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 4
在開槍製服了琲世之後,真戶曉迅速抵達了現場;而另一邊,在平子丈的指揮下,其餘搜查官也開始清理現場,救治剛剛在攔截Torso時受傷的CCG包圍部隊。而庫因克斯班的諸人,瓜江,不知,透,還有秋織,則圍在真戶曉身邊,看著她蹲下身,查看著琲世的傷勢。
“老師他如何了?”
透有些擔憂地問道,真戶曉沒有回答,而是將琲世扶起,墊在自己的膝上,拍了拍他的臉頰,輕聲說道:
“琲世,琲世?”
“……”
琲世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真戶曉之後,便掙紮著想要起來;而真戶曉製止了他的舉動,溫柔地問道:“感覺如何了?”
“曉小姐……我……”
“沒事就好,好好休息一下吧——這是上級的命令。”
“……”
琲世的呼吸漸漸穩定了下來,他閉上眼睛,似乎是睡了過去。真戶曉讓他平躺在地上,隨後起身說道:
“六月呢?”
“嗯,我在這裏,真戶上等。”
透舉手答道,而真戶曉怔了怔,隨後歎了口氣,輕笑道:
“抱歉,我不是叫你,透。”
“哎?”
透循著真戶曉的目光看去,卻發現她在看著剛剛那個與琲世搏鬥的,戴著摩托頭盔的人。那人已經將頭盔摘了下來,站在一輛摩托車旁,背對著他們。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他回過頭來,而透等人這才發現,那是一個年紀比她也大不了多少的青年。
“六月,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真戶曉走到那人麵前,很客氣地說道:“從1區趕過來,費了不少事吧。”
那人沒有回答,而是掃視了一眼透等人,最後將目光停在了秋織的身上。
“我記得你。”
那人忽然笑了起來:“劍銘開煌的小白鼠,現在叫什麽來著?”
“六月!”
真戶曉生氣地喊道,而秋織聽到了他的話,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攥緊了手裏的庫因克。
“你剛才說什麽?”
秋織死死瞪著那個人,而真戶曉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有些惱火衝著那人說道:
“六月,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你指的是什麽,曉小姐。”
那人將頭盔掛在摩托車把手上,走到真戶曉麵前,輕笑道:
“她的夥伴們應該清楚她是什麽人才對。”
“那也用不著你來說。”
真戶曉沉聲說道:“你忘了你說過的嗎?那件事情,到此為止了。”
“到此為止?”
透和不知對視一眼,顯然都不清楚真戶曉指的是什麽;而瓜江隻是冷眼旁觀著秋織的反應,他發現秋織的身體一直在發抖,便意識到,所謂的“那件事情”,恐怕還不隻是“到此為止了”這麽簡單。
“……哼,‘到此為止’,那就到此為止好了。”
那人聳了聳肩,便轉身朝著摩托車那裏走去。
“等會兒,你要去哪兒?”
“把摩托送回去。這是丸手先生的,估計他現在已經心髒病發作了。”
“等一下!”
秋織這時候衝到了真戶曉身邊,指著那人,咬牙切齒地問道:
“你知道那個人,劍銘開煌?”
“當然。”
那人看向秋織,微笑著說道:“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長門秋織!你到底是誰?”
“嘖嘖嘖嘖,這位小姐,你也太沒禮貌了。”
那人好整以暇地說道:“你手上的庫因克都是我讚助的,然後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嗎?”
“什麽?”
“夠了,秋織。”
真戶曉按住秋織的肩膀,隨後對身後的班裏的其他三人說道:“你們三個過來。”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也都走了過來;隨後真戶曉便介紹說道:
“這位是二課的六月徽特等搜查官;六月,我的這些孩子,承蒙你照顧了。”
此言一出,透立刻怔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六月徽;而瓜江則有些意外地打量著這個人,至於不知吟士則是被他的姓名吸引了注意力,喃喃自語道:“六月徽……六月透……聽上去好像親兄弟一樣啊;透,是你家的親戚嗎?”
“應該,不是吧?”
六月透有些敬畏地看著這位和她同姓的特等搜查官,而六月徽則打量著六月透,似乎不知的話讓他也覺得很有趣。
“這樣啊——唉,話說曉小姐,你剛才說,什麽搜查官?”
“是【特等搜查官】,不知。”
瓜江接口說道,不知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詫異地說道:“特等?那豈不是比曉小姐還高兩級?”
“無禮的家夥。”
瓜江心中閃過一絲不快,索性不去理他,而是衝著六月徽低頭一禮,不卑不亢地說道:“在下是瓜江久生,二等搜查官;很榮幸見到您,六月特等。”
“嗯。”
六月徽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看向了透;透急忙說道:“在下是六月透,這位是不知吟士,這位是長門秋織;我們都是三等搜查官,也是【庫因克斯】班的成員。”
“呃,您好。”
不知吟士下意識地點點頭,而秋織則還是仇視地看著六月徽,好像隨時都想舉刀砍過去一樣。
“曉,六月,你們有空嗎?”
這個時候,平子丈走了過來。而六月徽看到他後,恭敬地頷首說道:“好久不見,平子前輩。”
“‘前輩’什麽的就算了吧,這裏級別最高的就是你,按理說,我和曉應該聽你指揮才對。”
“您說笑了,平子前輩;喲,武臣,好久不見。”
“您好,六月上等——不對,六月特等。”
跟在平子丈身後的黑磐武臣下意識地立正站好,而伊東倉元則大膽地打量著六月徽,隨後笑著說道:“好久不見,六月特等;在下是伊東倉元,您還記得我吧?”
“當然記得,倉元君;話說回來,武臣在這裏的表現如何?”
“非常出色呢,一直都是。”
倉元嗬嗬笑道,而六月徽滿意地點點頭,對平子丈說道:“您看,當初把武臣交給您的選擇是正確的吧?”
“嗯,不過說實在的,我也沒多少東西能教給他。”
平子丈頓了頓,說道:“我們在過來的路上,遇到九頭蛇了。”
“我看出來了,這回又是炸藥?”
“不,他用赫子把兩幢樓拉倒了。另外,我懷疑他是和大蛇一起的。”
平子丈說著看向了庫因克斯眾人,不知和透習慣性地看向瓜江,而後者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原本長門三等正在和大蛇對峙,而九頭蛇是中途加入進來的。”
“那時候我們就被困在一堆廢墟旁邊。”
平子丈歎了口氣,說道:“Torso也跑了……這還真是悲傷的一天。”
“哦,是嗎,我倒是沒注意呢;也就是說,線索斷了嗎?”
“恕我多嘴,六月特等。”
瓜江突然說道:“我已經查到了Torso的真實身份;他是的士司機,本名是冴木空男。”
“哦呀,看到沒有,平子前輩,這就叫做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卻又給你打開了一扇窗。”
六月徽給了瓜江一個讚許的眼神,而平子丈也露出了慶幸的表情,說道:“這樣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讓下口上等去查吧;曉的話,還是帶著孩子們先回去吧。”
“那樣的話,琲世就——”
“帶回局裏,先關起來再說。”
六月徽毫不留情地說道:“等下先讓柴醫生過來看看,再和地行博士說一聲;別擔心,二課的禁閉室已經好長時間沒用了——嘿嘿,我要讓他也嚐嚐被關禁閉是什麽滋味。”
“好過分啊,老師他明明都這樣子了。”
透不滿地嘟囔道,而真戶曉也皺起了眉頭,平靜地說道:
“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好吧,我隻是單純想過一下關別人緊閉的癮罷了,哈哈哈哈……”
六月徽很隨意地笑道,隨後背過身去,邊走邊說道:“不管怎麽說,他是你的部下,所以隨你喜歡;我說的這些話,僅供參考就可以了。”
“柴醫生我是一定會通知的,其餘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好的。”
真戶曉輕輕舒了口氣,看著六月徽走遠之後,突然喊道:
“喂,六月!”
“嗯?”
“歡迎回家。”
“……謝謝。”
六月徽意外地看著真戶曉,隨後笑了笑,揮手離開了。
“話說,這家夥到底是誰啊?”
不知顯然還是沒弄清楚狀況,而真戶曉瞥了他一眼,輕笑道:
“感覺不太一樣,對不對?”
“呃……是的,他真的是搜查官嗎?”
不知有些困惑地問道,很顯然六月徽無論是年齡還是談吐上,都和他理解中的上級搜查官差別很大。而瓜江像是看傻瓜一樣看著不知,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
“喂,瓜江,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覺得你太孤陋寡聞了。”
瓜江看向真戶曉,問道:“我們接下來怎麽辦,真戶上等?”
“等一下吧,支援就快到了。”
真戶曉看著還躺在邊上,不過似乎已經蘇醒過來的琲世,輕聲說道:“這次,真的是辛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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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3區,June咖啡廳
“哦呀,你還沒死啊,西尾?”
咖啡廳裏隻坐著一個人,就是上午還開著丸手齋的摩托四處兜風的六月徽。犬山和猿渡兩人像是哼哈二將一樣站在他身邊,看到西尾之後,犬山聳了聳肩,而猿渡則笑著頷首示意。
“看起來已經恢複了啊,嗯哼,連衣服也換了。”
六月徽麵前擺放著豐盛的菜肴,正在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看著走進門來的兩人。西尾錦一碰上他的目光就迅速躲開,悻悻地說道:
“嗯,多虧了這位小姐,我才活得好好的。”
他身邊的是一位金發藍瞳的美麗少女,她進來之後,首先衝著還在大快朵頤的六月徽鞠了一躬,用英語說了一段話。
“你知道克麗絲小姐說的是什麽嗎,西尾?”
“……她說我太遜了,對不對?”
“非常精辟的總結。”
六月徽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隨後用刀叉切下一塊牛排塞進嘴裏,細嚼慢咽再咽下去,折騰了半天之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我也不怪你,畢竟今天還是收獲了些驚喜,不是嗎?”
“……”
西尾煩躁地磨著牙齒,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金木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覺得呢?”
“……所以說,他現在就是為白鳩做事嘍?”
西尾皺眉說道:“還有那個【庫因克斯】,又是怎麽回事?”
“東施效顰,邯鄲學步罷了。”
六月徽不屑地說道:“CCG那群業餘人士也隻能做到這種地步了,就連劍銘開煌閑暇時光搞出來的消遣產物都比那幾個半斤八兩的小孩子強多了。”
“你是說那個女的?”
“長門秋織……哼哼,算是便宜CCG了,還搭上了我做的庫因克——不過無所謂了。”
六月徽將最後一塊牛肉咽了下去,哼道:“總裁大人非常英明地做出了正確的決策,劍銘開煌已經回阿拉斯加感受清涼的西北風了,現在東京分部的所有事務,全都由我一言而決!”
啪啪啪啪——
犬山和猿渡很有默契地鼓起掌來,而西尾兩眼一翻,幹巴巴地說道:“恭喜您,店長。”
“我以為你的演技能更好點的,西尾老弟。”
“我可用不著你這個小鬼叫我‘老弟’。”
西尾不禁腹誹道,然而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隻能勉強打起精神,問道:“您還有什麽事情嗎,店長?”
“朱雀前兩天到底幹什麽去了?”
六月徽的問題讓西尾心中一凜,當他看到六月徽鋒利如刀的眼神時,立刻就明白朱雀的所作所為已經被他知道了,便隻能辯解道:“大姐她隻是——”
“她都這麽大的人了,難道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嗎?”
六月徽一下子提高了聲音,這聲音讓西尾隻覺得一陣氣悶,索性低下頭什麽都不說了,那副樣子活像是正在被老師訓斥的小學生。
“你這兩天就別外出了,幹脆陪陪你女朋友算了;我會叫公司給她發一筆獎金,就當是給你的醫藥費好了。”
“嗯,感激不盡。”
“至於朱雀——算了,讓董香去管她好了。”
六月徽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對西尾說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呃,是……”
西尾麵色陰沉地離開了咖啡廳,出門之後先恨恨地踹了一腳電線杆,隨後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很快他就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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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裏,在西尾走後,六月徽看向克麗絲,用英語說道:
“總裁大人允許你暫時待在這裏,如果你想回去,的話可以隨時和我說。”
“好的,非常感謝。”
“讓黑奈和奈白陪你吧,她們兩個平時也並不算忙碌;現在我已經回到東京的話,你的任務就算是結束了,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沒什麽,如果有需要的話,我隨時都可以過來幫忙。”
克麗絲向六月徽鞠了一躬,隨後指著樓上說道:“能借用一下浴室嗎?”
“請便。你的衣服就放在樓上的保管室中,我讓犬山陪你上去好了。”
“不必了,謝謝。”
克麗絲搖了搖頭,便自己走上樓去了。
“唉~~~”
猿渡突然歎了口氣,六月徽皺了皺眉,說道:“你怎麽了?”
“店長啊,你真的要讓她和黑白姐妹待在一起嗎?”
“有問題嗎?”
“店長,這就叫做當局者迷啊。”
犬山咯咯笑道:“說實話,最近黑白姐妹倆老是再向我們抱怨呢。”
“抱怨什麽?”
“比方說,‘啊,六月哥怎麽還沒回來’,‘那個美少女究竟是誰啊’,‘為什麽六月哥對那個女人那麽好’,諸如此類的。”
“等會兒,我怎麽有點聽不明白?”
“所以說嘍,當局者迷唄。”
犬山耐心地解釋道:“本來呢,克麗絲小姐不聲不響地跑到東京來,而且一過來就問有關你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懷疑她和你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六月徽擰著眉毛說道:“我和她一點都不熟,上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她哥哥是個叛徒,而我頂替她哥哥的位置,就是這麽簡單。”
“也許她是把你當成她哥哥吧。”
猿渡嗬嗬笑道:“我記得董香是怎麽講的來著?情緒轉移?就是把對某一人或事物的思念轉移到與之相關的人或事物上麵。”
“無稽之談。”
六月徽不以為然地說道:“不過無論如何,總裁先生很溺愛她,甚至允許她四處亂跑,所以她這個人我惹不起,也不想惹。不過目前來講她的表現讓人很滿意,所以隻要她肯保持現在這樣的狀態,我就允許她在東京繼續逗留。”
“好吧好吧,那麽董香呢?”
“她又怎麽了?”
“我覺得你太寵她了。”
犬山認真地說道:“你看你想方設法讓她能繼續上學,還給她擺平了那麽多麻煩。後來她想和四方姐弟倆開一家咖啡廳,你都毫不猶豫地掏錢滿足她的願望。”
“我這麽做是有我自己的考慮。”
六月徽辯解道:“而且現在她也總能給我帶回一些高質量的情報,不是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你對待她的方式,未免顯得太特別了。董香那孩子最早那段時間不是一直對你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嗎?你卻一點都不在意,要知道你對其他人可不會這麽有耐心的。”
“有這種事情嗎?”
“您說呢?”
“……我隻是不想和她一般見識罷了。”
“嗬嗬,反正你究竟怎麽想我們也不會知道的。”
“我懶得解釋……話說她現在不是正常多了嗎?”
“何止是正常。”
猿渡嘖嘖歎道:“說真的,女大十八變唉,原來的小太妹可真是一去不複返了。”
“這不挺好的嗎?我手下的人要是都和朱雀一樣不讓人省心,我還有法活嗎?”
“呃,說實話,店長,你對待董香的態度,真的和你平時的樣子有很大不同。”
“……真的嗎?”
“是的,我這麽說好了,你和黑白姐妹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哥哥和妹妹們一樣;不過你和董香在一塊的時候,感覺就更像是一對夫妻一樣。”
“啥玩意兒?”
聽到他的話,六月徽連連搖頭:“別開玩笑了。”
“不過黑白姐妹可就是這麽想的,她倆現在一提起董香就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真是把她當成情敵了。我順便和您說實話啊,店長,她們倆請求我和犬山一旦發現你去董香那邊的話,就立刻通知她們。”
“……真的?”
“真的。”
犬山也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六月徽立刻呆住了,過了半晌之後才無精打采地說道:“算了,明天我去和黑奈和奈白談談吧。”
“嘛,您能這麽想是最好不過了——如何,還要再吃點嗎?”
“不必了,我氣都氣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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