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十七

報社的員工都知道,報社與上海金色傳媒的合作已經敲定了,中層幹部們更是早早的就打聽清楚了,接下來全報社關心的又一件大事,自然是誰來主攻,說白了就是誰做執行總編輯的問題。至於那個幾個參加競爭的金曉崗、河流和阿月,報社的所有人都會關注他們,相信他們比報社其他人更為緊張,肯定都在為這事做準備。

這天,河流懶懶的坐在家裏,邊看無聊的電視,邊琢磨著自己下一步的計劃。在他的計劃裏,首先是要成功阻止阿月參加競爭,而後再想辦法對付金曉崗。他非常清楚,如不采取非常措施,阿月決不會退出競爭。想到阿月,他的心裏就不痛快:這個女人,真不好對付!他點燃一根煙,思考如何快速行動,報社引進投資方的進度太快了,讓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準備,現在的時間對他來說,本來就捉襟見肘了,如果不加緊行動,後果極有可能就是慘敗告終。

“必須采取行動。”他自己對自己說。

“要對誰采取行動呀?”河流的媽媽正好從外邊進了屋。她突然發問,把河流嚇了一跳。

河流深吸一口煙,對媽媽說:“媽,你回來了,剛才再沙發上睡著了,你聽到我說夢話了。”

“這孩子,困了也不知道自己進屋休息。“河流媽嘟囔著進了廚房。

河流自己冷笑一下,站起身來,衝廚房喊道:“媽,我出去了,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他要找他手下那和兄弟,看他們能不能替他出點主意。

出了房門,他把車開出了車庫,停在一邊,掏出手機。“阿飛,你把兄弟們召集起來,一刻鍾後我就到,和大家商量點事情!”

“很急嗎?大哥!”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麻將的聲響,河流知道,阿飛正在打麻將,不想離開麻將桌。於是他非常果斷的指使:“非常緊急,你馬上安排好!”

雖然有些不大情願,阿飛還是答應了。

“不幹正事。“河流嗬斥說。

“好了,我不玩了,你放心大哥,我馬上辦好。“

麵色鐵青的河流鑽進汽車,又點了一支煙,細細的思考著,他知道,阿月近來要隨一個商務旅遊團出行,那個旅遊團每年要在報社投資將近三百萬的廣告,旅遊團的邀請,阿月是一定要去的。那天自己在阿月辦公室裏,正好看見阿月填的商務旅行表。日期、行進路線、住宿地點、甚至房間號碼,當時自己看得一清二楚。憑著做過多年刑警的功力,他完全可以把那張登記表的全部內容清晰的記錄下來。當時,他裝著很隨意的樣子,沒有打聽她出行的這件事情,因為當時自己是去打聽阿月到底打算怎樣參加競爭。

“你參加嗎?”

阿月怔怔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關於執行總編。”河流理直氣壯。

“與你有關係嗎?我參加不參加我自己決定!”阿月對他的態度一點不友好。

河流嬉皮笑臉的說:“關紗大了,你要參加,不要瓦解我嗎?”

“你是你,我是我,有關係嗎?河流,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阿月下了逐客令。

河流知道阿月的性格,如果自己不走,她又會幹出出格的事情來了。何況自己的主要目的是了解阿月是否參加競爭,現在阿月明確且強硬鐵表明了她是要參加的,目的達到了,於是他悻悻的離開了阿月的辦公室。

想到了這些,河流心裏叨嘮:能不能在阿月旅行上做文章呢?

見到阿飛,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阿飛給河流一隻礦泉水,說:“人都到齊了,你什麽時候和大家說話呢?”

河流見平日裏那五個骨幹都到了,喝了一口礦泉水,聲音低緩的說:“叫他們都過來吧。”

河流把自己的處境向兄弟們作了交代,然後說:“大家都幫我出出主意吧。”

“這娘兒們太不識相了,大哥,幹脆把她做了!”有人提議說。

阿飛怕惹河流生氣,大聲嗬斥說:“就不會想點別的辦法,鹵莽。”

沒想到河流卻製止阿飛:“你讓他說下去。”很顯然,河流也有過這樣的打算,隻是還沒有最後下決心罷了。

阿飛坐下了,說話那人說:“最近好不是要出去旅遊嗎,我看這就是相機會。”

“有道理。”河流陰著臉說。

見河流注意已定,阿飛立即走到河流麵前:“既然大哥都定了,我們就幹唄,關鍵是如何幹淨徹底,不留痕跡。”

“對。”河流話短,卻狠毒陰險。

在去酒吧喝酒之前,河流和他的兄弟們決定製造一起奸殺劫色劫財的大案,同時引開警方的注意力,製定完這個一石二鳥之策,一夥人得意的奸笑了好久……“這個不知趣的女人,怎麽能和大哥搶位置呢……”“不知輕重的東西,活該……”

“大家可要謹慎行事,阿飛,你要和他們一起行動,千萬不要出任何差錯。”離開的時候,河流對其他人說。

“大哥你放心吧,這樣的事情,我們心裏有數的。”阿飛滿口應承道。

報社雖然要和上海金色傳媒合作,可在沒有實際運作之前,報社的人員依舊要出報,河流依舊還是報社政法部的主任,所以他每天都得到報社,同時還要簽發他們政法部的所有新聞稿件。吩咐完自己那幫小兄弟之後,河流開車直驅報社,一刻也沒有停留,他還得趕回報社開編前會。表麵上,報社還是一切自然,洶湧的暗流埋藏得很深。

河流認為,隻要真正解決了阿月不參加競爭的問題,他就成功了一大半了,想到這裏,他心裏頗為得意。開完編務會,河流很隨意的把部門的新聞稿件簽發了,這才意識肚子有些饑餓了,他向家裏撥了電話:“媽,我馬上回來,我還沒有吃飯呢!”

“快回來吧,我給你熱好。”

河流決定,借回家吃飯擋兒,向媽媽提提他競爭的事兒,讓老人出出主意,讓老人給省上的領導們先通通氣,隨後自己再行動。在政治資源上,他確信金曉崗琿不是他的對手,在他的心裏,阿月已經不複存在了,原來擔心省上的領導偏向阿月的難題也不複存在了。

剛到屋裏,老人就把飯菜擺上了桌子,河流狼吞虎咽的吃了一氣。邊吃邊對母親說:“我們單位的事,你聽說了吧?”

“聽說了,你自己準備怎樣了?”

“還能怎樣,盡全力唄/。”河流顧作輕鬆的說。

“年輕人,要把握每一個機會。”媽媽叮囑說。

“那你也得幫幫我呀?”河流借機說。

“怎麽幫你,還幫你去考試呀?”媽媽笑著問。

“這樣吧,你和省裏的幾個部門負責人聯係聯係,拉拉家常,把這個消息透給他們,讓他們知道這件事,然後我再找機會上門去拜訪拜訪,總得博一博吧,既然參加了競爭,要是不成,很丟人的,你說是吧媽。”河流說。

“好是好,我打電話沒有問題,隻是老爺子會不會同意呢?”媽媽向來害怕老爺子。

“管他同不同意,你打電話怎麽也不會有錯的,老爺了再謹慎,也不會連我的人生大事一點也不支持吧。”河流對媽媽說。

河流媽媽最終答應了給省委副書記、省委宣傳部部長、省新聞出版局局長和省裏的其他相關領導打電話。

河流雖然人在單位,可他的精神卻在單位之外。他首先關心的是如何讓手下的兄弟,幹淨利索的把阿月解決掉,掃清在競爭中的障礙。對於這件事情,他是既擔心又害怕,盡管他已經把它安排給了兄弟們,但是,在事情沒有傳來可靠的消息之前,心裏總是忐忑不安的。幾乎每天裏,他都要給阿飛幾次電話,囑咐他們行事要千萬小心,不要留下任何破綻。阿飛也會在一天裏向他匯報多次情況,不是要錢,就是要車,反正弄得河流沒有個安寧。

河流忙活的另一件事情,則是盤算如何去麵對省裏的那些頭頭腦腦,用什麽樣的方式,帶什麽樣的禮物,在什麽樣的場合。所以,他人是在辦公室,對手上的工作無精打采的應付,部門的稿件他是一字不改的發往編輯部,新來的實習慣勢力記者們頗為高興,在別的報這計實習,要想刊發一篇稿件太難了,且稿件被改了又改,來到晚報可好,他們寫的稿件,部門河流主任連看都不看就發到了編輯,這是他們所慰的。

別人沒有覺察出河流的異樣,但是,和他一樣還在報社值夜班的金曉崗卻看出了些端倪,他對張鐵山說;“政法部的稿件質量太低了,河流在發稿之前幾乎沒有看內容,大筆一揮就發到了編輯部,編輯部對此頗有意見呢!”

張鐵山聽了也隻是笑笑,沒有提出處理辦法。

金曉崗也就不再提了,他也明白,張鐵山的意思是,現在這段時間也就這樣敷衍算了,這個特殊時期,較真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何必況河流也在盤算著如何競爭執行總編輯,現在挑他的毛病,顯然不大合適。他們那裏知道,河流的事情多著呢……

河流原本對省裏的那些顯要,尤其是那些分管新聞宣傳的主要領導很熟悉,畢竟他爸爸也是省裏的重要人物,或多或少都有來往,也大都住在一個院子裏,即便沒有交往,至少不會陌生。

河流用了三天的時間,逐一對每個領導進行分析了解,他們喜歡什麽,有什麽嗜好,脾氣和秉性,然後決定怎麽拜訪,帶什麽禮物,對此,他可是費盡了心機。忙前忙後的去古董市場尋寶,先後購置了名人書畫,古玩,墨寶……去高檔商場采購洋貨,購得了名貴的鑽石,手表,化妝品,保健品等等。河流這次是下了誌在必得的決心,單花錢采購物品,就花去了八十七萬。

所以的禮物都備齊了,河流自鳴得意的開始逐一走動。河流知道,家裏除了老媽支持他,老爸是不會同意他運用非常手段,所以,他拜訪老爸的那些同事的事,他隻字不向老爸提起。後來的結果,也是他河流沒有料到的。

河流知道,龍霞家那位副書記是非常重要的角色,如果他不同意的話,自己要想做上執行總編輯幾乎就不可能了。雖然河流自己也知道,龍霞和他家的那位副書記對他本人沒有好感,但是河流還是相信,好歹老爸也是省委有頭有臉的人物,在怎麽樣他們也會不看僧麵看佛麵,隻要副書記不出在反對就可以了。

這天,河流來到龍霞辦公室。

“龍阿姨,近來身體還好吧?”河流顧作親近的問道。

龍霞看見河流去她的辦公室,就知道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有他的目的。她還是樂嗬嗬的說:“還好。”簡單的回答,然後辦公室就安靜下來,河流和龍霞都覺察到了意思尷尬。

“河流又說:”我爸近來老談起和你們剛進省委的那段歲月,老全我上憶苦思甜課呢!“

“是嗎,你爸還老提這事,都過去那麽多年了。“龍瞎聽河流這樣說,明量有了興趣。

河流立即接過話茬問:“不知道他老人家要給我說什麽,龍阿姨,你們那會真的很苦嗎?”

“那時候呀,苦呀,你叔和我剛從外地調到省委那會,你爸和你媽也是剛從外地調來,我記得當時呀,我們四個人還住過一套房子呢,不過時間很短,那時候很苦,不過很有意思,年輕嘛。一晃,差不多三十年就要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龍霞感歎道。

河流見效果達到了,忙問:“我叔,他的身子骨還行吧?”

龍霞稍做停頓,看著河流說:“你也還行,沒有大毛病。你爸呢,他們還可以吧?”

“也還過得去,媽差一些,讓她退休,可她卻說‘我才不退呢,回到家裏,一個人冷冷清清的,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我媽昨天還問起你呢?”河流說。

“哦,謝謝她,你回去也問他們好。”龍霞說。

“好,我一定給他們說,他們肯定又會叨嘮你們當年的情形。”河流說。

“是呀,老了嘛,你還不允許別人回憶回憶,告訴你媽,現在可別退休,退下不,一個人多孤單呀,一個人會弊出毛病來的。”龍霞對河流說。

“好的,我一轉告,我媽一定會很高興的。”

龍霞本來對河流沒有好感,可是河流的話題僚起了她對過去歲月的回憶,不知覺中,和河流說了半個小時的話。她問河流:“你找我,有事嗎?”

河流站起身來:“沒有,昨晚我爸他們老講你們以前的事情,我隻是想來證實一下,他們當年是不是真的那樣苦過來的。”

龍霞笑笑說:“父母哪有欺騙孩子的。”

河流走出龍霞的辦公室,很自信的笑了。正巧,他和金曉崗撞了個滿懷,金曉崗說:“河流,找龍副總編?”

“我談完了。”河流頭也沒回,鑽進了電梯。

金曉崗愣了一瞬,才邁進了龍霞的辦公室。

晚上二十時,龍霞接到了河流的電話:“龍阿姨,你在家嗎?”龍霞不知河流有什麽事,剛才她還和丈夫聊到了河流,把上午他們聊的話題給丈夫講了一遍,丈夫也感歎歲月易逝。此時接著河流的電話,他有些奇怪:“在呀,河流,有事呀?”

“沒有,我在你家樓底下,叔叔在家嗎?我想上來看看你們?”河流誠懇的說。

龍霞打開窗戶,看見了樓下的河流。

“誰呀?”副書記問。

“河流。”龍霞說:“河秘書長的兒子。”

副書記沒有再說話,龍霞覺得河流都到了樓下,不叫他上來有些過意不去,於是說:“你上來吧。”龍霞看見河流提了兩個手提袋,風風火火的上樓來了。龍霞預感到河流此行的動機並不單純,心裏滋生了幾許不快。

河流見了副書記,自然客套了一番。副書記有散步的習慣,河流還沒有坐熱,他就要動身了,龍霞對河流說:“你叔他要散步了,你要不和我們一起去?”

河流知道這是逐客令,站起身來說:“平時叔叔工作忙,我可不敢耽誤他鍛煉身體的時間,改天我再陪叔叔散步,我看見叔叔身體健康就高興,我先走了,叔叔阿姨。”

龍霞明顯的感覺到丈夫對河流的舉動不滿,在河流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她趕緊說:“河流,你的東西忘了。”

河流知道副書記不收他的禮物,但還是很誠懇的說:“龍阿姨,裏麵是我送你們的小禮物,這許多年來,晚輩在你們的教誨下長大了,我還是第一次盡我的心意,您就收下吧。”說著就下了樓,龍霞也不好在追,嘴裏說道:“這怎麽行呢?“一邊望了丈夫一眼。

丈夫話很少:“你明天呀,把它送到河秘書長那裏去。”

龍霞說:“好吧,現在這些孩子!”

“這個河流為什麽要送禮物來呀?”副書記又問。

龍霞說:“我想,是為了執行總編輯的事吧。”

副書記問:“他參加了?”

“是。”龍霞說。

“散步去。”兩人換了旅遊鞋,下了樓,漫步走出了機關家屬樓。遠遠的,他們看見了河秘長和夫人也在散步,河秘書長向他們走來,副書記對夫人說:“我累了,回去吧。”河秘書長他們又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就在龍霞收到河流禮物的這天,阿月這裏也收到了河流送去的禮物。河流去的時候,阿月正好沒有在家,部長沒有當場給河流難堪,留下了禮物。阿月回家後,知道了河流的舉動,拿起河流送來的禮物就要砸,部長攔住阿月,說:“你砸了,不就成了我收了賄賂?”

阿月這才恍然大悟,當晚,阿月趁著月光,把河流送來的禮物原封不動的送還河流家,河流的老爸一臉驚詫。

次日上午,河流爸的辦公室一共收到了四份禮物,河流爸一頭霧水,怎麽突然間副書記和那些局長們給他送禮?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拿起電話:“書記,你開什麽玩笑?”

“哦,物歸原主。”

“我怎麽不明白……”河秘書長還要再問,副書記已掛斷了電話。

中午十分,河秘書長悶悶不樂的回到家裏,把這件蹊蹺事說給老伴聽。

“那一定是河流幹的。”老伴說。

河秘書長如夢方醒,頓覺無地自容。他在聲對老伴說:“你立即讓河流回來,讓他回來。“

河流接到老媽的電話,頓覺全身乏力,久久的癱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這樣的結果,是他絕對沒有料到的。思考了半天,他也沒有想出一個應對的策略。他知道,這次老爸不會輕饒他,讓他在同僚麵前丟盡了臉麵……

“好吧,我馬上回來。”河流有氣無力的對老媽說,之後站起來回家。

回到家裏,河流見了臉色鐵青的老爸。

“爸,你找我有事?”河流明知故問。

河秘書長冷冷的看著兒子。河流老媽說道:“有事對孩子好好說,你這樣幹嘛呢!”

“河流,你也不小了,做事怎麽一點不動腦子,有些事情是不能幹的,或者是要看時機做的,中國有句古話‘平時不燒香,急時抱佛腳’,你幹的蠢事呀,正好犯了忌。現在這個時候,你才想起還有那麽多叔叔,平日裏你都趕嘛去了!“河秘書長對兒子嗬斥道。“你還沒成熟,這是在中國,在上京,好多道理你應該明白,哎呀,你說我怎麽攤上怎麽一個沒有腦筋的兒子呢?”

河流在老爸麵前無地自容,此時他明白,他的舉動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老爸的聲譽。

“你怎麽做是自毀前程呀!”

這句話把河流嚇了一跳!河流媽看在眼裏,立即製止老伴:“好了,你也少說兩句,別嚇著了孩子。”

“哎——”河秘書長歎一聲,閉上雙眼躺在沙發上。

河流媽對河流說道:“看你,把你爸氣得,以後呀,做事前請教你老爸,免得惹出新亂子。去吧,忙你的事情去。”河流媽讓父子個自有台階下,河流出了房門,慢悠悠的向車庫走去。

駕車回到報社,河流一直悶悶不樂的呆坐在辦公室,等著報社每天必開的編前會。

阿月接受了旅行社的邀請,她是打算在競爭執行總編輯前的這一段時間,好好的出去休閑一下,放鬆自己的心情。久居都市,心靈麻木了,借大自然的靈氣來緩衝緩衝自己。那家旅行社的負責人告訴過她,這次旅行是去海邊,阿月是好久沒去心曠神怡的郊外了,更別談藍天碧雲下的海灘了。

阿月準備來旅行中需要的一切,就等出發那一天的來臨。這幾天,她在辦公室裏也老想碧藍的海水,柔軟的沙灘,潮濕清新的空氣,還有那飄著點點白雲的藍天,仿佛自己真的就置身空曠的大海邊。她相信,到了那樣的環境,心裏那些沉沉的煩心事,肯定會自然飄飛,不複存在的。這天,她又打了電話,詢問主辦方確定的行進路線。當她知道這次的路線是她從未去過的,心裏更是充滿了幻想,她甚至期望這次旅行,能遭遇點豔遇什麽的,才對得起這一路的風景。

也許是天意,就在阿月背上旅行包的那一刻,養母突然生病住院,她不得不放棄心裏牽掛準備了多日的行程,到醫院陪護養母。旅行社催促她的時候,她隻有讓她的掌妹去旅遊一趟了。也就是放棄了這次旅行,阿月意外的躲過了她生命中最大的一次劫難,而她的堂妹,卻因此命喪黃泉。

河流知道阿月上路了,他打開電話問阿飛:“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大哥,你放心,我們一定辦妥,你就不用操心了。”阿飛討好的說道。

“見到了她了?”河流不放心的問。

“見到了,我們看了名單的,也見到她人,我們會行機行事的。”

河流這才長條的舒了一口氣。“保持聯係,不要忘記把事情的進度告訴我。”而後掛斷了電話。

清晨,上班的時候,河流溜出辦公室,到阿月的辦公室看了看,隻見房門緊瑣,他才詭秘的回到辦公室。

阿飛等三人神秘的跟隨旅遊團,一路不拉的到了海邊。海邊的風光怡人,一陣海風吹來,遊人感覺到了海風特有的涼爽,那些年輕的遊客們大呼小叫起來。阿飛他們也為海邊的風光著了迷,與所有的遊客一樣,放縱的衝到了幹淨海藍的大海裏。當他們回到岸上的時候,阿飛說:“阿月還真漂亮,難怪大哥過去迷上她了。”

三個人的眼睛都盯著隻穿了比基尼的“阿月”。“身姿夠迷人的。”“晚上不就到手了嗎?”三個露出陰險的笑容。

傍晚的海邊,別樣安寧,寂靜得可怕,隻有輕浮的海風,刮過海麵,向岸邊的度假山莊襲來。海麵上沒有了海鳥的盤旋和鳴叫,黑暗由遠而近的壓了下來,很快海天一色,世界被黑色籠罩了。

阿飛三人,睜大了猙獰的眼睛。

阿飛吩咐說:“你們一人去叫阿月,一人在外邊接應,我到海邊去等你們。”其他兩人點點頭,魔鬼一般的向度假村走去。

阿月的妹妹天真簡單,聽信了“大家都到海邊吃燒烤”的謊言,當她覺出不太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隻見哪個滿臉胡茬子的大漢,一隻手抱上阿月的妹妹,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發瘋似的向大海邊跑去。盡管阿月妹妹鼻孔裏不斷發出求救聲,可是,在海邊空曠黑夜裏,加上海風的呼叫,阿月妹妹的求救聲沒有人能聽到,更別指望能招徠救她的人。

在海水輕慢的沙灘上,阿月妹妹的衣褲被削光了,隨之而來的是三個男人的野蠻*,阿月妹妹的眼淚,就象沙灘的海水,一茬一茬的流個沒完……

“我求你們了,你們放我回去吧……”阿月妹妹苦苦哀求道。

三個男人看著阿月妹妹**的年輕肉體,極其殘忍的取笑道:“想走,就看你能不能把大爺我們伺候舒服了。”

阿月妹妹的衣褲早已被三個男人扯成了粹片,她雙手抱著**的*,再一次的對三個男人說:“幾位大哥,我的所有東西都給你們,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好嗎?”

大胡子男人再一次推到了阿月妹妹,發泄*。阿月妹妹發出淒涼且微弱的呻吟聲:“放過我吧,你們要什麽,我都全你們。”

隻聽大胡子男人惡狠狠的說:“別他媽啕叫了,老子要你的命……”

阿月妹妹的目光呆滯了,阿飛說:“這是你的命啊,誰讓你是阿月呢?”當聽到阿月的時候,躺在沙灘的年輕姑娘**了一下,雙眼就翻白了。三個男人用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慢慢的將麵前的姑娘活活弄死了,三人仔細檢查了,見姑娘確已死去,才離開沙灘,消失在茫茫的黑夜裏。

阿飛三人到賓館洗完澡,就接到了河流的電話。

“你們動手了嗎?”河流的語氣相當急切。

“你放心吧,幹淨利落。”阿飛自得的說。

“完了,完了。”河流在電話裏啕叫。

“怎麽啦?大哥?”阿飛覺得事情不妙,其他兩人也把握頭湊到了電話旁邊。

“弄錯了,阿月沒有去。”河流有氣無力的說。

“不會吧,我們看到名單的?”

“什麽不會,我剛才還看到了她!”河流說。

三個男人一時也攤了,本以為大功告成,沒想到錯殺了一條人命,阿飛緊張的問:“大哥,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離開現場,越遠越好。”河流說。三個男人趁著黑夜,踏上了趕往回上京的車。

次日,報社接到了警方電話:讓報社領導火速到金湖度假村去,辨認阿月的屍體!

報社辦公室主任和金曉崗,立即就出發趕往現場。可是,誰也沒有料到,半個小時之後,阿月則出現在辦公室。一時讓辦公室所有人員魂飛魄散,所有的人都把阿月當鬼了!張鐵山和龍霞一嚇了一跳,五分鍾後後,大家看阿月所有的舉止都正常,這才確認阿月確實還活著,人群歡呼起來,阿月卻一臉驚詫。

阿月確實沒有死,全報社的人虛驚一場。

十點剛過,警方的調查組就趕到了報社,阿月接受警方調查。

“怎麽回事呢?“阿月問。

“請你到警方一趟,配合我們調查。“警察的口氣不容置疑,阿月也隻好請了假,跟警察到了調查組。到了警方,阿月才知道堂妹被害,瞬間,豆大的淚滴暴雨傾盆般湧出了眼簾,她如何也沒有想到,堂妹居然在旅途中被人謀害了,盡管不得自己下的手,但是,心裏總覺得是自己害了她。

阿月忍不住放聲大哭:“妹妹,是我害了你呀?“她這一哭不打緊,警察卻聽到了,要她交代是如何害死堂妹的,一時不讓她離開警方,阿月又氣又急,隻有打電話給養父求救,直到部長來了警方,警方才放了阿月,並留下話說:”你不能外出,隨時接受警方詢問。”

養母生病在醫院,又遇到了這一檔子事,阿月異常傷心,養父安慰她說:“阿月,勇敢點,你怕困難,困難就越會纏你,你不怕困難,困難就會離你遠去的。”

阿月知道養父是在鼓勵她,也是在鼓勵自己,於是她破泣為笑,說:“爸,你是在安慰自己吧。”

阿月這樣一說,部長卻真的掉下了眼淚,阿月趕緊替他擦掉,自己的雙眼也是潤潤的。

“這會是誰幹的呢?”部長自言自語的說。

“爸,我有些擔心,作案的人肯定是衝我來的。”阿月說。

“為什麽呢?”

“你想呀,堂妹去是替我,而且名單都沒有改。導遊說了,去的所有人都叫她阿月。出事之後,警方也認為死者就是我,難道你不覺得作案者是衝我來的嗎?”阿月憂慮的說。

“不要亂說,阿月,沒有根據不要瞎揣測,自己給自己添加心裏負擔。還有,不要象你媽提起這件事。”部長囑咐。

“我不會向媽說的。爸,你說,警方問我的時候,我怎麽回答呢?”阿月問。

“什麽怎麽回答,問什麽答什麽唄。”

“不是,我是說,誰知道我旅遊的計劃什麽的要不要,或者該不該說?”阿月問。

“該說,都誰知道呀?”部長也關心。

“報社隻有幾個社領導知道,哦,對了,還有河流。”阿月想起來。

“河流,他怎麽知道呢?”部長有些驚異。

“我填表那天,他看到了。”

“講,警方不問,你也要講。”部長說。

隱隱間,阿月和部長一樣,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父女兩的嘴裏沒有說出來,其實,他們都隱隱的想到了那個可怕的人。

部長說:“阿月,明天你到警方,把事情的經過盡量講詳細一些,我明天也去一趟。”

阿月說:“你去幹嘛呢?”

“我怕你講不明白,還有,警方一定會調查,這些年來,我得沒有得罪過別的什麽人?我去一趟有好處。”部長堅定的說。

這一次,河流又落入了警方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