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十六
參與報社廣告和發行的經營投資方,終於浮出了水湎。這讓張鐵山多少有些興奮。報社的經營現狀一直舉步為艱,他真心希望投資方的介入,這個情況能得到改善,另外,投資方一到,就要決定執行總編的人選了,這段時間,他張鐵山一人又當爹又當媽,他一把年紀的人了,真有點吃不消。隻要執行總編輯一到,大多數的日常事務,他就不用管了。他心裏真是這樣想的,隻要選好了年輕有為的執行總編輯,他就放手讓年輕人去幹,自己也的確想休息了。
投資方與他約定了第一次磋商的具體日期,他心裏比以前踏實了許多。他讓辦公室通知郝同和龍霞。
三人坐在到了一起。
郝同問:“張社長,要商量事情嗎?”
“有問題嗎?”張鐵山問。
“當然有,不能缺席研究吧?”
“哦,你說小金是嗎?這怪我,沒有解釋。我接到了投資方的通知,近期就要與他們商議了,找大家來合計一下,你們都知道,小金他是執行總編輯的競爭者,我覺得應該讓他回避。”張鐵山說。
“原來是這樣,可以理解。”郝同這才說道。
“把你們兩位叫來,是想研究一下我們究竟應該怎樣和對方談判,那些條件我們是不能接受的。”張鐵山說。
龍霞說:“既然是合作,我們也要盡量與人家達成一致。至於社長提出的那些條件不能答應,我覺得很好區分的,隻要國家政策還不允許的,我們就不能答應,隻要是政策允許範圍之內的,我們就盡量讓雙方滿意。”
郝同也說:“對的,龍副總編說得有道理,原則性和方向性很明朗了,我讚同。”
“好,既然二位的意見統一,就按造這個原則著為我們和對方磋商的基礎。”張鐵山也同意兩位的意見。談完了這件事,張鐵山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們商量的,和對方磋商的時候我們報社那些人出席呢?”
郝同說:“這件事情就不用商量了吧,你定就行了。”
龍霞也附合說:“對,我同意老郝的意見。”
“你們倆不是讓我為難嗎?好吧,那我想好了在通你們。今天就沒有別的事情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張鐵山說。
郝同和龍霞走了之後,張鐵山對誰去參加談判的問題犯難了。他自己肯定是必須參加的,那麽郝同和龍霞誰去合適?要不要金曉崗出席?他一時還沒有了主意。在張鐵山心目中,金曉崗參加談判比較合適,他年輕,頭腦靈活,知道的政策也不少,和郝同龍霞比較,金曉崗才是參加磋商的最理想的人選。但是,張鐵山這樣的話,不知怎麽說出口。自己剛才連開會商量都沒有讓金曉崗參加,原本是想讓金曉崗避嫌,免得參加競爭的其他人有意見,尤其是河流,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弄出點別的事情來,不如上告說不公平之類。總之,又會出現風波。
要是報社又要遭遇風波的話,不要說他張鐵山不願意看到,就是郝同龍霞他們,也一樣不願意看到,報社不安寧的日子他們可算是過怕了。在換屆的這個骨節眼上,他們更不希望出岔子,誰都明白,在這個時候給領導添麻煩,比平時的處分是要重的。所以,張鐵山提出金曉崗避嫌,郝同和龍霞沒有反對,甚至沒有一點不同意見。
張鐵山喝一口茶,靜靜的思考著。最後,他還是撥通了龍霞的電話。
“你找我有事嗎?”龍霞一隻手理了理頭發,問張鐵山。
“我說,龍霞,派誰去參加談判的事,我有些犯難?要不你出個主意?”張鐵山商量道。
龍霞一邊聽著張鐵山講話,一邊想:派誰去?金曉崗?可道理都明白,派他去就意味著可能回惹出新的麻煩,可是,派別人,郝同、自己,都不是最佳人選。她知道張鐵山的意思,讓她提出讓金曉崗參加,如果出了麻煩,他也才好解釋。而這個提議也隻有她出來才有分量。她理解張鐵山的一片苦心。“我提,這合適嗎?”龍霞小心翼翼的問。
張鐵山聽出了龍霞的顧忌,於是又說:“你先說個意見,然後和郝同也通個電話,征求一下他的意見,你看好不好?”
龍霞當然知道張鐵山想說明什麽,也知道張鐵山希望她說什麽,她想了半天說:“這樣吧,還是你和小金去比較合適。”
“你真是這樣想的?”
“我認為這是唯一的選擇。”龍霞說道。
“你這樣看,我的心裏就有底多了。”張鐵山說。
自從自己的職務被降了之後,郝同變得徹底的低調了,對張鐵山決定的事情,他一般再沒有不同意的。他聽完張鐵山的話,很簡單的說:“我同意。”
“你沒有別的意見嗎?”
“沒有。”郝同回答得很幹脆。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但無論如何,張鐵山還得與金曉崗詳細交流,因為這件事情金曉崗還一無所知的。張鐵山約了金曉崗,兩人晚上長談。
在沒有去見張鐵山之前,金曉崗打開電腦,收看郵件。他是好久沒有和西西聯係了,好似又回到了西西沒有出現以前一樣。西西也不知道在忙什麽,在油箱裏也沒有給他隻言片語。倒是科貝給他發了封短信。
金曉崗迫不及待的打開。
小崗:近段時間我也很忙,沒有時間和你交流,我要告訴你的是,也許你真的就要走上新的崗位了,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科貝於上海。
金曉崗又打開了第二封短信。
小崗:也許你在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來到了上京市,董事會對你的問題,已經先後討論了三次,大致已形成了一致意見,同意聘任你為報社的執行總編輯。還有一件事,我現在必須告訴你,原本是要請你到北京去辦報紙的,現在可能情況有了變化,極有可能就在你們上京市選一家報紙,這對你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科貝這封信寫得長了一些,金曉崗認真仔細的往下閱讀,當他讀到有可能就在上京市,他的心情有些激動。他在揣測:上京市?會是哪家報紙呢?難道會是自己熟悉的晚報?
這時他的電話來了,是西西打來的。
金曉崗說:“是你呀?”
“難道還有別的女孩經常打來電話嗎?”西西打趣說道。
“不可以嗎?”
西西說:“你的自由,當然可以的。”
“好了,我給你開玩笑呢。我有一件事情,正要對你‘匯報呢’!”金曉崗調侃道。
“是嗎?”
金曉崗就把科貝給他寫的短信,一一的向她說了。
西西說:“這絕對是好事,你要把握好,聽我的,沒錯的。”西西一邊說一邊笑。
金曉崗覺得,好似一切西西都知道似的,他說的一切,西西都沒有半點興奮。他感覺西西可能比他知道得要多,可出於自尊,他又不便直接問她。“西西,你過得怎麽樣?”
“我呀,挺好的,前段時間沒有課,出去放鬆一下,沒有給你招呼,讓你擔心了吧?”西西問。
“你讓我說實話?”金曉崗問。
“你還想習慣講假話嗎?”
“我早把你忘了?”
“是嗎?因為我長時間沒有和你聯係?還是因為別的?你們男人呀,天生就是見異思遷的動物。”西西說。
“我。”金曉崗無話可說。
“你也不問問我要對你說點什麽嗎?”西西問道。
“說什麽呢?”
“還是說你剛才講的那件事。科貝也給我發了郵件的,我猜想呀,科貝她們要合作的報紙,十有*就是你們晚報呢,我想呀,你要好好的應對,你不是一直在想實現自己的新聞理想嗎?我看這次就是絕好的機會哦。”
還沒等西西說完,金曉崗就插話問道:“你怎麽就敢說是我們晚報呢?從那裏來的依據?”
“人家科貝透露的呀!她們董事會都已經研究過了,而且都定了。”西西肯定的說。
金曉崗想找到更多的證據來證明,因為這對他金曉崗的命運太重要了。可是,西西也沒有更多的信息,同樣是科貝傳授給她的信息,金曉崗有些失望。但是,通過西西這樣一講,金曉崗的心裏或多或少要明朗了一些。通完電話,金曉崗的情緒明顯有點不安了。金曉崗覺得,如果報社還是以前的報社,他是願意留下來的,可是,他在報社經曆了這麽多,再讓他留下來,還要做報社的主要領導人,他心裏邊有些擔心,甚至是有些害怕。
電話又來了。
金曉崗小心翼翼的拿起話筒:“喂,那位呀?”
電話裏傳來了鈴鐺般的笑聲:“你又躲在家裏去幹什麽呢?看了我給你寫的信了嗎?”
“是你呀,科貝,你真的到了上京市了?”
“真的來了,你不歡迎呀?”科貝問。
“歡迎歡迎,怎麽會不歡迎我們的科總呢?”金曉崗調侃說。
“那你就來接我吧!我到了機場了!”科貝緊追不舍。
“哦,你在機場。科貝,你看,我現在真的有事,要和社長開會。這樣好不好,你自己過來,然後給我電話,好嗎?”金曉崗的聲音很小,也不知道科貝能不能聽清楚。
“你是拒絕嗎?”科貝還是在笑。
“我沒有開玩笑,科貝。”
“可我是在開玩笑。”
“怎麽,你不在上京市?”
“在呀,我告訴你,這一次呀,不是我一個人呢,你別想再欺負我了。我和哥哥一起來的,現在我們已經住在了紅運賓館了。讓你接一下都不去,看來你沒有誠意呀?”科貝奚落道。
“我是講的實情,不信你可以過來看嘛,幾分鍾就得趕到社長辦公室。”
“信了信了,我和你開玩笑的,你去吧,好好談談,談完後我再你。”科貝說。
“你知道我們談什麽?”金曉崗問。
“還能談什麽呢,無非就是叫你參加談判,與投資方叫勁唄?”
“你就別再開玩笑了,我都不知道談話的內容,你怎麽知道的?”金曉崗有種莫名其妙的窩火。
“好了,我不和你爭了,你去吧,一會我聯係你好嗎?”
金曉崗無奈的放下電話,走出了家門。跨出房門的時候,他還在生氣,一個西西,一個科貝兩個女孩,在他麵前都像未卜先知的神靈,反倒他金曉崗像一個大大的白癡。當他跨進汽車的時候,卻忍不住笑了,打開那盤美國鄉村音樂,金曉崗開始思考張鐵山此時叫他的目的。是的,十有*是為了投資方的事,他腳踏油門,向報社所在的方向衝去。
見金曉崗到了,張鐵山說:“小金呀,今天找你來是有事懷和你商量呢,說實話,我心裏是很著急的。”
“郝副總編和龍副總編他們呢?”金曉崗覺得奇怪,他們兩位不在,張社長單找他一個人談報社的工作,意味著什麽呢?
張社長好似看出了金曉崗的心思:“他們兩位我通過氣了,現在我想和你仔細的合計合計,你年輕,腦子靈,不象我們,人老了,反應也慢了。”張鐵山客氣的說。
金曉崗聽張鐵山這樣說,有些不自在的說:“張社長,您這樣講,我可擔當不起。”一邊欠了欠身子。
“我可是講的大實話喲,在我們這個領導班子裏麵,你可是名副其實的才子呢。”張鐵山繼續笑眯眩的說。
金曉崗不好意思的笑笑,隻聽張鐵山又說:“小金呀,你看,我們馬上就要和入主我們報社的經營方見麵談判了,我們也得有些詳細的準備,這些年媒體的經營手法日新月異了,在這方麵你的研究成果業界也是公認的,現在呢,我們自家的報社也算是走進改革前沿了,但是,我們領導班子卻沒有經驗,談判的重擔啦,你應該明白,別人是擔當不起的。”說著,張鐵山意味深長的看了金曉崗一眼。
金曉崗明白,在這個非常時期,張鐵山把他推到談判的第一線是有原因的。其實,所有明白人都知道,在情況不明朗的時候,誰代表報社去談判都有我險,談好了皆大歡喜,談壞了就成了買辱求榮,這個罪名總要人去擔的。顯然,這個風險郝同色不會去擔,都快退要的人了,不管怎樣,保晚節是大事。而龍霞呢,身份特殊,也不可能出麵擔這個風險,而社長張鐵山,原本也不願承擔這個責任的,可誰讓他是報社的一把手呢,怎樣他也回避不了……金曉崗想了許多。
金曉崗還在沉思,隻聽張鐵山說:“他們兩位副總編的情況你是清楚的,他們不會有太多的辦法,我現在,隻有依仗你了。”金曉崗這才回過神來:“我會盡力的,社長。
“這我相信。“張鐵山接著說道:“今天我們得商量些細節,怎樣和對方談判,那些條件我們可以答應,哪些不可以答應。另外,要認真考慮對方可能會提出什麽樣的條件。”張鐵山的目光盯著金曉崗的臉。
兩人開始合計開了……
——關於報社中層幹部的人事的任免權。
——關於報社正式幹部和招聘幹部的待遇問題。
——關於報社的財務權限和審批製度。
——關於報社廣告管理程序。
——關於報社的發行實施大觀。
……
兩人理清大致思路時,已是次日淩晨五點了。窗外已泛白光,張鐵山說:“走,我們到外邊吃早餐,然後回去休息一會。對了,今天你還有別的安排吧?”
金曉崗說:“沒事的,十點省委宣傳部有個會,傳達*的會議精神的,我得去一趟。”
“哦,對呀,那你可得抓緊點,無論如何也得休息一下。”張鐵山關心地說。
“我沒問題的,你上午要接待省委工作組,你可得休息一下。”金曉崗說。兩人邊說邊走出張鐵山的辦公室。這時金曉崗的手機響了,隔著兩三步的距離,張鐵山還是聽出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他打趣道:看你,沒有一個正式的老婆,聯絡的女人還不少。”
金曉崗打開電話,衝張鐵山笑笑,便停了下來打電話。張鐵山衝他說:“我在外邊等你。”
電話是科貝打來的,要他立即趕到她住的紅運賓館,一再聲稱有要事相商,語氣堅決。走出報社大門,金曉崗抱歉的對張鐵山說:“不好意思,社長,我去不成了,你自己去吧。”
“你小子,一接這個電話我就知道你去不了的,好,再見了。”說完開車走了。
金曉崗跨進車門,沉思良久才啟動馬達。
找到了科貝的房間號碼,輕按門鈴,科貝依在房門口:“我說金大總編,你的架子夠大了,人家在這裏等了整整一個晚上,你這才來,氣死了。”科貝穿了**透明的睡衣,柔情蜜意的嗔怪道。說著一把將金曉崗拖進了房間,熱辣辣的嘴唇立即貼到了金曉崗的雙唇上。金曉崗一邊後退,一邊說:“你找我真的有事?”眼裏充滿了疑惑。
“當然有,一會再講,你這樣讓人掃興的。”科貝不依不饒,緊緊的摟住了金曉崗。兩人摟著躺到標準間裏的小床上。
“小點聲,我哥就住在隔壁呢。”科貝緊緊的報道金曉崗提醒道。一番雲雨過後,金曉崗問:“你哥,他是幹嗎的?”
科貝咯咯一笑:“他呀,也許會成為你的東家呢?”
“是這樣啊!”金曉崗明顯的感到有些不自在。“你怎麽不早說呢?”
“怎麽,你害怕了?”科貝一副興災樂禍的樣子。
金曉崗看了科貝一眼:“你讓我來,就為了說這個嗎?”
“當然不是,我的大總編。”
“我可是一夜沒睡覺的,一會兒還要去省委開會的,有事你就快說吧。”金曉崗認真的說。
“看你,狗咬呂洞賓,人家為你好嘛,還象欠你的人情一樣。我呀,真是賤骨頭。”科貝自嘲道。
“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一會有事,你就饒了我吧。”金曉崗辯解說。
“好吧,你可要保密,千萬不要告訴我哥他們。”科貝小孩一般,盯著金曉崗說。
“我發誓。”金曉崗故作放鬆。
“董事會通過了關於讓你出任執行總編輯的決定,我告訴你,你在參加談判的時候,自己把握好,盡量不要講過頭的話,有些話讓別人講好了,不要讓董事會對你失望。”科貝鄭重其事的說。“還有,我也可能會到報社任職。”
這個消息對於年輕的金曉崗來說,的確是一個喜訊,可金曉崗不明白,作為投資方代表科貝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向他透露這個消息呢?
“你不高興嗎?這個消息對你不重要?”科貝問。
金曉崗回過神來:“高興高興,我是沒有思想準備呢!”其實他心裏琢磨:投資方也太小看他金曉崗了,他金曉崗就是不出任這個執行總編輯,也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賣報社的利益,該怎麽談還得怎麽談。想到這些,金曉崗覺得投資方有些可笑,這也能成為收買他的理由,如果是那樣的話,投資方反過來會瞧不起他。
“怎麽謝我呢?“科貝湊到他的跟前。
“你真的也要到報社?”
科貝明白金曉崗的意思,他是不願意自己到報社工作的,害怕自己給他添亂。於是說道:“放心好了,親愛的大總編,我現在就發誓,如果到了報社,你是上級,我是部屬,我會有會寸的。”
金曉崗說:“這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
科貝擁到金曉崗懷裏:“看你,象機器一樣,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我要走了。”金曉崗戰起身來。科貝依依不舍的把他送出房門。回到房間,科貝鑽進浴室,把水開到最大流量,舒展開年輕的身體,痛痛快快的享受著水注的按摩,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董事會交的任務她不露聲色的完成了。
次日上午 ,張鐵山接到了投資方代表的電話,要求報社立即和他們商討相關事宜。張鐵山找來郝同、龍霞和金曉崗,把投資方的意見傳達了,最後他問:“幾位,你們看如何進行呢?”
“就按既定的方針辦吧,我看不必再擬方案了。”郝同先發言。
“我同意郝副總的意見,就按上次我們議過的辦吧,前次張社長和小金不是還商討了有關的細節了嗎,大方向就不要變了。至於談判嘛,張社長和小金參加,外加辦公室主任去就可以了,我和郝副總編就多關心報社的日常工作。”龍霞四平八穩的發言。
張鐵山把目光轉向了金曉崗,示意他表示。“我沒有別的意見,隻管執行三位的。”
“那好,這事就算正式通過了。”張鐵山說:“我和金副總編明天就見投資方負責人,小金,你今天晚上和辦公室主任加一下班,把我方的基本立場理出來,明天上午我們就和對方見麵。報社的其他工作呢,你們在家的兩位就多擔待些。就這麽定了吧。”
會議的地點選在紅運賓館,一大早張鐵山和金曉崗就趕到了。
科貝是這次合格的翰旋者,她向上上海金色傳媒的董事會方麵介紹了金曉崗,而後金曉崗又介紹了報社的張鐵山社長。上海方麵出席的人員比報社多,除了董事長外,還來了三個副董事長和總經理。從上海方麵出席的陣容可以看出,他們是非常認真的對待這筆投資的。
大的合作意見雙方都沒有異議,可涉及到*、財權的種種細節的時候,雙方沒有分歧是不可能的,談判進行得相當艱苦。雙方的主要負責人在紅運賓館一談判就是三天時間。最後問題還是卡殼了。
上海的投資方要求,在他們接手報社的經營權之後,全報社的員工同時要全員聘用,完全與招聘一樣,不合格的立即下崗,由報社另行解決。而報社的張社長和金曉崗則認為,如果這樣的話,報社原有編輯記者一定炸開了鍋,不利於報社的團結和穩定。報社堅持:所有報社的員工,在一年以內,必須要保證他們的崗位,而後報社製定出與之相對應的考核大綱,再相同的考核條件下,逐步淘汰不合格的員工。雙方各自堅持己見,互不向讓,一時見談判暫時中斷。
報社的張社長和上海方的董事長科揚都離開了談判現場,金曉崗和對方的兩位副董事長及科貝繼續留在紅運賓館談判。第四天雙方沒有任何妥協的跡象。
夜晚,科貝來到金曉崗的房間。
“金總,我今晚請客,你肯賞光嗎?”
看著已換了晚禮服的科貝,金曉崗說:“晚上呀,我真的還有事情呢。”金曉崗盡量想推脫,這個敏感時期,又有報社的辦公室主任在場,實在是不便接受。
“金總,我可是以個人的名義,不談工作,也沒有請其他人,就我們兩人。”科貝的聲音極高,她是故意說給辦公室主任聽的。
“人家女孩子的要請,金總呀,你還是不要讓人失望嘛。”辦公室主任開口了。
“你說這合適嗎?”金曉崗看著辦公室主任。
“沒什麽,你去吧,其他的事情還在我呢,你放心好了。”辦公室主任催他前去。
金曉崗沒有再堅持,隨科貝一起離開了房間。
“就到一樓的咖啡廳坐坐吧?”金曉崗說。
“在那裏都可以的,我隻是想和你單獨呆上一會。”科貝兩眼放光。
進了咖啡廳,眼尖的科貝拉拉金曉崗,輕輕的說道:“哎,他們在那裏呀?”
金曉崗這才發現,上海方麵的兩位副董事長也在那裏喝咖啡,旁邊還坐了兩個年輕的小姐。“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科貝提議說。
金曉崗本來就不想碰見別的什麽人,於是說:“好吧,可是,到那裏去呢?”
見金曉崗一時沒有了主意,科貝說:“走吧,先離開這裏,然後再想吧。”二人出了賓館,鑽進了的士。
“二位要去那裏呢?”的士司機問。
“找一家環境好點的咖啡廳。”科貝快人快語。
“那就到帝王吧,那裏有不同檔次的咖啡包間。”司機說。
“你看呢?”科貝摟著金曉崗的臂膀問。
“行,就去那裏吧。”
帝王咖啡行離紅運賓館有一段距離的,一路上科貝死死的摟住金曉崗,還搬下金曉崗的臉,在的士的後坐上瘋狂親吻他,礙於司機就在前麵,金曉崗不便發火,科貝確乘機無所顧忌的撒嬌,弄得金曉崗哭笑不得。目的地總算到了,金曉崗逃也似的衝出了車門,而科貝卻在汽車裏咯咯的笑。
二人要了僻靜的包間,待服務生上完咖啡和茶點,科貝對他說:“你出去吧,有事我們再叫你。”服務生應聲而去,房間裏安靜下來,兩雙眼睛對視了好久,沒有說話。金曉崗品了品咖啡說:“澀澀的,很合我的胃口。”
“那當然,你不看是誰給你點的。”科貝自鳴得意。在說話的同時,科貝走到金曉崗麵前,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坐到了他的腿上,又瘋狂的親吻金曉崗的臉,最後堵住了他的嘴。
“我要窒息了。”金曉崗掙紮著。
“要的就是這種感覺!”科貝更加瘋狂。
幾天以來的談判,讓所有參加的人都覺得困煩和壓抑,金曉崗和科貝也如此,他們太需要釋放了。雖說金曉崗不象科貝那樣表現得露骨,可骨子裏他同樣需要一場輕鬆的甘霖。
科貝削去了金曉崗的上衣,柔軟的舌頭由上而下,添得金曉崗全身的骨頭都酥了,他再也控製不住本能的身體,雙手在科貝的敏感部位遊動開來。科貝象似得到了莫大的鼓舞,舌頭滑過了金曉崗的臉、胸、腹,在顫抖中,科貝解開了金曉崗的腰帶,一雙小手象兩隻油滑的魚,緊緊的纏住了金曉崗的命脈,隨後是火熱的雙唇也貼了上去。金曉崗快要爆炸了……
房間裏的聲音太激烈了,兩個人忘記外界的一切。“咚咚咚!”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先生,有什麽需要嗎?”
“沒有!”金曉崗沒有好氣的對門外說。
“不好意思,先生,你們能小一點聲音嗎?”服務生在門外說。
這時,科貝早已停止了動作,雙眼略帶緊張的看著金曉崗。金曉崗伸手理了理她的一頭柔發,似乎是在對她說:“沒事的,沒事的。”可是,科貝的情緒顯然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她站起身來,整理好衣服,象對自己,也象對金曉崗說:“晚上吧,我的房間就一個人。”
金曉崗楞楞的看著她,不知該安慰她還是責備她。恰在此時,電話來了,是張社長。
見是張社長打來的電話,科貝安靜的坐在一邊,不發出任何聲響。
張社長問了今天有沒有取得實質行進展,然後囑咐他要注意休息。其實,金曉崗明白,張社長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無非是提醒他,在這個時候,不要受迷惑。隱隱間,他能感覺到辦公室主任已經和社長通過電話了。通完話,他的情緒有些低落,對科貝說:“回去吧?”
科貝看著沒有動過的茶點說:“金總,你忘了此行的?”
金曉崗這才明白,自己有些失態,咖啡都沒有喝呢。於是自嘲道:“看來我是未老先衰了。”
不知何故,科貝卻淚水盈盈的。“你怎麽啦?”金曉崗問。
“我覺得對不起你呢!”科貝破泣為笑。
金曉崗伸出手來,握緊了科貝的手:“你那有對不起我,是我欠你的呢。”
“還好,你不是沒有良心的人。”科貝再次親吻了金曉崗。“你說,你們報社就真的不能讓點步嗎?”科貝仰頭看著金曉崗。
金曉崗詫異的說:“不是不談公事嗎?”
科貝捶了金曉崗一拳:“我忘了還不行嗎?”
金曉崗明白,對於精明的科貝而言,她是不會糊塗的,現實中的許多事情,有時是可以假裝糊塗的,又何必要將他點破呢?於是他順水推舟的說道:“你們女孩就是容易忘記自己的承諾。”他要用這種方式牢牢的封住科貝的嘴,絕不讓她在這種場合和他談工作。
科貝無奈的笑笑:“是啊?”
從科貝的神態,金曉崗看出來了,科貝有很多話沒有辦法講出來,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茶點大致都已杯盤狼跡的時候,金曉崗提議說:“我看可以走了吧?”
科貝欲言又止,最終沒有找出留下的理由,牽了金曉崗的手,走出了已被夜色籠罩的帝王咖啡廳。要分手的時候,科貝的嘴湊到了金曉崗的耳邊:“親愛的,晚上我來叫你,你可被睡死了。”金曉崗不置可否。
回到房間,科貝就接到了不哥哥科揚的電話,科揚詢問了今天的情況,並了解金曉崗的態度,科貝如實的講了,科揚沒有發表任何看法。科貝不知道哥哥的態度,於是又說:“今天晚些時候我還要見他,進一步探明他的想法。”科揚隻是哦了一聲,最後說:“生意場上的事情,不要陷得太深了!”而後掛斷了電話。
夜裏,金曉崗吩咐辦公室主任:“任何人找他都說不在,就說我回家了沒有回來。”辦公室主任明白金曉崗說的任何人指的是誰,滿口應承下來:“金副總編,你放心睡吧,我保證當好你的門神。”
午夜十二點,傳來陣陣的敲門聲,辦公室主任問:“誰呀?”
門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金曉崗在嗎?”
“不在,他回家了,現在沒有回來。”辦公室主會說。
“他還回來嗎?”女人問。
“說不清楚,他沒有說。”
門外傳來女人的高根鞋發出的特別聲響。
女人剛走,金曉崗的電話就響了。金曉崗示意辦公室主任幫他接。
還是那個女人,辦公室主任詢問金曉崗如何處置,金曉崗揮了揮手。辦公室主任對著話筒說:“對不起,金副總編走的時候忘了帶電話,我是他的秘書,請問找他是公事還是私事?可以轉告嗎?”
女人說:“算了吧,我打他別的電話吧。”
淩晨一點,那個女人又來敲門,辦公室主任搶先說話:“是找金總的嗎?他沒有回來。”門外的女人悻悻的走了,高根鞋聲音在安靜的夜裏,別樣的脆響。
次日,科貝的臉色蠟黃,沒有一點神采,見了金曉崗也不打招呼,倒是金曉崗主動上前噓寒問暖。科貝冷不淩丁的問:“你昨晚到底去那裏了?”
金曉崗笑著說:“回家了,有個重要的資料掉在家裏了。”
科貝似信非信的著金曉崗,一時找不到說什麽好。
報社和上海金色傳媒雙方決定,進行最後一次主要負責人會談,期望這次能解決所有原則上的問題。還是第一次談判時的原班人馬,齊刷刷的坐在談判桌前。這次與前次不一樣了,報社的張鐵山社長和上海金色傳媒的科揚董事長都拿出了確切的誠意了,所以進展很順利。
談判的最後一次紀要上,有這樣的文字:……報社占有上海金色傳媒股份有限公司上京分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上海金色傳媒股份公司上京分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雙方合作,風險共擔……
關於報社原由的老員工問題,上海方麵也做了讓步,同意報社提出的方案……
這一次會談有了實質性進展,雙方接下來要商討的就是細節問題了。上海方麵提出,他們立即組成工作小組,入駐報社。報社對次表示歡迎。金色傳媒很快確定了入駐報社的成員,其中科貝是小組的組長。
就在上海金色傳媒董事長科揚宣布這一決定時,金曉崗意味深長的看了科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