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沒跟他逗嘴皮子,這野男人回來了,誰知道他是個什麽個性。

她盡量讓自己更貼近生活,可實際也真心疼自己的鍋被燒成那樣,更心疼自己打的柴,眼見著柴垛見了彽,心裏不由煩悶的說,“你們燒柴不能自己打嗎?”

陸川:怎麽不頂嘴了,真沒意思。

他架火:“這有現成的。”

“那是給你燒的麽?”安寧隻凶凶的道:“還有你私闖民宅……”

陸川嘻嘻笑著打斷:“別那麽小氣。你知道我找你多費勁,從你走後我日思夜想,好不容易知道你的下落了你還走了。不過我斷定你會回來,所以我守在你家裏不走,你看我夠心誠的吧!可想你呢。”

陸川惡心人的話叭叭叭的說著。

“夠了,陸老板說說你找我幹嘛?”安寧不得不給他叫停,從認識這人就知道他的嘴是騙人的鬼。可是屋外那人未必知道,回頭給她安一個不守婦道的罪名,那可真是莫大的冤枉。

更何況,一寶這個爹,怎麽看都不像個善茬。

陸川感覺自己被嗬斥了,想著他屈尊降貴為了等她守了一天,除了隨車的糕點什麽也沒吃,就委屈巴巴的道:“你喊人家幹嘛,聲音還那麽大,你要嚇死我嗎?你是不是有人了。”

安寧:這是沒完了。

安寧咳嗽了一聲,也許有個人在這人能好好說話。

陸川不明白她那一聲咳嗽,還在鐵匠鋪前打劍,“小安安,是不是出去一趟凍著了。”

陸川扶著搖椅站起來往前湊,突然有逼仄感漫天襲來。他反應不慢的抬頭,是小眼瞪大眼的兩兩對視。

“寧安,他是誰?”陸川就好像一個被拋棄的男人,嘴唇都在發抖。

“在下秦玖。三娘的相公。”秦玖眉眼生冷,如刀劍出鞘,鋒芒銳利的對視,“不知陸東家找我娘子為何。”

他話不多可這股迫人的威勢,冷人冷麵,讓見慣了千人千麵的陸川,都感到了無形的威壓。

陸川:頭頂蒼穹都不亮了,這個人好大的陰風。

仆從無眼,一個勁的給他主子遞眼神:主子打他,你說的見一次打一次。

陸川:這個沒眼色的不能再用了。

“寧安,他是你丈夫?”陸川突然委屈巴巴要確認一下,眼神裏卻閃著精光打量眼前。

一身黑色的勁裝,外罩英雄氅,普通的一身打扮,卻有著龍章鳳姿之態。

他進山有小半天,當翠花說回家給家人報個平安,他也派仆從下了山,去打聽安三娘的一切。安三娘有一個不屬於村裏的丈夫他也聽說了,可是怎麽也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一個人。

所以他抬著下顎示意安寧。

安寧點頭,“對,有什麽事你說吧,把話說清楚。”

陸川眨著眼睛,憋了半天兩個字,“禽獸。”

“你說什麽?”秦玖感覺這個人在罵他。

陸川扯著嘴角冷笑了一下,“喲,你還知道回來呀,知不知道這娘仨過的什麽日子,你還好意思說是他丈夫。”

秦玖聽著這話麵不改色,“我不好意思說是他丈夫誰好意思。你別在這裏磨蹭了,有什麽事說吧。”

陸川大呲呲的又坐下,他矮也要矮的有高度,晃了兩下被秦玖一腳踹著搖椅頂在了牆上不動了。

“你好生粗魯。”陸川指責道:“寧安你管管他。”

安寧我不行,嘴上說,“還可以更武力。”

秦玖筆直的腰更挺,彰顯著誰男人的態度。

陸川直接眯了聲。

秦玖冷道:“給你的時間不多,我們還有事。”他不放心兩個孩子離他太久。

陸川卻聽出了言外之意,垮著臉:“算你回來的早。”

就這麽一句毫不示弱,他在說什麽?算你回來的早,那要是回來的晚了呢?

秦玖冷笑,在他前麵不遠的地氣定神閑的坐下,“陸東家走錯門慣了,但是我這你就這一次,下次無辜來先背好了腿。”

陸川陰鷙的眼神看著他,“陸某不才,可青山城裏大小人物沒有我不認識的,秦玖,好陌生的名字。”

隨後他喊安寧,“小安安,你的相公來路不明。”

秦玖淡然:“隻能說我們不是一路人。”

“我和寧安是一路人。”陸川頗有目的的道:“甚至初見甚歡。”

他欺負她叫初見甚歡,安寧:“你在嘴賤一次試試。”

陸川:看來今天的事難成,那就促成一成是一成。

“我為雪丸而來,想買下這雪丸的方子,就這麽簡單。”陸川強調了簡單兩個字,好像他不曾有別的想法。

比如找到了寧安,他一定要出出這心裏的一口惡氣。不過剛才好像也出了點,瞧把她惡心的一張臉都皺巴了。

在想出氣……恐怕隻能壓著氣,畢竟人家男人回來了,殺氣騰騰的多可氣。

所以買東西他也不會出高價。

安寧瞧著他那閃動的小眼神心裏多少有點數。兩人為此事打過交道的,這最初價還沒開就打壓她,著實讓人心裏不舒服,還喊打喊殺的讓人厭煩。如今她更是知道了陸川做人的誆騙性,哪裏會便宜他。

也就不把這事推給秦玖,她自己說道:“我家裏還有事,如果你買方子把錢扔下,我口述給你怎麽做的。”

陸川做了張嘴的動作,可看著秦玖冷然的目光不得不改口,“就知道你是個爽快的人。哥也是個爽快的人。”

陸川說著讓人拿來了半吊錢,擺著誠信十足的架勢。

安寧笑了,她去屋外的筐裏拿魚丸才發現這東西有人動了,至於誰動的也不需要問。

安寧把東西放在陸川麵前,“我收你二百四十八個錢,這是你買魚丸的價錢。”

陸川一怔:“咱說的是方子。”

“你給的是魚丸的價錢。”安寧說著把魚丸往前一推,“陸老板,陸東家哈,慢走不送。”

陸川看著那一筐名字還原的魚丸可沒有她上次留下的多,而且上次還有那些野豬肉,通通就給了五十文錢。陸川想到這兒,看來玩笑開大了,這人會給自己的東西定價,自然知道上次吃虧。

陸川立馬配上笑臉:“做生意怎能心急,要不我請你去咱的酒樓,你我坐下來好好談。”

陸川說這話的時候還打量著秦玖,這人怎麽突然不作聲了,他言語上的挑撥離間也不計較了。

安寧:“陸老板有字麽?”

聽聞古人都是有字的。

陸川驚喜的一笑,:“我有字,就是叫什麽老板東家的,我早該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