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所有人都一樣,隻為了自己,一次次的欺騙她,利用她,用那高高在上的姿態誤導她,她以為,他不一樣,可是最後的最後,他親自扼殺了這一切,扼殺了她編織的美夢,一劍刺醒了她,她終於明白,原來她沒有父母,沒有師父,沒有哥哥,沒有朋友,一切的一切隻不過是她想的太美好罷了。
如經雷擊,墨華不敢置信的閉上眼,這還是小七麽?這還是當年的小七麽?
冷眼掃向墨華,小七甩袖轉身離去,冷冷的對玄葉三人道“回府。”
玄葉回頭看了一臉挫敗的墨華一眼,握著玉簫的手忍不住用力,指節泛白,旋即回過頭,隨上三人的腳步離去。
“墨神醫,雪小七已經走了,你不追麽?”一旁的殷白似笑非笑的提醒道。
墨華緩緩睜開眼來,冰冷的看向殷白“殷白,若不是為了小七,我定不會救你!”
殷白嗤笑“殷某自然沒有這麽自作多情,知神醫向來護這個徒兒,不願徒兒受到半點傷害才出手阻攔,在此,我先謝謝神醫出手相救了。”
墨華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冷冷清清的道“你昨日來找我隻是為了這件事麽?”
殷白下意識的看了看墨華的右手,然後揚了揚嘴角“墨神醫莫非怪我傷了你手臂?”
厭惡那虛偽的笑容,墨華撇過臉去“若是真怪,殷盟主如今手上便添上傷口了。”
殷白挑了挑眉,聳聳肩“也是。”
墨華轉身,負手抬頭看向藍天,潔白的白雲緩緩飄過。
昨天的雲也是這般……(以下為昨天情況)
墨華負手立於窗前,抬頭看向藍天,靜靜的端詳著飄動的雲,微微閉上眼眸。
突然,墨華猛地睜開眼來,隻見窗口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直的向他襲來,瞳孔中那匕首漸漸放大,墨華飛快的躲開,眼角餘光瞥見一個潔白的身影,腦海中迅速映出一個慵懶男子的身影,微微一慌神,又一把匕首向他襲來,他來不及躲,右手手臂正正沒入一把黑色的匕首,鮮血不停流下。
“墨神醫倒是疏忽了,是因為長年未與人交手的原因麽?”緊接著,一聲冰冷傳來。
墨華捂著手臂抬頭往窗口望去,隻見一個白衣男子立於窗前,相貌俊美如妖,一襲白衣隨風飄揚,發絲垂落在胸前,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
“殷白!”皺眉說出記憶中最為深刻的二字,墨華臉色一變,雖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但卻微微有了一絲波瀾。
殷白笑了笑,笑容看起來無害“想不到墨神醫還記得我。”
墨華看著那張笑吟吟的臉,不由將眉毛皺的更緊,這張臉,想必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殷盟主此次為何傷我?”
若是沒錯,殷白如今已經成了武林盟主。
殷白這下才低頭去看墨華流著血右手,一臉歉意“抱歉了,殷某隻不過想與墨神醫開開玩笑罷了,沒想到墨神醫武功退步的這麽厲害,怎麽說,墨神醫以前可是以一人之力就血洗了殷閣堂呢。”
心頭猛地一跳,殷白無論是有意或者無意提起這場災難,這對於墨華都是不願回憶的記憶,他一直塵封著這段甚至他都覺得可怕的記憶,若不是殷白提起,恐怕他真是自欺欺人般的忘了。
他向來心如止水,不是因為他是聖人,心無旁騖,而是他將一段段不願回想的回憶塵封,而在他自己捏造的現實中生活。
無論如何,那塵封的記憶始終還在,而這一切是真真切切的發生過!
“墨神醫,你知道麽?那時候我才六歲,第一次看見墨神醫,哪裏是傳聞中的懸壺濟世的仙尊?那是一坻活生生的殺神啊,手起刀落,沒多久,待我反應過來,殷閣堂的人大抵都死光了,若不是我躲在角落,恐怕如今就不能再見上墨神醫了。我還真的要多謝墨神醫的不殺之恩呢。”
旋即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當年之事是我的錯……”良久,墨華才歎了口氣,緩緩啟唇。
聽著那低沉的聲音,殷白嘴角揚起一道不可估量弧度。
“墨神醫莫誤會,當年之事早已過去,況且家父不是表示不再追究了麽?隻不過我今日一見神醫,忍不住感歎罷了。”
“此次前來,我隻不過想告知墨神醫,你徒兒雪小七明日將闖殷閣堂,若墨神醫想尋她明日便來殷閣堂吧。”殷白緩緩道。
“小七?”墨華皺眉。
殷白點頭“正是。”
“她去殺你麽?”片刻,墨華緩緩道。
“是,我隻能告訴你如今她的實力很強。”殷白非常誠實的答道。
當殷白離去之後,無憂便拿了藥材上來,墨華無心應答,便匆匆與無憂說了幾句。
無憂向來心細,墨華也知瞞不過她,便將藥材盡數配置好,寫下藥方劑量以及用法便在深夜離去。
他要去炎朝殷閣堂,若是小七真的是去殺殷白,那麽他定不能坐視不理,先不說殺人償命,殷白是武林盟主,雖然有人早盼他死,卻是指不定會拿此事大做文章,那麽小七定會被那些有心人抓住把柄,受到傷害。
“不用想了,她在天機府。”突然,一旁的殷白幽幽的落下一句。
墨華側臉看了看殷白,知他沒有必要騙自己,旋即回過頭來臉色一變。
天機府?難道是那個不屬於任何國度的神秘組織麽?
墨華雖多年居於桃花穀,但依舊依稀聽過這個神秘莫測的組織的大名,據說,天機府可知天機,天地之事無不知曉,而天機府的創始人傳說是能曉天下之事青丘的天狐。
“墨神醫可真是教徒有方,竟然能教出一個天機府的府主來。”殷白撫扇一笑。
天機府的府主麽?
或許是他這個師父太不懂他徒兒了,以她的能力當上府主又如何?
墨華淡淡一笑“也好,有天機府護著她,總比我在她身邊來的好,罷了。”
殷白倒是在一旁看著好戲,他現在也沒有多大的恨了,畢竟他已經毀了墨華了。
看著那不染纖塵的背影漸行漸遠,殷白抬頭,嘴角微微一揚。
一大清晨,無憂從大**爬起來,自己洗了個臉,然後抱著醫藥箱就匆匆忙忙往門口跑去。
當跑到門口,無憂身子突然一停,抬頭看了看剛剛亮的天,心想這個時辰,宇文烈他們指不定會沒有醒。
於是放下醫藥箱,走到湖邊一屁股坐下。
迅速的甩掉鞋子,兩隻光溜溜的小腳丫一下子紮進冰冰涼涼的湖水中,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無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裏的水都是這麽冷麽?
在桃花穀,泉水向來是清涼,而不是這般冰冷。
或許是這份冰冷讓無憂明白,這裏不是桃花穀。
“是啊,不是桃花穀……”
雖然外麵的世界繽紛多彩,可卻遠遠沒有桃花穀的寧靜與幽美,待師父回來她定要快些回桃花穀,在這裏,腦海老是莫名其妙的浮現一些奇怪的片段來。
這種感覺讓無憂覺得很不喜歡,無論是聽到奇怪的聲音,還是見到陌生的片段,她都非常抗拒,不是她在抗拒,而是下意識的就一層薄膜不由自主的抗拒著,似乎那一段段片段是她內心深處的黑暗,不敢承認,也不敢直視。
“無憂公子?怎麽這麽早醒了?”突然,背後傳來一聲淺笑。
無憂忙轉過身去,見盈兒笑吟吟的走過來。
“沒有,向來習慣了早起。”無憂回了一個微笑,盈兒走上前“幸好無憂公子醒了,不然盈兒還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叫醒公子呢。”
“怎麽了嗎?”
盈兒淺笑嫣然“是王爺吩咐盈兒來請公子前去施針的。”
無憂點頭“好,等一下。”
說完無憂便站起來,赤著兩隻白嫩嫩的腳丫跑到門口抱起自己先前放下的醫藥箱,然後又跑到湖邊了鞋子立於盈兒麵前“好了,走吧。”
盈兒微微低頭“好,公子這邊請。”
盈兒帶著無憂穿過花園,無憂疑惑的指了指後麵“我怎麽記得王爺的房間在內個方向?”
難不成她記錯了?
“哦,是這樣的,娘娘吩咐人準備了一個浴池,專門給王爺施針時用的。”
無憂點頭,不免感歎,果然是有錢人啊。
不像她,身上半毛錢都沒,話說,小獸跑哪裏去了?他的話,身上應該還有錢………
想著想著,盈兒停了下來,無憂幸好眼疾手快停了下來。
“公子,到了,進去吧。”盈兒嫣然一笑。
無憂幹咳幾聲,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怪怪的,又說不出來,便抱緊了醫藥箱推開門往裏麵走去。
屋子很大,無憂躡手躡腳的靠近,終於走到中央看見一個諾大的池子設在其中,水霧氤氳,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濕意,無憂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走近池子,暖暖的水蒸氣緩緩上升,宛如仙境。
伸手進池水中,微微一晃,陣陣的暖意襲來,嘴角揚了揚。
“你又沒看到本王麽?還是本王的存在感這麽薄弱?”突然一聲清涼傳來,無憂頓時頭皮發麻,如同觸電一般連忙縮回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