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秀微微蹙起眉頭,輕喝道:“若曦妹妹莫要胡說,我相信,妹妹是知道輕重的。”
話是這麽說,隻是語氣中的那種不確定,任誰都聽得出來。
周圍的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都是對蘇婉清的鄙夷。
蘇玉秀見目的達到又看著張柳月柔聲道:“還有表姐,都是過去的事了,您就不要再說了。”
張柳月卻更加生氣,道:“秀兒,就是因為你這樣子好欺負,才助長了她的囂張氣焰。不然上次她怎麽敢,當著我們的麵,讓你下湖去撈釵子了。”
眾人驚呼:“蘇四小姐讓蘇二小姐下湖撈釵子?”
張柳月氣道:“可不是嗎?要不是我們當時就在那裏,指不定表妹會被欺負成什麽樣了。”
眾人見張柳月這義憤填膺的樣子不似作假,紛紛對蘇婉清的跋扈議論起來。
“這蘇四小姐也太過分了,竟如此欺負蘇二小姐。”
蘇玉秀看似為蘇婉清說話,實則綿裏藏針:“大家莫要這般說,四妹妹她也不過是著急了些而已。”
“蘇二小姐就是這般溫柔善良,才被她一個繼室的女兒如此欺辱!”
蘇玉秀聽著眾人詆毀蘇婉清,臉上盡是擔憂,但想到前世這個時候,人人都圍著蘇婉清轉,而自己隻能和表姐偷偷說她的壞話。
她心中就覺得格外暢快!
她望向蘇婉清,眸中狠厲一閃而過。
前世你人人羨慕,今生從這一刻開始,我定要讓你聲名狼藉,一輩子被我踩在腳下。
好好享受等著吧!
剛踏入涼棚,想找個地方休息的鍾雁嘉聽了這些話,微微皺眉,默默退了出去。
原來這京中閨女和她們鎮山關婦人也沒什麽不一樣,一樣喜歡在背後嚼人舌根。
蘇玉秀在涼棚未久留,尋了由頭悄然撤出。
馬上宴席要開了,她想趁這個機會,偷偷去與恩昱哥哥見一麵。
倒不是平日他們倆見不著,甚至一會宴會結束,他們就能光明正大的肩。
隻是前世她學到了一個道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在這種宴會之下的偷偷見麵,更令心跳如鼓,教人難以忘卻。
過了今日,她定要讓恩昱哥哥心中自己的位置遠遠高於蘇婉清那個賤人。
她悄然繞行至前院小樹林,楊恩昱果然已在此等候。
楊恩昱今日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袍,腰間束著一條淡藍色腰帶,上麵懸掛著一塊溫潤的玉佩,發束以一根白玉簪固定,幾縷發絲隨風輕輕飄動,更添幾分瀟灑。
楊恩昱一看到蘇毓秀,眸中閃過一抹怔忪。
他遲疑片刻,還是上前說道:“蘇二妹妹,我這次來是...”
蘇玉秀一看他這遲疑的樣子,又一聽他對自己的稱呼,心中暗罵,不知蘇婉清又使了什麽手段,讓恩昱哥哥又產生了動搖。
於是她搶先一步道:“恩昱哥哥,今日我讓哥哥約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們以後不要再私下聯係了。”
楊恩昱一下子愣住了,滿臉的不可置信,眼神中流露出震驚與失落。
一刻鍾前收到蘇二妹妹約自己來樹林相見的時候,他明明就已經想好了,要與蘇二妹妹說清楚,他的未婚妻是青兒妹妹,不宜再與她私下過多接觸。
可不知為何,當這話從蘇玉秀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心中居然感到無比的失落與難受。
“二妹妹,這是怎麽呢?”
蘇玉秀抬眸看著楊恩昱的眼睛,滿眼柔情:“恩昱哥哥,你也許知道,也許不知,我心裏有你。”
“恩昱哥哥,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甚至在想若是我和四妹妹能效仿娥皇女英那就好了,隻要能留在你身邊,就是讓我日日給四妹妹端茶送水我也是願意的。”
她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隱隱有水光閃爍:“可祖母疼我,即使我再如何心儀於你,也萬萬不可能答應...”
一滴清淚從她臉上悄然滑落,更添幾分楚楚可憐:“這幾日我常常在想,若不是當初婚事陰差陽錯之下,定的是你和四妹妹,或許,我和四妹妹真的能常伴你左右。”
楊恩昱看著蘇玉秀落淚的模樣,心中猛地一疼,想伸手為她擦淚,卻又停在半空之中。
“二妹妹,是我對不起你。”
她垂下眼簾,正好看到楊恩昱腰間的香囊,她忽然記起,這香囊上輩子蘇婉清是在七夕當日送給恩昱哥哥的,這輩子卻提前了這麽多,想來蘇婉清也是急了吧。
她抬起頭,柔弱中帶著幾分倔強地看著楊恩昱,“恩昱哥哥,可以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嗎?”
楊恩昱急忙道:“你說,隻要我能做到,我都會做到。”
她破啼為笑,“恩昱哥哥,你知道嗎?我也屬兔,每年生辰你都會送一個親手刻的小兔子給四妹妹,你不知道,每年秀兒都好生羨慕四妹妹的。雖然我今年的生辰已經過了,但你可不可以......”
楊恩昱沒等她說完就說:“可以,你想要多少個我都送給你。”
蘇玉秀聽到這話,露出了一個淒美的笑容,“有恩昱哥哥這句話,就夠了。”
忽然她指著楊恩昱腰間的香囊道:“那作為回禮,秀兒過幾日親手送你一個香囊。這個香囊看起來手工略微粗糙,一看就是不大用心的,不太符合恩昱哥哥你的身份。”
說到這裏,她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般,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道:“恩昱哥哥,這香囊不會是四妹妹送你的吧!”
見楊恩昱不說話,她微微咬著下唇,似乎不知該如何解釋,那模樣越發惹人憐愛。“恩昱哥哥,我並非有意說四妹妹繡得不好,我隻是不知道,你...你不要誤會...”
楊恩昱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把香囊從腰間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二妹妹說得對,這個香囊確實有些難登大雅之堂。”
蘇玉秀滿目不舍地離開後,楊恩昱凝視著手中的香囊,腦中不自覺地開始想。
是啊!
若不是當初陰差陽錯,或許自己就能與二妹妹不必分開。
清兒妹妹作為滕妾也能一起過來,最後自己到時給她一個平妻的身份。
如此,兩位妹妹他便能都不相負了。
楊恩昱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不一會兒,九皇子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