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亂三國
“給我爆!”
黃宗弼這是急紅了眼,眼見匪首被人救下,自己的最強殺招就這麽誤中副車,心中有再多不甘也要把麵前這個壞他大事的家夥給碎屍萬段。
但聽幾聲沉悶聲響,恍如關節活動時的嘎嘣脆響,幾道血流從那將軍的墨藍色重甲縫隙間激射而出。
可也僅僅如此,那略帶腥臭味的發黑毒血噴出沒幾秒鍾,便漸漸停了下來,就好像被自動止住了一樣,然後就看見將軍起身,活動活動了手腕,便將重盾給取了回來。
整個動作極其自然,別說身中劇毒,就連受傷都完全沒有感覺到。
“怎麽可能!”黃宗弼驚訝道,繼而居然白癡似得開口問道:“難道你是墨門機關甲士!”
通常毒物對墨門機關自然是不可能起效的,而且蠱道所培養出來的毒大多比不上藥門這些專業製毒的人才所造,但墨門同為六術之一,藥門以及蠱門中人不可能不想方設法針對,別的不說,若是這個墨藍色鎧甲的將軍真的隻是一具傀儡,那也早該被蜂刺射成刺蝟,其內命魂不可能不受傷害。
這個道理黃宗弼自然也是知道,可問題是他除了這個理由,實在找不到別的借口可以開脫。
魁梧將軍從腰間拔出佩刀,刀是普普通通的製式樸刀,拔刀的動作看起來也緩慢無比,但就在刀鋒出鞘的一瞬間,一段寒芒突兀閃現而出,而離他尚有數十米之遠的黃宗弼竟然就這麽被寒芒從腰腹之間一刀兩斷!
速度居然快到連黃宗弼臉上的表情都來不及顯示痛苦,便就這麽幹脆死去。
“丞相有命,降者不殺!”
將軍高舉樸刀,大吼一聲,其音隆隆。
原本一言不發的黑甲兵丁此刻也驀然開口,聲音震天徹底: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
“叮咣!”
不知誰的法器先掉落在地上,就看見一眾鬼鷲弟子手中原本緊握的法器接二連三扔在了地上。麵對這麽一種包含殺氣的呐喊聲,早已膽寒的他們實在提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可要說最震驚的卻不是別人,正是裝作萎靡倒地的蕭郎。
因為他終於看見那個匪首的正臉,終於知道為何自己對他總是有種隱隱的熟悉感。
匪首從深坑中很不雅的手腳並用慢慢地爬了上來。到最後還是將軍助了他一臂之力,上來後先是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彈了彈身上的泥土,似是一點也沒把尚且沒有投降的那些鬼鷲高層放在眼中。
黑白參半的雜發,梳理成工整的發髻,眼角皺紋密布,卻沒有遮擋了那雙精銳目光,下顎微尖,不是那個在三國副本宛城之中和蕭郎有過一麵之緣的賈詡賈文和還有誰來?
怪不得這些“匪徒”建城名叫宛城,原來這匪首正是賈詡本人!
可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來。那這個魁梧將軍是誰?難不成是張繡本人,可張繡身為趙雲的師兄,沒道理是用刀的啊?
而且他口中的“丞相”是誰,貌似隻能是曹操,那這麽說來。自己這個小蝴蝶並沒有幫助張繡賈詡避免投降的結果,張繡軍終歸還是投靠了曹魏,那當時賈詡交給自己的所謂的任務是不是也就等於沒有去完成的意義了?
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是從哪來的?三國戰場中的部隊雖然殺氣是足夠的,可著實談不上訓練有素,往往隻是一些壯丁都可以稱為精銳了,況且也不可能哪路諸侯有實力讓過萬的步軍都裝備上清一水的全身重甲,所謂的無當飛軍、丹陽精兵也不可能。最多是一身皮甲。
但其實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問題是他們怎麽跑到司鬼道的?
雖然“理論上”是可行的,畢竟都是身處幻世界這同一款遊戲中,光腦把三國戰場這一大型副本中的人物“下放到”司鬼道中完全沒有技術上的困難,可目的呢?道理呢?總不可能是因為光腦一時玩興大發便來這樣整蠱了吧。
況且這讓蕭郎看起來也沒有任何“他鄉遇故知”的親切,反而覺得有些關公戰秦瓊的滑稽感。
如果可能的話。蕭郎真想找賈詡問個清楚,不過顯然現在不是時候,這邊黑甲兵丁們已然開始分隊前行來收繳法器,並把一眾鬼鷲弟子當成俘虜一般一邊登記造冊一邊押送至城外,整個過程直叫一個行雲流水。看樣子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是隻幹了一次兩次,大隊人馬仍在後方壓陣,防止有鬼鷲弟子逃跑。
至於賈詡那邊,則轉過身去,重新麵對起剩下的十幾位鬼鷲高層。
賈詡開口,卻不是對向他們,而是對身旁將軍說道:“到底不是盧子幹那種儒將,這種活計果然不適合我,要是換成周公瑾親撫一曲安魂,或許也不會如我這般吃力。”
“先生謙虛了,”沒想到這魁梧將軍開口卻也自有一種風度,不似那般隻會衝殺的粗魯之輩:“要不是先生妙計,孤身深入又激怒他們敲響鍾鼓集合了所有弟子,咱們此戰必然添上許多麻煩。”
鬼鷲宮,不得不說是敗在自己的愚蠢之上,若不是被賈詡三言兩語譏諷之下,示威似的召集齊了所有弟子,想要向匪首麵前展現自己的強大,以期震懾住對方,也斷然不至於落的滿盤皆輸。
結果不僅弟子跑來時稀稀拉拉鬆鬆散散,有多大的臉現了多大的眼,又由於守門的弟子竟是無一個留守宮門,也紛紛到了點兵場,讓這將軍率軍輕易的摸進了城去,直接被人家一網打盡。
若非如此,即便賈詡親率上萬精銳,也不可能完全包圍鬼鷲一宮,到那時頂多是能占下鬼鷲城,而其門下弟子估計也就能逃出十之*。
可惜,有的時候愚蠢總是沒有資格再為自己找借口,敗了就是敗了,運氣不好,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賈詡這邊幾乎把鬼鷲宮可能的手段都摸索了清楚。一舉一動都有深意,而鬼鷲宮這邊,還以為對方是一些落草為寇的普通山匪,安能不敗?
“絕戶計而已。奉孝也能想出,不過隻是不願用罷了,”賈詡麵容稍顯苦澀:“對付這些無勇無謀之輩,其實也子孝你一人也完全足夠。”
蕭郎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位曹將軍居然是三國之中號稱最善守城的大將軍曹仁曹子孝!
黃宗弼一招被斷死的當真不算冤枉。
身為三國戰場中聲名赫赫的一員大將,興許武力值遠不如呂馬趙關張,可也絕對是屬於一流的武將,莫說黃宗弼不知道曹仁厲害,就算知道,這顯然是附上了玄氣的一刀。以他的實力也絕難躲過。
隻見曹仁又是恭敬說道:“要不是先生有此妙計,即便我打得下鬼鷲城,也斷然留不下這麽多敵酋。”
賈詡擺了擺手,似是剛剛想起對麵還有那十幾個家夥,這才淡淡問道:“你們。願意投降麽?”
事到如今,鬼鷲宮一眾高層還能有什麽念想,若說之前興許還有半分賭一賭的心思,可看到曹仁那拔刀一斬之後,徹底絕了心思,束手就擒。
鬼鷲宮之戰,就這麽迅速的落下了帷幕。不過似乎曹仁賈詡一方沒有占據這裏的意思,至少沒有占據鬼鷲宮的意思,鬼鷲宮數百年年間珍藏的典籍、法器、丹藥、金銀雜物等等等等皆被轉移了鬼鷲外城之中,至於那些仆役也被當做俘虜一並抓了去,期間偶爾遇到了反抗,也被迅速格殺。
曹仁安排完了一切。就準備隨賈詡一並離開,卻突然發現點兵場中有一處聚集了不少兵士。
他手下的部曲軍紀嚴明,論練兵之法,整個曹魏陣營之中能和他相較的也隻有於禁於文則,通常情況下斷然不會出現這種蹊蹺。便走了過去,而賈詡也跟了上去。
卻正是蕭郎這裏出現了變故。
其實蕭郎本不想在此時暴露自己,或者說原本他也沒想著去找賈詡“認親”,畢竟三國之人出現在這裏怎麽想也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到底是敵是友真不好說,所以蕭郎本就打算老老實實跟著自己的那位便宜師傅去做俘虜,沒想到負責登記造冊的那位軍士居然把他給認了出來。
“昭武校尉,你怎麽在這兒!”
不得不說,若不是他開口,蕭郎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麽一重軍職。
這位軍士此時一副刀筆小吏的模樣,自然不可能全身重甲,摘去頭盔之後蕭郎也立刻認出了他,居然是秘典營統領雷代。
還真是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戲碼,問題是蕭郎現在想躲也躲不過了。
“你怎麽做起了書記?秘典營呢?”蕭郎問道。
“嗨,”穿上盔甲時這些人是些殺人傀儡,可脫去了重甲,至少雷代還是那麽鮮活,還是那條漢子,隻聽他玩笑似的歎氣了一聲,接口說道:“這次戰鬥帶不了那些文官,可這群小子讓他們打仗行,寫字就太難為他們了,我好歹讀過幾年私學,就被分配來幹這活了,真是憋屈。對了,先不說這個,校尉你怎麽會在這兒,怎麽變成鬼鷲宮的弟子了?”
“一言難盡。”蕭郎當真不是敷衍,確實是一言難盡。
周圍還有以前幾個秘典營的兵士,此刻見到是蕭郎,也紛紛圍了過來,問東問西,倒是一點兒也不避諱周圍人的目光。
說起來,蕭郎倒是好久沒感覺到這種“人氣”了,沒辦法,就算是長得比較像人的莫岐上人,也是一臉的枯皺臉皮,說是老樹精轉世也一點兒不為過,鬼鷲宮的弟子們倒是長得也都人模人樣,可終歸不如這些秘典營的士兵看的讓人親切。
結果可想而知,果然是把曹仁和賈詡也給引了過來。
曹仁剛想開口責罵,一看到居然是那些秘典營兵士,自然不好多做主張,讓出了身位給賈詡,賈詡顯然也認出了蕭郎,微微一愣之後也露出了笑容,張口說道:“昭武校尉,你讓我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