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宴看著溫栩之這嬌俏的樣子,一時間心神一動,想上前貼近溫栩之說什麽。

歲月靜好的感覺總是讓人心頭微微癢的。

這是他一直都在期待的場景。

可溫栩之卻靈巧避開,隔他幾步遠的距離,認真挑選別的蔬菜,裝作什麽都沒聽到。

她好像真的是要為做飯做準備。

顧寒宴頓了頓,也沒有再上前。

溫栩之沒看顧寒宴,但知道他嘴角掛著笑容。

也不知道是諷刺還是得逞。

不過這會兒溫栩之想的卻是,做飯就做飯。

就給他做頓飯好了,然後自己就直接離開,也不會和他一起吃飯。

給他做完飯,自己今天的人情就算還過了。

難道顧寒宴還能對她提出別的要求不成!

溫栩之肯定不會接受的。

胡思亂想時,顧寒宴還時不時問他要不要什麽,溫栩之一路搖頭。

她有自己的方案。

總算把各種食材買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三點。

東西都擺在廚房裏,溫栩之這才準備做飯,但還是下意識問了一句顧寒宴想吃什麽。

顧寒宴走過來,站在廚房門口靠著門。

他微微歪著頭看溫栩之,溫栩之轉過頭去,恰好撞上這樣的視線。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看著這樣的顧寒宴,溫栩之也感到一陣口渴,抿抿唇,轉過頭去又問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男人卻還是沒有說話,溫栩之終於是沉不住氣了,轉過來:”顧總是真的為了想吃這頓飯嗎?還是隻是說想找個理由,戲耍我?”

溫栩之不覺得顧寒宴這個時候會是想吃飯,隻是覺得他想捉弄自己。

顧寒宴意味不明的盯著溫栩之看了很久,才開口說道:”如果我不這麽說,你會跟我來嗎?”

溫栩之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在回來的路上,溫栩之就已經意識到了,其實顧寒宴帶她過來的地方正是溫栩之之前的住處。

這個房子好像一直沒有租給別人,不知道是房東長期租給顧寒宴還是怎麽。

溫栩之剛想到這一點,男人卻好像心有所感,直接對溫栩之說:“不用好奇,這房子我從房東那買下來了。”

聽到顧寒宴這麽說,溫栩之抬起頭來看著他,內心想的卻是,什麽時候的事。

顧寒宴悠悠的歎了口氣說:“你從這裏搬走之後,我第一次喝醉回來就跟房東商量,把這裏買下來了。”

“溫栩之,我一直都留在這裏等你回來,可是你沒有一次回來過。”

聽到顧寒宴這麽說,溫栩之垂著眼眸盯住自己的腳尖。

她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回複。

心思繁雜,腦海中嗡嗡作響。

她知道自己不能有太過強烈的情緒反應,可這個男人,一次次讓她無法平靜。

“夠了,別說了。”

溫栩之深吸口氣。

“為什麽我不可以繼續?為什麽從來都沒有想過回來看看?”

溫栩之知道,男人這是在對她示好。

如果換做剛離開的時候,聽到顧寒宴這麽說,她隻怕會覺得感動。

可現在早就已經不是以前了。

溫栩之不會再因為顧寒宴這些奇怪的話語而感到感動。

就像是溫栩之不會再隨便的被糊弄,聽到男人的話,也隻是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緒,輕聲對顧寒宴說:“這是顧總的事,和我沒有什麽關係,我並不會關心別人的私事。”

聽到溫栩之這麽說,男人卻勾唇笑了一下。

顧寒宴輕聲說:“溫秘書,我有時候覺得你真夠無情的,居然可以把從前的一切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說完這話,顧寒宴便直接轉頭離開廚房。

他留下溫栩之自己對著料理台,一時間愣住,眼底一片深深霧氣。

溫栩之深深的吸口氣,努力回憶著顧寒宴之前愛吃什麽,自己到底該給他做什麽,才能夠符合他的要求。

思來想去,腦海中居然都是男人剛剛那像是感歎的一句話。

溫秘書,你可真夠心狠的。

這話像是什麽魔咒,在溫栩之腦海中反複。

溫栩之忽然有種衝動,想去質問顧寒宴。

這是自己的問題嗎?

他們之間,先做錯事情的不是顧寒宴嗎?

他為什麽可以這麽堂而皇之的,說這是溫栩之的錯。

想到這,溫栩之莫名有些委屈。

她盯著所有買來的東西,深呼吸好幾次還是壓不下情緒。

溫栩之居然哭了起來。

所有的委屈好像在一下爆發出來。

溫栩之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得這麽慘。

可是今天顧寒宴說的一切都讓溫栩之難以承受。

她明明已經做好了決定,要開始新的生活。

顧寒宴卻一次一次出現在他眼前,還有關於顧寒宴家裏的事情……

一切讓溫栩之頭疼不已。

在溫栩之一直落淚不停時,卻感覺到自己落入一個溫柔的懷抱。

她第一時間是覺得惡心。

如今自己和顧寒宴的關係,早就已經不是曖昧的,現在男人卻還可以擁抱她。

她哭到捂住自己的嘴巴強行從男人懷中掙脫,跑到洗手間去對著洗手台幹嘔。

溫栩之說不清楚自己的反胃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或許因為和男人的一切,都讓她無所適從。也或許因為,顧寒宴給她帶來了太大壓力。

顧寒宴站在門口靜靜看著,等溫栩之吐不出東西,給她遞來幹淨的水。

男人聲音溫柔,竟然還帶著些許心疼和關切:“漱漱口。”

溫栩之沒拒絕,接過水以後平靜漱口。

但因為剛才反胃的感覺來的太劇烈,她被嗆出眼淚,抬起頭發現鏡子中的自己眼睛紅紅的。

像是一隻小兔子。

這個樣子,任何人都會覺得我見猶憐。

顧寒宴也是一樣。

他歎著氣走近了,輕聲說:“你對我已經厭惡到這個地步了?溫栩之,說你狠心,你還不承認。”

溫栩之剛忍住的眼淚再一次決堤。

“顧寒宴,能不能別欺負我了。”

她已經很慘了。

這段時間每天都那麽委屈,從來沒有平靜開心的時候,偏偏還要被男人這麽說。

顧寒宴卻將溫栩之摟進懷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我想彌補,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