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追夫
追夫
冬蘇轉過身朝著瑞冬楠伸出手,瑞冬楠無奈的走過來,拉著冬蘇的手坐在她床前。
冬蘇閉上眼睛,將哥哥的手抱在懷裏,“哥,永遠別怪慕容晴雲,錯的,不是他。”
瑞冬楠歎口氣,他看著冬蘇,直覺就是這件事情有隱情,但瞧著冬蘇幾乎暈倒的傷心和絕望,他卻沒辦法繼續問下去了。
這一夜是不可能安眠的,躺在那裏,她幾次被噩夢驚醒,手裏攥著哥哥的手,濕冷的手心全靠哥哥溫暖著。
半夜裏,冬蘇再次驚醒時,瑞冬楠隻問了一句:“明天的親事怎麽辦?”
“哥,你說呢?”冬蘇沒有睜開眼睛,她隻是覺得筋疲力竭,想好好的睡一覺。
瑞冬楠聽著冬蘇的語氣,便已經明白了答案。想著自己的妹妹總是最重要,但明日本來吵的很熱的親事,連請帖都發了,卻突然取消掉,還是會讓人覺得很擔心。唉……
風平浪靜的表象下,隱藏的永遠是洶湧的暗潮。
冬蘇一下子隱在了深閨,隻在某一日裏見過祝小白一次,她們徹夜長談,白天祝小白走時,似乎是無比的興奮,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聊了什麽。
瑞府和慕容府沒有出震驚胤陽城的事情,尹府卻再次出了悲劇。天,當火勢起來時,已經是衝天的火焰,夜裏點的火,幾乎所有燃火點都是尹府最易燃的地方。放火的人,是對尹府很熟悉的人,又或者,是曾經對尹府很熟悉。
冬蘇立即警覺起來。當她在家丁地陪伴下準備出門時。一個人從巷子裏拉住了冬蘇。冬蘇不認得這個邋遢地家夥。但卻認得這個聲音——屬於尹玲瓏地聲音。
冬蘇二話沒說。將身上地披肩披在尹玲瓏身上。就帶著尹玲瓏回了瑞府。在自己地房間裏。她為尹玲瓏安排了這麽多年來。尹玲瓏唯一地一次沐浴。
尹玲瓏似乎並不擔心有人來捉她。她很安適地享受著溫水和香味。一套漂亮地屬於冬蘇地衣服。使用了屬於冬蘇地胭脂。即使有憔悴。有菜色。但卻仍是細致美麗地。沒有風吹日曬。她盡管不亮眼。不圓潤。卻仍很精致白皙。天生麗質。果然尹家沒有醜女。
冬蘇隻是覺得這樣看來。尹玲瓏還是很標誌地。一點不符合她變態地聲音。不過。如果她見過尹玲瓏進入地下室前地樣子。她會感慨地說。這些年真地折磨地尹玲瓏不成人形了。
扭頭看著冬蘇。尹玲瓏很溫順地笑了笑。
冬蘇才真地明白。為什麽尹玲瓏說尹龍澤最像她。即都是那樣神似。冬蘇不敢置信。這是一個在地下室被囚禁了那麽多年地女孩兒會有地表情。“你真地是尹玲瓏嗎?”
“聽我地聲音,還聽不出來嘛。”尹玲瓏的聲音仍舊沙啞,但卻比之前強了很多,冬蘇心裏想著。這樣是不是說,尹玲瓏的聲音也會越來越好聽呢。
“你身上的鐵鏈呢?”冬蘇疑惑的看著尹玲瓏手腕和腳腕上的磨痕。
“還記得你那把匕首嗎?”尹玲瓏眼神微微一挑。眉目間居然還有媚色。
“那把……我從尹龍澤那裏拿到的……”冬蘇震驚的看著尹玲瓏,她不相信那樣一把匕首可以割斷那樣的鎖鏈。
“尹龍澤用的,永遠是最好地匕首,從很小的時候,他就喜歡收集這些利器了。用這些利器自殺。本來該是必死地,但是尹龍澤一直活著。說明那小子從來沒有真正想過死亡,他隻是在用疼痛和瀕臨死亡的感受刺激自己忘記那種痛苦。”尹玲瓏梳理著淩亂的發絲。巧手居然真的能讓發型變得很舒服。
冬蘇想著她的話,尹龍澤從來沒有想過真地死。所以……他這次的出行,是有百分之百不會死地把握的嗎?
“丫頭,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輸了,我會自己把自己拴自己地生命和尊嚴向你保證,尹龍澤還活著,而且活的不賴。”尹玲瓏笑了笑,她不是在跟冬蘇打賭,她是在跟冬蘇炫耀。
“你是在說,他扔下了我……”冬蘇麵色冷了下來。
“我要去西南方,那邊有一些蠻夷之地地座山雕可以對我有所助力。”尹玲瓏看著冬蘇,眼睛微微眯起,“你不想給自己一個答案嗎?尹龍澤到底活著還是死了,他到底是怎樣想的,為什麽不回來見你?”
冬蘇咬著唇,她當然想知道。
“不如跟我一樣逃吧,我南下,你北上。”尹玲瓏站起身,不等冬蘇回答,就伸出手道:“給我準備些銀兩。”
冬蘇自然不會吝嗇那些錢財,從自己的小金庫裏取出一些交給尹玲瓏,尹玲瓏卻沒有接下全部,她隻留了一些便說:“夠了,放的多了,怪重的。”
冬蘇不知道尹玲瓏到底能不能靠著那麽點銀兩過活,但她總是相信尹玲瓏是可以創造奇跡的。
冬蘇送尹玲瓏出門時,尹玲瓏再次回過頭:“一輩子可能就衝動一次,但是作為女人已經很了不起了。何必非要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被人養成金絲雀呢。”
冬蘇看著尹玲瓏離開,她攥了攥拳頭,突然轉身回房間收拾了一些東西,穿上了一件套衫袍。裝了一些錢,她走出了瑞府,卻是直奔慕容府而去。
從後房的小院子裏,她直接將小魚帶了出來,隨後將一枚藥丸塞到小魚嘴裏,她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卻將一副藥單扔進了小魚懷裏。那是一顆慢性毒藥丸,需要時時準備解藥才能救命的藥丸,舊時比較黑暗的場所裏,專門用來服奴的藥。
冬蘇沒有多說,小魚卻已經追著她走了出來。
在尹府小巷子裏,冬蘇找到了祝雪白的馬車。拉開門簾,冬蘇鑽進去,在祝雪白被她的打扮搞的莫名其妙時,冬蘇勉強扯出一個笑:“就知道這樣大的事情,你肯定隱藏在附近看熱鬧。”冬蘇將小魚拉到祝雪白馬車裏,“先幫我看著她,一會兒我出來,咱們就走,你坐好準備。”
冬蘇快下車時,祝雪白一把抓住冬蘇的手腕。“你是說北上?”
“對!”
“這麽突然?”
“正是好時機。”冬蘇指了指亂成粥一樣地尹府,隨後便掙開祝雪白的手,朝著尹府衝了進去。
沒有人注意冬蘇,即使發現了她,也沒人攔她。冬蘇很順利的就到了尹龍澤的小別苑。
荷塘還在,荷花尚在湖中蕩漾,但房子卻已經燒壞了。冬蘇見房子雖然壞掉,但是火鑽進去。閃進了尹千止的洞室。
看見尹千止後,冬蘇什麽都沒多說,拉著尹千止便往外走。
尹小五雖然震驚,但到底是信任冬蘇的。他跟著冬蘇跑出來,在出地道前,冬蘇將一頂帽子扣在尹小五頭頂,“遮住眼睛,不然突然見光,眼睛會瞎掉的。”
尹小五立即遮住了眼睛,隨即便聽到冬蘇又囑咐道:“跟著我就好。我不會讓你摔倒。”
帶著尹小五從尹府出來,居然是那樣的順利。門口的家丁盯了冬蘇一眼,卻仍是沒有阻攔。冬蘇也不在乎被發現,和尹父翻臉,是她早就坐好準備的,更何況。她要走
冬蘇拉著尹小五進了馬車,祝雪白看著尹小五蒼白卻俊秀地臉。“這是……”
“尹龍澤的弟弟。”冬蘇說完就坐了下來,祝雪白也不是繡花枕頭。她早在這一會兒將思維搞順,朝著車夫交代了幾句後。馬車便朝著城外駛去。經過城門前,他們就偷偷的全部下了馬車,在一間裁縫店裏,換了所有的行頭。
尹千止許久之後終於能微微眯著眼睛看這個世界,他的表情卻是出奇的鎮定。他看了一眼這個城,看了一眼馬車,隨即才將視線轉向祝雪白和小魚。這就是這個世界,多很多人的世界。
“我們要北上,你跟不跟?”冬蘇看著尹千止,她是希望尹小五跟著走的,但還是決定尊重下他地意見,冬蘇想著他肯定也是要跟著走的,不然一個傻小子,能去哪裏呢。
哪知尹千止卻拒絕了跟著冬蘇北上,“我要去番信誠。”
“去都城做什麽?”冬蘇皺起眉,她一直覺得這樣的孩子,是不可能有主見和生活技能的。
“我去科考。”尹千止看向城門,“這是北城門,我自己走去南城門吧。”
冬蘇聽著他的話,有些愣愣的,這家夥似乎很熟悉這些一般,“你自己,真的行
尹千止笑著點了點頭,笑容青澀靦腆,卻帶著一種自信。冬蘇覺得他很瘋狂。
“給你銀子。”冬蘇從懷裏掏出一包銀兩交給尹千止,小五也沒有拒絕,安然收下後,他看著冬蘇,幾次啟口卻到底沒有說什麽,轉過身毅然走向南時,冬蘇不得不為尹家的孩子咋舌。
尹家其實沒有平庸之輩,連一個從來沒見過世麵,沒接觸過外界的孩子,都敢這樣獨自南下,不管生與死,他總算自由的,並且敢於享受這份自由……
扭過頭,冬蘇看了看祝雪白和小魚,才朝著祝雪白笑道:“跟我走吧。”了點頭,淡然地說:“我們走,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