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做把木梳用了半個多時辰,她細心的打磨免著刮著頭發,所以用鋒利的竹片來回的刮。

小木梳齒雖然沒有那麽密,但梳頭也夠了。

熱水早已經燒好,安寧先給小瑩洗。小家夥洗澡就很方便,兩個小腿從開襠褲裏伸出來,安寧把棉褲腿塞進她的小棉袍裏,再一起折上去讓她抱著,這樣蹲在灶火邊上洗,小家夥也不冷。

小瑩看著腿上淌著的黑/道道,咿咿呀呀的很嫌棄,直到換了一盆水洗白白,小家夥才哈哈哈的樂著。

安寧又給她洗了頭,好長時間沒打開的兩小啾啾用線繩綁著,解開後都沒有鬆散,完全的粘黏在一起。

安寧讓她躺在**一點一點用木梳給她梳理,小家夥偶爾疼了咧咧嘴,但還是享受的晃著小手,咿咿呀呀的喊個不停。

楚竹猗在灶邊洗腿,他不讓安寧幫忙,自己就很利索的挽上褲腿,還生怕弄濕/了,洗的很是謹慎。

安寧看著笑了,這麽小就這般自立,她真是撿了別人家的兒子。不過洗頭的時候她過去幫忙,小家夥的頭發比妹妹的還亂,不是洗幾下就能捋順的。

安寧給他輕輕的梳著,那還掉下了好大一綹頭發,看著她都心疼不已。

“咱家鍋裏不斷熱水,以後咱們要常洗。”安寧對兩個孩子說也是對自己說,因為她的頭發打開也沒好哪兒去,甚至梳的時候還扯掉了兩根木齒。安寧心疼,想著洗完頭泡完腳在多打磨兩把。

結果泡腳的時候兩個小家夥就要聽故事。最初他們兩個都認真的聽,可小瑩聽到大聖大鬧天宮,那踏著風火輪晃著混天綾頂著三頭六臂,挎著乾坤圈的人物出場時,她眼睛明亮的如同要發了光。小手就不停的拍,吱吱呀呀好像要探討一番這是誰。

安寧看著笑了,認認真真的給她念這兩個字,“哪吒。”

“啊啊。”小瑩語調不清,露著小白牙晃著腦,美滋滋的在那啊啊啊。

“妹妹聽話,聽娘講大聖。”

小瑩寶表示她隻關心哪吒,拉著哥哥讓他和自己一起啊啊啊。

安寧就笑,“今天先給哥哥講,你先聽著,明天娘給你講哪吒鬧海的故事,好不好。”

要說小瑩寶也是個講理的孩子,看娘都跟她說了,一揚手允許了。

安寧看著也笑,楚竹猗看著也笑。

小瑩寶看他們兩個都笑,也跟著哈哈大笑。一時間漏風的小屋裏都是暢快的笑。

故事終歸是故事,都是閑暇時間打發時間的。

第二日起來,安寧還得忙活生計,昨天一寶說的問題也是她思考的問題,拿著豬肉可以換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不能這麽明目張膽的拿出去。

窮生奸計,富長良心。不是她要詆毀誰,而是防患於未然。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她隨隨便便都能拿出豬肉,必然要盯上她這裏。

那麽她用命換來的東西,可還守得住。

正所謂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所以老實本分還是要得的。

安寧下山和一寶說了,讓他把門頂上。可被野賊撞壞的房子鬆散的晚上能看星星,當務之急是要修一修。可她眼下卻沒時間。

吃魚肉吃豬肉看著挺好的,可這東西吃多了也不行。魚生痰肉生火,她能扛一時倆孩子不行,必須得換些糧食回來。

安寧一路上都在思考,怎麽找村裏人換糧食,上次從翠花那話裏話外便聽出來自己原身的名聲不怎麽好,似是作風問題。那麽想換糧就避開男的。可她聽說古人都是男人掌家,這不上次那個翠花那麽不願意,叫趙抬石的還是把鹽給她了。

安寧兩手搭著這般想:如此有點不好辦。

“喲,想誰呢?想的路都不看。”

安寧抬頭看去,見是個流裏流氣的男子,抱著膀縮著手,正用下巴點著她,“三娘,下山了找誰呀。”

這上下的兩句話被他一說,怎麽就那麽不是味兒?

安寧:這人誰呀?我又不認識。她往外邁兩步,從他身邊過去。

“哎呦,這眼裏也沒哥呀,和你說話也不搭理。”這人說著話從後邊邊追了過來,直接站她前麵攔住了路。聳著胳膊不滿的說,“你個表字,給誰甩臉子呢。”

安寧沒想到這人如此不可理喻,不理他還要追上來欺負,這是多不要臉。

“我不想跟狗廢話,滾開。”安寧道。

男子還真呲牙瞪眼,“你罵誰狗,你才是狗呢。”

“狗人出狗事兒,逮住人就咬,你說誰是狗?”安寧說完又繞開他,不想這人伸手抓她,“敢罵老子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