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霽月這麽一說,好像是要做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來。

但是盧郡守絲毫不為所動,聲音拔的比她還高,還拱火一般的說著,“你可沒有高珍珍的父親。”

“我有姐姐。”田霽月不察覺道:“你與我不如何我便也替你遮掩,可如今你欺人太甚,也說了實話是吧?就因為我沒有父親你認為我沒有靠山,所以才如此的欺辱我。”

田霽月痛不欲生,她想不到從小的夫妻,就為了一個她厭煩的女子,能把她置於如此之地。

雲霞一邊聽著這話一邊看著盧郡守,突然就意識到不對。是夫妻兩個唱了這麽一出戲,還是有誰在迷惑誰?或者說是盧郡守有所察覺,讓他的發妻也跟著配合了。

可田霽月一副氣憤要死的樣子,這個不是裝出來的。雲霞想把這個消息遞出去,可盧郡守拿著她不放,直到最後扯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才說:“想走,來了可就走不了了。”

盧郡守突然把雲霞推到在地,變臉比翻書還快,“說,誰指使你來的?”

本來還在鬧著的田霽月被身邊侍奉的老人拉扯過來,結果看到這突然的變化讓她和府裏每個人都怔愣了。

田霽月擦幹臉上的淚水問,“老爺這是唱的哪一出?”

盧郡守像模像樣地給她擦淚:“有些人深藏不露,有些人藏了還要露,不抓出來寢食難安。”

盧郡守沒說那個深藏不露的人,可田霽月作為他的枕邊人,還是知道他為什麽憂心忡忡的。

“你抓人和這女子有什麽關係?”田霽月這麽說也不是為雲霞開脫,她也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單純的問著是什麽關係?

盧郡守道:“本官還是那句話,有人深藏不露,有人藏了還漏,莫名的就覺得兩者之間有關係。”

田霽月,“你是什麽時候覺察的?”

夫妻兩個剛才這事鬧得有點難看,她想轉移話題。

盧郡守明知道如此還是配合道:“一個小小的女子入了寧遠秋的眼,卻入不了本大人的眼。奴婢也好妾室也罷,死了丟了都沒什麽可惜的,可偏偏這個要死的人能出現,還讓寧家在她出現之後發生這多事兒,愛妻你說,她有這麽大的能耐嗎?”

“是有人借機要興風作浪。”田霽月道:“是有人要對老爺你不利?”

盧郡守麵露狠厲,“想要對本官不利,他的毛還沒長齊呢。”

盧郡守說著看雲霞,“說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雲霞苦笑,“我當青山府有青天大老爺,如今看來我還真是癡人說夢。”

“你不用過左右而言他。”盧郡守道:“我這你糊弄不過去?”

如果說之前他對皮相好的雲霞有了占有之心,可在寧遠秋接二連三的有事兒之後,他沒感覺到這個女子不祥。

這種不祥不是他的思想問題,而是他能客觀的分析出問題;作為一方的太守大人他也是老奸巨猾了,能不聰明的時候絕對不聰明,糊塗的時候就要糊塗到底。

如果說這一切為了什麽,自然是為了黃白之物的好了。

當初做官的時候也是有著一腔抱負,結果為了權力和富貴,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想法了。如今的他是那個有權有錢的人,不在任何人跟前當孫子,為此他學會了步步為贏,寸寸逼破。可能最初的良心會痛,可隨著官職上升位高權重,他的良心已經與他分道揚鑣。

此刻他露出了一臉的奸詐,“雲霞,你讓本官的夫人生了這麽多的氣,你不說點什麽麽?”

雲霞無所謂的一笑,“早就知道自己命賤,果然是得不到大人的真心疼愛。”

她嘴上這麽說著,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動容。來的時候就猜到了羊入虎口,一旦事情敗露,可能命都不由己。可她是說服了自己,就為了洗刷自己的恥辱。

盧郡守:“看來你是等著人救你,本官也這麽想的。你看吧,你和我居然想一塊兒去了,是不是也是心意相通?”

盧郡守笑著臉說著涼薄的話。

田霽月比他還要涼薄,畢竟是正妻沒有喜歡妾室的,那是她最討厭的人。何況這是個沒名沒份的,她用厭惡的口吻問雲霞,“誰給你的膽子來害人?”

雲霞答非所問:“想不到郡守夫人也有哭泣的時候。”

這句話實在是搓到人的傷疤。

田霽月變了臉色,“本夫人能讓你不停的哭,你究竟是誰派來的?如果今天你不說,我便讓人剪了你的蛇頭。”

她作為執掌中饋的女子,有太多見不得人的手段,這麽說也並非在嚇雲霞,她能做出這事兒。

盧郡守道:“我來。”

盧郡守招招手的功夫,已經有人拿過來刑拘。

雲霞麵色一白,看著那血跡斑斑的刑具道:“你們不是要拿我當魚兒嗎?相信我一定能拿到魚餌的。”

剛要下手的盧郡守冷笑,“還以為你是個硬骨頭,卻原來是個軟骨頭。”

雲霞低頭,有人告訴她那無辜的反抗,保存姓命是最重要的。

盧郡守和田霽月相互看了一眼,可能是想更早的看到罪魁禍首,兩個人默契的出去了。

雲霞在這個小院當中被嚴密的“保護”起來,當真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田霽月還說,“不如把她手腳打殘,這樣來救他的人也帶她跑不出去。”

有句話怎麽說?最毒莫過婦人心,這女人狠起來當真狠毒。

盧郡守道:“這女子,我回頭還有用。”

田霽月恨的以後不槽牙隻磨,白了盧郡守一眼。可想著對方逢場作戲的時候她動了真,當下也沒發作也隨著家奴回去休息了。

盧郡守看著她的背影,冷冷的一笑,什麽夫妻之間有真情,那說的都是話本子裏的事。

他們是夫妻,可大難臨頭隻會各自飛。如果不是他多長個心眼,恐怕他早就大難臨頭,那個風光霽月的女人也早就飛了。

“看好了。”盧郡守囑咐了這麽一句,府裏的人以為看到的是雲霞,可當看到他家大人又一個眼神的時候,才知道夫人也需要看守。

所以,剛才的鬧劇看似是一場戲,終究有人入了戲。

管家是盧郡守信得過的人,養在府裏這些年也跟個二老爺似的,所以聽了盧大人這些吩咐眼裏露著哀傷,哀傷這好日子恐怕要到頭了。

分崩離析,總是有兆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