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之歌 5
數天後，CCG總局，S3會議室外
“那麽，我回去了，有馬先生。”
“走好。”
會議室外，佐佐木琲世和一個帶著眼鏡，看上去很斯文的男子一起走了出來。琲世向他低頭一禮，隨後便朝外麵走去了。
“嗯？”
琲世剛走出幾步，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年輕人正朝這邊走來。
“喲，六月。”
“您好，有馬特等。”
六月徽看也不看琲世，直接從他身邊走過，來到有馬貴將麵前，笑著說道：“這幾天一直想和您打個招呼呢，隻可惜總是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宇井和我說過的，真是難為你了，畢竟你應該也很忙吧。”
有馬貴將點了點頭，他看到琲世有些猶豫地站在那邊，便開口說道：“琲世，這位是六月徽特等。”
“您好，六月特等。”
“你好……嗯，【琲世】，真是個好名字。”
六月徽這才正眼看向琲世，不知道為什麽，琲世總覺得，他看向的眼神裏麵，充滿了嘲弄和憐憫。
“這個人……真的好年輕啊。”
琲世微微有些驚訝於六月徽的外表，眼前這位特等搜查官他僅僅是有所耳聞。據說他是CCG曆史上最年輕的特等搜查官，即便是有馬貴將在他這個年紀也沒有到特等的地位。
六月徽隻是和琲世打了個招呼，便和有馬貴將聊了起來，好像完全把他當成空氣一樣。琲世不禁覺得有些尷尬，便衝著有馬貴將點點頭，之後就轉身離開了。走了一陣之後，他又忍不住回頭看去，他發現六月徽和有馬貴將談話時非常輕鬆自在，要知道即便是許多上級搜查官，在麵對有馬貴將的時候，都會表現的非常拘謹的。
“看起來，他和有馬先生很熟呢。”
琲世這麽想著，很快就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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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真巧啊。”
在走到大廳那邊的時候，琲世忽然被叫住了。他回頭一看，立刻點頭說道：“天井上等，還有……呃，天井上等。”
“到底是幾個天井上等啊？”
一個女性搜查官嗬嗬笑道，她正是天井荷，而天井叢雲搖了搖頭，說道：“別和佐佐木開玩笑了，話說，佐佐木，你的傷怎麽樣了？”
“已經沒事了，謝謝您的關心。”
“沒什麽，上次秋織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沒有，應該說還是多虧了秋織的大力相助呢。”
“啊，那就好。”
天井叢雲鬆了一口氣，而荷見丈夫說完了，便開口說道：
“秋織現在住到你們【庫因克斯】的宅邸裏去了，你知道嗎？”
“唉，這個……什麽時候的事情？”
“今天就搬過去了，真戶上等和我們說，如果沒有新房間的話，秋織會和你那裏的米林才子三等暫時住在一起。”
“小才子……唔，好吧。”
“怎麽了？”
“沒什麽——嗨，我實話實說好了，小才子她，呃，不太習慣和別人住在一起。”
“是嗎？那還真是個問題呢。”
荷有些擔憂地說道：“秋織這孩子……怎麽說呢，有些太傲了，眼裏揉不得沙子，很容易和別人發生矛盾。唉，真是辛苦你了呢，佐佐木。”
“嗯，我會盡全力的。”
琲世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話說回來，秋織小姐是也是【庫因克斯】嗎？”
“……怎麽了？”
“我記得當初手術選拔了6個人，其中好像沒有她的名字啊？”
“呃，這個——”
“那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經過手術。”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琲世身後傳來，六月徽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了過來，在見到天井夫婦之後，露出了戲謔的笑容，帶著些挖苦地說道：
“你們好啊，天井上等和天井上等。”
“六月，你——”
天井叢雲立刻皺起了眉頭，荷歎了口氣，說道：“徽，好久不見。”
“的確是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六月徽笑得仿佛天官賜福一樣，不過看上去特別欠揍；天井叢雲看到那副笑容，隻覺得火冒三丈，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挽起袖子說道：“你這家夥——”
“叢雲，別——！”
“你這是想切磋一下嗎，天井上等？”
六月徽不慌不忙地說道：“好啊，我讓你三招怎麽樣？別擔心，等會兒把你打趴下之後，我會去替你請個假的。”
“你——！”
天井叢雲的胸膛不停地起伏著，臉龐氣得通紅；不過他還是忍下了這口氣，甩開荷的手，氣呼呼地走了。
“哇，太沒禮貌了吧，我好歹也是特等唉？”
六月徽搖了搖頭，對琲世說道：“我說，你將來可別向他這樣，否則前途岌岌可危呢。”
“……”
琲世目瞪口呆地看著六月徽，當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荷無奈地搖搖頭，對六月徽說道：“六月，你沒必要這樣的。”
“為什麽？”
“既然你還記得自己是特等搜查官，那你就應該有個特等搜查官的樣子。”
荷語重心長地說道，然而六月徽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說道：
“我可做不到安浦女士那種程度，所以你還是別指望了。”
“那麽最起碼，你就少說兩句吧。”
荷不禁也有些生氣，然而她的氣頭隻維持了兩秒鍾，便苦笑著搖搖頭，說道：“算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她也走了；琲世看著這位連續氣走了兩位上等搜查官的特等搜查官，不禁也心生懼意，開始盤算著怎麽脫身了。然而他忽然想起剛剛六月徽的話，忍不住問道：
“那個，六月特等？”
“有事嗎，金——呃，【琲世】。”
“您剛才是不是，提到了秋織的事情？”
琲世忽略了剛剛六月徽稱呼他時的一個小瑕疵，問道：“您說，秋織並沒有接受【庫因克斯】手術，是嗎？”
“對啊。”
“那麽，曉小姐會讓她加入我們【庫因克斯】班呢？”
“誰知道，或許她和你們是一種人吧。”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這件事情你最好去問曉，如果她要是知道你來問過我的話，她會相當不高興的。”
六月徽意味深長地一笑，隨後便揮手離開，隻留下了還是一臉不解之色的琲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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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了本局之後，琲世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那是一座很大的房子，不僅是他，整個庫因克斯班，都住在那裏。
“老師，你回來了啊。”
“嗯，六月君。”
琲世看著在客廳裏看書的透，忽然覺得“六月君”這個稱呼很別扭。他晃了晃腦袋，問道：“我聽說，秋織過來了，是嗎？”
“是的。”
透點了點頭，說道：“她一大早就過來了，現在就在小才子的房間裏麵。”
“嗯……小才子呢？”
“出去玩了。”
“好吧……話說秋織的行李呢？”
“她什麽都沒帶。”
“哈？”
“真的，她說她沒有什麽行李——哦，不過秋織帶著她的庫因克。”
“隻有庫因克嗎？”
琲世眨了眨眼，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她現在在房間裏是嗎？”
“應該是吧。”
“嗯，好的。”
琲世便走上樓去，來到米林才子住的房間裏，敲了敲門：
“你在裏麵嗎，秋織？”
“誰？”
“是我，佐佐木琲世。”
“哦，請進。”
聽到裏麵的回答後，琲世便推門走了進來；秋織果然就在裏麵，她已經換上了一套家居服裝，看到琲世走進來之後，便起身說道：“從今天就麻煩您了，佐佐木一等。”
“不，沒什麽。”
琲世站在門口，打量了一下房間；這裏麵明顯有被收拾過的痕跡，一旁的垃圾桶已經被塞滿了。
“呃，但願小才子回來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吧。”
琲世無奈地想道，隨後打起精神，問道：“我聽透說，你沒有帶什麽行李，是嗎？”
“對啊——別擔心，我自己沒有多少個人物品的。”
“那也不能總是這樣子吧……對了，隔壁的那間屋子，我會讓不知和瓜江幫忙清理一下，過幾天去買一些家具，到時候你就住進去好了。”
“家具啊，我自己買就可以了。”
“嗯，你有錢嗎？”
“有的。”
秋織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道：“賬戶裏有很多錢呢。”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琲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秋織，我能知道一些你的事情嗎？”
“我的事情？”
“嗯，因為你突然就加入了我們【庫因克斯】班，但是我對你一點了解都沒有——”
“你想知道我的過去，對吧？”
“是的。”
“……”
秋織的臉上露出了有些不舒服的神色，隨後搖頭說道：“抱歉，我不能說。”
“不能說？”
“對，天井上等要我不要和別人提起自己的事情。如果你想了解我的話，你還是去問真戶上等吧。”
“好吧，那就這樣吧——話說，你認識六月特等嗎？”
“……“
秋織一下子皺起了眉頭，她搖了搖頭，說道：“沒印象，但是我覺得他知道我。”
“好吧，那就這樣好了。”
琲世記下了這些，之後和秋織簡單說了一些注意事項，隨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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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琲世被真戶曉叫了過去，說是已經從下口上等那裏拿到了一些有關Torso的資料。
“還真是厲害呢……雖說並沒有和Torso直接相關的情報，但是已經能大體推斷出他的活動範圍來了。”
“小氣鬼，要不是他的話，說不定早就抓到Torso了。”
真戶曉撇了撇嘴，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問道：“秋織在你那裏，住得如何？”
“挺好的。”
“小才子沒和她發生矛盾吧？”
“呃，小才子好像完全被她鎮住了呢……用拳頭。”
琲世不禁想起秋織抓著才子的遊戲機威脅要把它掰成兩半迫使才子就範的事情，頓時有些汗顏；真戶曉倒是撲哧一笑，挺高興地說道：“看起來，她應該能融入進來呢。”
“是嗎……話說，我有些問題，曉小姐。”
琲世頓了頓，問道：“秋織她，是【庫因克斯】嗎？”
“……”
真戶曉的臉色沉了下來，她定定地看著琲世，搖頭說道：“嚴格來講，不是。”
“您能……詳細解釋一下嗎？”
“到現在為止，你見過她的眼睛變紅過嗎？”
“……沒有”
“沒錯，她體內的Rc值也很正常。然而即便如此，她依然有能力使用【赫子】。”
“真的嗎？”
琲世有些驚訝地說道：“這怎麽可能呢？”
“不清楚，因為歸根結底，出現在秋織身體裏的赫子，根本就不是CCG的技術。”
真戶曉舒出一口氣，問道：“你知道N’CES公司嗎？”
“不知道。”
“是美國一個勢力龐大的企業，以軍火生產著稱。CCG使用的Q巴雷特子彈，百分之七十全都是這個企業生產的。”
“好厲害。”
“不僅如此，N’CES公司對喰種，赫子和Rc細胞有濃厚的興趣，據說他們一直在秘密研究著如何將喰種的力量用於軍事工業。別的地方我不清楚，在東京，我們CCG一直都對本地的N’CES公司分部有所懷疑。結果在好幾個月前——比你剛接手庫因克斯的那段時間還要早，CCG接到報案說是有喰種出沒，當搜查官們趕到的時候，發現的就是秋織。”
“什麽？”
琲世大吃一驚，而真戶曉繼續說道：“之後N’CES公司的安保部隊也趕過來了，他們非常強硬地要求將秋織帶走，而當時執行任務的就是天井上等夫婦，他們兩人拒絕了對方的無理要求，之後雙方就陷入對峙。不過後來N’CES公司讓步了，他們默許CCG帶走了秋織，從事那個項目的主管人也被勒令返回美國。總的來說，這次應該是CCG的勝利，而我們在秋織身上的發現也令人驚訝：秋織能夠使用赫子，但是她從沒有表露出赫眼的跡象，體內Rc值也很正常。所以秋織她更像是純粹的，庫因克與人類的結合體，而不像庫因克斯班的諸位，都會表現出喰種的一些狀況。”
“好……好厲害啊。”
琲世有些驚訝地說道：“那樣的話，不是很好嗎？”
“隻是聽上去很好罷了。”
真戶曉搖頭說道：“直到現在我們都不清楚N’CES公司是怎麽做到的，他們拒絕向我們分享任何有關秋織的資料：她從哪裏來，過去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全都不清楚。而秋織本人，對自己的過去也隻留下了非常模糊的記憶。”
“這樣啊……”
琲世忽然覺得秋織和自己倒是很像，不禁有些黯然。真戶曉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的，你看秋織現在的樣子，不也已經恢複過來了嗎？多虧了天井上等夫婦呢，把秋織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
“啊，是啊……那真是太好了。”
琲世不禁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隨後他想到了六月徽，問道：
“說起來，六月特等好像知道秋織的事情，是不是？”
“六月特等？”
真戶曉一下子皺起眉頭來，沉聲問道：“他有和你說過什麽嗎？”
“呃，他隻說，如果想知道秋織的事情，就來問您好了……他還說，如果他告訴我秋織的事情，您會不高興的。”
“算他還知道分寸。”
真戶曉撇了撇嘴，隨後沉默了片刻，說道：“你不了解他吧，那位六月特等。”
“確實，很早以前我倒是聽說過六月特等，除了知道他是CCG最年輕的特等搜查官之外，好像很少有人提到他的事情。”
“那位六月特等，他比你大一歲，比我小一歲。”
真戶曉輕輕舒出一口氣，淡淡地說道：“他是五年前加入CCG的，並沒有在學院就讀過，而是直接被總議長先生征辟為三等搜查官。那之後，他就一路青雲直上，在三年前的時候，就成為了能夠獨當一麵的上等搜查官。”
“好厲害啊……曉小姐和他，很熟嗎？”
“何止是很熟，他剛出道的那幾年，和我是同事；他擔任上等搜查官的時候，我是他的下屬。”
“呃，這樣啊。”
琲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他和有馬先生，好像關係不錯啊。”
“因為他以前是有馬特等的搭檔，而且說真的，搜查官之中實力能和有馬特等相匹敵的，也就隻有這位六月特等一個人了。”
真戶曉緩緩說道：“短短三年時間他就升到了特等的職位，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他殺的喰種實在是太多了。六月徽特等在20區就職的時候，20區的喰種被他殺得幾乎絕跡；後來他去了13區，13區的喰種緊跟著也瀕臨滅絕。在他調回本部之前，他每到一個區，那個地方的治安狀況立刻就空前良好，而周邊地區則是立刻陷入混亂狀態——因為那些喰種全部都跑到這些地方避難去了。”
“我的天哪……有這麽誇張嗎？”
“一點都不誇張。這位六月特等的威名現在已經流傳到喰種裏麵去了，喰種稱呼我們CCG的搜查官為【白鳩】，然而提到六月徽特等的話，他們都叫他【烏鴉】。”
真戶曉搖了搖頭，說道：“你並沒有見過他對待喰種的手段……非常殘忍，即便是搜查官有時也無法接受。所以六月特等在局裏是一個非常有爭議的人物，大家平時都盡可能少去談論他。”
“那麽，他為什麽會知道秋織呢？”
“因為，CCG特等搜查官對於他而言，隻是兼職而已。”
真戶曉一字一句地說道：“他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N’CES公司東京分部的全權負責人；和秋織有關的那個N’CES公司的實驗項目，他應該完全知情。”
“什麽——”
琲世大吃一驚，然而這時候，真戶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
“真戶上等，緊急聯絡！”
搜查官焦急的聲音從真戶曉的手機裏傳了出來，就連身旁的琲世都聽得一清二楚：
“搜查Torso家中的下口班，被【青銅樹】，SS級【兔子】襲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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