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想回北城,這一次往返最少也需要數日時間,如果路上出了什麽意外,那很可能會因此而耽誤十天半月。

尹輕柔見我實在不願意走,也沒多勸我,隻是陪我一同留了下來。

我們一直沒有放棄對李家全家遇害一事的調查,同時我們也在試圖找出真武廟的問題所在。

可事情沒有頭緒,導致調查進度十分緩慢,我的身體也在此時出了問題。

我開始渾身乏力,而且這種無力感還在日益加劇。

沒過幾日,我就已經下不了床了。

尹父以為我是在真武廟遺留下了內傷,所以便敦促尹輕柔陪我去康複中心訓練,李家的事情也就被我們暫時放在了一旁。

這一日我們兩個剛做完訓練,回去的路上遇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

他手拄拐杖,帶著一副眼鏡,視力似乎有些問題。

他沿街乞討卻被人屢屢拒絕,我於心不忍,便掏出零錢準備給他。

可誰知我剛把手伸過去,他就一把拉住了我:“小夥子,你不太對勁啊!”

他的手就像是一雙老虎鉗,攥的我的手一陣生疼,我本想將手抽回,可奈何渾身乏力,根本無法抽出。

尹輕柔眉頭微蹙:“老人家,他也是好心好意要給您錢,您不該如此對他吧?”

“嗯!我這麽對待一個將死之人的確不太合適,這錢啊,你就留著買棺材吧!”

老人說完轉身就走,尹輕柔正欲發火卻被我攔住了,我上前攔住老人,畢恭畢敬的對他說道:“前輩,您能幫我?”

“你自己都不想幫自己,我又如何幫得了你?”

老人一句反問讓我有些呆愣,而他則趁此機會走出了老遠。

見我失神,尹輕柔開口問道:“你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準備一下,咱們先回北城!”

我之前盲目的將一切問題都歸咎到了我之前的傷勢上,卻沒想過我本身缺少的吞賊之魄。

我之前被補上的吞賊之魄來自於灰仙,而真武廟中灰仙曾和我說過我們兩個緣分已盡的話。

這就說明從那時開始灰仙就已經不再對我進行庇佑了!

薩滿婆婆臨終前已經得知了這一切,所以她臨終遺言才會叮囑我盡快找回缺失的吞賊之魄。

但我卻因為靈前許諾而不願離開這裏,執意要等事情查清了再走。

其實事發之前他們就已經給了我很多的提示和緩衝時間,隻是我沒有把握住這個機會而已!

我和尹輕柔買定機票離開此處,卻把小雨留在了尹家。

我們這次打算快去快回,在取回吞賊之魄的前提下盡量不耽誤時間。

回到北城後我第一時間找到了曾在八裏鋪合作過的那位陰陽先生,並搞清楚了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人的體內有三魂七魄,其中三魂為主,統禦七魄。

七魄分工明確,互相鉗製,一旦有一魄缺失,這種互相鉗製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剩餘的幾魄就會出現問題,而丟失的一魄則會借助本主的陽氣不斷修煉,並形成獨立人格。

這種形成了獨立人格的魄將不會再受到本主的控製,反而會反向控製本主剩餘的幾魄,並將它們當成自己修煉的本源。

道家對於這種獨立魂魄反噬主人的情況稱之為歸煞,我現在麵臨的這種情況則被稱為六魄歸煞。

這說明我丟失的吞賊之魄已經萌生出了自己的意識,我體內其餘幾魄現在正在逐漸失控,所以我才會受到影響。

“幸虧你回來得早,要不你這次就真的沒救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十分嚴肅,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尹輕柔擔心拖延的時間太久可能會導致我的身體狀況繼續惡化,於是便提議即刻前往八裏鋪,找回我的吞賊之魄。

可這位陰陽先生卻搖了搖頭:“找是一定要找的,但不能急於一時!”

“今天已經到了下午,現在尋找此魄可能會導致本主被反噬,得不償失!”

“再就是你的前世化身還在古井內被封印,所以你不能去,隻能等明天上午我和他去!”

聽他提及那個聻魂,我有些憂慮的對他問道:“如果後續咱們要封印聻魂,會不會對她造成影響?”

“影響肯定是有的,但封印聻魂也是為她考慮,這些事情你不必擔心,我自會安排……”

我們兩人再次回到了南山路別墅,雖然離開不過半月,但我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段時間我一直沒有接到張常宏的電話,也不知道打撈隊的情況如何,我本想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卻從他那裏得到了一個重磅消息。

劉妍希辭職了!

不知道為什麽辭職,隻是突然離開了北城,就此沒了音訊。

打撈隊最近還算順利,自我離開北城後他們就再沒經手過什麽棘手的工作,現在整體都是一個清閑的狀態。

我和他說笑了兩句,隨後便掛斷了電話,等再撥通劉妍希的電話時卻被一直都處於占線狀態。

我隨手將手機丟在一旁,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劉妍希為什麽會突然辭職並不告而別,難道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嗎?

可為什麽連張常宏都知道了她離開的消息,卻唯獨我不知道?

見我情緒低落,尹輕柔在一旁安慰道:“你也不用這麽擔心,她可能就是厭倦了這份工作,想要換個工作!”

“但願如此吧!”

話雖是這麽說,但我卻一直感覺心緒不寧。

對於我的擔憂尹輕柔並未不滿,反倒是她主動安慰我,讓我不要過於擔心。

我給劉妍希留下了兩段留言,讓她看到後盡快回複我,有什麽事情朋友們可以一同坐下商量,不必不辭而別!

直到二天我也沒有收到回應,我也準備和那位陰陽先生一通前往八裏鋪了。

為了此行能夠順利,我專程帶上了判官筆,尹輕柔還將那兩張黑色符紙一通塞給了我,讓我在關鍵時刻能有自保之力。

時隔多日,我們再次來到了八裏鋪,隻是這次這裏已經變成了荒鎮!

街道空無一人,鎮口的狀元牌坊已經垮塌。

我有些疑惑地對身邊的陰陽先生問道:“不是說搬走就可以嗎?這裏怎麽會變成這樣?”

“為防聻魂借運,狀元牌坊必須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