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國公被軟禁,元國公府中的下人都是不能隨意進出國公府的,國公府眾人對於府外發生的事情自然是不知情的。

楊氏冠冕堂皇的死因雖然已經放了出去,可是,直到現在晏宛綺卻還不知道楊氏已經去世的消息。

“怕是四妹妹失心瘋了吧?”

“若是四妹妹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到父親那裏去問上一問的。”

晏宛綰無心再羞辱晏宛綺,直接將元國公在前廳等著她的事情告訴了晏宛綺。

晏宛綺跌跌撞撞的跟在了晏宛綰的身後,一路到了前廳,將晏宛綺引到了前廳,晏宛綰則是麵部遮擋了麵紗,隱身到了前廳的一側的寬大屏風後麵。

“綺兒!”

眼見晏宛綺前來,元國公不由自主的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朝著晏宛綺迎了過去,看向晏宛綺的眼神之中滿滿當當的都是疼惜。

“你受苦了。”

元國公見到晏宛綺,就好像是許久未曾相見的戀人一般。

若是這一幕放在正常的小情侶小夫妻的身上,那自然也是一段佳話,可是,如此怪異的一幕卻是出現在了公公和兒媳婦的身上。

看著前廳門邊站著的兩個人,眾人一時之間不由語塞,即便是想勸慰兩句,卻也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這話,無論怎麽說,用在兩個人的身上都是不合適的。

元國公顫顫巍巍的手抬起來,正待撫*一下晏宛綺的臉頰,可是,還不等元國公的手落在晏宛綺的臉蛋上,晏宛綺已是繞過了元國公,直接來到了晏盛平的跟前,冷聲詢問晏盛平道:“我娘……我姨娘呢?”

聽聞晏宛綺的問話,晏盛平驟然變了臉色,那嘴邊還沒來得及消散的假笑也凝固在了嘴邊上。

“你姨娘不是早就過世了,怎麽今天好端端的問起來你姨娘了?”

“可是這幾天在候府住著,想念你姨娘了?”

晏盛平佯裝關切的看著麵前的晏宛綺說道。

“早就過世了?”

“父親口中這個早就過世了到底是什麽意思?女兒不過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未曾回府,再回來,姨娘就過世了?”

“那姨娘過世,為什麽候府沒有給女兒報信?”

“可是姨娘犯了什麽錯,被父親給送出去了?父親,你和女兒說實話,姨娘她到底在什麽地方?姨娘還活著,對不對?”

“父親,你說話啊?”

晏宛綺滿眼希冀的望著麵前的晏盛平,等待著晏盛平的回應。

偌大的候府,晏宛綺能夠相信的人,也就是晏盛平了,而晏宛綺的心中也清楚,真正關心她姨娘生死的人,也隻有晏盛平。

麵對晏宛綺的眼神逼問,晏盛平的臉頰上不由閃過了一抹慌亂。

楊氏被處死,之所以未曾去元國公府報喪,一方麵是因為賢王謀逆,元國公府受到了牽連,侯老夫人吩咐不允許去元國公府報喪,而另外一方麵,晏盛平也不敢讓晏宛綺知道,他害怕晏宛綺會來質問他。

可心中再如何的害怕,再如何不願麵對這一幕,晏宛綺還是站在了他的麵前,追問了楊氏的事情。

“你這是糊塗了嗎?”

“楊氏不是早就過世了嗎?你出嫁前,她憂心你的婚事,結婚大病一場,不久就過世了,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晏盛平看著麵前的晏宛綺,一本正經的說道。

若是不了解實際情況的人,在聽了晏盛平的話之後,肯定是要信以為真的,可是,晏宛綺記得很清楚,她出嫁之前還曾經和楊氏長談,那時候說過的話,晏宛綺還清清楚楚的記在了腦海中,那個時候的楊氏明明是活蹦亂跳的,怎麽可能就死了?

“不可能,怎麽可能?”

“若是那個時候姨娘就去世了,那後來大舅舅又是怎麽和咱們家攀的親戚?難不成,咱們候府還有第二個認識大舅舅的人嗎?”

晏宛綺不依不饒的追問晏盛平道。

這個時候的晏宛綺壓根未曾看明白晏盛平話語中的真實意思。

“當初你大舅舅作為使臣來咱們府上,那可不就是他看見了你姨娘屋內的畫像,這才認出了你姨娘,接著才會和咱們候府攀上親戚嗎?”

“那個時候,你姨娘早就已經病重離世了。”

“你姨娘在荷風院中修養了許久未出門,可是,最後還是沒能養好了病,難道說,這些你都忘記了?”

晏盛平一邊這麽詢問著晏宛綺,一邊招手,將府上內院伺候的丫鬟都叫了出來,將楊氏過世的事情詢問了一遍。

麵對晏盛平的詢問,這些人好像早就已經統一了口徑一般,所說的話,那也是言辭不同,表達的意思都是一模一樣。

“撒謊!”

“全都是撒謊!”

“當初姨娘之所以長住荷風院,足不出戶,那不是因為父親您禁足了姨娘嗎?如若不是大舅舅突然之間來了咱們候府,恐怕這個時候姨娘還是被父親關在了院子裏麵吧?”

晏宛綺大聲的叫囂了片刻,轉身接著朝著房門外而去,“不行,我要親眼去姨娘住處看一看,不對,我要去姨娘墓碑前去看看,我要開棺驗屍,我一定要查清楚姨娘死因。”

“你們都在撒謊,你們合夥欺負我和姨娘,你們欺負我們沒有了靠山。”

還不等晏宛綺走出門去,那坐在上位的長樂公主卻是冷哼一聲,開了腔。

“夠了!”

“你以為這是什麽光彩的事情?竟還要徹查?”

“就憑她是楊樹義的親妹妹,她就該死!”

“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楊氏無論橫生什麽變故,那都是楊氏和錦安侯府的事情,你一個外人,跟著摻合什麽?”

“還是說,你非要將你回候府的緣由鬧得人盡皆知?”

“本公主今日來接你,你就乖乖的跟著本公主回去,如若不然的話……”

說到這裏,長樂公主停了言語,這其中的威脅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很顯然,雖然元國公十分寵愛晏宛綺,可是,他還是很害怕長樂公主的,元國公雖是長輩,可是,國禮不可逾越,元國公在公主麵前也是畢恭畢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