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重新給鍋裏添上水,這些都是化過的雪水,經過沉澱留下來做飯。
而此時鍋裏放上大骨頭,豬心豬肝和花間肉。
安寧拎著豬頭在火上烤,看著楚竹猗要把兩個豬腰子扔進去,她不由想到山洞裏的那個家夥,如果他不走這東西正好給他吃著補補。
“娘切了臊線你在放。”安寧放下烤的糊巴的豬頭,把腰子按菜板上一分為二,把裏邊發白的東西切出去,洗洗血水放鍋裏。
此時鍋裏一片沸騰,兩小隻盯著鍋裏看,眼睛亮的一個比一個賽星辰。
豬肉的香味很快就飄了出來。安寧一邊收拾著一邊看著鍋。首先煮熟的是豬肝,她挑出來放在菜板上,掰了一小塊拿外邊涼了涼,然後分給兩個孩子。
小瑩拿過來就吃,還嗬嗬嗬的掰上一小塊兒喂到安寧嘴裏,之後吧唧著嘴,那是問她香不香。
“我瑩寶喂的豬肝真香啊。”安寧和她接觸久了,也知道了小家夥的一些肢體語言。
楚竹猗小口的吃著,看她們有說有笑並不參與,低著頭悶不吭聲的。
安寧看他這個樣子是小腦袋瓜又在想什麽了?遂問道:“一寶,想什麽呢?”
楚竹猗抬頭,看著麵前溫和的笑臉,最後鼓起勇氣問道:“娘,這個豬我們要全吃了嗎。”
他看見安寧把豬肉全卸了,然後用水給澆的冰住後都弄到她編好的大框裏,在用雪全給埋上。
安寧看著五歲就有想法的一寶,很認真的問他,“那你說怎麽分配呢?”
楚竹猗察言觀色看她並不生氣,才緩緩的說著,“娘可以賣一部分肉,給你換一身襖,還能買些糧食。”
安寧聽他緩緩說完,不得不說這孩子有很強的憂患意識,且思路很明朗,知道誰付出誰得到,他沒有說給他和妹妹買點啥,唯一顧及到他們的就是糧食。
不過提到了換襖,安寧不得不正視自己的一身衣襖,本來是又髒又舊,如今是又破又爛。和那豬賊一翻搏鬥,她明顯的傷沒有,除了脫力就是一身衣襖毀了。被豬賊狂追猛趕的時候,哪顧得上她的衣襖,哪兒能躲命往哪兒逃,荊棘樹杈全不顧了,所以衣襖扯的布條縷縷,棉絮翻飛。
“是不大好看,聽我兒的。”安寧笑著應下。
楚竹猗抿著嘴笑了,突然來了一句,“娘,你說豬血好吃還是雞血好吃。”
安寧:“做好了都挺好吃的。雞血可能更嫩一些。”
楚竹猗遺憾:“早知道把你洗臉的水留下好了。”
安寧笑:“一寶,你要是留下我就做了給你吃。”
楚竹猗想了想,笑著說了一聲“不了”就跑了。
安寧也不抓他,知道小孩子和他鬧著玩。她來到鍋邊看著裏邊翻騰煮著的肉,由於是野豬肉煮的時間長,這樣煮出來的肉才不會柴。
但豬心是不用煮太長時間,撈出來撕成小塊後和豬肝蘸著鹽末一起吃,那叫一個香。到後來豬骨肉煮好了,沾著鹽磨又大肆的吃了一番,臨了又喝了湯,一個個的才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下了桌。
吃飽的感覺就是好,安寧和小瑩又狂魔亂舞了一會,才歇下來兒拿起巴掌大的竹片,用燃燒過的炭頭在上邊畫道道,完事就用刀給道道開口。
楚竹猗吃飽了主動承擔起收拾碗筷,小小的人把碗筷收拾好放櫃裏,就來到安寧身邊,看了一會兒驚喜的道:“娘,你在做梳麽?”
安寧點頭,“對呀,你看咱們頭發多長時間沒梳了,是不是應該梳一下。”
楚竹猗,“娘,其實我想洗一下,頭發可癢了。”
小瑩看著哥哥的動作,兩隻小手也抓在頭發上,一副也難受的表情。
安寧看著笑了,“行,一會燒水咱們都洗洗,就是天太冷不能洗澡,但咱們可以擦擦在泡泡手腳。”
楚竹猗高興,“行,娘我先去燒水。”
他蹦蹦噠噠來到灶前,看著鍋裏的湯犯了愁。
安寧一邊做著木梳一邊問他怎麽了?
楚竹猗,“娘,鍋裏有油怎麽燒水呀。”
安寧過來看看,把肉和湯盛木盆裏蓋上。之後蹲到灶前,扒拉出一些草木灰就倒到了鍋裏,然後用捆成把的竹條來回的蹭,完事再倒水刷刷鍋,如此兩三次之後,鍋裏一點油都沒有了。
楚竹猗:“還是娘有辦法。”
安寧:“草木灰用處可多了,回頭咱們洗頭洗衣服都可以用。”
楚竹猗:沒聽過啊,不是都用豬胰子麽。
這話他沒說出口,現在連糧食都沒有,如果草木灰能用,他家可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