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公子……”青芷見祁簫作勢要走,連忙叫住他,“若是我們小姐醒過來,奴婢該如何說呢?”
祁簫語氣淡淡道:“就說我叫你們過來的,你們把她帶回來的。”
在祁簫走後,黛蘇拍了拍胸口,眺望著遠處的人,“青芷姐姐,祁公子怎的如此嚇人?他從前雖然也很冷淡,但似乎不是這樣駭人。”
不止黛蘇,青芷也是覺得奇怪,這有點不像是從前的祁公子,“別說了,這件事你記著青鷺的吩咐,千萬不能說出去。”
“我曉得,我嘴很嚴的,我可不會害的小姐出事。”
“嗯。”青芷向屋裏看去,“咱們先出去吧,不要打擾小姐。”
“誒。”
青鷺從外麵抓完藥回來,把藥留下青芷去小廚房煎藥,她回到房中守著晏宛綰。
祁簫施針很好用,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晏宛綰的高燒已經退下。
青鷺坐在一旁看著自家小姐,將被角給她掖了掖,悄悄低聲道:“小姐,你快好起來吧。”
“青鷺……”
“小姐!”青鷺正難過著,聽到自家小姐的聲音,趕緊湊上前去,“小姐您醒了!”
晏宛綰醒過來,之前昏昏沉沉的感覺已經消散,她看著青鷺,“青鷺,我不是在做夢吧,我見到祁公子了!”
“不是。”青鷺心疼的看著晏宛綰,“小姐,祁公子是真的回來了。”
晏宛綰聽到這話,才鬆了一口氣,青鷺趕緊把剛才送進來的藥碗送到自家小姐嘴邊,“小姐你先把藥喝了。”
“嗯。”晏宛綰端起藥碗一飲而盡,這濃重的苦意在口中散開,才提醒著她這不是在夢中。
喝完藥,青鷺讓晏宛綰再休息一會兒,她端著藥碗出去。
恰好碰到送糕點進去的黛蘇,青鷺囑咐道:“黛蘇,你說話可藥注意著點,莫要刺激到咱們小姐。”
“我知道啦,青鷺姐姐放心。”
黛蘇端著糕點走進房中,見到晏宛綰在坐著愣神,她捧著糕點上前,“小姐,喝完藥是不是很苦,吃個糕點吧。”
看著黛蘇這耍寶的樣子,晏宛綰淡淡的笑了起來,捏起一塊糕點放在嘴邊,想起她暈過去之前的事。
“黛蘇,我暈過去之後,是祁公子送我回來的嗎?”
“啊……”黛蘇差點脫口而出,而後又梗住,拗口的說著假話,“是祁公子,他讓我們去將小姐帶回來的。”
晏宛綰看著黛蘇那快皺到一起的臉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黛蘇,你知不知你向來不會撒謊。”
“你這鬼機靈,撒謊騙我做什麽。”晏宛綰戳了戳她圓滾滾的臉頰。
整個亭榭閣中,也就黛蘇的年齡於晏宛綰相仿,兩人相處起來也最沒有主仆之分。
黛蘇的那點小心思都藏在了臉上,晏宛綰都不用仔細看就知道她想謊話騙她。
“是他送我回來的吧。”
“嗯……”
“也是他不讓你們告訴我,他把我送回來的?”
黛蘇一張小臉都委屈了起來,湊到一邊對著晏宛綰撒嬌,“看來青鷺姐姐不讓我亂說話是對的,我這都什麽還沒說呢,小姐你就猜出來了。”
晏宛綰笑道:“沒事,這種事有什麽好瞞著我的。”
“這不是怕小姐你病還沒好就激動,再導致你身體恢複得不好。”
“你們家小姐哪兒有那麽脆弱。”晏宛綰咳嗽了兩聲後問道:“祁公子現在在哪裏?”
黛蘇給晏宛綰倒了杯茶水道:“聽說現在好像被老夫人叫到前廳去了。”
晏宛綰略加思索,現在祁簫回來,祖母她們對他態度應該會緩和,但那些銀兩很可能會私吞下。
不行。
晏宛綰掀開被子,讓黛蘇給自己更衣,她要去一趟前廳。
“小姐。”黛蘇一邊給晏宛綰梳理著發絲,一邊擔憂道:“你才剛醒過來,就別去了吧。”
“你放心,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去一趟前廳又不礙的。”
黛蘇低著頭給晏宛綰梳頭發,嘴裏嘟囔著,“還不礙事呢,小姐剛才就咳嗽了兩聲。”
晏宛綰在銅鏡裏看著黛蘇那小樣子道:“又沒什麽大事,瞧把你給擔心的。”
“我能不擔心小姐您嗎?”
前廳。
眾人對於祁簫能活著回來,全都很詫異,沒想到那麽久沒有找到的人,今天居然自己毫發無損的回來了?
侯老婦人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才止住心中的驚疑。
廳中好些個人,在看到祁簫出現的時候,都後退了半分,生怕麵前的不是人是鬼。
唯一和祁簫搭話的,也就是晏明軒了,“祁公子,幸好你沒事,大家都擔心死你了。”
都?祁簫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看樣子並不是吧。
最尷尬的不過是晏盛平和晏盛恒,前幾日還在爭奪別人的“遺產”,今天這個人就平安無事地出現了。
這還讓兩個人有些莫名的心虛,侯老夫人道:“回來就好,陛下前幾日還誇讚你年少有為。”
而後,侯老夫人又頓了頓,她也無法厚臉皮的侵吞皇帝給的賞賜,於是對其笑道:“還有陛下賞你的五百兩黃金和一塊乳脂玉石,都在府庫中,你去拿就是。”
“要我是祁公子,我就不好意思去拿。”趙氏又在一旁陰陽怪氣,眼睛瞄著祁簫,“是吧,祁公子?”
“你在我們錦安侯府白吃白喝這麽多年,這也是你該回報侯府的時候了吧?”
這一次晏盛恒沒有覺得趙氏丟人,而是附和趙氏道:“是啊,你在我們侯府這麽多年白吃白喝,總要算算賬吧?”
侯老夫人在一旁喝著茶,沒有管他們的步步緊逼,默許了這幾個人的行為。
趙氏道:“我知道你如今也是立了功回來的,但你也要知道是誰給了你這個機會。”
“總之,不是大嬸嬸給的機會。”晏宛綰從廳外麵被青鷺扶著進來。
晏宛綰輕咳了兩聲,走上前來,引的祁簫側目,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來。
“祖母安好,父親安好,幾位叔伯嬸嬸安好。”晏宛綰得體的行禮道。
侯老夫人看著晏宛綰這虛弱的樣子,對著晏宛綰招了招手,“綰兒,你還病著來前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