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別怪那個呆瓜

Point:有些誤會,有些解釋不清的誤會,其實是故意造成的,它掩飾了很多事情的真相。作一種無法言喻的模樣——從拐角走出來的店夥計,甚至覺得瑞家大小姐看見了鬼,或者是他看見的瑞家大小姐已經變成了鬼……

房門正對著的,是一張大床,春香居的特色,它很大,很舒適,提供著最好的服務質量。冬蘇看著那張大床,看著床上纏綿著的兩具身體,**著的身體。

冬蘇突然哽咽了,她看清楚了那兩張臉,兩張不知道是因為被捉奸在床而羞窘泛紅,還是因為激情漲紅的臉。一張屬於小魚,一張屬於慕容晴

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她猙獰的表情也變得冷漠了下來,隻是眼淚不停不停的流,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因為失望,還是因為氣惱。

“不……”不是尹龍澤……不是尹龍澤……她痛苦的搖著頭,支撐著精神的那根屬於尹龍澤的支柱突然斷掉

她看著慕容像突然被雷劈到般彈跳了下,他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手卻似乎使不出力氣般幾次軟下去,當他企圖站起來時,最後卻還是倒坐在床。他的表情也同樣難看,隻能嘶啞的低吟。

冬蘇說不出是難過更多,還是難堪更甚。她扶著房門的手逐漸下滑,腿軟掉終於頹坐在地上。麵對著房間裏坐著的慕容,相對無言。

小魚臥在被窩裏,表情是無助和羞愧。她用被子遮著眼睛以下,露出的那雙眼睛卻是貪婪的看著冬蘇的狼狽模樣。她萬沒有想到,一直那樣驕傲的女人,居然會在她的陷阱中摔地這樣嚴重,這是她未能預期到的精彩程度。

幾十秒的驚詫寂靜後。冬蘇突然回頭厲聲對平鶴樓店夥計道:“扶我起來,送我回瑞府!”

店夥計為難的看了眼仍沒辦法站起身,沒辦法講話的慕容,正躊躇,冬蘇已經再次重申:“扶我起來!”聲音嚴厲冷酷,讓店夥計沒辦法違逆。

他扶著冬蘇站起來,走向樓梯。

冬蘇隻覺得渾身軟綿綿地。仿佛走在棉花上般。走下樓時。隱約似乎聽到嘶啞地聲音在喊她。她卻沒辦法回應。

坐上馬車。回府地路上。冬蘇一直在淌淚。不斷不斷地淌淚。

護送冬蘇地平鶴樓店夥計看著冬蘇哭地那樣可憐。心裏都不禁泛起疼惜之意。他隻是在心裏罵著慕容晴雲。明日就能娶到這樣漂亮可愛又門當戶對地女人。為什麽還要在成親害這個女孩兒地事情啊……

隻是一個不熟又沒有感情地旁觀者。尚且會生出這樣地憐惜之意。但傷害著冬蘇地那個人。卻是做地狠絕——即使在冬蘇成親地前日。他都不願來見冬蘇。沒有做出任何正麵意義地努力。甚至還用一把匕首。破了冬蘇對平淡地婚姻地順從。

平鶴樓。那張讓她去平鶴樓地紙條是小魚買通人送到她麵前地吧。可是。那個丫頭為了讓她對慕容寒心。卻為什麽選擇了平鶴樓這樣一個地方——一個儲存了太多她和尹龍澤地記憶地地方。

巧合嗎?還是小魚用心狠毒?這一次地打擊。甚至大過尹龍澤送來地那把匕首。期望過高。摔地太痛太痛……

“為什麽……”為什麽她總是天真的相信他們地話,他們卻一次次的將她的信任狠狠踐踏腳下,不留一絲情誼。他們難道不知道她會哭,會痛,會恨不得立即死掉嗎?

當馬車停在瑞府。沒等車停穩,門簾便被人一把掀開。一雙強健的手臂將冬蘇抱在懷裏,打橫將她抱在了胸前。

冬蘇嗅著那個味道。哽咽瞬間變成一種讓疼惜她的人心如刀割地哭腔:“哥……”那種委屈和傷心,仿佛已經到瑞冬楠臉色冷地像要殺人。他氣勢洶洶的走進瑞府,直奔冬蘇地別苑。一路上,冬蘇的眼淚浸濕了他地衣襟,放下冬蘇時,他轉過身就朝門外走去。

冬蘇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把抓住哥哥的衣服,沙啞著聲音,哭著問:“哥,你……去哪?”

瑞冬楠扭過頭,看著冬蘇的淚顏,咬緊牙關,狠狠的道:“我去殺了那個人!”

冬蘇搖了搖頭,“不要……哥你陪著我。

瑞冬楠想要推開冬蘇的手,他現在隻想殺人,殺了那個該千刀的慕容晴雲——可是……看著冬蘇的花貓臉,他卻感受到了她對親人的需求。瑞冬楠歎口氣,隻得坐在了床沿,冬蘇立即一頭紮在哥哥懷裏,享受那溫度,和那種可以依賴,絕不會騙她、不要她、傷害她的安全感。

她總是相信尹龍澤的每一句話,他說會娶她,他說會讓她過公主一般的生活,他說會疼愛她,不會背叛她,會永遠的看著她疼惜她……很多很多動聽的話,讓冬蘇覺得,他是那樣真誠可信。她其實不在乎是否能像公主那樣富有尊貴,也不在乎尹龍澤到底能給她什麽,她隻期望最基本的生活,最基本的疼愛,最基本的互相關懷和真誠。可是……她什麽都沒得到,任何一樣最基本的,都沒有。他欺騙了她,此刻,她甚至覺得他就是故意要傷害她,讓她痛苦,讓她哭泣,讓她永遠跳不出他畫的這個悲劇的圈

欺騙,隱瞞和背叛。

是她太傻,太容易滿足,太容易信任和愛嗎?

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

瑞冬楠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攬著冬蘇的肩膀,像哄一個嬰兒般輕輕拍扶著冬蘇的背和頭發。他像一個爸爸般輕輕吻著她的頭頂,微微搖晃著身體。讓冬蘇感覺仿佛置身在搖籃裏。

整個世界像隻有冬蘇的哭泣聲,充斥著一種悲情和惹人疼惜的柔軟氛圍。

瑞冬楠隻覺得自己快被她的淚水泡爛了,下一秒卻又覺得自己幾乎被怒火焚燒殆盡。

半夜,瑞冬楠抱著已經哭累地冬蘇,腦子裏想著這一切。

瑞父在房間裏坐著,一臉的嚴峻。

慕容晴雲走進來時,誰都沒有說話。他的臉上已經有了青紫,他的神情卻更加憔悴。他是跳牆進來的,瑞家已經不再對他敞開了。

沒有人想到他會下跪,但他卻真的跪了。冬蘇背對著他。卻聽到了那一聲疼到骨頭裏的膝蓋撞擊地麵的聲音,“碰!”讓冬蘇咬緊了下唇。

“我不會接受你的跪拜,也不會接受你的懺悔,以後慕和瑞家,好死不相往來,你走吧。看在你爹地麵子上,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瑞父的聲音很冷,早上慕容家主已經來過,雖然是冷靜的談判。冷靜的接受慕容家主的解釋,冷靜的聽著慕容家主所謂的慕容晴雲是無辜的的事實真相。但看著自己女兒傷心成這樣,他地心都被繳爛了,又如何能原諒,不與慕容家成為世仇,喊打喊殺,已經是他最理智,最覺得對不起冬蘇的決定了。

慕容跪在地上,卻是一字不言,他眼睛直盯著冬蘇的背。表情上仿佛受折磨的是他,仿佛此刻他正置身在水深火熱之中。仿佛他跪著的地上布滿了上千上萬的鐵釘,仿佛……

瑞母卻是沉不住氣,她突然站起身,朝著慕容吼道:“你還來幹什麽?來看冬蘇的笑話?看她傷心,你——”

“娘——”冬蘇突然開口喚了句。聲音啞的已經完全失去了曾經的嬌脆。

慕容聽著這聲音,雙拳攥的更緊。鮮血從指縫間滴下來,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瑞母閉上嘴。看著慕容身側地血滴,扭頭看著女兒。突然歎了口氣,這些孩子們……這又是何苦。

“爹,媽,我不怪晴雲,他被那個女人下了藥,也是身不由己。晴雲一向這樣傻,是像那個女人那樣看似無害地人,從來就沒有防備。我知道那個女人的心思,也相信……相信晴雲絕不是自願的,他不會背叛我。”慕容這個呆瓜,不會像尹龍澤那樣,做那種明知道會讓她哭的事情。

“冬蘇……”慕容低啞著喚了一聲,男兒本不跪父母之外,卻在今日對不起冬蘇的情況下,他沒辦法向冬蘇地爹娘交代,隻有一跪。男兒本不流淚,卻在冬蘇這樣的一席話下,無法忍耐內心地感情需要宣泄的**,隻有流淚。

她這樣傷心,卻不用他來解釋——這樣地女孩兒,這樣的女孩兒……

“爹娘,你們先出去一下吧。”冬蘇抬起頭,用桃子般紅腫地眼睛看著哥哥,“哥哥,我想跟慕容單獨呆一會兒。”

瑞冬楠隻得站起身,將冬蘇扶好躺在床上。

走過慕容時,瑞冬楠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屋子裏隻剩下兩個人,慕容瞬間站起身,像一支箭一般衝到冬蘇麵前,他伸出雙手要擁抱她,卻被冬蘇用被子攔住。她嫌棄的眼神明顯的透露出,她再也不要一個被別人享用過的懷抱的決心。

慕容眼底閃過暗沉和傷害後的痛,他站在當地,手僵在空氣中,幾秒鍾後才頹然的收回,“我……”

“呆瓜,你真是一個呆”冬蘇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她為慕容不值,是她對不起他。“你沒有錯,你一直都是一個好男孩兒,將來也會是一個好男人。”

慕容看著冬蘇,她用這樣平靜的語氣,說這樣的話,在這樣一個特點時刻,他隻覺得心越來越冷,越來越害怕。

“可是……這就是緣分吧。”冬蘇抹掉淚,這是為慕容流的淚。“我們注定沒有緣分,這件事情,那件事情,很多很多件事情。我們之間欠缺的,不僅僅是運氣。”

“冬蘇……我……”慕容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看著冬蘇,急的團團轉,卻說不出一句話去反駁她。

“慕容,你真是一個呆瓜,呆透了……呆透了……”冬蘇將被子抱的緊緊的,“你……會有更好的婚姻,會有更愛你的女人疼惜你的今天的事情你無法立即接受,可是我可以——”慕容急切的爭辯,為自己爭取機會,冬蘇卻再次大聲打斷了他:“慕容晴雲!”

慕容頓住聲音,他看著冬蘇無言。

“你出去時,把我哥哥叫進來吧。”冬蘇扭過頭,躺了下去。

她的背,在告訴他,我不想再說話,也不想聽別人說話離去。瑞冬楠推開門站在門口,“這種時候還在為他考慮嗎?叫我進來,怕我追上他,打他一頓?”

冬蘇轉過身朝著瑞冬楠伸出手,瑞冬楠無奈的走過來,拉著冬蘇的手坐在她床前。

冬蘇閉上眼睛,將哥哥的手抱在懷裏,“哥,永遠別怪慕容晴雲,錯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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