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最終還是同意了。

因為,整個朝堂都讓朱慈烺下江南。

讓他下江南,並不是為了讓他去玩的。

而是讓他去打仗的。

崇禎很擔心,同時也很憤怒。

他把這個憤怒全部歸結到了朱慈烺身上。

他以為這是朱慈烺把朝廷的所有官員都給拉攏過去了。

否則為什麽朝堂上一個反對的聲音都沒有。

還有徐工靖,他沒想到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居然也背叛了東林黨。

他們就沒有想過,如果朱慈烺真的上位了,第一個要動的就是他們東林黨嗎?

他們怎麽可能會讚同朱慈烺下江南?

崇禎總覺得內心有一股暗暗的擔憂。

但金口已開,他沒有了撤回的可能。

下朝之後,朱慈烺去了同福客棧。

他是穿著便服來的,除了曹彰,沒人知道他在這裏。

來到同福客棧,曹彰直接就把朱慈烺朝著最高的樓層去帶。

一般情況下。

這個樓層已經不對外營業了,隻有下麵四層才營業。

不營業的理由很簡單。

因為上次朱慈烺砍人的時候,整個五樓都是血。

不吉利。

古代的百姓相信這個。

後來傳出來過這個地方因為死過人,來這吃飯同樣不吉利的說法。

隻不過這個說法被朱慈烺是太子,有龍興之兆,來這吃飯不僅不會不吉利,反而會有祥瑞在身。

所以,同福客棧的生意才會愈加紅火。

朱慈烺上樓的時候好幾次都差點撞到別人。

終於,來到了最頂層。

店小二悄悄地看了看四周,把朱慈烺給讓了進去。

這家店沒有普通人。

連店小二,都是天雄軍假扮。

離開五樓之後,就聽見了店小二那洪亮的聲音。

“這位爺,您怎麽了?有什麽不滿意的您跟我說,別和桌子撒氣……”

朱慈烺笑道:“這個店小二不錯,把對方的名字給記下來。”

隨後,便推開了麵前五樓的門。

當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房間裏的人全部出現在了朱慈烺的身邊。

崇禎說過,朱慈烺很有可能在結黨營私。

崇禎說對了。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情。

一個派係的人在一起聊天討論,貌似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範複粹起身笑道:“殿下來了。”

“來了,不知道諸位對今日徐工靖一事怎麽看?”

就在崇禎以為,徐工靖是不是被朱慈烺拉攏的時候。

他們卻在討論起了徐工靖的目的。

“殿下,下官覺得此事必然有蹊蹺。”王朔道。

如今的王朔,已經徹底地倒向了朱慈烺。

這也代表著整個都察院都倒了過來。

三人就這麽在五樓的包間裏,開始就徐工靖這件事情討論了起來。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工部侍郎的家裏。

一群東林黨也聚集在這裏。

這些都是之前清洗時的漏網之魚。

這幫人的手腳很幹淨,但不代表他們真的幹淨。

否則又怎麽會自詡東林黨。

畢竟東林黨那幾乎就是晉商的烙印。

“徐大人,今日之事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果然,開始有人就今日之事詢問徐工靖。

徐工靖隻是在主位上坐著,眼神閃爍不定。

等了會一會兒,才抬起頭對眾人說道:“各位,我們到底是和平的與太子殿下玩玩對立,還是說,我們真正的目的,就是讓太子殿下無法即位?”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望著麵前的徐工靖,卻不敢輕易說話。

因為徐工靖是剛成為內閣成員的。

東林黨的人們雖然知道徐工靖是東林黨的,畢竟之前的關係彼此清楚。

但他們也害怕,麵前的徐工靖是不是被朱慈烺給拉攏了。

然後故意在他們麵前說這番話,這樣就能找到他們的把柄了。

見眾人沉默,徐工靖歎了口氣道:“各位,我覺得我們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如果東林人自己都不團結,還怎麽可能和太子鬥?怎麽和皇權鬥?本官就很明朗地告訴各位,本官想讓太子死!”

此話一出,整個徐府,更是安靜得落針可聞。

他們這才發現,貌似徐工靖所圖甚大。

“怎麽一個個鴉雀無聲了,你們不是還想問嗎?問吧,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的。”徐工靖繼續道。

聽到這話,一群人頓時明白了什麽。

“那個什麽,下官還有事情,就先行離開了。”

“下官也先離開了。”

“徐大人,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一瞬間,整個徐府的人就走了個幹淨。

見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徐工靖冷笑道:“一群慫逼罷了。”

見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徐工靖才來到後院。

在他的後院有著無數隻信鴿。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日,該你們動手的時候了。”

他把寫的一封信捏成紙筒,塞在了信鴿的腳上。

一扔,信鴿就飛到了天上。

……

朱慈烺要南下了。

這一次他隻帶領了一萬人。

其中有六千人是天雄軍。

天雄軍擴張了一千。

還有四千是神機營。

京城的大軍就隻剩下了五萬人。

為了不引人注目,一萬人的大軍是在辰時離開京城的。

而且時間是朱慈烺自己定的。

連崇禎都不知道朱慈烺是何時離開。

當朱慈烺帶著大軍離開之後,崇禎才接到消息。

他再次忍不住多愁善感起來。

“你說,朕真的有些優柔寡斷嗎?”崇禎對王承恩問道。

王承恩笑道:“陛下這說的哪話,如果不是陛下,大明也堅持不到現在,陛下隻是穩重些罷了。您說殿下正好互補,有您二位,我大明必然無憂矣。”

“可是朕總是害怕,朕看不開,害怕以後朱慈烺那小子的名聲比朕還要大,害怕他功高蓋主……”

“陛下其實完全不必要害怕,洪武皇帝當初把大明的所有事物都交給了太子朱標,他們父子二人完成的信任,成祖皇帝禦駕親征,更是把大明直接交給了仁宗皇帝,大明在這四位聖人的帶領之下,整個大明都文物昌盛,百姓安居樂業,陛下卻總是擔心太子殿下,實在是沒有必要。”

崇禎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王承恩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跪在地上。

“奴才話多了,請陛下降罪。”

“王大伴又何罪之有,這也是朕為什麽讓曹化淳成為監軍的原因,他應該不會給太子任何阻礙,這一次,太子也可以真正的大展身手了。”

崇禎的背影更加的蕭索起來。

他的年紀真的大了。

雖然如今才三十多歲,但在平均年齡低下的封建王朝,能夠活到四五十,就已經算是長壽。

看到崇禎皇帝這個樣子,王承恩也鼻子一酸。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都跟著崇禎跟了這麽多年。

王承恩上前扶住崇禎的胳膊。

“陛下,老奴扶你。”

……

晉商財力強大。

強大到富可敵國。

換句話說,如今的晉商,要比國庫還要有錢。

他們不僅貪汙了朝廷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的官員。

甚至還把各個府的總兵也塞了不少錢。

不然晉商也不會這麽輕鬆地在大明各個地方經商。

要知道,但凡想要在地方上賺錢。

都必須要給總兵知府一部分抽成。

否則憑什麽讓你進去做生意?

唯獨晉商,隻要把自己的身份表明,就能直接進去。

其中天津總兵姚科忘,就被晉商塞了許多錢。

他還有一個兄弟,姚廣仁。

他們姚家在整個朝廷裏,都屬於隻手遮天的。

因為一家出了兩個總兵。

哥哥姚科忘是天津總兵,弟弟姚廣仁是曹州總兵。

也就是後世的菏澤。

相比於官位品階,自然是哥哥要高一些。

姚廣仁是地方總兵,不是布政司總兵。

上麵還有一個山東總兵壓著。

但這也足以看出姚家有多麽的強勢。

因為姚科忘的存在,姚廣仁在曹州就是一手遮天。

山東總兵都要給他些麵子。

晉商給姚科忘這麽多銀子,當然也不會忘了姚廣仁,所以曹州也是晉商數量最多的城市之一。

自從姚科忘被朱慈烺殺了之後。

姚廣仁就一直思考著要怎麽給自己的兄弟報仇。

可他們相聚兩端。

姚廣仁也沒有理由和朱慈烺見麵。

直到今天,有人來通知姚廣仁,今日太子殿下會南下路過曹州城外。

這可給了姚廣仁機會,於是瞬間把自己的幕僚喊上,就這個事件一幫人討論了起來。

“諸公,此事怎麽看?”姚廣仁問道。

“朝廷那邊已經來信息了。”

一個幕僚把手中的信件交給姚廣仁。

當姚廣仁看到信件上的內容時,頓時冷笑道:“看樣子,他們和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既然如此,那就幹!”

“真的值得嗎?”也有幕僚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值不值得的,大明都已經這個樣子了,皇位誰坐不一樣?那幫老爺讓我們把太子殿下給解決了,那我們就把他給解決了!畢竟,朝廷可不給我們錢!”

其實姚廣仁這麽做最大的原因,是為了給自己的兄弟報仇。

想到自己的哥哥已經成為了那個樣子,姚廣仁就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他們兄弟倆人從小感情就好,得知姚科忘死訊的那一刻,姚廣仁就在想著什麽時候報仇了。

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可不想錯過。

“那便幹!”一幫幕僚站起身說道。

曹州兵力有兩萬。

其中有一萬人是從山東總兵那邊借來的。

以前是因為他哥姚科忘的原因,山東總兵願意賣一個麵子。

可如今姚科忘已經被朱慈烺給殺了。

山東總兵也就沒必要賣他麵子。

這一萬人,遲早要被帶走的。

這批人被帶走之前,姚廣仁要把他們的價值最大化!

……

從京城到江南。

距離很遠。

哪怕是天雄軍和神機營,這兩個部隊都屬於絕對的精銳。

能夠日行一百裏。

也絕不可能每天都走一百裏。

否則的話對於整個部隊來說,所有體力都用來走路了,到時候還怎麽打仗。

所以朱慈烺采用的是行三百裏,休息一日。

兩天的時間,三百裏,然後休息一日。

這其中還犧牲了夜間的休息時間。

但無疑對於到達安慶的速度,還有保存士兵的體力。

這兩者都能完美地達到和諧。

就這樣走了將近半個月,他們終於到達了山東地界。

哪怕這個地界很安全。

朱慈烺還是下意識地讓所有的情報大隊在周圍動彈起來。

獲取周圍的信息,對於朱慈烺來說已經成為了習慣。

前鋒軍是姚毅。

夜不收和姚毅對接,同時姚毅和朱慈烺對接。

夜不收的隊長何軍帶著自己的十個人,開始朝著左前方率先騎馬而去。

從京城,到天津,現在是剛到曹州。

他們已經走了一半的路途。

再走上一半,都能到達安慶。

在這一半的路途中,何軍都有帶著自己的十個人,在前方探查。

目前為止,還沒有探查出任何有問題的地方。

但何軍一直都沒有放鬆警惕。

王虎可是給每個隊長都教導過的,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放鬆警惕。

所以何軍探查的時候非常認真,周圍但凡能有一個藏人的地方,他都要過去看一看。

今天也是如此。

何軍在前方密林探查的時候,頓時就發現了一群蹲在角落的人。

他們穿著粗布衣裳,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甚至還能看到臉上抹的泥。

何軍下意識地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可是下一刻他就後悔了。

他不該問的。

因為這幫人的手邊,都放著長刀。

很明顯,這是一幫響馬!

碰到山賊了。

何軍騎著馬,靜靜地看著他們。

這幫山賊,也在靜靜地看著何軍。

他們都沒有輕舉妄動。

因為這幫山賊都是光著腳,他們沒有馬屁。

隻要何軍轉身就跑,那麽這幫人不可能追得上他。

“兄台,你是哪個部下?”

山賊領頭的趙大寶上前問道。

“我等天雄軍部下,前往江南,奉勸爾等不要隨便招惹是非,否則的話天雄軍不介意把你們給剿滅了!”

聽到這話,趙大寶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他走上前道:“那你們現在還招人嗎?我們雖然是馬賊,可對百姓從來秋毫無犯,隻找那些行腳的商人要一些救命的錢財,落得此等田地,真不是我們想的,要不這樣,你們把我們收了吧,我們的人數也不是太多……”

趙大寶一邊說,一邊朝著何軍走去。

何軍的目光不僅在趙大寶身上流連,還一直緊密地注視著周圍。

麵前這幫人,幾乎把這塊空地給擠滿了。

將近上百人。

而在他們身後的密林裏,也有密密麻麻影影綽綽的身影。

這是一幫勢力極大的馬賊……不對勁!

這個趙大寶的手腕上有很深的繭子。

一般的馬賊或者百姓是不可能有這樣的繭子,隻有士兵才會有。

因為練刀的姿勢,勢必會讓士兵們的手上沾染這種繭子。

不僅麵前的趙大寶手腕上有。

跟著趙大寶一起上前的所謂山賊,手腕上也有。

他們帶著親和的笑容,仿佛真的看到了出路一般。

一步一步地朝著何軍走去。

或許夜不收的隊長並不是什麽特別高的職位。

但夜不收本身就是極為機靈的人才能入選。

成為這幫人的隊長,更證明了何軍比其他夜不收聰明。

他輕輕一夾馬腹,開始歡歡後退。

“是嗎,爾等既然想要棄暗投明,何不把手中的刀給放下,跟著我走,我帶你們去見我的主將。”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兄弟們聽到了嗎,快點出來請這個何軍大人喝杯酒,他要帶我們脫離山賊生活了!”

頓時,周圍密林的樹木聳動了起來。

甚至他的身後都開始出現影影綽綽的身影。

早就有準備的何軍轉身就跑。

趙大寶一愣,表情變化極快。

“殺了他!”

都是士兵,他怎麽能不知道趙大寶的身份。

對方是夜不收,專門探查周圍環境的。

望著周圍瞬間湧現出來的人,何軍不慌不忙,握緊了火銃,猛地一刺。

那刺刀仿佛在飲血一般,把一個馬賊的脖子給洞穿,血飆了滿地。

同時他手中不停,快速拿出火折子,砰的一聲!

火銃的聲音在整個密林中響起,驚飛了漫天的鳥。

他的同僚就在附近,聽到動靜之後肯定會來接應他。

可現在何軍反而害怕他們過來。

他們隻有十個人,這幫山賊可能幾百上千人,而且這幫山賊的目標,很明顯是他們的天雄軍。

這件事情必須上報給殿下,如果他們十個人都被困起來,消息就無法傳達了!

聽到火銃的聲音之後,趙大寶更加的著急。

“快點,把那家夥給拿下!”

麵前的山賊們頓時開始聚集在一起,拒馬陣!

看到這裏,何軍已經確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這幫人,根本就不是什麽普通山賊。

他們是附近的士兵!

“砰砰砰!”

一陣又一陣的火銃聲,從何軍的前方傳來。

是他的同僚們。

何軍大聲喊道:“別管我,快走!告訴殿下,這裏有其他士兵想要過來伏擊我們!”

趙大寶聽到這裏,便明白更不能讓何軍走開。

終於,他們取出了火銃。

既然對方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趙大寶也就懶得隱藏了。

他把火銃裝好,然後對準前方。

砰的一聲!

隻聽見一聲慘叫。

何軍並沒有從馬上摔落。

看到這一幕,趙大寶忍不住啐了一聲。

“奶奶的,還挺難殺。”

不過,趙大寶也沒有特別著急。

因為他的人,已經把何軍給團團圍住。

“老子就不相信這種情況下你還能跑得掉?”

話音剛落,前方居然又出現了十個天雄軍。

看到那十個天雄軍,趙大寶笑了。

“來了好,都別跑了,都給我老老實實的死在這裏。”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是個夜不收居然爆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

他們在馬上組成了鴛鴦陣。

攻防有序,彼此之間甚至還有時間發射出火銃。

那一聲聲的火銃,仿佛催命符一般。

讓那些山賊一個又一個地躺在了地上。

雖然周圍的馬賊人數很多。

可他們終究還是沒有形成合圍之勢。

趙大寶眼睜睜地看著那十個夜不收把何軍給救起來,朝著遠方跑去。

“晦氣,要抓緊時間把這個消息匯報給總兵大人。”

隨後,趙大寶揮揮手,一群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沒了蹤跡。

……

“殿下,出事了!”

姚毅快馬加鞭的來到了朱慈烺的麵前說道。

“什麽事?”

“夜不收碰到了山賊,不過從受傷的夜不收口中詢問,對方可能並不是山賊這麽簡單。”

“走,去看看。”

朱慈烺跟著姚毅,直接來到了夜不收的營帳裏。

營帳裏麵全是血腥味。

何軍在**昏迷,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

“怎麽受傷的?”

“被山賊的火銃。”

“山賊的火銃?”

聽到這話,朱慈烺先是笑了一下。

山賊都是流民組成的,他們甚至都沒見過火器。

又怎麽可能會用火銃?

而且從傷勢上來看,這應該是在五十步內外打的。

能夠在五十步內外打中一個騎馬的夜不收,對方這運氣也有些太好了。

“看樣子這附近的山賊挺多啊。”朱慈烺嘀咕著。

“酒精用了嗎?”

“還沒有。”

“沒有還在這裏等什麽,讓大夫抓緊時間上藥!”

“可是殿下,酒精的量不多,都是給……”

“給什麽給?把酒精全部都給我送到前麵的軍醫手裏,誰受傷了就給誰用,都是我大明將士,誰的命都是珍貴的,明白嗎?”

“是!”

雖然被訓斥了一番,但姚毅對朱慈烺更加佩服了。

把任何將士的命都當成命,這也是他們追尋朱慈烺的原因。

似乎是他們的動靜驚動了何軍,何軍居然慢慢睜開了眼睛。

看到朱慈烺之後,何軍就要站起身立刻下跪。

朱慈烺卻上前把對方推在了**。

“匯報!”

“是殿下,西南方向遇到一群山賊,他們人數大概在幾百人,但隱藏在密林中的人數量顯然更多,他們用火銃,而且手腕上有練刀才能有的繭子,根據屬下推斷,對方可能不是簡單的馬賊這麽簡單。”

“好了,休息吧。”

隨後,朱慈烺就轉身離開了帳篷,沒有多說一句。

他隻是叫來了王虎,對王虎道:“西南方向,有一群馬賊,不知道有多少人,給我抓個活的過來,我倒想知道,這幫馬賊的背後到底是誰!”

“是!”

……

這個地方距離曹州還有一百公裏。

趙大寶帶領的部隊已經是曹州軍裏比較優秀的一批了。

可僅僅走了五十公裏,這幫人就想要休息。

趙大寶也不在意,讓他們就地休息了。

他已經派探子騎馬回去把這個事情抓緊報告給總兵。

至於他們?

一開始姚廣仁給他們的任務,是讓他們伏擊一波天雄軍。

看看天雄軍的實力究竟如何,打完就跑。

可這幫慫逼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何軍發現。

既然被發現了,他們也沒有直接現身對天雄軍進攻。

打仗可是要死人的,他趙大寶可不想死。

他手下的這幫人都不想死。

他們在曹州過的日子可好了。

每天喝喝酒,睡睡覺,啥事不幹。

西北的匪軍不會朝他們這個方向來。

北方的韃子有遼東和朝廷扛著。

下麵就是江南,整個大明最富庶的地方。

整個山東境內都非常的安穩。

雖然這裏也有貪汙腐敗的情況出現,但對於這裏的百姓來說,早就已經習慣了。

而且天下烏鴉一般黑,百姓在什麽地方都是過得最苦的。

反而是這幫當兵的吃的滿嘴油。

他們已經安逸很久了。

他們想要繼續安逸下去。

什麽打仗不打仗的,和他們有什麽關係。

也正是這個原因,趙大寶打了個哈欠道:“既然如此,所有人在原地駐紮!”

於是很快,麵前就被一群帳篷給占滿了。

這幫沒有穿軍服的士兵們開始埋鍋做飯,每個人說說笑笑,好不安逸。

趙大寶喝了幾杯酒,頓時來了尿意。

自從年齡大了之後,他發現越來越控製不住下麵那玩意了。

**的時候沒多久就結束了。

喝水喝多了,也是如此。

對此趙大寶找了不少的郎中幫忙看。

結果那群郎中開了一堆方子,卻沒有一個有用的。

趙大寶憤怒地把整個縣城的郎中都抓了起來。

一個又一個的郎中被他砍了腦袋。

因為這個事情,被姚廣仁叫過去狠狠訓了一頓。

他把郎中殺完了,其他人還怎麽叫郎中?

“該死的郎中,什麽時候去京城看看,那裏的郎中肯定很厲害,說不定就能治好我的……呃!”

下一刻,趙大寶躺在了地上,澄黃的尿液流了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