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嗬嗬冷笑,“你爹是坐在箭堆裏給你找的字。”
陸川聽她罵他,一點不意外,還鼓勵的看著安寧。
安寧:皮糙肉厚沒治了。
“我孩子手受傷還在親友家,既然你無心買方子,那麽請吧。我隻說這一次。”
陸川:“別啊,我給你這半吊錢真的不少,你想想天氣馬上就暖了,這買賣往下還能做嗎?”
安寧不再言語,彎身來到了灶膛前,直接戳起紅紅的火碳,對著搖椅就揚了過去。
陸川跑得比兔子都快,“小安安,你有了新歡忘舊愛……”
“啊,誰踹我。”陸川就跟個喇叭似的,眼看著秦玖大長腿又要招呼他,氣洶洶的說道:“小安安,我對你不會死心的,你這次不告訴我,我下次還來。”
安寧:“你要是皮緊盡管來。”
陸川千算萬算今日失算,安三娘的相公回來了,他想把人帶回去也不可能了。
陸川往山下走,他的仆從還不服氣和秦玖動手,結果一個人灰溜溜下山變成了一隊人灰溜溜的跑。
翠花上山就看到了這幕,她不解發生了什麽事,還跟陸川說,“你是見到了人吧,那你答應我的好處……”
陸川苦著臉,“爺我的好處都沒謀到,你還來要好處。”
翠花不解,來了自己的村莊她也不害怕了,“你不是找到人了麽。我聽你那車夫說她上山了,是你要找的人。”
陸川:“可她一人變兩個,這事你沒說啊!”
翠花懵了,一個變兩個那不是妖怪嗎?
她傻了,“你說的是個啥。”
陸川沒好氣往下走,翠花那肯放人,急了去拉他,“你不能走,我白被打了麽?你說的人也找到了,你不能說話不算。”
陸川:“你想要東西是吧,那你自己拉去,我沒說給你送上門吧。”
翠花看到了希望,“行,我這就去找車。”
她現在膽子大了,想著打她的瘟神也不在,這白白胖胖的東家見安三娘還變成了喪家犬,致使她懷疑自己嚇自己,平白挨了一巴掌。
安寧看著討人厭的走了,立馬瞄秦玖,她自己忍無可忍動了手,這人要怎麽看她。
畢竟是個男人找上門來,又是那麽個嘴賤的主,有著模棱兩可的意圖,真真假假的說了一堆,難保這個人不上心。
可秦玖真就沒上心。他還看著木屋裏那些說不上精致但是很精巧的物什,有自然造型被摹物取態,給這不能在普通的屋子裏添了雅致,多了悠閑自適的生活情趣,有著平順和諧意義有著葳蕤蓬勃朝氣。
多少文人雅士愛竹,可沒有把竹作出此境界,這是作竹藝人的一種品質也是一種超然。
“你做的。”秦玖問。
安寧道:“閑來無事做的。”
“做得很好。”秦玖笑著說,“回來在看。別耽擱我們去齊家接孩子。”
安寧:這人對孩子好上心,可當初為什麽不辭而別?
安寧點頭,“行,走吧。”
兩個人在下山,陸川早坐著馬車走了。
他那不會看眼色的仆從還問,“東家,東西咱沒得到啊!”
陸川看著仆從提著的被簍,該說他聰明還是糊塗。
陸川:“過了年天就暖了,這個買賣不著急了,回頭趁那個男人不在家再來。”
仆從聽著他東家的話,怎麽感覺一向精於算計的東家,這次沒能小手套白狼都沮喪了。
安寧和秦玖來齊家,怎麽也沒想到這兩口子還挺好客的,爐灶上一直溫熱著菜,明顯是等他們接孩子一起吃。
而灶房裏也傳出熬藥的氣味,顯然給楚竹猗熬過藥了。楚竹猗皺著眉不知道是不是藥給苦的。
看到他們進來了,他眼裏明顯閃過驚慌,看著安寧奔著他走過來,才不再往後退。
“三娘,和你相公在這吃吧。”二丫娘很快擺好了碗筷,是裏外屋各一桌,明顯是小孩子不和大人上桌吃飯。
安寧還想著她這白撿來的丈夫能不能坐下來,對方就和齊山子碰起了酒杯。
“咱家沒啥太好的,你嬸子呼了一塊白肉,三娘給孩子們蘸醬油吃。”齊山子似乎很喜歡秦玖,對著她們也格外的熱情,這大概就是家裏有男人的原因。
安寧應聲帶著孩子在裏屋坐下,齊雲已經是個大男孩了,陪著他父親在外屋吃飯。
安寧挺喜歡二丫娘炒的醋溜白菜,清清脆脆帶著點兒甜酸和煎著的雞蛋炒在一起,真的很好吃。可一寶更喜歡吃那白肉,怯怯的也吃了好幾片。
“怎麽樣了。”二丫娘小聲的問。
安寧給瑩寶喂了口肉,“走了。”
“那好,他沒鬧。”二丫娘往外屋看了眼,見他們聊的好才回身。
安寧擦了瑩寶油乎乎的小嘴,“沒發脾氣。不過嬸子我的心不安穩,他似乎太平靜了。”
二丫娘想了想道:“我想他是理虧,畢竟他不走你也不會惹了那人不是。”
安寧聽著笑了,“嬸子,你好像我娘。”
二丫娘反應過來,這丫頭說她護短。
就大笑了起來,惹的那外屋的三個人隻看。
二丫娘也不在說這,拐了話題說,“三娘,把倆孩子教的真好,吃飯不吵不鬧的。”
安寧笑了,也想起來一事,“怎麽沒看到齊樹和齊星。”
這是二丫最小的兩個弟弟,平時貪玩很少在家。
二丫娘就說道:“狗都嫌的年紀那閑的住,吃完飯早跑了。”
裏屋秦玖給齊山子倒酒,端著是晚輩很有禮,“謝齊叔齊嬸,我不在家二老對三娘都有照顧,晚輩在這裏敬二老。”
齊山子欣然的喝下酒,裏屋二丫娘微微有些臉紅,她可不是一直堅定站在安寧這兒,有時候是區分著利益的。
今個不是秦玖給了那多錢,也不可能又留孩子又留飯,兩口子是不想欠人情。
安寧明白這些是非,可她也記得人家的好,秦玖沒給銀子時二丫娘也是擔憂她來著;所以不能有一個不好就全都抹過了,也不會因著情分就靠過來,她一向拎的清。不過……
“嬸子,二丫回門我沒來,你可是因為這個氣我。”安寧明顯在給她台階下。
二丫娘,“可不是嗎?我們也沒啥顧忌的。這後來翠花挑事人人顧忌,嬸子我也是信你的為人。”
安寧:“我敬嬸子信我。”
二丫娘也來了豪爽,“喝,孩子敬的酒不能不喝。”
如此屋裏屋外都喝上了。
二丫娘似有回味,“三娘你像你爹,他活著的時候就無所不能。穿著黑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