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舟,晏舟,你人呢?!”
九皇子一邊喊著,一邊四處張望。
抬眸望去,隻見那樹上斜躺著一個紅衣男子。男子姿態慵懶至極,一隻胳膊悠然枕於腦後,另一隻手隨意垂在身側,仿若世間萬物皆不能入其眼。
九皇子見他不理自己,氣惱得手腳並用開始爬樹,沒一會兒,他就爬到了樹上,一屁股坐在紅衣少年旁邊,氣呼呼地往下看。
“樹上到底有什麽,你這麽喜歡躺在上麵?”九皇子皺著眉頭,滿臉的不解。
紅衣少年懶洋洋地說道:“樹上啊...有熱鬧看。”
九皇子四處張望,大聲道:“有什麽熱鬧好看的?”
隨即他想到了什麽:“對了,你知道嗎,那惠和說那種小姐長得還挺漂亮的,就是有些黑。嘻嘻,我就說嘛,父皇怎麽會指個醜女給我!”
“你怎麽知道傳言不可信的啊!!”
紅衣男子聞聲,微微睜開雙眸,那眼眸中似有萬千星辰,卻又帶著一抹漫不經心。
他薄唇輕啟,淡淡吐出二字:“猜的。”
聲音清冷,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魅惑。
...
“小姐,楊世子明明也對您不一樣了,您為何還要將楊世子拱手相讓啊?”
跟著蘇玉秀走遠的書心終於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她家小姐不是一心想嫁給楊世子的嗎?
“你懂什麽,本小姐越是這樣說,恩昱哥哥心中就越是放不下我!”
“這是為何?”
蘇玉秀挑眉,滿眼得意:“行了,還不趕緊走!”
說著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麵,她今日前來是有三個目標的,眼下隻完成了第一個。
一會兒的詩會,若哥哥成功拿著自己給他的詩大放異彩呢!
那才堪堪完成了第二個!
經曆過前世之後,蘇玉秀清晰地知道一個女子若是沒有可靠的娘家,日子過得有多艱難。
所以她憑借自己前世記憶中的一些詩詞,一定要先幫哥哥在京中樹立起才子的名聲。
日後再想辦法為他謀個一官半職,讓他為自己所用。
畢竟,他比父親要好掌控得多。
......
蘇婉清悄然回到薑氏身邊坐下時,蘇玉秀等人已經回來了。
看到蘇婉清時,蘇玉秀不動聲色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水。
蘇婉琪姐妹則悶悶的,乖巧地坐在趙氏身後。
未及片刻,今日的主人公康王妃便款款而來,身後跟著一個身著黑衣紅邊的十六七歲女子。
那女子生得極為特別,眼睛大而明亮,眉如利劍,斜飛入鬢,帶著幾分淩厲之氣。
皮膚略有些黑,卻更顯健康之色,宛如古銅,整個人既有男子的英氣,又不失女子的柔美,讓人過目難忘。
眾人紛紛從席位起身行禮,康王妃麵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叫起後。
目光溫柔地落在鍾雁嘉身上,開口向眾人介紹道:“這孩子,自幼在邊關長大,性子直率開朗。今日邀諸位前來,也是想讓這孩子多結識些京中的姐妹。往後啊,還望各位多多照拂。”
康王妃話音一落,立即有人應和:“這是自然,咱們京中閨女最是熱情好客。鍾小姐既是王妃相邀而來,定要與我們多多親近才是。”
另一位夫人也笑著說道:“瞧這鍾小姐英氣不凡,定有許多邊關趣事可與我們分享呢。”
一位年輕的小姐輕聲細語道:“早就聽聞邊關風光別樣,鍾小姐能給我們講講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瞬間熱鬧非凡,似是春日裏最絢爛的花海,熱鬧而生機勃勃。
惠和郡主也不知何時溜了進來,跑到康王妃身邊撒了會嬌,還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朝蘇婉清眨了眨眼睛。
隨後不知她與跟康王妃說了什麽,康王妃目光掃了一圈,聲音不疾不徐地問道:“永寧侯府的二姑娘今日可來了?”
突然被康王妃點名,蘇玉秀一愣,上輩子可沒這一出啊。
她很快穩住心神,蓮步輕移,優雅地走出去,盡顯貴女姿態。
蘇玉秀今日身著寶藍色華服,衣袂飄飄。束腰設計凸顯身姿,發間珠翠點綴,光彩照人。
身姿挺拔卻又微微前傾,盡顯恭敬之態:“回王妃,臣女在。”
康王妃看著她,微微點頭,眼中露出讚賞之色。“早就聽聞永寧侯府的二姑娘的大名,今日一見才覺不止才情過人,連著容貌儀態也是上乘,當真是京中貴女之典範。”
蘇玉秀聞言心中暗喜,麵上卻不卑不亢,盈盈一拜,輕聲道:“王妃謬讚了。”
長輩們看著蘇玉秀,眼中滿是讚賞,這可是在聖上麵前掛了號的貴女,前途無量。
同齡的女子們則投來羨慕或敬佩的眼光,蘇玉秀微微低頭,垂下盛滿得意的眼眸。
宴會之上,座次依爵位高低而排。
同樣在京中沉寂多年的忠勤伯府在永寧侯府對麵的不遠處。
楊若溪悄然湊到伯夫人柴氏身邊,壓低聲音道:“娘,要是當初哥哥定的是蘇二小姐就好了。”
柴氏微微皺眉,神色間閃過一絲不悅,低聲斥責道:“休要胡說!”
楊若曦癟了癟嘴,一團孩子氣的不滿模樣。
她與楊恩昱長得極為相像,尤其是那眼眸,如同一泓清泉,此刻卻滿是不甘。
柴氏的目光緩緩從站在人中間、備受矚目的蘇玉秀身上移開,轉而看向薑氏身後垂著頭、如同木頭一般的蘇婉清。
她何嚐不想讓兒子娶在聖上麵前掛了號的蘇玉秀,可這親事,也不是她說了算的!
康王妃端坐在上,目光柔和地看著蘇玉秀,越瞧越是滿意。片刻後,康王妃微微啟唇,問道:“不知二小姐可有定人家?”
此問,本不該由蘇玉秀作答,依禮當由長輩回應,以表示女子的內斂和恭順。
薑氏反應迅速,忙不迭起身,不想蘇玉秀卻盈盈拜下,聲若蚊呐:“回王妃,小女尚未婚配。祖母說了,小女婚事得由她點頭才行。”
這話就差直白地告訴所有人薑氏這個後母,做不得她的主。
候夫人趙氏不由得緊皺起眉頭,雖然她不喜管二房的事,但二丫頭這次也未免太沒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