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宴會變故

殿‘門’被緩緩推開,商淩月隻見‘女’官和一名身著墨綠‘色’突厥錦袍的偉岸男子立在‘門’口,身形‘挺’拔高大,與宓兒一樣的高額深目,隻是一雙碧眼深邃威嚴,像極了巡視領空的雄鷹,高貴沉傲。。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шШ..?。

商淩月不可置信怔了下。這哪兒是中老年男人!他怎麽可能是一十九,一十四的倆孩子的爹!當即暗瞟了眼阿史那宓兒,恰好這時她也看向她,驕傲挑眉嘴角斜著勾起,怎麽樣?沒騙你吧!

商淩月暗咬了下舌頭,好吧,果然是現代太晚生晚育害得,她還以為阿史那邏鶻是個大腹便便的中老年男人,敢情是正當年華的成熟男士,算你贏了,阿史那宓兒,你父王可以歸結為傳說中的男神。

阿史那邏鶻也暗中審視著商淩月,她一身鵝黃‘色’襦裙坐在那裏,端莊柔婉,身形雖還纖瘦,但已非之前所見的病態,反而泛發蓬勃生機,一雙眼睛最是清靈透澈,方才裏麵各種涉世不深的情緒變化一覽無餘,深目暗斂,四年前後,長風公主變化著實不小,他負在背後的本是虛握的手如有所思握實,力道沉穩。

跟隨在他側後的赤木勒見他忠毅的碧目深處幽光匯聚,順著光芒望去,直直就對著的商淩月,心頭暗暗一驚,他自小跟隨在郡王左右,他看待‘女’子的不同神‘色’意味著什麽,他最是熟悉,他這是……

蘇伯‘玉’未從阿史那邏鶻神‘色’中看出什麽,反倒是赤木勒微不可見的詫異泄‘露’了些他的動向,眸光不動聲‘色’從阿史那邏鶻身上移回,‘精’芒暗閃,彎腰略湊近商淩月,低聲提醒:“公主,審視已畢,郡王該入殿了。”

商淩月這才反應過來又犯錯了,她也就愣看了一下,蘇伯‘玉’眼睛忒毒,這都能發現,那豈不是也發現她被阿史那邏鶻的氣質恍了下心神,心頭一陣不自在,再加上被他突然靠近‘弄’得一陣緊張,微紅臉急張嘴對‘女’官道:“引郡王和參事進殿。”

說完後又反應過來,欣賞美正常的很,她別扭個啥勁兒,蘇伯‘玉’看就看到了,有什麽可怕的,這又不影響他的生殺大權,而且他就靠近說個話,她有何可畏懼!懊惱掐了下掩在袖下的大拇指,不能再這麽下去,次次與他在一起都慌張害怕,可偏偏他又日日出現在她麵前,這穿越回去的日子可怎麽過!她得想辦法克服對他天生的恐懼感。

阿史那邏鶻看見了她的小動作,及因蘇伯‘玉’而變得慌張的臉‘色’,餘光一掃說完話站起的他便收回,距離商淩月五步遠時,單臂抱‘胸’,身姿頗有突厥王族獨特的尊貴,彎腰行禮:“臣單於都護府大都護奉義郡王阿史那邏鶻參見公主殿下,願公主殿下太平安康,千歲千千歲。”

商淩月思緒驟從蘇伯‘玉’那裏收回看向他,再有旁邊滿臉喜悅的阿史那宓兒,一瞬間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可以活下去的,隻要不想蘇伯‘玉’,就是晴空萬裏一片‘豔’陽天,心情不由好了些,臉上也就有了真切的笑容,急忙道:“郡王快起身,入座吧,宓兒是我的好友,平素與我在一起很隨意,郡王也莫拘束。”

隨後得去查查,單於都護府大都護是個什麽官兒,這架空古人的官名跟唐朝的‘挺’像,是不是一回事呢?

阿史那邏鶻卻未起身,低著頭繼續道:“臣多謝公主四年間對宓兒的照顧,準備了一份兒薄禮獻給公主。”

說完也不管商淩月是否想要,便對身後的赤木勒一個手勢,赤木勒恭敬端著托盤上前,裏麵是一個雕鏤古樸的梨‘花’木木匣。

商淩月看他舉止這麽正式,一時愣住,不知她接下來該怎麽辦,她是該自己去取,或是讓赤木勒呈上來?要出錯,看出她異樣的就不止是蘇伯‘玉’一人,還有阿史那邏鶻跟他的隨從。煩人,要擱在現代哪兒這多麻煩!

就這瞬間,蘇伯‘玉’看出她臉上糾結,已然忠於內‘侍’職守,恭敬走下台階,雙手接過了托盤。

商淩月驟醒悟過來,電視劇裏演得不都是讓太監去拿麽,關鍵時候她腦子怎麽就呆滯不動,一點兒都不好使了,真傻了不是,懊惱笑著道:“既是郡王一片心意,我便收下了。”同時伸手指向下手的空座位,請道:“郡王入座,不必拘禮。”

阿史那邏鶻這才起身:“多謝公主殿下賜宴。”

蘇伯‘玉’端著托盤回到原位,托盤隨後給了旁邊服‘侍’的婢‘女’,禮物則放在商淩月身前的案上,商淩月立即命人傳膳,宮婢魚貫端著菜肴入殿,殿旁的樂伎得了她的命令開始奏樂,殿裏一時氣氛和樂輕鬆起來。

商淩月不時詢問些阿史那邏鶻單於都護府的風土人情,生活習俗,她對這些最有興趣,宓兒有她的視角,阿史那邏鶻隔了一代,自然又有他們那一代人的觀念看法。

剛說完突厥人的飲食,阿史那宓兒百無聊賴出聲打斷了她父王的話,笑道:“父王,你說的這些我都跟公主提過,不要重複了!”

說完當即轉向她:“公主,你和父王談的真是無趣的緊,還是換個有趣的說罷!”

商淩月曉得她說話習慣,不可能就著一件事說許久,一個話題還沒怎麽說,便又立馬轉了其他話題,剛要問她想說什麽。

阿史那邏鶻驟然出聲訓斥:“宓兒,公主麵前,不得無禮。”

阿史那宓兒抿嘴,拿著竹箸戳著碗裏的烤羊‘肉’,咕噥道:“我和公主在一起,就是這樣,公主也沒說我無禮!”

商淩月難得見她也有吃癟的時候,放下竹箸,大笑戲謔道:“宓兒,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也有怕的人!”

阿史那邏鶻轉身看向她,無奈苦笑拱手道:“臣在家裏太過寵她,反倒讓她不知天高地厚,在公主麵前越矩失禮。”

商淩月急忙笑著打斷了他的話:“郡王不必在意,宓兒真誠直爽,我最喜歡她這‘性’子。我視她為友,禮節之類,‘私’下向來不拘,郡王也莫拘束她。宮中乏悶,郡王若要限製她,便是奪走了我唯一的樂趣了。”

話音落下,阿史那宓兒驟然飛眼笑看阿史那邏鶻:“父王聽到公主的話了吧!”

阿史那邏鶻搖了搖頭,笑歎低頭道:“公主命令,自當遵從,臣謝公主對宓兒的隆恩盛寵。”

阿史那宓兒急忙道:“父王別說這些了,我說點兒重要的。”

商淩月和阿史那邏鶻不知她想說什麽,全不解看過去。

阿史那宓兒凝視阿史那邏鶻滿是期待道:“父王,你以前說過要是再有個‘女’兒就好了,眼下就有個機會,公主的父皇去世早,你願不願意收她做義‘女’?以後我也就能有個小妹!”

站在主座上的蘇伯‘玉’突然沉靜看向阿史那宓兒,其他宮婢和寺人皆驚愕偷眼看她,郡主這也太言語放肆了!

阿史那邏鶻也是麵‘色’驟變,急厲‘色’嗬斥:“胡鬧!”趕緊起身走到了殿中央單膝跪下,低頭沉聲請罪道:“宓兒少不更事,還請公主恕其大不敬之罪,臣願代她受罰!”

商淩月怔了一怔,也是發現殿內的氣氛陡然間變得嚴肅,不過就是閑話,阿史那邏鶻何必小題大做這麽嚴厲,宮婢和寺人怎麽全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蹙了蹙眉放下酒杯俯視他笑道:“郡王快快起來,何來大不敬之罪,我與宓兒時常戲言,權作歡笑,不可放在心上。”

阿史那宓兒也沒見過他父王這等肅重,臉上的期待和歡喜僵住。

阿史那邏鶻卻沒有起來,依然跪著:“請公主降罪。”

商淩月聞言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又是哪兒出在漏子?她和宓兒在一起也時常會說同樣的玩兒笑話怎麽就大不敬了?臉上的笑意僵硬散去,不知所措放下竹箸,局促愣著。

蘇伯‘玉’看出,俯身貼近她耳邊道:“公主莫慌,臣替您處置。”

什麽處置!商淩月聞言刷得轉眸看向他,皺眉下意識道:“處置什麽?他們沒錯,為何要處置?”她時搞不清楚阿史那邏鶻和宮人為何這麽反應?

蘇伯‘玉’凝視她根本什麽都不懂的眼‘色’,笑道:“臣隨後再向公主解釋。”

說罷也不待她有何言語,便起身走到台前看向阿史那邏鶻,肅穆無情道:“郡主雖出言不遜,但念其天真活潑,一心為公主著想,不知者不罪,然奉義郡王教‘女’無方,該代郡主受過。公主宅心仁厚,不‘欲’重處,特恩赦,減郡王一個月俸祿,以儆效尤。”

商淩月愕然愣住,啪嗒一聲手中的竹箸掉了一隻在地。這就是他的處置!一個月俸祿,就因為一句無關緊要的玩笑話!這什麽鬼地方!她剛剛說的是他們沒罪好不好!蘇伯‘玉’他根本就不把她的話當回事!

台下的阿史那邏鶻已經感恩戴德的領旨謝恩,麵‘色’頗有劫後餘生的慶幸,蘇伯‘玉’退回原位,還是剛才一臉虛偽的鐵麵無‘私’,台下阿史那宓兒皺眉茫然立著,跟她一樣,還不知道錯在哪兒了,商淩月心口瞬間淤堵,縱使不願顯‘露’,可惱繃的麵‘色’還是泄‘露’了些情緒。這會兒突然才想到真正實權在握的公主的好處了,若非她和皇兄是傀儡,蘇伯‘玉’今日怎麽敢違背她的話。

商淩月渾身無力得泄氣,一個月俸祿,一個月的工資啊就因為宓兒和她戲言,她也沒想到宓兒當真放在心上,片刻後她驟想到了什麽,才好受了些,當即詢問阿史那邏鶻:“郡王一個月俸祿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