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慕珩將我摟進懷裏，一雙激動又夾雜委屈、隱忍的眸子看著我，再三和我確認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的時候。
我也沒想明白，怎麽事情就一氣嗬成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我原本是想借著南城燈會這個契機，慢慢地，一點一點攻略慕珩，就像當初對慕冥淵那樣，起碼混個臉熟，把感情先慢慢建立起來，日後也好再利用這層關係。
可或許是這氛圍烘托得恰到好處？又或許是慕珩的目光過於熾熱？再或許是自己潛意識裏的指引？
不，不能，一定隻是慕珩這張臉過於勾人，這氛圍過於曖昧，讓我就沒經腦子的說出了剛剛那些話。
我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熱，不知是不是下午清酒喝得有些多，就在我自顧自內心上演撕扯戲碼的時候，慕珩的手突然按著我的肩，強行把我推了起來。
他問我。
“阿憂，你剛剛說的話，可是真的？”
這一問，又把我問清醒了一些，本想打個幌子，可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想也沒想，又直接開口。
“慕珩，那你對我，可是真心？”
四目相對，目光灼灼。
“三千弱水，隻取一瓢飲。”
我覺得我一定是吃醉了，此刻，恰好遠方的天際又炸開一朵煙火。
我隻覺得身體似乎不屬於自己，就眼睛一閉，腦子一昏，直接親了過去。
慕珩的唇有些滾燙，我條件反射地又退了回來。
天哪，為何今日的我會做出這麽多偏離原本設定劇情的事情？
可就當我還在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我的唇又突然被封住。
我驚恐地瞪著眼珠子，慕珩卻輕輕抬手附在了我眼睛上。
我承認，清酒的作用讓我控製不住自己，我確實有些貪戀此刻的感覺，情不自禁地把手搭在了慕珩的腰上。
他的吻有些慌亂，像是一種試探，繼而轉換為一種剝奪，似乎是想要從我的回應中證明什麽，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將我的後背完全抵在了榻上的矮桌桌沿上。
慢慢地，慕珩的吻變得綿長起來，讓我覺得那個吻裏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誼，悠長、心酸、又有著淡淡的歡喜。
許久，他放開了我，唇齒相離，卻又眉眼相依。
當我看到慕珩那眼中溢出的情緒和眼角通紅的痕跡時，我的心終究是沒有忍住，如擂鼓般跳動起來。
”阿憂，你可知，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
慕珩略顯委屈的音色讓我不知道該回什麽，我覺得我的心有種淺淺的痛，這樣的慕珩我真的要利用他嗎？
我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的臉，指尖劃過他眼角的紅痣，都說這個位置長痣的人多情又長情。
“慕珩，那你可有騙我？”
慕珩將我摟進懷裏，就像在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似乎這一刻他所有的小心翼翼都可以變得光明正大起來。
“除了滿腔的喜歡無法告訴你，我從未騙你任何事。”
抱著慕珩的手下意識一緊，即便此刻身體對慕珩情感的貪戀讓我沉溺到不想清醒，但內心那鈍鈍的隱痛還是讓我理智了幾分。
那就說句對不起吧，慕珩。
為了更接近這一切背後的秘密，我必須要利用你對我的這份深情了。
直到慕珩親自再將我送回來，麵對他那一雙難舍難分的眸子時，我還在努力告訴自己要淡定。
我叫了一聲宋序，很快，宋序便出現在了我和慕珩身後，他果然是不喜歡鬧的。
“慕珩，你回去吧，宋序在這裏，不用擔心。”
“宋序？”
慕珩此刻的眉眼是清晰地皺了起來，與上午時的雲淡風輕截然相反。
“阿姐留給我的人，信得過。”
慕珩沒有說什麽，隻是那眼神中清晰的敵意似乎是所有雄性動物的本能。
看著他的反應，我試探性地問，“慕珩，你怎麽不問阿姐留給我的是哪裏來的人？”
我的臉上沒有什麽其他情緒，似乎隻是出於好奇。
“丞相府門客眾多，賢能異士自然不在少數，給阿憂的，也必然是好的。”
倒真是答得滴水不漏。
我不知慕珩在顧慮什麽，但這一層夾在我們中間的隱瞞，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讓我對他，完全傾心相付。
因著慕珩送我回來得早，南城的燈會還未結束，合歡自然也還在燈會上，這一日發生的事情，超脫了我的計劃，讓我有些不太想應付慕珩。
“宋序，扶我一下，慕珩，也不早了，先回去吧。”
可就在我的手幾乎要落在宋序的手腕上時，慕珩幾乎是一個閃身，就直接把宋序擋在了身後，再然後，又是直接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我內心真的是惶恐極了，所以慕珩是覺得今晚算是給了他一個名分？這護食的樣子也真真不要太明顯了吧！
“慕珩，我怎不知你這麽喜歡抱著人走的！”
我無奈地將頭靠在他懷裏，他的心跳堅毅有力。
“這話說得不對，是我隻喜這般抱著你。”
好吧，我承認，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懂如何愛人，甚至連說出的話都能這般情意繾綣。
直到將我送進屋子，又囑咐了幾句，慕珩才不舍地離去。
我拖著腮，如釋重負，不知今日對慕珩的招惹究竟是好是壞。
“聖女，他是天佑的王爺，你對他…”
我睨了宋序一眼。
“宋序，你可是知道些什麽？”
宋序的眸子沒有任何閃躲，反而似乎還有些疑惑，他說其實很早之前無相樓就在查前朝公主的下落，隻不過一直無果。
但後來他們也曾為慕冥淵做過事，他曾為季芸給慕冥淵送過信，就是在慕冥淵求娶沈舒怡那個晚上。
宋序說那信，不過是季芸為了約慕冥淵見麵，但他在門外有聽到他們在說關於前朝公主的事情，再後來，直到見到我，所有事情便都連上了，猜出我便是那前朝公主。
隻是，在宋序的眼裏，我應該與天佑是有血海深仇的，所以他理解不了為何我會與慕珩如此之親近。
或許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宋序對慕珩有種奇怪的敵意。
“宋序，有些情誼，不過也是算計的一部分罷了，不要太當真，當真的人，可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