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紅杏出牆

鍾璿見君千皓便如此轉身離去,她抬手便將一旁的多寶瓶打碎,勉強壓下心底的怒火,“君千皓,你想要脫離我的掌控,休想。”

慕侯府內,祝越正斜靠在床榻上,如琴走上前來,低聲道,“夫人,那丫頭動手了。”

“恩。”祝越點頭應道,雙眸閃過一抹幽光,“這次,我必定要讓老虔婆不得翻身。”

“夫人,老爺回來了。”外頭的丫頭稟報道。

“去將涪兒抱過來。”祝越看著如琴說道。

“是。”如琴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慕擎林入了屋子,脫了身上的貂裘,緩步入了裏間,便見祝越躺在床榻上,自是見不得風的,她正笑吟吟地看著他,見他前來,便笑著開口,“可是餓了?”

“來時吃過了。”慕擎林坐下,上下打量著她,“瞧著氣色好了許多。”

“這些時日除了躺著,便不曾做什麽,自是好了不少。”祝越麵對慕擎林的時候,永遠是善解人意,乖順地模樣,正是合了慕擎林的心意,故而才能在慕擎林這處得寵。

慕擎林轉眸看了一眼入內的如琴,懷裏抱著慕淩涪,他笑著抬起手,便要親自抱入懷裏,如琴則是小心地送入他的懷中。

這是慕擎林第一次抱自己的孩子,即便是慕梓靜小時候,也不曾有過這般地厚愛,更別提在外頭的慕淩晁了。

祝越對於慕擎林的那些愧疚在她臨盆時,他的猶豫不決最後選擇了孩子之後,早已經被湮滅,她如今對慕擎林再無半分地情義。

此時,如琴端來了一碗滋補的湯,祝越看了一眼,眉頭微蹙,“這些時日一直吃這個,都膩了。”

“這湯對你有好處。”慕擎林看了一眼笑著說道。

“不若老爺也喝一碗?”祝越看著他說道。

“好。”慕擎林見祝越一臉的期待,抬眸看了一眼,便應下了。

如琴便也端了一碗給他,二人便一同喝了起來。

長鬆院內,老夫人看向從嬤嬤,“這幾日都在用?”

“是,老夫人。”從嬤嬤垂首應道,“想來這兩日便有消息了。”

“恩。”老夫人垂首應道,“哼,看她能得意幾日?”

“老夫人,您放心,這次萬無一失。”從嬤嬤沉聲道。

“好。”老夫人滿意地點頭,自是在等消息。

直等到半夜,祝越痛得在床榻打滾,慕擎林得了信兒自是趕了過來,待看見祝越麵色慘白,連忙命人去喚大夫過來。

正在此時,慕擎林也覺得腹痛難忍,當下便也痛得倒在了地上。

老夫人自是得了消息,匆忙趕了過去,原以為瞧見是祝越一人痛得死去活來的,未料到慕擎林也疼痛不已,她連忙上前,擔憂地看向慕擎林,“這是怎麽回事?”

“老夫人,三老爺跟祝姨娘中毒了。”大夫看著老夫人說道。

“中毒?”老夫人看向大夫,“此毒可能解?”

“祝姨娘中的輕些,吃下幾服藥便好,隻是三老爺這毒卻有些重,怕是不容易解。”大夫看著老婦人說道。

“什麽?”老夫人雙眸閃過一抹驚訝,而後又看向祝越,轉眸又看向從嬤嬤。

從嬤嬤自是不解,明明應當是祝姨娘重些,怎會是三老爺呢?

“如今該如何?”老夫人穩定心神,低聲道。

“當務之急是要即刻尋到解藥,否則也是回天乏術了。”大夫歎了口氣說道。

老夫人當場愣住,而後轉身便出了裏間。

祝越趴在床榻上,看著不遠處軟榻上躺著的慕擎林,艱難地開口,“老爺,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妾身也便隨著您去了。”

慕擎林已經疼的失去了知覺,如今聽見祝越的話,自是感動不已,轉眸看向她,便瞧見大夫跟著老夫人出去。

不一會,大夫便拿著解藥回來,當下便給祝越跟慕擎林服下,開了幾副方子便退了出去。

慕擎林哪裏還有不明白的,自是陰沉著臉,待天亮之後,便去了長鬆院。

老夫人看著他,“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娘,您如此做隻會讓兒子寒心。”慕擎林接著說道,“越兒日後便是兒子的夫人,涪兒自然是兒子的嫡長子,還望娘想清楚。”

老夫人見他如此,自是氣得不輕,抬手指著慕擎林,“你……你竟然為了一個賤人,忤逆我。”

“娘,兒子如今別無他求,隻想安生度日。”慕擎林朝著老夫人行禮,而後轉身便出了長鬆院。

“逆子……”老夫人雙眸溢滿了寒光,怪不得虛空那老賊要動手,她如今都恨不得將慕擎林親手掐死。

從嬤嬤跪在一旁,“老夫人,是老奴辦事不周。”

“哼,即便是要失去兒子,我也不能讓這賤人安生度日。”老夫人沉聲道,隨即看向從嬤嬤,“派人將她殺了。”

“是。”從嬤嬤低聲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京兆尹府衙,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冷光,抬眸看向隱一,“老夫人這是要痛下殺手了?”

“是。”隱一低聲道,“主子,此事可是要?”

“不必插手了,隻管看戲便是。”慕梓煙低笑道。

“主子,三皇子與鍾璿算是徹底斷裂了。”隱一低聲說道,“昨兒個回來之後,三皇子便去了鍾璿那處。”

慕梓煙雙眸微挑,“是鍾璿沉不住氣,想要利用太子除掉我,這才被君千皓認為她與他並非真心,故而才會導致二人的分裂。”

“主子,可是要加把火?”隱一沉聲問道。

“不必。”慕梓煙擺手道,“這是君千皓與鍾璿之間的糾葛,與我無關,我隻想知曉鍾璿背後的主子是誰?”

“是。”隱一垂首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冷光,看來鍾璿也要有所動作了。

三皇子府內,鍾璿斜靠在軟榻上,“呂二娘呢?”

“回主子,她一直在京兆尹府衙。”手下如實回道。

“恩。”鍾璿低聲應道,“今夜動手。”

“是。”手下垂首,“主子,屬下始終認為那呂二娘便是慕梓煙。”

“如今並無查出真憑實據,即便心有懷疑,也不能將她如何,不過,今夜便能知曉了。”鍾璿沉聲道。

“屬下明白。”手下了然地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當夜,慕梓煙正洗漱之後,便徑自歇下。

突然一道冷光閃過,她連忙睜開雙眸,便瞧見兩道黑影已經落入了屋內,此刻已經向她刺來,她連忙穿好衣衫,拿過放在枕頭旁的匕首。

還未等她出手,另一道身影突然落下,三道身影在屋內打了起來,慕梓煙自是半蹲在床榻上透過月色觀察著動向,隻看到刀光劍影,其他的隻能靠著感覺感受。

不一會,便見有人竄出窗戶,而一人飛身落下,慕梓煙隨即下了床榻,赤足上前,將一旁的燭火點燃,待看清楚來人時,她明顯一愣,“怎麽是你?”

“為何不能是我?”君千皓向後一退,收起手中的紅寶石冷劍,翩然坐下。

慕梓煙連忙拿起一旁的披風披著,穿好鞋子上前看著他,“刺客是誰派來的,你應當知道。”

“恩。”君千皓點頭應道,“她這是在試探你。”

“君千皓,你究竟打得什麽主意?”慕梓煙不解地看著他。

“打你的主意。”君千皓直言道。

“我與你根本不同路,即便我死了,也不可能對你起任何的心思。”慕梓煙坦然道,有時候對於敵人,用不著劍拔弩張,如此平心靜氣地坐在一處,反倒能分出勝負。

慕梓煙除非到了逼不得已,她才會大開殺戒,如今,顯然不是沾染血腥的時候。

君千皓見慕梓煙依舊如此直白,他突然開口,“莫非你心中有人了?”

“沒有。”慕梓煙低聲道,“我是無心之人。”

“那在你眼中,我是你的敵人?”君千皓放下長劍,直視著她。

“終有一日會成為敵人。”慕梓煙與君千皓的路本就是不同的。

“你倒是坦白。”君千皓抬眸看著前方,“是因為慕侯府?國公府?還是誰?”

慕梓煙直視著前方,“為了我自己。”

“難道你不相信我會對你好?”君千皓繼續問道。

“可是在你的心裏,一切都重不過那高高在上的位子。”慕梓煙轉眸看著他,自是道出了他的野心。

“好。”君千皓笑著點頭,“拋開那位子,你會成為我最重要的。”

“可是因為那位子,你也會犧牲這最重要的,不是嗎?”慕梓煙挑眉說道,“君千皓,你如此糾纏,當真毫無意義。”

“是嗎?”君千皓緩緩地起身,“來日方長,我有的是時間。”

“請便。”慕梓煙淡然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她永遠都忘不了,君千皓登上帝位,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國公府滿門抄斬,如此的血海深仇,即便時光倒流,一切都可以重來,可是也改變不了君千皓的冷血無情。

三皇子府內,鍾璿一掌拍在案上,“誰去了?”

“看伸手是三殿下。”手下低聲回道。

“哈哈。”鍾璿揚聲冷笑,“君千皓,你該死!”

“主子,可還是要繼續?”手下小聲地問道。

“既然他如此相護,我倒要瞧瞧他能護到何時?”鍾璿雙眸眯起一道冷光,“再派人去。”

“是。”手下應道,也不敢耽擱,便閃身離去。

慕梓煙再無睡意,便盤膝而坐,調息內力。

君千皓入了三皇子府,並未前去尋鍾璿興師問罪,而是回了南閣樓,似是今夜之事並未發生過一般。

次日,慕梓煙收起內力,隨即起身,便出了屋子,見呂娘子正與張宗竊竊私語,她笑著走上前去,“這大清早的便如此親昵,當真是羨煞旁人啊。”

“你這丫頭,昨夜那般大的動靜,不應當說道說道?”呂娘子看著慕梓煙笑吟吟地問道。

慕梓煙挑眉,“不過是小嘍囉罷了。”

“不過有人卻是英雄就沒了。”呂娘子擔憂地說道,“這三皇子究竟要糾纏到何時?”

“不知。”慕梓煙搖頭道。

“難不成還要等你成親了?”呂娘子順口說道。

“我瞧著即便你成親了,怕是也不會放手。”張宗多少是清楚君千皓的性子的,他向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慕梓煙挑眉,“與我何幹?”

“你啊。”呂娘子見她如此說,也隻是無奈淺笑。

“我也該清靜清靜才是。”慕梓煙舒展著手臂,“至於這處,鍾璿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那你離開了,豈不是暴露了身份?”呂娘子擔憂地問道。

“不會。”慕梓煙湊近說道,“我自有安排。”

“是了,這幾日京城內安生了不少。”張宗笑著說道。

慕梓煙隨即回了屋子,在京兆尹府衙歇息了一日,便去了皇陵那處。

當夜,便有刺客前來,隻是那刺客卻無一生還,鍾璿得知之後,以為是君千皓派人暗中保護,自是惱怒不已。

“主子,此事怕是要緩緩。”手下低聲說道。

“哼。”鍾璿冷哼道,待她冷靜下來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因著失去理智而壞了大事。

“主子,如今局勢對您甚是不利,三殿下對您有了間隙,而太子那處對您自是存著戒心。”手下垂首說道,“各處的情報網已經恢複了差不多,隻是京中卻還是不足。”

“此次我元氣大傷,即便恢複如前,怕是也要三年兩載,如今即便我再做什麽,君千皓也不會在意,不若停一停,靜觀其變。”鍾璿低聲道。

“是。”手下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鍾璿隨即坐下,仔細地回想著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她雙眸碎出一抹寒光,“君千皓、慕梓煙,我不會讓你二人得意太久。”

慕梓煙回了皇陵,也不耽擱,便徑自去了神醫門,自那日楚燁留下書信離去,如今已有數月,她每每前去神醫門,卻也不見其人。

久而久之,她也不再去多想他的行蹤,而是專心地學醫,修煉武功。

慕侯府內,老夫人自是下了命令,直等到慕擎林因著朝中事務,這兩日自是不會回府,故而祝越也便沒了依仗。

老夫人知曉這是絕好的機會,故而便命從嬤嬤當夜動手。

祝越多少有些不安的,可是也未料到老夫人竟然派殺手前來,她正準備歇息,便聽到外頭傳來響動,緊接著便見四名殺手衝入了裏間。

祝越嚇得麵色慘白,連忙向後躲閃,如琴見狀自是衝上前來,卻被刺客一劍刺中,倒在了祝越的麵前。

“不……”祝越看著殺手提劍向自己刺來,她隻覺得自己渾身僵硬,更是無法逃脫,她麵露驚恐,盯著眼前的殺手,大喊出聲。

隻看見那長劍向她的麵門刺來,她下意識地向後退,卻已經是避無可避,而四周都圍著殺手,她拚命地搖頭,卻見那長劍已經刺向了她。

就在她以為自己便這樣死了,一道黑影突然落下,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那黑影已經將眼前的殺手斃命。

祝越睜大雙眸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黑影,足足愣了許久,這才回過神來,“你……終於來了。”

“恩。”黑影上前手臂一攬,便將祝越抱入懷中,“跟我走。”

“現在?”祝越抬眸不解地看著他,低聲問道。

“對。”黑影點頭應道。

“好,還有我們的孩子。”祝越看著他說道。

“帶著,一起。”黑影說罷,祝越連忙下了床榻,便將搖籃內的孩子抱起,而後便隨著黑影向外走。

隻是當他們出去之後,卻看見老夫人與慕擎林站在屋外。

“你要去哪?”慕擎林雙眸閃過不可置信地冷光,沉聲道。

祝越躲在那黑影的身後,看著慕擎林,“老夫人要殺我。”

“他是誰?”慕擎林看向黑影,雙眸碎出嗜血的冷意。

“他……”祝越抬眸看著他,卻有些猶豫不決,而那黑影已經攬著她的腰際,飛身離開。

祝越連忙抱緊他,懷中抱著孩子,當下便要離開。

“不準走!”慕擎林即便再傻,此刻哪裏有不明白的,這個女人,竟然還背著他有了別的男人。

他隨即飛身而上,隱藏在暗處的殺手也隨之出現,將黑影團團圍住。

祝越見狀,知曉自己如今回不了頭,隻是緊緊地抱著黑影,轉眸看向慕擎林,“你放我走吧。”

“賤人!”慕擎林怒喝道,抬手便向那黑影打去。

黑影不願與他多做糾纏,掌心一動,淩厲地掌風直接將慕擎林揮開,而後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緊接著便見無數地黑影突然落下。

慕擎林雙眸溢滿了幽暗,他怎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竟然背著他紅杏出牆,而且還要帶著孩子逃走,他看著她,“將孩子留下。”

“他不是你的孩子。”祝越見黑影身邊的高手,自是安心下來,而後看著慕擎林,“慕擎林,你是個廢人,我怎麽可能將自己大好的年華浪費在你這個廢人的身上。”

祝越的話顯然刺激了慕擎林的自尊,隻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嗬護備至的女人,竟然當著另一個男人的麵讓他顏麵盡失,他怒喝一聲,便又衝了過去。

老夫人抬眸看著那黑影,雙眸閃過一抹幽光,而後沉聲道,“林兒,讓他們走。”

“娘。”慕擎林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他怎能輕易地放這賤人離去?

“放他們走。”老夫人沉聲道。

“娘,兒子辦不到。”慕擎林大手一揮,身後的殺手已經衝了過去。

黑影深邃的雙眸閃過一抹幽暗,已經轉身離去。

慕擎林想要追上前去,卻被攔住,直等到那黑影消失的無影無蹤,慕擎林身旁的殺手全部死在了他的身旁。

老夫人上前看著他,“這便是你看上的女人。”

“娘。”慕擎林隨即跪下,“是兒子瞎了眼,不該相信那個賤人。”

“好了,如今你該知曉這世上誰對你好了。”老夫人冷聲說罷,抬步離開了蘭馨苑。

慕擎林站在院子中,看著一旁的屍體,還有遠處的屋子,他雙拳緊握,暗暗發誓,一定會將那對狗男女碎屍萬段。

祝越被黑影帶著離開了京城,等到落在一處屋內時,她腳下發軟,抬眸看著他,“我們這是要去哪?”

“北青國。”黑影沉聲道。

“北……青國?”祝越看著他驚訝不已。

“去嗎?”黑影冷聲道。

“你究竟是誰?”祝越覺得此人絕不簡單,隻是那日為何要對她?

“若是你不願去,我便送你回去。”黑影手腕一動,便將祝越推開,而後自她的懷中將孩子抱了過來,轉身便要離去。

祝越見狀,哪裏還有不肯的?現在她已經別無選擇。

“我去。”祝越看著他說道。

“好。”黑影應道,突然將祝越拽入懷中,低頭封住了她的唇,用力地啃咬著。

祝越忍不住地渾身顫栗,雙手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腰際,而他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

慕梓煙剛從神醫門回來便聽到了這個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必如今三叔已經被氣瘋了吧?”

“主子,三老爺會不會就此發狠?”隱一擔憂地問道。

“老夫人果然知曉。”慕梓煙冷哼一聲,“薑還是老的辣。”

“主子,您的意思是,老夫人一早便知曉祝姨娘跟那黑衣人的事,她之前所做的都是表象?”隱一雙眸閃過一抹驚訝,低聲問道。

“不錯。”慕梓煙微微點頭,“否則,昨夜也不會帶著三叔抓奸了。”

“那黑衣人呢?”隱一小心地問道。

“黑衣人去何處了?”慕梓煙冷聲問道。

“回主子,屬下暗中盯著,他們出了京城,是往北青國的方向去了。”隱一低聲回道。

“有趣有趣。”慕梓煙勾唇冷笑,“祝姨娘此次前去北青國,想必會更熱鬧了。”

“主子,這黑衣人的身份太過於神秘,屬下還未查到。”隱一垂首回道。

“如今不急著查他的身份,隻要涼王還活著,那他必定會出現。”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北青國如今有何動靜?”

“皇帝年邁,諸皇子自是也免不了明爭暗鬥,唯獨大皇子置身事外。”隱一低聲說道,“六公主前往北青國之後,便一直待在大皇子府中,甚少露麵,屬下能力有限,如今安插在北青國內的眼線還太淺,根本探不到什麽。”

“我知道了。”慕梓煙淡低聲道,“既然如此,那便等著。”

“是。”隱一領命,隨即便閃身離開。

芸香與碧雲對視了一眼,“大小姐,這三老爺可是被老夫人利用了個徹底。”

“老夫人如此做,是想讓三叔徹底地對她死心塌地。”慕梓煙冷聲道,“否則,虛空那處必定會對三叔動手。”

“大小姐,雲應寺甚是平靜,並無異常。”芸香低聲回道。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不過是表麵平靜罷了。”

“大小姐,這次可是要在皇陵多待幾日?”碧雲笑吟吟地問道。

“不了,我還是要盡快趕回京,京城內這幾日會發生大事。”慕梓煙隻覺得老夫人既然徹底地讓三叔收了心,怕是也會有所動作了。

而鍾璿幾次失利之後,她必定會養精蓄銳,想來如今她們都在按兵不動,更是在蓄勢而發,她更是不能掉以輕心了。

待慕梓煙回京之後,呂娘子正在等她。

“當真出事了?”慕梓煙見呂娘子麵色凝重,擔憂地問道。

“恩。”呂娘子歎了口氣,“宮中出事了。”

“宮裏?”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她並未聽到任何宮中的消息,想來是在她趕往京城這兩個時辰發生的。

“適才宮中傳來消息,說是雲妃病重。”呂娘子看著慕梓煙說道。

“雲妃病重?”慕梓煙這下愣住了,這個時候雲妃病重,那便說明藍馨兒那處怕是也出了問題。

她雙眸閃過一抹冷光,“看來當真是要發生大事了。”

“倘若雲妃去了?”呂娘子看著慕梓煙,低聲道,“這十二皇子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慕梓煙歎了口氣,“沒有了母妃的依仗,也隻能夾縫中求生存了。”

“這十二皇子也太可憐了。”呂娘子看著慕梓煙,繼續說道,“煙兒啊,你說著雲妃怎得突然病重了呢?”

慕梓煙隨即轉身回了屋子,隱一自是隨時在暗中保護著她,故而此刻已經落下。

“主子,崔少奶奶因著練功走火入魔,故而如今昏迷不醒。”隱一垂眸說道。

“看來當真是因著藍馨兒。”慕梓煙麵色微沉,“崔世子如何了?”

“崔世子這些時日氣色不好,精神不濟,卻也查不出緣由,如今連崔少奶奶也病倒了,崔侯府如今自是亂了。”隱一接著說道,“不過崔侯府從未懷疑過此事與崔少奶奶有關。”

“藍家呢?”慕梓煙繼續問道。

“藍侯夫人去探望過了,如今也隻能等著了。”隱一繼續說道。

“等。”慕梓煙冷笑道,“藍馨兒走火入魔的倒是時候。”

“主子的意思是?”隱一看向慕梓煙,低聲問道。

“再等等。”慕梓煙隻覺得此事怕是暗藏玄機。

呂娘子見慕梓煙待在屋子內久不出來,她正欲進去,便見君千皓匆忙趕來,她自是恭敬地行禮。

君千皓微微頷首,當下便熟稔地入了慕梓煙的屋子。

“你要入宮嗎?”君千皓看著她問道。

“現在?”慕梓煙正有此意,卻在想著如何能入宮,見君千皓前來,正說中了她的心思,她明顯一愣,不過當務之急,卻不是計較此事的時候,故而低聲問道。

“恩。”君千皓隨即自身後拿出一個包袱來,“將這個換上。”

“好。”慕梓煙抬手接過,待看見裏頭是宮女的宮裝,她自是明白了君千皓的意思,也不耽擱,待換好之後,便隨著君千皓一同離開。

待出了京兆尹府衙,慕梓煙垂首跟在他的身後,外頭已經有馬車候著,慕梓煙自是跟在馬車一旁,君千皓上了馬車,當下便前往宮中。

呂娘子看著張宗,“這三皇子前來便是為了這個?”

“恩。”張宗點頭應道,“我們且安心等著。”

慕梓煙隨著三皇子的馬車入了宮中,而後便跟在他的身後,君千皓自是前去雲妃的寢宮,等到了之後,君千皓自是站在宮殿內,轉眸看向慕梓煙,“你且代本宮入內探望。”

“是。”慕梓煙恭敬地應道,轉身便入了寢宮。

君千瑞安靜地坐在床榻旁,見有人進來,他抬眸看向慕梓煙,當下便自杌子跳了下來,邁著小腿衝向慕梓煙。

慕梓煙連忙抬手接住,而後恭敬地行禮,“奴婢參見十二殿下。”

君千瑞卻緊緊地拽著她的衣袖,拖著她上前行至床榻旁。

她側眸打量著雲妃,隨即坐在一旁把脈,待看罷之後,雙眸微沉,脈象太弱,大事不妙。

君千瑞始終拽著她不肯鬆手,慕梓煙反將他抱在懷裏,低聲道,“十二殿下好好守著娘娘,娘娘便能醒了。”

“恩。”君千瑞乖順地點頭,隨即便從慕梓煙的懷裏下來,而後安靜地重新坐在杌子上,黑溜溜地眸子一順不順地盯著。

慕梓煙見君千瑞如此,心裏閃過一抹暖意,不禁想起麟兒曾經在她病重的時候也是如此地守著她。

她壓下心底的難過,轉身出了寢宮,上前朝著君千皓行禮,“回三殿下,雲妃娘娘還在沉睡。”

“恩,走吧,切莫驚擾了雲妃娘娘。”君千皓微微頷首,隨即抬步便出了宮殿。

慕梓煙自是跟著他,待出了皇宮,君千皓並未回京兆尹府衙,而是回了三皇子府。

“三殿下!”慕梓煙自是不能隨著他回三皇子府的,故而跟著馬車在一旁提醒道。

“恩?”君千皓此刻正端坐在馬車內,垂眸抿唇低聲應道。

“是否應當先去京兆尹府衙?”慕梓煙壓下心底地惱怒,低聲問道。

“如今天色已晚,回府便是。”君千皓挑眉,淡淡地說道。

慕梓煙暗暗咬牙,如今她若是突然離開,自是會引起懷疑,可是讓她前去三皇子府,她自是不願的。

正在她思忖的時候,突然前頭有人過來,慕梓煙抬眸看見來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與那人四目相對,自是有了主意。

馬車自是停下,來人翻身下馬,上前行至馬車旁,行禮道,“臣參見三殿下。”

君千皓放下茶杯,掀起車簾,待看見慕梓煙身旁立著的章仚,雙眸閃過一抹冷意,隨即沉聲道,“章世子這是打哪來?”

“回三殿下,臣剛散值,正巧看見三殿下的馬車,便前來請安。”章仚垂眸淡淡地說道。

“章世子既然散值,便早些回府吧。”君千皓說罷,便沉聲道,“走吧。”

章仚卻在此刻應道,“是,恭送三殿下。”

待馬車離去之後,章仚身側卻依舊站著一個宮女,章仚轉身看著她,自是將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這條街本就安靜,如今天色不早,自是沒有太多的人經過,故而慕梓煙向後一退,便躲在了暗處。

章仚自是擋在前麵,外頭瞧著也不過是看到章仚的背影,自是看不見被他擋著的慕梓煙。

“章表哥。”慕梓煙看著章仚笑著開口。

“聽說你隨著三皇子入宮去了,我不放心,便過來看看。”章仚淺笑著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回府衙再說。”

“好。”慕梓煙披著章仚的披風,自是遮擋住了她身上的宮裝,而後二人便各乘一匹馬回了京兆尹府衙。

待馬車停下,君千皓下了馬車,轉眸一看,哪裏還有慕梓煙的身影,他雙眸閃過一抹冷光,轉身看著一旁宮婢,“人呢?”

“奴婢不知。”那宮婢跪在地上,如今天色太暗,很難發現不妥。

“廢物。”君千皓雙眸溢滿了冷光,“拖下去。”

“是。”身後的侍衛應道,當下便將那宮婢給拖了下去。

君千皓麵色陰沉地入了三皇子府,自是回了南閣樓。

慕梓煙回了京兆尹府衙,將自己身上的宮裝脫下,換上了素日舒適的衣裙,這才出了屋子,入了廳堂,便見章仚正與張宗閑聊。

“如何了?”張宗見慕梓煙回來,低聲問道。

“情況不妙。”慕梓煙搖頭道。

“如今這個時候,雲妃病重,這後宮之中怕是會再起波瀾。”張宗歎了口氣說道。

章仚看著她,“雲妃病重與藍馨兒有關?”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崔侯府怕是如今也不得安寧。”

“那處倒沒什麽。”章仚接著說道,“三皇子為何要帶你入宮?”

“我正想著入宮,未料到他正巧來了。”慕梓煙看著章仚,“幸而章表哥在那處等我,否則,如今我怕是入了三皇子府了。”

“三皇子最近對你太過於殷勤,梓煙表妹可是要當心些。”章仚眉頭微蹙,顯然對此事頗為擔憂。

慕梓煙微微點頭,“皇上在何處?”

“你適才入宮的時候,皇上正在勤政殿,想來如今已經趕去了。”章仚低聲道,“不過這幾日的確不太平。”

“難道發生大事了?”慕梓煙想著自己的消息也算靈通,難道還有遺漏的?

“看來你不知。”章仚接著說道,“六公主嫁去了北青國,而北青國如今便送來了一位公主,而這位公主如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那這位公主是獻給皇上的?”慕梓煙沉默了片刻,對於北青國的消息,她的確滯後了不少。

“也許,不過也有可能是賜給皇子。”章仚看著慕梓煙,“倘若是賜給皇子,梓煙表妹認為會賜給誰?”

“這公主代表著北青國,自是不能怠慢的,即便沒有權勢,卻也是維係北青國勢力的存在,自是不能賜給三皇子與太子的。”慕梓煙接著說道,“隻是如今還剩下哪位皇子?”

“既然不能賜給皇子,那隻能皇上自己收了。”張宗插話道。

“不,雲妃病重,後宮之中如今本就不安穩,倘若再進來一位公主,皇上還擔心自己被這公主算計了呢。”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不錯。”章仚點頭應道,“故而,如今也隻能從年紀相仿的世子中選了。”

“年齡相仿的世子。”慕梓煙看向章仚,低聲說道,“那表哥與章表哥都有可能。”

“難道慕世子沒有可能?”章仚看著慕梓煙說道。

“哥哥與蘇妹妹已經有了婚約,想來皇上不會將公主嫁給哥哥,共侍一夫吧?”慕梓煙低聲說道。

“皇上必定不會讓公主嫁入國公府。”張宗抬眸看著章仚,“那如今的人選隻能是章世子了。”

慕梓煙讚同地應道,“應當是了。”

“這些也不過是你我的猜測,一切也要等到北青國公主入京才是。”章仚見慕梓煙對待此事並無任何的不悅,他暗自歎了口氣,勾起一抹晦澀的笑意。

慕梓此時卻在想著這北青國公主前來究竟是何目的?當真是單純的為了和親?

章仚看著她,“梓煙表妹在想什麽?”

“我在想這北青國的公主。”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隻覺得這北青國的公主來者不善。

章仚低聲道,“如今也隻能等著了。”

“章表哥早些回去歇息吧。”慕梓煙抬眸看向章仚說道。

“好。”章仚起身便也不再逗留,離開了京兆尹府衙。

呂娘子走上前來,“你說皇上當真要賜婚?”

“也許。”慕梓煙淡淡地說道,“算著時日,那北青國公主入京也還得一月,如今我反倒擔心雲妃。”

“你可是要去崔侯府看看?”呂娘子低聲詢問道。

“崔侯府如今還是不要摻和,想來崔少奶奶也不是容易死的人,不過,我反倒想她就此一命嗚呼了。”慕梓煙冷笑道,抬步便回了屋子。

呂娘子勾唇一笑,“這丫頭,這會子心腸倒是硬起來了。”

“這崔少奶奶的確是不能留的,不過這雲妃?”張宗幽幽地開口,“不說了,此事也與我無關。”

呂娘子低笑道,“是與你無關,不過卻關乎著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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