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之任由顧寒宴那樣抱著,站在原地。

視線從男人肩膀往外望去,隻能看到不遠處的天花板。

一盞華麗的吊燈,在客廳天花板上,靜靜照亮整個房間。

溫栩之盯著那扇吊燈,璀璨的燈光落進眼底,她輕聲開口:“顧寒宴,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男人抱著溫栩之,身形猛的一僵,可隨即隻是搖搖頭,更加用力的抱著她。

溫栩之的反問讓顧寒宴心裏沒底,可是此刻他知道自己什麽都不能說,一旦說出什麽打破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那就算前功盡棄。

溫栩之恐怕再也不會給他機會,兩人之間就會回到之前那沉默的地步。

不管是見到誰,他們之間都是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這樣的情況不是顧寒宴想看到的,他努力了這麽久,隻是希望自己能在溫栩之心裏多一點點的分量。

他希望能夠回到之前。

當然是很早之前。

而不是前段時間,一點點細微的差別,都能在男人心裏落下深重的痕跡。

他抱著溫栩之頭埋在溫栩之的脖子旁邊,聲音也壓在溫栩之耳邊,輕輕又緩緩。

“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這樣卑微的顧寒宴,溫栩之很少能見到。

以往的顧寒宴一直都是強勢的,對待任何事也是不由分說的態度,從不給別人拒絕的機會。

更何況是在溫栩之麵前。

他們兩人一直是老板和秘書的關係,所以任何事情都是顧寒宴說一不二。

溫栩之從來沒有什麽否認和拒絕的機會,在他麵前,溫栩之的所有態度和想法也是不重要的。

隻是後來,溫栩之的能力越來越被認可,所以才得到了些許重視。

可是一直以來,溫栩之在他麵前都是一個卑微的角色。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溫栩之覺得他們兩人之間那道清晰的界限從來沒有被打破過。

即便現在顧寒宴抱著溫栩之說著自己後悔了,想要重新來過,對溫栩之而言,也不過是這個人在一些情感脆弱的時候所暴露出來的情緒。

那並非是他的真實想法。

一旦溫栩之重新回去了,男人對她就會還是從前的那種樣子。

這樣的生活不是溫栩之想要的,她也很清楚自己堅持不了多久,畢竟已經有過前車之鑒。

所以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溫栩之在顧寒宴懷裏忽然笑起來。

溫栩之伸出手推了推顧寒宴的肩膀。

顧寒宴意識到溫栩之這是要把他給推遠,雖然很不情願,可還是鬆開了手。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如果強硬的抱著溫栩之,隻會讓溫栩之更加反感,所以他寧願給兩人退一步一些說話的空間。

“你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顧寒宴低頭看著溫栩之。

溫栩之搖搖頭:“顧寒宴,我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我以為這一點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

聽到溫栩之這句話,顧寒宴更是心碎,他看著溫栩之,還想試圖撫摸她的臉,“別這樣對我好不好,不管你有什麽情緒都可以告訴我我們兩個一起解決。”

“問題早就不在這裏了,顧寒宴。”

溫栩之後退一步,讓自己的目光平靜地放在顧寒宴身上,可是她知道自己現在做不到完全的平靜,因為曾經溫栩之是那麽的喜歡顧寒宴。

在溫栩之一無所有的日子裏,顧寒宴給了他所有,不管是新的生活,身份,還是沒有畢業就能得到一份人人羨慕的工作。

曾經溫栩之也以為自己是幸運的,起碼和其他人相比,這些年來作為秘書,她在顧寒宴身邊也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

他們接近顧寒宴為的或者是名或者是利,總之都是對顧寒宴有利可圖的。

可是唯獨溫栩之靜靜待在他身邊,如果真的要說,溫栩之在他身上得到了什麽,無非就是一個秘書的工作以及這一份寶貴的從業經曆。

“顧寒宴。你一直都沒有發現一件事嗎?在我麵前你是那麽的強勢,我們兩個現在的關係甚至連朋友都不算,你卻能直接走過來擁抱我或者是觸碰我。你會對一個正常社交距離的女人這麽做嗎?”

溫栩之讓自己的語氣很是平靜,看著眼前的男人認真問出這句話。

顧寒宴聽到溫栩之這麽說,猛地搖晃一下,“我不是……我不是這麽想的。”

“我沒有把你當成一個可以隨意的對待的人。”

溫栩之搖搖頭,又後退幾步,終於看著自己買回來那堆食材。

他們今天買菜的時候,溫栩之其實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平靜,因為她很少給顧寒宴做飯,如今終於有機會,她也想和顧寒宴之間氣氛能夠平靜一些和諧一些。

可一切都是自己的奢望。

顧寒宴並非是想吃這頓飯,這頓飯對他來說也不重要。

他想要的隻是看著女人低頭,看著溫栩之為他做什麽。

“就算你心裏不是這麽想的,你對我的態度始終沒有變過,今天這頓飯我想已經沒有必要吃了。”

溫栩之說完之後將帶來的食材都認真整理好,拿進冰箱裏,分門別類放好。

“這些食材你可以自己用掉,今天我不會在這裏給你做飯了,如果還需要我報答的地方,下次我可以請你吃飯,餐廳你來定,我來買單就好。”

說完之後,溫栩之又解開自己身上的圍裙,打算直接離開。

可是剛走到門口,男人的腳步聲又從身後傳來,溫栩之下意識轉過頭去,一臉警惕的看著顧寒宴。

溫栩之臉上的表情,讓顧寒宴呼吸猛的一滯。

顧寒宴苦笑道:“天氣預報今天到明天都可能有雨,我送你回去吧。”

“總不能你出來談個合作,回去又淋一場雨。”

顧寒宴知道溫栩之身體並不好。

溫栩之搖搖頭:“我自己可以打車。”

“但是你要還給唐助理的傘,還在我車上。”

顧寒宴這句話讓溫栩之成功冷靜下來。

最終溫栩之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抬手開門,“走吧。”

他既然要送,她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