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侯老夫人的追問,這個時候,晏盛平不由微微歎了一口氣,眼神有些閃躲的回應侯老夫人道:“兒子在朝堂上說了,要問問綰兒意見,可是皇家當時就說了,自古婚姻大事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綰兒和祁蕭兩個人的婚事,那是皇家親自保媒,皇家當時便問兒子,可有不滿意的地方?”
“兒子這才算是反應過來,皇家讓兒子詢問綰兒意見,那不過是一句客套話,在祁蕭向皇家請旨的時候,皇家心中恐怕就已經有了論斷了。”
“這門親事,咱們應也得應,不應,也是要應的。”
晏盛平雖一心也是想要攀附賢王殿下這艘大船,可是,賢王殿下和皇家相比較的話,晏盛平自然是更加在意皇家的想法。
麵對晏盛平這一番話,侯老夫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上,卻又不得不咽回到了肚子裏麵。
“聖旨到!”
“老夫人,侯爺,夫人,那傳旨的公公已經到了門口了,管家派了小廝來傳說,說是等著你們前去接旨呢!”
榮安堂暖閣中的眾人正是愁眉不展時,那二房伺候的小丫鬟不由慌裏慌張的直接挑了紗簾,跑了進來,通傳道。
“聖旨來了?”
“難道,就是為了祁蕭的事情?”
錦安候微微皺了眉頭,看向了晏盛平,出聲詢問道。
大試結束後,晏明轍對於自己的考試成績可謂是大吹特吹,今日張榜,為了去給晏明轍看考試成績,錦安候可是特地告假一天,去給晏明轍看皇榜的,對於朝堂上發生的事情,錦安候自然是不知情的。
“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晏盛平的視線在晏名軒的身上轉了一圈,最後,緊縮了眉頭,微微點了點頭。
晏名軒雖然得了乙榜第六名的好成績,可是,這成績剛剛出來,官職的認命還未到時候,現如今錦安候府能夠接到的聖旨,也就是皇家下的賜婚旨意了。
“好了,不管是為了什麽事,咱們都是該趕緊去前廳候著的。”
“聖旨已經到了家門口了,難不成,咱們還有不接的道理?”
“難道你們都忘記了,上次就是因為遲延了接旨的時間,那傳旨的公公是如何刁難咱們侯府的了?”
如此說著,趙氏不由來到侯老夫人的身側,雙手攙扶著侯老夫人,朝著外麵而去,眾人隻能跟上。
待晏宛綰等人來到前廳的時候,那傳旨意的公公已經早早的在前廳落了座,而那明晃晃的聖旨就被他恭恭敬敬的放在了一側的方桌上。
見侯府的主子來了前廳,那傳旨公公忙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給侯老夫人施了一禮。
傳旨之人還是上次那小太監,可是,這次他對待侯府主子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就連侯老夫人給的賞錢,他都原原本本的給退了回來,不僅如此,他還從袖口裏麵掏了一顆東珠出來,遞到了侯老夫人的麵前,恭敬道:“小的前些日子在宮裏受了氣,心情差了些,言語上恐怕對老夫人您也是多有冒犯,小的知道,老夫人您是大人不記小人過,肯定不會和奴婢一般見識的,這小小東珠,聊表小的對您老人家的敬意。”
這傳旨太監的話雖是如此說,可是,錦安候府自然不敢真的這麽做的。
但凡是在宮中走動的人,那都是有機會在皇家麵前進言的,再不濟,他們也是可以在各宮的娘娘麵前搬弄是非的,得罪了他們,那簡直就是惹了個大麻煩,錦安候府自然也不是傻瓜。
侯老夫人在接了傳旨太監的東珠之後,又以禮尚往來的名義,給這小太監準備了豐厚的禮品,讓小太監身側的隨從帶著了。
旨意的內容和他們料想的也是相差無幾,正是祁蕭和晏宛綰二人的賜婚旨意。
“老夫人,真是恭喜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可真是好福氣啊,皇家想要留作駙馬爺的人,現在成了貴府的乘龍快婿了,真的是可喜可賀啊!”
宣旨結束後,小太監不免對著侯老夫人等人又是一番恭維和誇讚。
寒暄一番,剛剛送走了傳旨太監,還不等侯老夫人等人離開前廳,守門的小廝便是急匆匆來報,“滕王殿下來訪。”
“滕王殿下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你不是說,滕王殿下在張榜處受了傷?”
侯老夫人不解的看向晏盛平道。
“滕王殿下確實是受傷了,兒子也是不知啊!”
晏盛平未曾說出個所以然,已是被錦安候扯著出了門,去接駕了。
而晏宛綰等女眷則是退到了屏風外候著。
隔著輕紗屏風,晏宛綰遙望著被放於上位方桌上的聖旨,心中五味雜陳。
能夠和心悅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晏宛綰自然是高興的,可是,祁蕭狀元及第,在皇家麵前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娶她,晏宛綰不知道,今日祁蕭的所作所為,又會不會對今後的命運造成別的影響呢!
“本王原本是要去追那遊街的祁蕭的,可那幫小兔崽子抬著金科狀元跑的實在是太快了,本王坐著轎輦,硬是沒能追上他們。”
“行至此處,本王突然之間想起來,祁蕭是在你們錦安候府長起來的,若是沒有你們錦安候府的話,哪裏會有祁蕭的今日啊?若是沒有祁蕭今日的話,那本王今日在張榜的時候就被那群亂臣賊子給取了性命了,哪裏還有本王的現在啊?”
“這總的說起來,本王感謝祁蕭是真,感激你們錦安候府對祁蕭的養育之恩,那也是對的。”
粗聲粗氣的叫嚷聲透過輕紗屏風傳了過來,聽著這帶著髒話的大嗓門,晏宛綰實在是無法將屏風外的人和金尊玉貴的王爺聯係起來,滕王看起來,更像是軍隊中上陣殺敵的莽夫。
周府花燈會上,晏宛綰曾經和滕王殿下有過一麵之緣,那時,晏宛綰隻是感覺這滕王滿臉的肅殺之氣,黑乎乎的一張臉不怒自威,全程晏宛綰都未曾在滕王的臉頰上看到一點點的笑模樣。