩人一開始交流很少，互相之間都充滿了戒備；不過很快倒是朱雀先鬆懈下來，開始真正地將六月徽當做自己的夥伴，主動問他一些東京的事情，六月徽也不好擺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便也耐心地解答她的問題。之後兩個人的關係總算是融洽了許多，可惜不久之後便傳出了編組中國搜查隊的事情，有馬貴將把六月徽推薦了上去，於是便有了他此次三個月的出差。
臨走時他頗有些憂心忡忡，擔心朱雀會鬧出什麽麻煩，所以再三叮囑她一些注意事項。現在看來她倒是循規蹈矩，大概是在家裏宅了三個月。雖說家裏變得一團糟，但一想到她三個月來可能的孤單生活，六月徽還是忍下了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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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出乎六月徽的意料，眼前已經不再是一片狼藉，亂哄哄的客廳了；昨天晚上堆滿了一地的雜物已經不翼而飛，四周的擺設也物歸原處，簡直就像是剛剛經過一次大掃除一樣。
“她雇了小時工嗎……不會吧？”
六月徽正這麽想著，忽然一陣醇厚的咖啡香味從廚房那邊傳來，夾雜在裏麵的，還有火腿煎蛋和奶油吐司散發的誘人氣味，頓時讓六月徽感覺到了一陣陣難耐的饑餓。
“啊，早上好，徽醬。”
六月徽怔怔地看著那個站在爐灶前，圍著圍裙，拿著炊具正在開心做著早餐的女子，使勁揉了揉眼睛：沒錯，就是朱雀。
“啊，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讓你看笑話了。”
朱雀看到六月徽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幹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本來是想給你慶賀一下的，所以我買了很多東西……還買了不少酒，然後你知道吧，我就想嚐一嚐，所以……對不起，我喝醉了。”
朱雀表情沉痛地低頭認錯，六月徽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半晌之後，他才憋出一句話來：
“你喝醉了？喰種能喝酒嗎？”
“你不會以為我們隻能喝咖啡吧？”
“客廳，是你收拾的？”
“啊哈哈，是啊，怎麽樣，還算不錯吧？”
“確實，幹得好。”
六月徽指了指朱雀身後的平底鍋，說道：“我看差不多了。”
“嗯？啊，果然呢——好的，Breakfast！”
朱雀嫻熟地將做好的早餐裝盤端到了客廳的桌子上，隨後殷勤地問道：“想喝點什麽？我煮了咖啡，冰箱裏還有牛奶。”
“我和咖啡就行了。”
“加糖嗎？”
“不，我習慣喝黑咖啡。”
“好的~~~”
朱雀很快便盛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放到桌子上，隨後坐到六月徽對麵，看著他正在打量食物的樣子，緊張地問道：“覺得如何？”
“……你什麽調料都沒放？”
“對呀，我是喰種啊，和你的味覺又不一樣，也不知道你究竟喜歡什麽樣的味道；不過別擔心，我買回來了很多調味料，所以你想要什麽就告訴我好了。”
“……那就把黑胡椒和番茄醬拿過來吧。”
“好的~~~”
朱雀立刻把兩樣調味品拿了過來，六月徽喝了一口咖啡，發現味道非常好；不過隨後他就釋然了，作為一名喰種，朱雀泡咖啡的手藝估計是要比自己強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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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嗎？”
看著六月徽慢條斯理地吃著火腿煎蛋，朱雀急不可耐地問起了他對自己手藝的感受。六月徽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火腿和煎蛋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吐司的口感也很好……我想不到你居然這麽會做飯。”
“嘛，一般吧，畢竟我可是看了很多菜譜，而且以前的時候，我可是經常在公司廚房裏麵目不轉睛地看著廚師們做菜的一舉一動呢。”
“為什麽這麽做？”
“當然是為了總裁大人的安全嘍。”
朱雀理所當然地說道：“監視那些廚師，以防他們在飯菜裏麵下毒，作為總裁大人的護衛，這可是我的職責。”
“我想起來了，劍銘院長說過你以前是公司總裁的護衛。”
六月徽眨了眨眼，忽然問道：“那位總裁先生，究竟是怎麽樣的人？”
“你指的是什麽？”
“他叫什麽名字？”
“我不知道。”
“嗯，有意思……他是男性？”
“當然。”
“他今年多少歲？”
“和你差不多。”
“……他長什麽樣子？”
“很漂亮——別誤會，所有人都是這麽說的。”
朱雀想了想，描述道：“無論什麽時候看到他，都很容易把他當成女孩子；但是總裁大人真的很美，就像是天使一樣。”
“你的話，和元司老師幾乎一模一樣。”
六月徽更覺得疑惑了，他忍不住問道：“那位總裁先生，他是什麽來曆？”
“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他跟在前總裁身邊很多年了，是前總裁的最信任的副手，除此之外，有關他的一切都是機密，在公司裏麵都是禁止討論的。”
“簡直就像是封建王朝的皇帝一樣……”
六月徽皺了皺眉，問道：“嗯，你對他有什麽看法嗎？”
“什麽意思？”
“就是說你對總裁先生的印象如何，我想了解一下這個人。”
“印象？嗯……我每次見到總裁大人都會忍不住盯著他看，因為他實在是太美了——啊~~~好想把他抱在懷裏~~~咕嘿嘿嘿嘿”
“……算了，我不該有什麽期待的。”
六月徽搖了搖頭，便埋頭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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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之後，六月徽便回房換了身衣服，出來後就見到朱雀已經收拾好了廚房那邊，便開口說道：
“你今天有什麽計劃嗎？”
“沒有哦，你有什麽吩咐嗎？”
“嗯，今天我放假，所以我準備出去一趟，去和劍銘輝光見一麵；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跟著我。”
“當然沒問題，稍等一會兒，我換身衣服。”
朱雀點了點頭，隨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六月徽看著她的背影，再看看整潔的房間，心中不禁湧出一絲暖意；和朱雀相處的時間雖短，他卻能感受到對方是把自己當成晚輩一樣照顧著，對於從父母去世之後，一直一個人生活著的六月徽來說，這點難能可貴的感情，就像是冬日的陽光一樣溫暖。
“嗯，好了，我們走吧。”
“好的。”
兩個人隨後走出門去，來到了外麵；因為他們所住的公寓位於市區之中，所以即便現在還算是比較早的時間，街上也已經能看到不少行人了。
“哦，總感覺自己好像是剛剛結束冬眠一樣了啊。”
朱雀興致勃勃地望著街景，六月徽則站在她身後觀察著她。眼前的朱雀打扮得青春靚麗，她的頭發簡單地束起來，上身穿著長袖的襯衣，打著領帶，外麵套上深藍色的毛呢外套；下身則是女士短裙和黑色的連褲襪，腳上則是方便行動的靴子；看得出來，和穿著幾乎總是CCG那套製服的六月徽不同，這位喰種女士顯然是知道打扮自己的。
“嗯，徽醬為什麽在盯著我看呢？”
朱雀注意到了六月徽的注視，心中不禁得意起來；她對六月徽的感情比較複雜，一方麵是作為夥伴而言的友愛，另一方麵則是作為長輩的關愛。在和六月徽接觸時間久了之後，漸漸地朱雀開始喜歡自己這種身為大姐姐去照顧他的感覺，就像是以前她跟在那位年輕的總裁身邊一樣，若有若無間，她也是把對方當成了該被自己寵溺的弟弟的角色。
“我突然在想，你今年多大了。”
“哇，這很失禮哎。”
朱雀遺憾地搖搖頭，批評道：“你要是都以這種態度對待其她女生的話，將來可是會沒人愛的哦。”
“……謝謝，我受教了。”
“嘿嘿，別擔心，我是不會生氣的。”
朱雀親昵地摸了摸六月徽的頭，隨後想了想，歎道：“嘛，不過我在你眼裏應該已經是阿姨了吧；嗯，按護照上寫的，我今年應該是30歲，大概是沒有錯吧？”
“這話聽上去怎麽這麽奇怪？”
“沒辦法啊，我對以前的事情都沒有記憶了。”
朱雀答道：“你聽劍銘院長說過吧，我以前也是東京人；不過我對東京可沒有多少印象了。”
“為什麽？”
“我是在十年前那次事件中被公司救下來的。”
朱雀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解釋說道：“好像是因為這裏受過傷，所以我恢複意識之後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之後我就和其他喰種一樣進入了隔離區生活，好像是因為我比較強的緣故，我被征辟成了公司的雇員，然後就一直到現在了。”
“劍銘開煌為什麽知道你原本是東京人？”
“聽說是查到了一些戶口信息，不過我也懶得去管了；畢竟嘛，人是要向前看的。”
“你說自己連名字都記不清了……那麽‘朱雀’這個名字，是誰給你的？”
“當然總裁大人嘍。”
“果然……既然有‘朱雀’和‘玄武’，那麽‘白虎’和‘青龍’又在那裏？”
“咦，你沒見到白虎嗎？”
“什麽？”
六月徽頓時愣住了，朱雀看到他的反應，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看起來他沒有和你聯係啊，果然是因為任務沒有交集嗎？”
“等會兒，你剛才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噢，其實在你出差後不久，我和公司那邊的熟人在網上聊天的時候，他們提到說白虎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
朱雀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恰好也是去的中國。”
“……你對他有多少了解？”
“嗯，他是個很……殘忍的家夥。”
朱雀皺著眉頭，回憶道：“無論是對人類還是對喰種，總之隻要是敵人，他就絕不留情。而且他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喜歡生吃人肉，特別是戰鬥中進食，要知道這在公司條例裏麵是嚴格限製的。”
“喰種不都是這樣嗎？”
“喂，你可不要把我和這邊的野蠻人相提並論。公司條例有規定，供喰種食用的食物是必須要經過烹飪的，而且我們隻能食用公司提供的食物，任何違反條例的行為都要被嚴格整肅的。”
“烹飪？你們？”
六月徽隻覺得很荒唐，不過看到朱雀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也不好去嘲笑，隻能按捺下心中的困惑，轉回到剛才的話題上：“那麽，那個白虎，他去中國做什麽了？”
“我不知道，公司的保密條例非常嚴格，所以大家最多也隻是知道白虎去執行任務，至於什麽任務，具體情況，隻有相關的負責人才會清楚的。”
“那麽‘青龍’呢？”
“不好意思，我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朱雀聳了聳肩，說道：“不過我以前聽玄武向總裁大人問起過，不過總裁大人沒有回答。”
“……我明白了。”
六月徽看了看手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問道：“剛剛說到食物，這三個月你吃的是什麽？”
“切，現在才知道關心我——你說呢？”
“……你從哪裏弄來的？”
“當然是劍銘輝光先生啦，他會定期把食物送過來的。話說他每次拿來的肉都不怎麽好吃啊，而且量也那麽少，不過好在你終於回來了，這下子我終於可以飽餐一頓了。”
“……你不會是想讓我和你一起去覓食吧？”
“當然啦，我現在可是你的部下，你至少得把我喂飽吧？公司的條例中，喰種雇員在一般情況下都是不允許單獨行動的，因此就會有一名以上的普通雇員與其搭檔。與此同時他們也要負責喰種雇員的飲食，所以說解決我的夥食問題就是你的義務。”
“你不會是讓我去殺人吧？”
“你就不會想點別的方法嗎？比方說去找幾具意外死亡的屍體。再說你不是喰種搜查官嗎？找一些喰種回來不就好了？”
“……你喜歡‘共喰’？”
想到朱雀那駭人的赫子，六月徽忽然有點毛骨悚然；而朱雀則眨了眨眼，傻乎乎地問道：
“什麽叫共喰啊？”
“就是同類相食。”
“哦，我明白了。”
朱雀不以為然地擺擺手，說道：“我知道在人類眼裏這根本就是怪物的行為，不過我可是喰種啊，這種事情我早就習慣了，心理上不會有什麽的不適。”
“你以前經常共喰嗎？”
“對啊，公司裏喰種雇員們大部分的食物都是從來源於喰種的”
朱雀的話把六月徽嚇了一大跳，他吃驚地說道：“你說什麽？”
“很奇怪嗎？公司的主要業務就是驅逐那些拒絕進入隔離區，並且堅持威脅人類社會的喰種。而他們被剿殺之後基本也是被用於兩個地方：赫子和赫包被取出作為工業材料，而身體則是被加工成喰種雇員的食物。”
“也就是說……公司在用……你們的同類喂你們嗎？”
“……你，為什麽露出這副表情？”
朱雀看到六月徽一臉驚愕的樣子，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了，你是把我當成怪物了對吧？”
她冷笑了一聲，哼道：“果然在你們這群家夥眼裏，我們就是應該十惡不赦的存在是嗎？啊，是啊，按照你們人類的道德觀念，我是不是連畜生都不如啊！！！！”
朱雀憤怒地衝著六月徽喊道，眼眶一下子充滿了淚水；她覺得很委屈，很傷心，原本以為身邊是一個能夠理解自己的人，然而卻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這麽想著，朱雀掉頭就走；這才反應過來的六月徽急忙抓住她的手，趕緊解釋說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放開我！”
朱雀的力氣很大，猝不及防的六月徽險些被她直接甩出去。
“你別走，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
朱雀不假思索地說道，忽然呆了呆：這對話怎麽好像在哪裏見過——哦。對了，上個周看的電視劇裏麵好像就是這種橋段啊。
“朱雀！周圍人在看著呢……”
六月徽趁著她發呆的時候，趕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朱雀這才反應過來，她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正有不少人在用著各異的眼光看著自己。他們臉上那副曖昧的表情被朱雀看在眼裏，頓時讓她臉也紅了起來。
“你這個該死的家夥，全是你闖出來的禍！”
朱雀恨恨地甩開六月徽的手，兩個人迅速逃離了此地，一直走到車站附近才停了下來。
“咳，那個，對不起，是我言辭欠妥，傷到你的感情了。”
看到四周人不多的時候，六月徽便誠心實意地向朱雀謝罪；朱雀瞥了他一眼，哼哼唧唧地說道：“算了，這次我就原諒你了。”
“嗯，感激不盡，作為賠罪，我請你去喝咖啡吧；另外，有關食物的事情，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真的嗎？好耶好耶！”
朱雀的臉頓時多雲轉晴，興高采烈了起來；而六月徽附和地笑笑，心中卻依然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他沒有想到N’CES公司竟然是在用共喰的方式去培育這些喰種，這樣一來朱雀和玄武那駭人的喰種之力也就說得清了。
那麽公司究竟有多少喰種雇員？通過共喰的話，這些喰種的力量，究竟能夠膨脹到何種地步？
六月徽簡直不敢想象了，看到朱雀那副無憂無慮的樣子，他張了張嘴，還是把這件事情埋在了心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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